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雄虫权利协会成立以来,一直不忘初衷,在维护雄虫权益的道路坚定上行进着……]
白烈骥对自己亲爹的讲话充耳不闻,被伏城的一脸无辜气到头脑发昏,咬牙切齿地目测了下两个船的距离,“噔噔噔”的踩上马头直接要跳过来。
可惜没算好距离,就一只脚踩到了花船甲板上,身子往前一倾立马要往后倒,好在被沈负雪薅住了领子拽了回来。
“撕拉——”
沈负雪沉默地松了手,手里两道红印和几粒扣子。
白烈骥心痛地望着自己被扯烂的高定西装嚎了一声,伏城翻了个白眼轻声啧了一下。
衣衫不整的三虫呈2v1的局势在桌前落座。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认识,单纯想来找他说说话,就是没想到控制器坏了直接撞过来了。”
伏城裹着外套把头倚在雄虫肩膀上,垂眼把玩着自己没干的头发,编成一个小辫后坏心眼地在沈负雪的胳膊上来回扫:“不认识。”
“你你你…!”
白烈骥快要进化成疯马,手指在空中气抖着点向伏城,又迅速低头在兜里来回翻找,在将将要掏出来的时候停住,犹豫地看了眼空中摄像机械虫的位置。
沈负雪会意,挥手让镜头转向了巨轮投影屏的方向并开了屏蔽模式,胳膊微抬离开了伏城恶作剧的范围。
“你不识好虫心!我在巴里那里跪到膝盖都麻了,一听他要针对你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白烈骥将特技麻醉剂往桌上一拍,大声咆哮:“你小子却搁这跟我装陌生虫玩!!”
他生气地盯着快歪到沈负雪怀里的军雌,“矫揉造作死了!阁下,他平常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你可以去问问第八军团的那些下官是怎么被他折磨的——”
“啊。”
伏城从桌上摸过来那支特效麻醉剂,恍然大悟道:“是你啊。”
伏城柔弱地温声道:“晚上太黑了,又淋了水,头有点晕,没看清你真是不好意思——可以接着讲讲巴里怎么了吗,我的朋友?”
白烈骥:………
这虫是谁啊?!为什么这么恶心啊!!!装给谁看呢!!!
“他找了大概小二十个雄虫,给他们都发了一支麻醉剂,许诺要是能跟你结契的话就给他们一笔想都想不到的…泼天富贵?”
“还说西里尔不会为了一只被其他雄虫结契的雌虫大动干戈,你会被像是垃圾一样扔出去。”
旁听的沈负雪:……
倒也不必描述的这么详细。
沈负雪神情一肃,对巴里不甚在意的态度进阶成了“竟有如此歹毒之虫”的不满。
结契对于星际虫族是非常严肃庄重的一件事,雄虫一生中可以拥有无数个雌侍雌奴,甚至连雌君的位置都可以随意变更——
但是前提是他未与他的雌君结契。
结契对于每位虫族来说都有且仅有一次,当雄虫的精神力进入雌虫的精神海并将其彻底安抚后,雌虫的身上就会出现除虫纹外的第二个图案,结契契文。
一旦结契,死生难舍。
沈负雪拧起了眉,“伏城,交流会这三天你就好好跟着我吧,不要自己一个虫待着。”
捏着玻璃制的麻醉剂,伏城彻底歪进了雄虫的怀里,努力地压低身子使脑袋能刚好靠在对方的脖颈处,脆弱地点了点头。
“……”
白烈骥嘴角痛苦地一扯,差点被恶心地吐出来。
游轮上,白平结束了会前发言,摆了摆手示意侍从们将传菜机械虫放了出去。
一只又一只托着菜肴的机械虫在巨轮上方平稳升起,闪烁着绿色的灯光悠悠向船只飞去。
白平掏出手帕,取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西里尔家的那个孩子现在什么情况?”
雌虫助理上前一步:“亚希尔阁下的花船刚刚撞船了,现在与他的雌君坐在一起,两个虫都被水湿了一身,旁边还坐着…白小少爷。”
三个虫都很狼狈,尤其是他家少爷,西服里衬裂开了个大口子,跟没穿也差不多。
“单独把亚希尔请上来吧。”
“至于小骥,岛上雄虫多,你们找几个虫看好他,如果他闹得厉害,”白平戴上眼镜,“就把他和他的船一起打包到星际大牢里玩几天。”
助理擦了把汗:“是。”
…
花船上,桌子被一道道菜品堆满。
沈负雪沉默地看着面前难以名状的海鲜汤,试探性地尝了一口后彻底丧失了进食欲/望。
很难相信海鲜能被做成这种味道,黏黏腻腻的,有点腥…还有点臭?
