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一头莽撞的扎进了,这漏洞百出的网里,甘愿被网住,什么也想想。


    “关门吧,外面湿气太重。”季白莫名的呢喃一句,然后将祁粥拉进来,关上门。


    门将远处的雨霾隔绝,院子里面的花开得鲜艳,雨霾雾蒙蒙的,原来院子里面也有。


    而在缠绵悱恻的院里面,季白抵着门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望进她那双带着狡猾的双眸里,所有的理智瞬间溃败。


    她今日涂的口脂颜色很好看,像是他放在房间里养的那盆花一样,不过她唇上的颜色好似更淡一点,还带着珠光。


    漫不经心看着眼前的人,季白想,可能她还不知道,那盆花被他打碎了,花心都被碾压成欲色了。


    他在此刻就很想将她像对待之前的那盆花一样,困在院子里,要她与春常在。


    她想要什么?要他被羞耻的欲.望驱使,想要碾坏他。


    季白低下头让两人呼吸交替,细雨催打着满园的春色,而他身在其中,低头吻了他的春色。


    呼吸带着克制的喘.息,含着那片柔软的唇瓣,呼吸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克己,变得紊乱起来。


    祁粥恍惚听到他好像真的失去往日的冷静自持,带着无法抑制的情绪,努力压制不成反成低哑。


    “这就是我的意思,所以……你后悔了吗?”语气里藏着小心翼翼的卑微。


    原来季白被欲望驱使的声音这样好听啊!祁粥亦是一样发着抖,忍不住想起,现在吻她的是季白。


    伸出手攀附着环绕着季白的脖子,祁粥仰着头迷迷糊糊的看他,却迷失在那双深如水的眼眸里。


    季白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祁粥很早就在想了,这样淡然冷漠的眼瞳,若是染上炙热情绪,那该是怎样的一副绝美画面,果然不负她的想象。


    像是开得靡丽的花一样,被细雨催打,四周雾蒙蒙的却又顽强的站立着迎着细雨,也不怕但凡雨滴再大一点的,花就被打落一地。


    院子里的花被雨水打湿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也希望你也不要后悔。”祁粥抓着他的后领眉眼狡黠。


    季白清醒了过来,只是停顿片刻,半阖眼眸遮住眼中情绪,然后再次压着吻上去。


    他想这大概这是这一生仅有的一次放肆吧,甚至以后要随时准备被抛弃。


    心里这样想着手下的动作越渐凶狠,所有的克己全部顷刻崩塌,神龛里被供奉的神像那张一直无欲无求的面容崩裂了,所以他被染上了世俗的欲念。


    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想要将她独占。


    视线落下眼前颤着眼睫的人身上,她乖乖的攀附着他,任他索取。


    从未有过这样莫名的感觉,从他的头皮一路蔓延到后脊,连心都抖着,狂跳不止。


    她真的好乖。


    祁粥被吻得两眼泛起迷离的水雾,身子一软,若不是被季白托着可能已经瘫软在地上了,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


    望向院子,祁粥此刻竟然还有闲心想,其实院子里也不一定只能养花,还可以养一颗红豆树,红豆树一结红豆,就让季白就给她串一串链子。


    其实那天的雨下得也不大,偏偏两人立在院子里不打伞,淋了一段时间,最后两人身上都淋湿了才发觉到还下着雨。


    季白这里没有刻意给祁粥穿的衣裳,又担心她淋雨受凉了,别扭犹豫了许久,才拿出自己干净的衣裳,递给祁粥让她换上。


    “衣裳湿了,换了吧。”现在周身的气息温和,完全没有刚才在院子里的凶狠。


    祁粥现在的唇还肿着,刚才她都要以为季白要将她吞进腹里了,好在在她即将被窒息晕倒的时候,他才一脸餍足的松开了。


    回想之前的季白,祁粥结果衣裳细长的眉一挑,望着季白眼中含笑:“确定给我穿你的衣裳?”


