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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大结局上.撩拨

    永宁侯府。

    顾淮翻着手里的一沓书信, 指尖随意撩起又放下,漫不经心递到蜡烛旁, 燃烧殆尽。

    “主子, 刺杀的事情查出来了,是外邦的人。”

    常宁刚进屋,便见到顾淮拿了一沓纸在烧, 心里有些奇怪, 待走近定睛一看,脚步猛地一顿。

    那是同外邦来往的书信。

    顾淮没什么反应, 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刺杀一事不过是探个路罢了, 为的是摸索汴京城中, 天子脚下的严密防守究竟如何。

    外邦的局布得很大, 风云诡谲变幻, 顾淮很早就料到会有刺杀的那一日, 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一切都要提前做打算了。

    顾淮:“一切准备好了吗?”

    常宁微微抬头, 却又很快低下,“主子,这步棋您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她俯首, 不敢抬头,呼吸都在害怕。

    她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该一个死士说出来的,但是当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 她是很难相信的。

    主子谋划这么多年, 怎么会一朝放弃, 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这不像他。

    女子的声音谨小慎微, 甚至带了点颤音。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死士口中说出来的话。

    顾淮轻摇折扇, 第一次正眼打量面前这个唤作常宁死士。

    女子眉目英气, 穿着一身暗红衣裙,两袖处收紧,开叉的侧边下摆露出皂靴。

    她,是他这么多年来,用的最得心应手的死士。

    “常宁,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顾淮问。

    常宁有些怔愣,这是主子第一次与她这样说话,心好像都颤了两下。

    她咽了咽,“常宁跟着主子,七年了。”

    因为跟着他七年,所以将他每一步的谋划都看在眼里。

    顾淮披上那层矜贵的人皮时,常人只觉得他芝兰玉树,朗月清风。当他脱下那层人皮,变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真正模样时,众人又会对他避如蛇蝎,噤若寒蝉。

    但很少有人看见他血染衣衫时的狼狈,脸色苍白时的脆弱,也会因外邦时不时的刁难而烦忧。

    常宁不忍她就此放弃。

    顾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主子武功极高,果决利落。”也容貌俊逸。

    后面一句常宁没敢说。

    顾淮:“你是不是认为我放弃,是为了个女人?”

    闻声,常宁屏住呼吸,头埋得更低。她蠕动双唇,“属下不敢。”

    顾淮无视她的口是心非,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花。

    满院的花草长势繁茂,有一株高高仰着花蕊,一枝独秀于天地之间。

    他道:“邦国是国,我只是个臣子,无论高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我永远都只会是臣子,永远受制于人。”

    “我无意于那虚与委蛇的帝位,也无意于权势和虚名。这一切最初不过是为母亲抱不平,但后来却慢慢变了,每个人都深陷进去,包括我。”

    忽然,不知哪里来了一直鸟,双爪落于花蕊之上,蜻蜓点水般马上又离开,可是刚刚仰头的话却被踩弯了腰。

    顾淮默默注视着,他转过身去看着常宁,面无表情道:“没有挣脱束缚,全都在越陷越深。永宁侯府,我做的够多了。邦国力大,堪比一朝,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听你主子一个人的?”

    当初下这局棋的时候,顾淮就想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邦国能帮他,亦能在将来覆他。

    他可没有那么蠢,坐以待毙。

    顾淮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亦或是个承担起兴复顾氏一族大任之人。

    他之所以一直拉拢朝臣,壮大顾氏一族的力量,不过是为了外邦的局。永宁侯府在朝中的位置,只有举足轻重了,他顾淮才能有资格,有底气站在外邦面前,与他们谈条件。

    而今棋已走完,局势早已不是他可控的了。不过,他也从未想过去控制。

    他想要看的,本就是这天下颠覆,朝局动乱。

    顾淮冷笑,“我母亲死不瞑目的时候,顾氏一族冷眼相待。他们不是想要复兴吗,我就偏要摧毁。陆允时不是想要天下太平吗,那我就要搅得这朝局动荡,民不聊生。”

