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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大结局中.真相大白

    两人打闹一番, 才安静下来。

    余安:“我听闻最近汴京城里不太平,有外邦的人混了进来, 是真的吗?”

    “嗯。”

    陆允时神色变得凝重, 他走到湖边,双手背在身后,眼神看向远处, “汴京是皇城脚下, 向来诡谲深诱。即便严防密守,总会有漏网之鱼。这回汴京城里言论外邦之语四起, 不过是上回刺杀一事动静太大。”

    他挪动几步,看向湖对岸的百姓, “外邦人很早就埋伏在汴京中了, 你可还记得天和医馆下的密室?”

    余安点头, “记得, 密室里全是孟仲数年来受贿的金银珠宝。”

    “非也, ”陆允时转过身, 摸了摸余安的脑袋,“密室里全是外邦的兵器。”

    余安想起和顾淮在密室里遇到陆允时的那回。

    彼时顾淮是要去处理什么证据,但后来他不敌陆允时, 受了伤,密室里的证据被陆允时拿走交给了朝廷,故而永宁侯府才被封邸。

    她道:“所以密室里的东西本来是兵器, 但却被顾淮换成了孟仲受贿的金银珠宝, 将孟仲推出去做替死鬼?”

    若是这样, 也难怪刺杀的那夜, 黑衣人如此之多, 手中个个执着弯刀, 却在此之前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可是,顾淮那夜也受了很重的伤。

    余安看了一眼陆允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刺杀那夜,我和顾淮在一起。当时我正在买灯笼,突然就有一群人杀了出来,顾淮为了救我受了伤,后来我逃走,就遇见你了,也是手指被踩断的时候,我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翌日了,顾淮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我与他一同回了永宁侯府。”

    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又重新回到了那夜。余安眉心蹙得很紧,“若是刺杀的事与顾淮有关,再如何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也不会在我跑走,指骨被踩碎时没来寻我”

    她说的出神,话里的语气对顾淮竟然不知不觉带了一丝信任,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陆允时的脸色越来越沉。

    尤其是当听到那句,她指骨被踩碎时,顾淮不会不去寻她,那种笃定的语气,听得他心涩又难过。

    那时的余安明明知道顾淮会去寻她,但她还是义无反顾来找自己,却被被人推攘跌倒在地,踩碎了手指。

    陆允时垂下眼眸。

    “大人,你说会不会是——”余安说着,突然见陆允时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她止住了话音。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弯腰探头去看,“你怎么了?”

    陆允时声音有些闷,“疼吗?”

    “什么疼吗?”

    “手还疼吗?”

    余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又愧疚了。

    高大伟岸的男人,垂着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

    她笑了笑,主动拉住陆允时的手,晃了晃,撒娇道:“疼。”

    陆允时猛地抬头,忙道:“还疼,你方才怎么不与我说?!”

    刚刚吻她时,他还抓着她的手,也不知弄疼了她没有。

    余安眉眼弯弯,脸上没有半分疼的样子,她缓缓靠在陆允时怀里,红唇吻了下滚动的喉结,轻声道:“你亲了我,我就不疼了。”

    “别愧疚了,我在与你说正事呢,”余安搂了下他白皙的长颈,“听我说啊。”

    她放开手,“顾淮受伤,是不是他也不知道这次刺杀?”

    陆允时颔首,“嗯,外邦人狡猾,做出过河拆桥之事,倒也不足为奇。他现在是外邦人刺杀目标之一,你跟着他处境危险。”

    话落,他低声道:“余安”你回来吧,我已经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不用再避着我了。

    但是陆允时又说不出口,欲言又止。

    余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却不知道陆允时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情,只当是在担心她。

    其实事情如今,她心里也清楚,再与顾淮待下去,会十分危险。

    但永宁侯还未除,她的身份还有顾虑

    余安蹙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不经意抬眸间,看着陆允时的眼神,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这种眼神些许奇怪,不似迷惑困扰,也不似不虞担忧,反而像极了矛盾与挣扎。

    不久前二人的打闹,使余安忽略了陆允时的不对劲,比如他在抱她时,一直带着隐隐的不安。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陆允时追问她,六七年前的事情。

    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后知后觉的慌乱感涌了上来,余安眼里逐渐露出不可思议。

    难道,陆允时他发现了关于她身份的事情?

