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清平县案(八)
“维护我?那个贪慕虚荣的男人,还不如古县令,早在古峰当县令后,我便知道他靠不住,接近我们的人却是想拿走我们的宝贝。”
“什么宝贝,凶器吗?”
“凶器既然已经制作出,便能够再造,这并非宝贝。我们的宝贝是地下室房间里的资料,你们今天也拿了许多我们的宝贝。”
“你是东屿国的奸细?”田田想,“宝贝”一词估计是东屿国的方言,指的其实是“资料”,想起少年小偷的话,“你们的宝贝被古县令偷走了,所以有人命你将它偷回来。你是那夜在破庙附近的黑衣人?另外一个黑衣人难道是胡老?胡老是你们的首领?”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们被偷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因为古县令不肯将宝贝还你们,所以你们便对他起了杀心。”
“找不到,就让宝贝永远尘封也不错。”
“但是那样宝贝被徐师爷发现了,他虽然维护你,但也怀疑你,威胁了你?他想要的是钱。”田田想起他评价徐师爷贪慕虚荣。
“钱本是小事,我们可以给他,但是他能够拿钱把东西给我们,来日也能拿钱把消息透露给你们。我可一点儿都不信他。这个明阳城的人我都不会信。”
“你好歹在清平县生活了十年,杀了他们,你良心不会痛吗?”
“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国家的未来,你们都是我们要除掉的人。不除掉你们,东屿国如何占领这块地方?明阳城富庶,云川物产丰富,无疑是块风水宝地。”
“可我们不曾侵略你们国家。”
老伯冷笑,如饮鲜血,“这是国家高层的决定,占领明阳城势在必得。我誓死效忠东屿国。现在你可以放心地死了,多死一个不多。”
“最后一个问题,你与徐师爷做了交易,把宝贝放哪里了?”
“我答应会给他钱,他就这么信了。趁你们今早不在,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宝贝。我亲手给徐师爷倒的茶,他喝得无比开心,在得知你们查封了万润赌坊后,我已经将宝贝烧了,你们永远都拿不到了。”
田田看向一旁的火盆,火盆里的灰烬还未被处理,想是他来不及处理,他们便回衙门了。
“你们真是疯了,侵占他人领土,杀无辜百姓,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杀害无辜人便是罪,这根本没得解释。”
“少夫人,再见了!”老伯举起金蟾,“我就算有罪却不会死,今天死的人只会是你。怪你和古县令一样知道太多。”
“你在这里杀了我,其他人就知道你是凶手了。”
“胡老没被抓吧,你们肯定抓不住他,我告诉他们是胡老杀了你,他们不会怀疑的。”
就在老伯拿起金蟾准备拉动牵引线时,从门外和窗户同时蹿出一个人,王赵二人同时将老伯拿下,金蟾落地碎了。
老伯慌张地说:“怎么回事,我明明看着你们俩走了。”
“那只是你看见。”田田微笑,在跟着老伯前她便告诉他俩,她怀疑老伯,让他们之后跟过来。
有凶器便足以证明他才是杀害古县令的真凶,老伯道:“别以为能再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咬碎一颗假牙,毒素蔓延口中。死了。
“与之前张超、田沐知的死法一致,但张超与田沐知不是东屿国的奸细。”
两人丢下尸体,王朔道:“这么看是两伙人,一伙由东屿国奸细组成,另外一组以白衣人为首领。”
“鬼市的组织者,两伙组织。黑衣组织为东屿国奸细,白衣组织以田沐知为首领,但也或许不是。”
赵越不明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或许不是。”
王朔解释:“田沐知背后可能还有人,但这仅仅是我和田田两人的猜测。”
“这副城主的犯罪证据没找到,胡老这个东屿国的奸细首领没抓到,白衣组织背后的人你们还仅仅是怀疑,连个影子都没有,你们这么多天都在干什么?”
两人没理会赵越的无理,田田跑向火盆,在火盆中的黑色灰烬中翻找,手都变得黑漆漆,终于在灰烬中找到一张烧得只剩边角的纸,上面写着“曾安”二字。
田田道:“若我猜得没错,古峰县令所偷的资料正是副城主与胡老金钱来往、信件来往的证据。”
他们都知道光凭这张烧毁的边角无法给副城主定罪。
赵越道:“唉,这么说,要让副城主跑了不成?”