    至于之后的事情,又与他何干呢。

    不过,余安他是要带走的。

    “将东西准备好,届时带上余安,她要是不听话”顾淮轻哼一声,“强行掳走,由不得她。”

    “是。”

    常宁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垂下来的视线中只能看到顾淮的鞋子,绣着麒麟的金羽丝鞋尖,白色的布上有了一块脏污。

    她屈膝着地,用帕子将鞋尖上的淤泥擦拭完,又用手整了整袍子,弄完这一切后,她才站起来。

    许是知晓在顾淮走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得更清楚一些,到那时她也便没命了。

    既然如此,做一件越界的事,就当了了心愿。

    常宁起身,缩回手,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顾淮没有出声,两只黝黑瞳孔凝视着常宁,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音却很冷,“常宁,你越界了。”

    阴沉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浑身的血液倒灌,常宁做了必死的决心,她想也许等不到那时候,她就会死了。

    可她竟然听到一句,你随行。”

    空气静谧片刻,她猛地抬头,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我随行?”

    顾淮睨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去。

    几日后。

    余安应定安郡主的约,来到湖心亭。

    再次踏入这里,一时百感交集。

    上一次来到这里时,她狠下心来与陆允时决裂,她扔了他送的簪子,他砸了她做的剑穗。

    自此,便当作两不相欠。

    可是又怎会真正做到两不相欠呢?

    陆闵传了那道满门抄斩的圣旨,这是陆家欠虞家的,欠余安的。她上京后屡次利用陆允时,被他相救相护,这是她余安欠他的。

    解不开还不清。

    湖面的水掀起波澜,倒映着影子。余安走近湖面,蹲下身子,用掌心舀起一汪清水。

    掌心的水澄澈干净,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来。

    她想,事到如今,她在陆允时眼里还算这汪清水吗?

    余安知道来到这里一定不只是见郡主这么简单,上一回在王府的经历,她已经大约猜到见到的会是谁了。

    今日见面,定是有事发生。

    这些时日,顾淮已不再限制她的出行,因而她也听到了不少风声。

    近日,汴京城中风言风语,什么外邦攻下了边疆,更有甚者,传言有外邦奸细混入汴京,不日将于城外的外邦里应外合,将朝廷打个措手不及。

    这几天余安很少见到顾淮的影子,她心里也有一点猜测。

    恐怕说得是真的了。

    因而,她今日来湖心亭,也是想与陆允时说这件事情。

    “余安。”

    余安闻声转过头,看见了陆允时。

    她眼里有些惊讶,虽说有些日子没见,可陆允时比起上回要瘦了很多。

    墨色的劲衣是他常着的那件,可现在却有些空荡,系着玉带的劲腰似乎更窄了。

    “郡主呢?”

    “她不在。”

    言罢,过了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

    余安抬眸望去,却见他在看她。那双眼睛很专注,似乎是在用眼神描摹她的五官。

    欲言又止。

    他有话瞒着她。

    余安的手恢复的差不多了,见二人气氛有些沉闷,于是故意拍了下陆允时的肩膀,佯装轻松道:“几日不见,陆大人怎么变得跟小娘子一般,欲言又止的。”

    手缩回去到半空时,被陆允时握住。

    他将掌心软软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好些了吗?”

    “嗯。”

    余安被他盯得脸红,才将手抽出来,却又被他抱住。

    陆允时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鼻下尽是她身上的淡香味。

    “你做什么,快起来。”余安说着就去推他的脑袋。

    可是越推,他反而靠得越紧。有些冰的侧颊贴上她的脖颈,双唇轻轻蹭着,登时一股酥麻的痒意。

    余安侧颈有些不适,不由地一缩,却将粉粉的耳垂蹭在了他的鼻尖。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朵上,她还来不及躲闪,就感受到了一种湿意。