    她不禁趔趄一下,之前的欢颜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突然不敢再看陆允时,手也要缩回来。

    这下,陆允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深深叹了口气,垂眼盯着面前的姑娘,杏眸里露出了害怕。

    是了,他的余安,他的桉儿,自幼便是一个心细聪颖的姑娘。仅凭一个眼神,她就能猜出来。

    他低声哄她:“余安,我给你说个故事,可好?”

    意料之中的被她拒绝,余安甚至边摇头,边捂住耳朵,“不好,我不听。”

    她不想听。

    她连连后退,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

    余安很害怕陆允时对她失望的样子,怕他将一切挑明后的愤怒,更怕他会恨她。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后背却捱上一个温热的胸膛,陆允时将她紧紧抱住,两只薄劲有力的臂膀叫人不得动弹半分。

    “从前有一少年,在他三岁时,母亲与义结金兰的蜜友指腹为婚,自此他和小三岁的妹妹一同长大。原本无忧的日子忽然有一天被打破,那天正好是妹妹七岁的生辰宴。少年的父亲带着一道灭门圣旨而来,亲手将那道圣旨放在妹妹手上”

    余安开始挣扎,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腰间的手,同时肩膀上靠来一个脑袋。

    陆允时贴近她的耳侧,“不久,满门抄斩,无一人存活。少年当日便被父亲带走关了起来,等他出来时,妹妹一家早已覆灭。自那之后,少年开始恨父亲,他勤习武功,努力进了大理寺做官,希望天下不再有冤案。十年来少年没有一天放弃过调查当年的线索,他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直到有一个人出现了。”

    他握着余安的双肩,将人轻轻转过来,只见她双眼早已濡湿。

    余安朦胧着视线,将两只手捂在耳朵上,“求求你,不要说。”

    陆允时将手覆在余安的手背上,“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迫不得已才屡屡瞒我,殊不知你竟然是身处于水深火热中。余安,你改容换貌,我认不出你。可是你为何不认我呢?”

    “我害怕。”

    余安低下头,“陆允时,虞桉应该是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我改容换貌男扮女装,可是身边的每个人每件事情都在提醒我,我是虞桉,那个死了十年的罪臣之女。”

    “我忘不了你父亲传的那道圣旨。”

    圣旨

    陆允时将余安脸上的泪抹去,“我也忘不了,那道圣旨每日都像是悬在头顶的刀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的父亲也是凶手之一。”

    话落,他眼底露出沉痛,“可是若我告诉你,他不是罪人,我才是呢?”

    闻声,余安身子一顿,蹙眉哽咽,“你什么意思?”

    陆允时却不答了,他只是摸着余安的脸,像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他的眼神里时孤注一掷的坚定,可余安却看着心慌,她一把抓住陆允时的手,不断用力。

    可是那种心慌的感觉没有减少半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远去。

    余安的指节开始疼,她却浑然不觉,“告诉我啊,陆允时!”

    “是在害怕吗?”

    陆允时感受到余安握着他手的力道,将她的手指放在掌心,“别怕,很快就会结束了。”

    *

    自那日别过后,余安就再也没了陆允时的消息,顾淮的身影也是极少见到。

    这日她在院子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假山后闪过,翻出了院子。

    红衣的一角没过院墙,消失不见,余安认出来那是常宁。

    常宁一直是跟着顾淮不离身,怎么突然鬼鬼祟祟的?

    余安跟了上去,不过早已没有了常宁的影子。

    但路上却碰见了不少慌慌张张的丫鬟小厮,莽莽撞撞,丝毫没有了平常的谨慎小心。

    不远处正有一人急匆匆赶来,余安定睛一看,是伺候她的那个丫鬟。

    跑到跟前时差点摔倒,余安扶了她一把,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

    那丫鬟豁出去似的,“余姑娘,你待我不薄,告诉你也无妨!虞家案子的证据,听说一大早就上交给了天子,府上的人都以为是假话,可是刚传来消息,永宁侯府要被封了!”