王朔手指握拳,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他跑的,一定。”
赵王二人出去忙了,田田留在房间研究那个摔碎的金蟾,金蟾里的冰针方才最引起她的好奇心。
书房。
赵越欣喜地推门而入,“王兄他这回总算有了少君的样子,下达了海捕文书、通缉画像,全云川查找所有东屿国的奸细。”
“还真挺像回事,你们书信回去的?”要在全云川找人,肯定得书信告知城主,由城主下令方能奏效。
“我们身在清平县,只能够书信,不过清平县已经全部搜过了,所有东屿国的奸细一个不留。”
“赵越,我想给你看一下这个。”田田指着冰针说道,“说它是冰,其实不完全是冰,而是一种奇特的冰晶,常温下不融化,反而在人的心口才会慢慢融化。”田田将一块冰晶用镊子插入一颗她事先准备好的心脏。
赵越避开双目,“我能不看吗?”
“可以不看过程看结果。其实这武器的器械有点像江湖传闻中的暴雨梨花针,能制作出来已经了不得,能制作出这针的人更加了不得。我们要面对的对手懂得很多歪门邪道,会造武器会制毒,很强。”
王朔推门而入,“敌弱我强,敌强我们得更强,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联手破案,还云川一个清净太平?”
“我是明阳城的人,还是将军的儿子,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的职责,我与你一同联手。”
两人伸出拳头要对碰,田田一样伸出了拳头,王朔却道:“你一介女流,没你什么事。”
“王朔,这么多案子谁给你破的。我一介女流可比你厉害多了。加我一个。”
清平县的案子告破,他们很快便要回首府,准备去揭露副城主的真面目。今夜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回怜星村。
田田与赵越一同出了县衙,王朔紧随其后,田田却突然在县衙门口拦住了王朔,道:“今天我算是见识过了过敏的厉害,你是过敏体质,对田野过敏,万一你像徐师爷那般死在我们怜星村,我可赔不起你的性命。”
王朔淡淡地说:“我没事。”
“听赵越说,你年少时曾过敏到昏迷一周,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差点没命。算了,我真不想你死。你好好在县衙里待着。”
“这两天去了,我都没事,不差这一天。”
“王朔,你是少君,还有那么多案子要破,那么多事要处理,别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田田今天听赵越说他小时过敏的症状,才意识到过敏的危害性比她想象得大多了。
“可我们还有赌约,你说要让我与赵越比一比谁更能干。”
“可我不想赌了。我见识过万润赌坊,可见赌博是件害人的事。”
赵越道:“王兄,嫂子说得对,为了你的健康,还请留步,我会保护好嫂子的。”
两人没继续等他,上了马车扬长而去。田田本是个容易开心的人,如今却有点难受,她肯定要回家,但是他却因为体质关系根本不能随她回乡,果然是有如云泥之别。
“嫂子,其实少君他只要不去田野或者上山,他就没事,你不必难过。”赵越想安慰却适得其反。
“我才不难过,他住他的宫廷阙楼,我住我的乡下茅屋,互不打搅,挺好的。”
“可你们是夫妻啊!”
“有夫妻天天吵架的吗?”
“有啊,床头吵架床尾和。”
“我与他八字不合,床头吵架床尾继续吵。”田田嘻嘻一笑,心里却是苦涩。
回到家,她尽量恢复好心情。她爹娘发现少了一个人,问:“赵越呢?”
之前她爹娘认错了人,他们没解释,告诉他们赵越是王朔,王朔是赵越,两人身份对换了。
“他说有事,今天没有过来。”
赵慧道:“今日难得就你和少君二人,我和你父亲也有事情要谈,你俩便睡同一间吧!”
“啊?”
“你俩本就是夫妻,理该住同一间,之前是赵越在,没有房间给你住。总归不能让人家赵越住在柴房。”
赵越不能住柴房,她就可以住柴房了,果然是亲爹亲娘嘞。
“娘,可是……”
话音刚落,一挺拔的身影推门而入,田田惊讶:“赵越?”赵越直呼其名:“王朔。”
赵慧不满:“你们俩怎么回事,一会儿赵越,一会儿王朔的,都把我脑袋搞晕了。”
王朔进门给二老跪下道:“岳父岳母在上,小婿王朔带了一些薄礼来,不胜敬意还望收下。”
赵慧一听有礼物收,打起十二分精神,见礼包里是燕窝和胭脂,道:“小婿怎么这么客气又送礼物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其他人当空气,她爹娘总算弄明白原来王朔是王朔,赵越是赵越,之前搞了一个大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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