“浅浅,”陆知深站在楼下喊了声。


    温末浅闻声开门:“怎么了?先生。”


    “下来一下,”陆知深提醒道,“注意脚下,别摔了。”


    “好~”


    温末浅要是知道下来要面对如此尴尬又社死的场面,那他这辈子就算是焊死在床上也不想下来!


    他宁愿死,也不宁愿社死!


    “浅浅,这就是我给你新找的家教老师,”陆知深给一旁如坐针毡的温末浅介绍道,“你称呼他为顾老师就好。”


    温末浅尬笑着,僵硬喊道:“顾老师好,我叫温末浅。”


    对面的顾易北觉得他家两兄弟肯定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不然他为什么有点看不懂这番骚操作,尤其是温末浅那比橘子还乖巧的姿态和昨天直播间里一直cue自己是跆拳道黑带的温末浅,简直判若两人,像中蛊似的。


    顾易北顺着温末浅的话接道:“温同学,你好。”


    ……


    “你说你是你妹介绍给陆知深的,”温末浅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说,“真有你妹的。”


    “哎,不是,你怎么骂人啊?”顾易北边说边拿出公文包里的《小学奥数》。


    “我说真有您妹妹的。”温末浅纠正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措词,结果顾易北听见那个“您”字,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


    温末浅听见他那声“啧”,不爽的蹙了下眉,一副要跳起来打顾易北嘴的架势,结果下一秒顾易北将《小学奥数》推到了他面前,他立马蔫了下去:“哥,真没必要,咱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奥数开玩笑。”


    温末浅顺势瞟了眼面前的《小学奥数》,你说它侮辱人吧它好歹有“奥数”两个字,说它尊重那tm是小学生做的!


    谁家二十岁的优质青年做哪玩意儿啊?反正他不做!


    温末浅嫌弃的怒了怒嘴,伸出两根高贵的手指“啪”的将那本《小学奥数》翻了个面。


    顾易北见他那排斥的模样,有点想笑,他拿过那本被温末浅嫌弃的《小学奥数》翻到第一页,说:“收钱了,很贵的。”


    “你看我像小学?还是奥数?”


    “我看你像轮太阳。”


    顾易北说的委婉,温末浅硬是半天才反应过来,反驳道:“你才像日龙包!老子985好吧!”


    顾易北听温末浅这样说又“啧”了声,说:“不和你闹,来985要是你能解出最后一道压轴题那我就承认你是985。”


    985?老子叫温末浅,985不加修饰词听着像狗的名字,不好听!不喜欢!


    他懒得和坐在自己对面真摆出一副老师模样的顾易北计较,他拿过资料直奔最后一道压轴题,在顾易北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就解了出来,解完还得意洋洋的说:“我还会另一种解法!”


    陆知深找到顾易北时说的是家里的小孩儿有些特殊原因学习没跟上,需要他从最简单的教起。


    可看到温末浅的那一刻他懵了,他家两兄弟实在是太奇怪了,感觉像拍电视剧似的搞的他晕头转向。


    刚刚陆知深在,他不好表露什么,现在就他们两人,他完全可以问清楚,但直觉告诉他温末浅不会想说。


    “算了,”顾易北看了眼他近乎完美的解题思路,比答案还像答案,“钱,我会退给陆哥,还会说明具体情况。”


    听到“说明具体情况”温末钱慌了,这样他不就暴露了?


    “不行!”


    “嗯……”


    顾易北见他那来回转悠的眼珠,憋什么大招呢?


    结果温末钱开始打感情牌了,声音低哑着还带着点颤音:“其实我以前学跆拳道伤着的不是腰是脑子,我都没敢让医生告诉我那独自把我抚养长大的哥哥,也不想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现在我终于好了,我想在我哥哥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所以顾老师请你替我保密好吗?谢谢。”


    确定不是惊吓?


    一家子戏精。


    顾易北对眼前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起初他打破原则和温末浅连麦就是被他身上这种特有的干净气质和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所吸引。


    现实中的温末浅比网上惊艳数倍,这种惊艳是更直观的是让人会心头一颤的,所以他不介意帮他保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毕竟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对美好事物降低心里防线,他也不例外。


    “ok!那这钱我们拿去消费,你没意见吧?”顾易北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两点五十六。


    “消费?”温末钱有些疑问,这人核桃仁大小的脑子为什么跳跃那么快,被我的演技感动了?


    “你不是很少出门吗?不想?”


