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是郎君的钱袋子 > 21、胡饼
    以韩旗这个高调的性子,大半个京城的人都识得他,更别提卖了十几年胡饼的胡老伯了。


    他一边往炉子壁上贴着擀好的胡饼,一边用目光在方兰松身上逡巡,透着些许不可置信,以及一丝难以忽略的敬佩。


    兰松,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连韩家六公子都能......


    胡老伯的眼神迅速扫过韩旗身旁的江羽,以及两人身后的沈南川和许竹隐,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克制住到嘴边儿的惊叹声。


    满京城的俊美公子都在这儿了吧,兰松啊......


    直到方兰松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上了后颈,晏含章才像满足似的勾起嘴角,把方兰松从韩旗手里头“抢”过来,继续揽住他的腰。


    ......


    第二条,在韩旗等诸位好友面前,你要是我乖巧听话的郎君。


    ......


    方兰松像个僵硬的人偶,忍受着晏含章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们怎的都出来了?”晏含章轻轻勾着方兰松的腰带边缘,“今日这席面可不错,清风楼酒店的厨子。”


    韩旗的手没了依托,往右一滑,挪到了江羽肩上,继续撑着,淡淡道:“没潘家酒楼的好吃。”


    “你那后娘生了大气,满院子找你呢,”沈南川似乎在席上吃了些酒,脸上有微微的醉意,肩膀倚在许竹隐身上,“你爹正与右侍郎说话,她过去嚷了几句,你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与她吵起嘴来,席面上闹腾得很,我们只好出来寻清净。”


    沈南川说完,目光移到方兰松脸上,怔怔地盯着看了片刻,才笑着道:“这便是方少爷吧。”


    他站直身子,躬身一揖,眼神却颇有几分直勾勾的意味,“在下沈南川,当日婚礼上,郎君盖着盖头,不曾得见,如今一见,才知是含章小气了。”


    许竹隐搡了一下他的胳膊,弯着眼睛对方兰松道:“他方才多吃了几杯酒,净说醉话,你不用理他。”


    方兰松点点头,跟许竹隐他们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胡饼就做好了。


    胡老伯把胡饼夹出来,用油纸包好,递给晏含章,“您拿好,承惠两文。”


    方兰松便从袖子里拿出个破烂布包来,颇有些难为情地打开,摸出来两枚铜板,给胡老伯递了过去。


    他今日穿着刚做的衣裳,只记得带着那枚装药的荷包,没带太多钱,只够给晏含章一个人买胡饼的。


    不过,这胡饼做法糙,也不是什么稀奇吃食,想必其他几位也看不上。


    毕竟,不是谁都像晏含章这样无趣,为了跟自己这个穷孩子交朋友,费劲爬狗洞逃课,跟自己在桥头啃硬硬的胡饼。


    他恍惚地想,晏含章以前那样,总也有几分真情的吧。


    刚出炉的胡饼还冒着热气,边儿上很酥脆,晏含章一面掰下一块往嘴里头塞,一面被烫得“斯哈斯哈”往外呼气。


    韩旗见他吃得香,伸手也想掰一块儿,被晏含章躲过了,“这是兰松给我买的,况且你又不是没尝过,不是嫌这东西硬,剌你嗓子么?”


    “沈老三说得没错,你就是小气!”


    沈南川把脑袋靠在许竹隐肩头,微眯着眼睛道:“方才酒还没吃完,就被妹妹薅出来了,咱们去潘家酒楼吧。”


    许竹隐性子和婉,在孩子群里一直是最乖的那个,沈南川从小就唤他许妹妹,大家也就跟着叫了起来。


    韩旗点点头,突然又拍了拍脑袋,拽着江羽跑了,“方才路过玩具行,见出了一套花神娃娃的磨喝乐,你们先去吃着,我们随后便来——”


    许竹隐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兰松一眼,便揽住沈南川的手臂,“三哥醉了,我先带他过去。”


    等许竹隐带着沈南川走远了,方兰松才指了指晏含章的手,“食指被勺子刮破了,有随身带药么?”


    晏含章摇摇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狡黠地笑了,“你成日受伤,身上不带治外伤的药,却带着我的养胃丸,是何道理?”


    方兰松一阵语塞,脸颊似乎更红了,半天才憋出来个蹩脚的理由,“天下有胃疾的...又不止你一个。”


    晏含章忍不住伸出手,在方兰松红红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但你的这瓶养胃丸,天下却只我一人能吃。”


    方兰松不自在地转过脸去,“随你怎么说。”


    晏含章看着他后颈上隐隐约约的痂痕,语气仍是万分不正经,“背上的伤还未好么?”


    他晃了晃腰间的一个鼓囊囊的荷包,“相公也给你带药了。”


    胡老伯边揉着面边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这时候猛不丁插了句嘴,“兰松受伤了?”


    晏含章看向胡老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伤得很重,整个肩膀都是伤口,一直到后腰。”


    他在自己腰间比划着,“鞭子打的,甚是吓人。”


    胡老伯把面团往案板上狠狠一摔,“是谁打的?可有报官?”


    方兰松把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后颈的痂痕,“您别听他乱说,是我不小心摔的,不严重,都快好了。”


    “兰松,”晏含章微微蹙着眉,瞧着竟是万分心疼,“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遮掩?”


    方兰松:???


    他突然感觉后颈发凉。


    果然,下一刻,晏含章就换了一副悲悲戚戚的表情,对着胡老伯诉苦,“兰松身上的伤,都是他那相公打的。”


    胡老伯一听这话,眉毛瞬间立了起来,一拍案板,“这还了得?”


    晏含章继续胡诌,“他那相公去岁死了夫人,又中了风,腿不能走了,却是人老心不老,强娶兰松,生生拆散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方兰松:???


    为什么脚下的地洞还没有打好?


    晏含章装模作样地擦了把眼泪,“那老东西,自己不能人事,便虐待兰松,整日用鞭子打他。”


    “呸!”胡老伯攥紧了擀面杖,“这老东西,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他姓什么?有什么势力不成?”


    “就是有势力咱也不怕,”胡老伯指了指远处,“方才那是韩家六公子吧,瞧着对兰松不错,不如一起去衙门告他。”


    晏含章瞥了一眼方兰松,小声道:“那老东西姓储,六十有余,卧病在床,一脸麻风坑......”


    “势力么,其实......”


    方兰松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手捂住晏含章的嘴,一手揽着腰把他往外拖,还不忘跟转头打声招呼,“胡老伯,他疯病犯了,我带他去吃药——”


    胡老伯提着擀面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老大一会儿,嘴巴才缓缓闭上。


    “呜呜——”


    方兰松只想把晏含章嘴里的话捂住,因而手上的力气没有分寸,晏含章的脸憋得都有些红了,通过指缝呜咽着,口水流出来,顺着方兰松纤长的指头,蜿蜒着流进了他袖子里。


    见方兰松还不撒手,晏含章计上心头,索性张开嘴巴,含住了方兰松中间那根指头。


    方兰松:???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后悔把这个小东西带出来。


    晏含章轻轻吮吸了几下,方兰松感到指腹一阵酥麻,忍不住勾了一下晏含章的下牙。


    ???


    我也该吃药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把手从晏含章嘴里抽了出来。


    他在外衫上蹭了蹭手指的口水,低下头,快步往前走,边走边咬着牙道:“你他娘的真是生出来克我的!”


    晏含章跟上去,从后面揽住方兰松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是,你逃不掉的。”


    他脚步轻快,“走,相公给你涂药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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