——总之没有鲜。
伏城也在动了几筷子后就住了嘴,不知道从哪翻出一瓶营养剂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雌虫的味蕾没有雄虫那么发达,但是奈何他雄主厨艺太好生生把他给喂刁了,与其吃这一桌平平无奇的饭菜还不如灌一瓶营养剂直接饱腹。
吃的欢快的白烈骥看着毫无动静的两虫:?
白烈骥疑惑且难以理解地往嘴里塞了个鸡腿,“你们不饿吗,怎么不吃?”
伏城撑着头目光怜悯,沈负雪则是斟酌了下说辞,不想扰了这孩子的胃口:“我们提前吃过了,现在不太饿。”
“唔,那可惜了,我尝着这桌菜应该是五星星际饭店那边的厨师做的,平常一顿要好贵呢。”
说话的档口,一艘快艇停在了花船旁边,助理站起来并对着沈负雪行了个礼,“亚希尔阁下,会长想请你上去叙下旧。”
叙旧?
沈负雪眉心一跳,唇角微抿,他跟这位会长还是在介绍图鉴上眼熟的,叙哪门子旧?
——应该又是记忆残缺。
白烈骥咽下鸡腿,“哇,你居然能被白会长请上船,好羡慕啊,我一直想做白氏保安,但是简历投了好几次都没过。”
“可以的话能帮我问问会长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保安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沈负雪&助理:……
朋友/少爷你的面具已经摘下来了,可以不用演戏了。
*
沈负雪的衣服湿了大片,助理先带他去了游轮上的换衣间挑了一件崭新的高定才去见会长。
白平在看见沈负雪时露出了一个浅笑,端着酒杯的手轻轻往桌前一点,示意他坐下:“小希尔,好久不见。”
雄虫温文儒雅,带着浸入骨子里的优雅气质,然而那对金丝眼镜后的平和目光却透出隐隐的压迫感,似是在笑,又似是审视。
沈负雪胸腔里的心脏跳的极快,唇角刚要迎合着勾起便猛地一压,落座后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嗯。”
白平失笑:“怎么这副脸色?应该不是白叔叔我撞了你们的船吧。”
“冤有头债有主,你或许对撞你的那个家伙有几分眼熟,那是我的雌子,一直没正式介绍你们认识过——不如晚上我让他去给你上门道个歉?”
“不用。”
沈负雪面色稍霁,嘴巴抿成的直线松了下来,脸上却还是臭臭的:“他也被我扯坏了衣服。”
…虽然意图是让他别落水。
“哦?看来雌子真的把你烦到了。我记得以前你遇到这种事情只会让侍从动手,没想到这次亲自上阵。”
白平追忆着道:“时间再往前些,在你还是小小希尔的时候,遇见不高兴的事情只会一个虫憋着,然后到花园里拔草泄愤,有一回整块草坪都被你糟蹋的只剩草皮,把照料花园的侍从吓得腿都软了。”
沈负雪一怔,原身的这种生闷气的行为倒是跟他小时候很像。
不过他没有那么过分,只是在河边不停地扔石子砸水漂。
白平看了眼时间,对助理比了个手势后继续与沈负雪讲话,“你大概不知道,我与你的雄父曾争夺过你的抚养权。”
“……!”
抚养权?他不是雄父亲生的?
“呜——”
巨大的机械运作声响起,一块类似于展示台的东西在游轮半腰处缓缓展开,展台上方隐藏的舱门大开,几名侍从推着看不清内容的玻璃柜走了出来。
“啪!”
游轮船身上的投影屏重新亮起,提前预设好的舞台灯光打在了展示台。
甲板上的沈负雪正好是一个俯视的角度,等看清台子上是什么后瞳孔骤然一缩——
…玻璃柜里是一位雌虫!
白平的声音平静温和:“当时,你还是生育库里尚未出生的一枚虫蛋。”
“那么多粗糙黯淡的白色虫蛋,唯有你是漂亮的金色,蛋壳上的花纹是生育部都从未遇见过的,这理所当然的引起了陛下的重视,并暗中动用了很多力量试图探究你为什么会这样特殊。”
“过了很长时间,陛下将我们几个家族召集了起来,要求我们决议出抚养权,我棋差一着,你的雄父胜出了。”
白平招了招手,助理立即上前递给他一个选票器。
“再后来,你出生了,你的雄父一直将你保护的很好,我千辛万苦才打探到了你的消息。”
“你果然跟你的蛋壳一样特殊,是帝国绝无仅有的s级基因雄虫。”
“……”
他笑着将选票器递给了沈负雪。
“说了这么多,小希尔,这么好的基因可不能浪费——”
“要不要在拍卖会上领几个雌侍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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