    “我不想走路。”温末浅言简意赅。


    “没关系,我骑车。”顾易北可不想收钱不办事,虽然并没有多少钱但总该找点事做,不然他也太不人道了。


    顾易北死活拉着温末浅出了门。


    温末浅慵懒的坐在他的小电瓶上迎面吹着海风,海风撩拨着他额前的碎发,一开始他还想着顾易北家那么有钱,至少也得是四个轮子的车才对,可当顾易北把他的爱车推出来时,他有些惊讶。


    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个轮子的确实比四个轮子的更自由。


    温末浅刚知道北城是座沿海城市,他和顾易北走在松软的海滩上,欣赏着蔚蓝的大海,吹着咸咸的海风,整颗心都平静放松了不少。


    顾易北和陆知深差不多高,但两人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男人。陆知深身材完美,五官立体,长的俊逸斯文,很有气质涵养,顾易北则是小麦色的肤色,阳光帅气,笑起来的两颗虎牙莫名呆萌。


    温末浅走久了气息逐渐跟不上,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喘气声也很明显,顾易北注意到后拧开手里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了温末浅。


    温末浅摆了下手,就地坐下,望着蔚蓝的大海说:“我想喝可乐,想很久了。”


    温末浅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出门,所以喝可乐的想法一直搁置到现在,今天机会来了。


    “好,你坐着我去买。”


    顾易北说完转身朝着沙滩外的商铺跑去,回来时他看着静坐在沙滩上,抱着膝盖迎面吹着海风的温末浅。他想到了之前在学校画展上看到的一幅油画,当时看到那幅油画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他想那幅油画的原作者肯定加了许多美好的元素在里面,现在他信了,那就是现实。


    此时的温末浅和那幅油画重叠在他的脑海里重组,他竟有些不想打破眼前这个画面,但他却不介意这幅画面里加入他的身影。


    他将手中还冒着冷气的可乐递给了温末浅,温末浅接过冰可乐时顺带说了声谢谢。


    他看着手中冒着冷气的可乐,犹豫了起来,明明期待了很久。但想到陆知深的叮嘱后,他还是犹豫了,陆知深要是知道他喝可乐还是冰的会生气到抓狂吧?


    他想想就觉得想笑。


    “为什么不喝?”顾易北敞开腿大剌剌的坐在温末浅身边问他。


    温末浅摇了下头:“我哥不允许,会生气。”


    “他不在。”顾易北提醒着他,那个会生气的男人并不在,就算你喝了也没关系,他不会发现。


    温末浅将手中的冰可乐递给了顾易北,拿纸巾将手心的水珠擦了下,说:“他在,哈哈哈—”


    在我心中,无处不在。


    “好吧,别吓人了,”顾易北听着温末浅的玩笑话有些无奈,喝一口可乐还能死人不成?搞不懂。


    顾易北拧开喝了一大口,喝完还不忘满足的发出一声谓叹。


    ……


    进屋时温末浅看了眼沙发上的陆知深,他换好鞋一言不发就准备上楼,刚刚踏上楼梯陆知深就叫住了他。


    “我很担心你,”陆知深简单的陈诉着自己此时的想法,语气温柔,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


    “陆先生,我洗澡。”


    此时的温末浅并不想和陆知深讨论自己今天去了哪里,可他不知道的是陆知深回家没看见他,着急忙慌的跑去保安室调了监控,发现他是和顾易北一起出去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心里的担心才慢慢落下消散。


    陆知深不知道温末浅和顾易北为什么要一起出去,他也不想打听,毕竟他相信温末浅会告诉他,结果并没有,甚至还岔开了话题。


    “你在惩罚那个昨天没有第一时间牵起你手的陆知深吗?”陆知深伸手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那你赢了,过来先生抱抱,好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学会自己处理一些事情,”温末浅拒绝了陆知深的请求,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陆知深了,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依赖!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良习惯就得改正!


    “你不需要这样,你有我。”


    “先生,我二十岁了并不是十岁。”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并不是一个有独立思想、人格、能力的成熟男人。


    温末浅想着也觉得好笑,这明明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到头来却怪在了陆知深头上。


    果然一个谎言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就像他们这样。


    陆知深不知道温末浅为什么要这样跟他说话,这些话也不应该是从温末浅嘴里说出来的。


    他和温末浅之间好像一直存在着某些奇怪的物质,但他却没有去深究也不想深究,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对温末浅好,他想这样就足够了。


    ……


    温末浅不想继续和陆知深闹矛盾,他讨厌这样的感觉,但他又无法避免这样的情绪,洗澡时他故意喊了声:“先生,我怕。”为的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


    阳台上的陆知深听见温末浅的喊声,放下手中的洒水壶,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楼上跑去。


    他敲了下浴室的门,耐心询问:“怎么了?浅浅。”


    “先生有虫,我害怕。”温末浅从里面打开了浴室的门,他站在门口带着一身热气,“先生可以陪我一起洗澡吗?”