    轰隆隆!

    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久前还是晴天烈阳,现在却已经变了天。

    好像在无声昭示着什么。

    想到前几日陆允时的眼神,余安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顷刻间,她明白了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孤掷一注。

    余安抓住那个丫鬟,语气焦急:“可还有传出别的消息?送证据的可是大理寺卿陆允时?”

    “奴婢听说是大理寺卿亲手交上去的,这会儿说不定马上就要带人来围剿了!”

    话落,那丫鬟不敢再耽搁,提着包袱就往外跑。

    余安跟着她去了前厅,发现永宁侯府里一片轰乱。

    天上乌云如黑幕,似要坠落下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噼里啪啦,那些收拾包袱急匆匆往外逃的丫鬟和小厮,淋湿了个彻底,也挡不住他们往外逃的脚步。

    她看着面前的一切,眼底慢慢升起雾气。

    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几乎跟十年前虞家被灭门的那日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的永宁侯府还没有见血。

    很快,一道嘈杂声传来,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一滴雨顺着风吹落到了脸上,突然将余安惊醒。

    陆允时曾经说过,永宁侯府的势力盘根错节,且虞家一案翻案之后,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却依然毫无进展。

    怎么会今日突然天子就下令要对永宁侯府负罪了?!

    一定是陆允时做了什么。

    会不会又如同先前那样,为了将虞家的冤案重申,不惜得罪天子,被革职被禁足?!

    余安双手捏着裙摆,开始拔腿就朝外奔去。

    她正冲到前厅,只见一群官兵从侯府大门鱼贯而入,转睫之间,抽出刀剑——

    头身分离,鲜血四溅。

    余安被吓地呆呆站在角落,连呼吸都忘了。

    眼里只看到一群官兵们挥舞刀剑,将每一个试图逃出去的丫鬟和小厮,斩于剑下。

    面前穿着官服的官兵,此刻像是恶鬼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余安双手禁不住颤抖,不对不对!

    当年的虞家被下令满门抄斩,可也不像今日这般,朝廷官员大肆屠杀。

    眼前的景象,哪里像是封邸,分明是杀人灭口!

    官兵们侵入到四角,余安踉跄地扶着墙站起来,躲到假山后面。

    不过才一会儿,永宁侯府的草树染红一片,院子里蔓延着浓浓的血腥气。

    令人作呕。

    余安恍惚间记起了,许久以前陆允时同她说的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子怎会有错,要是有错,那也是旁人的错。

    天子

    此刻所有的事情拨开白雾,真相大白。

    余安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陆允时身为首辅陆闵的独子,想将一桩旧案重申这么困难,为什么去查每条线索时都牵扯前朝,想要再进一步时难如登天。

    原来,背后有一个人他不愿。那个人是天子。

    当年的虞家冤案,世人只知道牵扯到首辅陆闵,永宁侯和尚书孟仲,可却忽略一个人——判定此案,定了虞家满门抄斩罪名的天子。

    余安透过假山的缝隙,看着庭院里肆意屠戮的一幕,如若没有天子的吩咐,他们怎敢如此杀戮。

    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一片,余安满脑子想的都是陆允时,心房不停颤动。

    她躲过那些官兵,趁乱从后门逃了出去。

    可刚到街上,却发现街上哄闹一片,许多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大肆屠杀百姓,而他们身上的着装像极了那夜的刺杀之人!

    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夹击。

    外邦人一定是趁乱所为,既如此,那顾淮呢?

    顾淮为什么不见了?

    汴京城中血流成河。

    余安顾不了太多,她循着记忆朝大理寺奔去,可才跑了几步,前处就有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她,手里的弯刀还在滴血。

    猛然间,朝着余安砍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际,马蹄声声作响,一道疾风袭来。

    余安匆忙躲闪,余光只瞥到一道红影,紧接着一只手将她揽腰上马。

    她惊呼道:“常宁!”

    马儿疾速狂奔,往大理寺相反的方向驰去。

    余安心高高悬起:“常宁,我要去大理寺!”

    常宁:“余姑娘,我奉主子的命令,要将你护送到郊外别乱动!”