    陆允时吻了吻她的耳垂,又咬了一下。

    “你别乱咬。”余安蹙眉,有些难耐。

    话音将落,她就感受到陆允时在缓缓靠近,顺着脖颈慢慢来到了脸上,陆允时高挺的鼻梁贴在她的鼻尖上,亲昵又旖旎。

    独属于陆允时的冷香味,由不得余安拒绝,近乎侵略性地溢来。

    尽管比亲吻还要过分许多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但是余安还是有些害羞。

    她忍不住想要将人推开,可是抵在胸膛前的手很快被抓住,红唇也被陆允时吻住。

    许久之后,她才喘着气被他放开。

    余安还在匀息,两只手臂软软搭在他的肩膀上,软成一滩水。

    她能感受到今天的陆允时很不一样,他像是一匹贪狼,用了极大的力气,不仅仅是吻,更多的是轻咬。

    好像很不安。

    陆允时忽然低下头,“我想与你说个事。”

    “什么事?”余安没好气,横了他一眼,“又说你嘴上功夫见没见长的事?”

    上回在荣亲王府时,两人置气拌嘴时说的话,陆允时还强行欺负她的事情,她可没忘!

    这厮惯会欺负她。

    来的路上,陆允时心里一直都在纠结,该如何与余安坦白他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情。

    直接说,又怕她接受不了,委婉些,他又不会。

    方才亲她时,情难自禁之余,更多的是不安和矛盾。

    她倒好,嘴里叽里咕噜,把他想成了什么人!

    陆允时气不过地捏了下她的脸,又用手戳了戳她左颊的小梨涡,“乱说什么鬼话。”

    余安不服气,鼓鼓腮帮子,“我哪有乱说,你分明就是登徒子。哪有人一上来,就咬来咬去的”

    她摸摸耳垂,又摸摸嘴唇,脸有些红。

    越想越羞,她刚抬眼,又撞入了陆允时滚烫的眼神里,一时羞恼,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你,你别看,”余安咬咬唇,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别别这样子看我。”

    两边的侧颊粉若桃花,红得滴血,让人看了忍不住欺负。

    陆允时轻笑出声,俯首靠近余安的小脑袋,声音压得很低,“哪样子看?”

    余安羞愤欲死,还能哪样子看!

    他那般眼神,不都是、同她做些亲密旖旎之事的时候才有的么?

    明知故问。

    见怀里的人死死咬着唇,就是不说的样子,陆允时嘴角的唇意更明显,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嗯?哪种眼神?”

    喉结滚动,嗓音撩人。

    他故意的!

    余安被他这副得意爱捉弄人的样子,弄得又羞又气,想要推开她时,又将手缩了回来。

    杏眸里的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里面升起了坏心。

    陆允时正低头看着余安,忽然见她抬眸,露出一个看似十分纯稚懵懂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声。

    怀里的姑娘,怕是要使坏了。

    他眼疾手快得就要退开,余安却比他更快。

    两只柔软的手臂一把搂住陆允时的窄腰,指尖状似无意地按在他的脊椎骨上,登时男人的身子过电一般,变得僵硬。

    柔弱无骨的右手顺着腰封,来到前面的玉佩上。余安手指把玩着长柱形的白色玉佩,掌心虚握着玉佩,上下来回抚着,手上的动作令人无限遐想。

    看着陆允时不自在的表情,还有那通红的耳尖,余安的心里才快活了些。

    让他刚才逗弄她!

    陆允时不敢再看余安的手,移开了视线,马上又听到余安不满意的声音,“头转过来,不许不看。”

    他不听,也不动。余安不高兴了,声音开始娇蛮起来,“大人,上回我这般弄的时候,你可是一直看的,还叫出了声呢。”

    尾音似水,余安踮起脚尖,在陆允时耳边吹着气。

    他认命地转过头来,俯首看着,余安这才满意地笑了。

    陆允时脸红的样子,倒真是有些可爱,余安反骨显露,手放开了玉佩,反而轻轻抓住了衣衫里的,陆允时独有的玉佩。

    她偷偷坏笑,凑近他耳边,“还是大人的这个玉佩好,还会动和出.水,就是格外烫手。”

    “不过,我呀,喜欢的紧。”

    悄悄的气声,却如同一道暗火,直直烧进陆允时的心里。

    她真的是个妖精。

    陆允时闭上眼睛,捉住余安使坏的手,将她一把搂住,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我错了,你别撩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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