    陆知深看着浑身冒着热气的温末浅,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下匆忙瞥开了视线。这具身体他明明已经看过无数遍,可是安静躺在病床的温末浅和此时全身冒着热气鲜活的温末浅完全就是两回事。


    “你站门背后,我进去看看虫在哪里。”陆知深迎着热气进了浴室,一股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这款沐浴露是他帮温末浅提前准备的,想着他可能会喜欢,可为什么现在这种味道闻的他有些晕眩,大脑像是要缺氧了一样,闷闷的。


    他耳尖发烫,他有些呆不下去了。


    “先生,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温末浅伸手拉住了陆知深的手臂,他的手心是湿的,明明体温很低却烫了一下陆知深的手臂。


    温末浅歪头瞟了眼陆知深泛红的耳尖,声音故意放低了一点,说:“先生陪浅浅一起洗澡好吗?”


    那声音带着魅惑,让陆知深想后退一步然后逃离这弥漫着奶香味的私密空间,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陆知深转身抬高了视线,视线落在了温末浅的头顶,他不敢在往下:“可以,浅浅先去浴缸里躺着,先生在外面陪你可以吗?先生不走,就站外面陪你说话,这样就不怕了。”


    “好,”温末浅见好就收,看着陆知深那不自觉滚动的喉结,把人逼急了可没什么好下场。


    陆知深背对着站在浴室门口,视线集中在走廊上,听着里面身体拍打、扬起、扫荡时发出的水声,闻着那似有若无的奶香,他想抬脚离开,哪怕只是站在走廊上去也行,但他担心待会儿温末浅需要他,他不能第一时间出现,他会害怕,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停的来回踱步。


    他搞不懂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过的香味,现在会那么霸道的侵占他的鼻腔,闻的人血脉偾张,导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种味道和味道的主人……


    他提醒自己下次得换一种味道的沐浴露,这沐浴露的味道太冲了,闻的人头晕目眩的,他严重怀疑自己买到了杂牌或者过期产品!


    “先生,我忘记拿干净的内裤了,先生可以帮我拿一下吗?”温末浅这次不是为了逗陆知深,是真的忘记拿了,他总是丢三落四。


    但他发现那个看着性-冷淡的男人,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无趣。


    陆知深走到温末浅的衣橱前,随便拿了条内裤就递给了温末浅,温末浅拿着那条内裤,拉了一下松紧带,说:“先生,这条内裤是新的。”


    “新的不对吗?”陆知深觉得他这句话很奇怪,来不及深究就听见温末钱来了句:“很勒人,我不喜欢。”


    陆知深:“……”好吧!身为男人的他不会不知道男人对旧内裤的情有独钟,勒人确实难受。


    陆知深这次去拿内裤的时候,特意注意了一下是新的还是旧的。这种行为真的很变态,观察别人的内裤是否有穿过的痕迹,他明确知道自己的下线一直在被温末浅突破。


    躺在床上时,温末浅熟练自然的从后面抱住了陆知深,陆知深也不在像刚开始那样僵硬不自在。淡淡的奶香味再次侵占他的鼻腔,不知道为什么单独闻到这股奶香味真的很冲,但温末浅身上的奶香却意外好闻,是种软软糯糯的香甜味,陆知深闻着这股香甜味微不可擦的扯了下嘴角,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


    “今天出去好玩吗?”陆知深等不到温末浅亲口告诉他,只能主动询问,他感觉此时的自己比老父亲还像老父亲,操碎了心。


    “北城有海,我第一次知道。”温末浅答非所问,陆知深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带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好像又把他关进了另一个新的地方,他有些愧疚的抚摸了下温末浅的头。


    他的工作很特殊,他并不想将温末浅暴露在大众视野中,但如果小心一点应该没关系。


    他明天转组,他完全想象不到将温末浅一个人放在家里一个星期是怎么的场景。


    “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可以吗?”陆知深不知道说是去工作温末浅会不会感兴趣,只能换另一种他觉得能够引起温末浅兴趣的问法。


    温末浅一怔后“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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