    在数个时辰以前,常宁就奉命守在余安身边,找准时机啊将她带走。可不料陆允时竟然也派了人,要将余安带走,她只好先去解决那些人。

    余安当时看到的背影,正是常宁。

    那些人全被她杀了后,常宁便快马加鞭赶来,可陆允时不知从何处发现了她的踪影,追了上来。

    她好不容易甩开陆允时,来动永宁侯府时,却发现那里血流成河,街巷动乱,刀光剑影中才发现余安的身影。

    她快马加鞭,生怕后面的陆允时又追了上来。

    闻言,余安这才明白过来,顾淮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要带着她逃离。

    不可以!陆允时还在汴京。

    余安骇然,连忙伸手去夺缰绳,不料身后的常宁早有预料一般,将她腰上长带一扯,牢牢将双手困住,不得动弹。

    此时,身后传来喊声。

    “余安!”

    是陆允时,陆允时来了!

    “大人!”

    马蹄拼命奔去时,余安扬声大喊,侧头瞥见陆允时奋力追上来的身影。

    他身下白马踏蹄奔来,尘土飞扬。手中剑刃闪着寒光,却迟迟不肯出鞘。

    她知道,陆允时不敢,怕伤了她。

    柔声细语的常宁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眼神犀利。动作粗鲁,见余安暗暗挣扎,厉声威胁。

    “你要是再动,我就杀了你。”

    看着周遭不断往后退去的树影,余安极力按捺因急速狂奔而晕眩的脑袋,“常宁!人命关天,现在永宁侯府血流成河,外邦人突袭屠戮汴京城,血染长街,我们不能这样离开!”

    “少废话。”

    常宁满头大汗,见身后的陆允时穷追不舍,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电光火石间朝后飞出数支暗器。

    长细如银针。

    余光侧眸瞥见时,心里猛地一颤,她忙喊道:“不要伤害他!”

    常宁充耳不闻,而是算计着时间,吹响了哨子。

    听到余安声音的陆允时眼睛微眯,长剑挥舞之时,数根朝他射来的银针落地。

    电光火石间,四周飞身出几个死士,将两匹马阻断开来。

    陆允时脸色阴沉,脚尖轻点,和几人纠缠厮打起来。

    周遭环境不断安静下来,马蹄声只闻一匹,余安心里焦急起来。

    不由得担心陆允时如何,担心自己该如何脱身。

    她怕这一走,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余安用手指悄悄绕着去解绳子,马却忽然停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的前方,一人站在树下,身穿一袭火红锦袍,手握铁扇。

    分明不过几日未见,余安却觉得眼前之人是无比的陌生。

    顾淮眼皮轻轻撩起,唇角没有似从前那般有意无意勾着,而是死气沉沉般的落平。两个眼珠如同黑洞一般,直直盯着她。

    余安下意识地觉得,阴沉,嗜血的本性,这才是真正的他。

    完完全全褪去了人皮的恶鬼。

    常宁翻身下马,将余安带到顾淮面前,双手恭敬行礼,“主子,人已带到。”

    余安一个不稳险些栽倒,一只大手却将她带入怀中。

    她抬眸,被那双无声盯着她的眼睛吓了一跳。

    顾淮眼神阴鸷,褪去那张装模作样的人皮后,眉目凉薄。

    他垂眸看着余安惊恐的眼神,顿了顿,敛去了眸中的阴沉,轻声道:“走吧。”

    余安却甩开他的手,“顾淮,你怎么能将外邦人引进汴京城中,你知不知道现今的汴京城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顾氏一族的人都喜欢看到杀戮,喜欢别人家破人亡?”

    这一刻,她看向顾淮的眼睛里,是浓浓的恨意。

    顾淮忽然轻嗤一声,“不想装了?”

    他消失的几天,根本就不是同外邦在周旋。而是他在处理永宁侯府之事时,发现了一件事情。

    在他身边的余安,竟然十年前虞家冤案中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人,虞桉。

    在得知那个消息时,顾淮像是疯了一般,双眼猩红。

    他平生第一回 有些动心的女子,竟然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顾淮不顾余安的挣扎,强行将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面庞,虽然同画卷上的那张幼女面容有区别,可是真的看起来,眉眼竟然如此相像。

    原来,陆允时和他找了十余年的人,就在眼前。

    只不过陆允时是要救人,而他是要斩草除根。

    他自幼孤僻性格乖戾,母亲过世后更是嗜血如命,他贪图每一次旁人在他手上引颈受戮的快.感。

    唯有一个人,与那些污浊,满是心机的人不同。

    余安脸上单纯诚挚的笑容,与他母亲活着时像极了。

    但是他没想到,就连余安,也是蓄意谋之,工于心计里的一个。

    她明知道自己和陆允时的身份,即便暴露了女儿身,依然将他和陆允时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怕为的是报血海深仇吧。

    起初,他的确是有私心地锁着她,阴暗地想要用铁链将她占为己有。可到了后来,却也是真的动了心。

    所以,即便在这样危险的时刻,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顾淮还是要带她走。

    “余安,跟我走。”

    “疯子,你别碰我!”余安使劲晃着头,试图躲开那几根在她脸上流连忘返的手指。

    “呵。”顾淮冷笑出了声。

    大手从眉心缓缓下来,掐住余安的下巴,虎口将那白皙的皮肤掐出红痕来,才心满意足。

    大手死死禁锢着下巴,拇指抚过双唇。

    顾淮眼神阴沉,“我是疯子,你是什么?骗子?”

    细长上挑的眼尾,生着红痣的鼻尖,顾淮长相带着一抹妖异,此刻看上余安的双眼中,如同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什么意思”看着那双眼睛,余安不禁有些失神,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因惊讶而张开的红唇,像是散发着极致诱惑的罂.粟,顾淮勾了勾唇。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陆允时的声音出现在视线中,眼中杀意滔天,飞奔而来。

    手中长剑还沾着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留有余温。

    “放开她!”

    顾淮撩起眼皮直直望过去,而后在陆允时的眼神下,吻上了余安的唇。

    只一瞬,红唇被咬出了血,鲜艳刺眼的红色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顾淮!”

    陆允时一声暴怒,周身气息如同地狱鬼刹,心腔像是一瞬间燃起了滔天大火,燎原一片。

    握着剑的拳头发出“咔咔”骇人声,剑刃倏地出鞘,直直朝顾淮刺去。

    剑身毫不留情地穿膛而过,鲜血四溅。

    余安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的常宁,血染一片倒在地上。

    在生死的一瞬间,常宁以肉.身作盾为顾淮挡了剑。

    她倒在地上,胸膛的鲜血染湿了黄地,微阖的双眸直直望向顾淮。

    余安看清了,她终于看清了那双凌厉眼眸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是情。

    一个不该生出任何感情的死士,对她的主子,生了情。

    不惜以胸膛挡剑,余安不禁想问,值得吗?

    奄奄一息的常宁像是有所感一般,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看了眼余安,眼里里仿佛写着:值得。

    余安转头看向顾淮。

    却见他眼神毫无波澜,像是为他而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死不足惜的蝼蚁。

    真的值得吗?

    突然,顾淮将手中铁扇抵在余安脆弱的脖颈,冷笑道:“陆允时,你再近一步,我便刺入一分。”

    话落,白皙如玉的脖颈,渗出了刺目的血丝。

    陆允时瞳孔微缩,生生止住脚步。

    怒不可遏和万千心疼像是一只大手,密不透风地将心捏住。

    余安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双肩也被控制难以动弹,见陆允时快要失控的模样,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的唇,只想告诉他顾淮不会伤害她。

    不料身旁的人忽然靠近她的耳畔,呼吸全扑在侧颈,声音如鬼魅:“看到他那么担心你,心里会不会愧疚呢虞桉?”

    余安被顾淮轻薄一般的举动,气得红了眼睛,她想要躲开,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浑身猛地僵住。

    顾淮幽幽出声:“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吧”

    “沦落在外十余年的罪臣之女,当年闻遍全汴京的虞家灭门一案中,唯一一个还存活在世上的人,虞家幼女——虞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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