    季白差点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她发现了,耳垂发烫,面上依旧湿冷漠的不苟言笑,一点没有在雨霾里的那副勾人的神情,惜字如金的点点头。


    “嗯,别着凉了。”季白还想再加一句话,让她不要乱想,却被祁粥打断。


    她表情乖乖的抱着衣裳立在原地,笑眯眯的点点头:“也是我的人都被你亲过了,穿你一件衣服也是应该的。”


    季白无言以对。


    为了将地方留给祁粥换衣裳,季白几乎是同手同脚,僵硬着走出门的。


    当时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祁粥的那句话,其实他也觉得讲得对。


    刚才亲她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等现在所有的冲动淡去,祁粥随便一句带有撩拨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季白想,他大概真的彻底完了。


    其实祁粥家离他家也没有多远,完全是可以回家换她自己衣裳的。


    可他偏偏给她拿的是自己的衣裳,正如像祁粥讲的,亲都亲了,穿一件衣裳怎么了,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


    祁粥换好衣裳,拿着干净的帕子擦着头,正打算出门,


    门一开,便刚好撞见走过来,手中端着还冒热气的姜汤的季白。


    此刻季白也换了一身衣裳,难得的穿了灰白色,不知是不是祁粥的错觉,她觉得很恰巧的是,跟她现在身上穿的款式很相似。


    季白不苟言笑板着脸的端着碗,立在外面等着祁粥出来。


    祁粥擦头发的手一顿,自然的接过季白端给自己的姜汤,然后把帕子递给季白。


    “林先生,帮个忙好吗,我现在不方便。”无辜的眨着双眼,含笑的看着季白,语气拖拉着。


    祁粥就是故意的,其实她的头发已经被擦得快干了,但她就是想要看见季白,会为了她做以前不做的事。


    季白凝望祁粥,一下沉默的接过来,等她坐好后,真的开始认真给她擦头发。


    祁粥坐在藤椅上,端着还有些烫的碗,闻着刺鼻的生姜味,小口小口的喝着。


    闭眼感受的手指插过发间的触感,她觉得姜汤其实是甜的,外面的细雨也好听。


    “先生....”


    祁粥小口闷着喝,突然小声的喊了一声他。


    季白垂着眼眸低声的回应着,声音沉闷:“嗯。”


    “我不想叫你先生了。”祁粥弯起嘴角,她觉得自己可以过分一点。


    季白唇抿紧,握着发丝的手微微收紧,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祁粥的每一句话他现在都把握不住了。


    祁粥将手中喝完的汤碗搁下,然后伸出手握着季白的手,扭过头,睛眼中藏着星光般的笑意。


    季白抬眸就撞进了祁粥的眼中,他看出了祁粥下一步要做什么,喉咙滚动,神色莫名的看着她靠近自己。


    最终祁粥在他的唇角边落下一吻,声音带着哄骗的意味:“这样叫着好生疏啊,不如我们起个小名,就我们两个私下才会的时候叫的那种,好不好?”


    唇就是像羽毛一样扫过,季白心口被娆了一下,瞬间软得不可思议,顺从低下头含着她的唇含糊的回应:“嗯。”


    他觉得好像从在院子开门那一瞬间,便注定他会和祁粥将要纠缠不清了,谁也不能抛弃谁。


    是他主动被祁粥网住的,现在他浑身密密麻麻被红线缠绕着,是甘愿的。


    “那你叫我一声粥粥好吗?”她亦是一样扬着头,承受着他温柔的吻含糊不清的勉强讲清楚。


    她乖乖的坐在藤椅上靠在上面,面色绯红的和他相缠,给他一种此刻做什么都可以的纵容感。


    季白克制不让自己太过分,却情不自禁的回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喉咙滚动着重复唤她:“粥粥。”


    如愿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甚至此刻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欲.望,祁粥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成功了。


    “那我叫你季白怎么样?”祁粥带着诱哄的商讨。


    季白的动作一顿,敛下浓密的鸦羽遮住眼中的情绪,兀自将所有的苦涩都混合这个吻吞下去。


    其实他记忆挺好的,第一次见面她叫的便是这个名字。


    尽管如此季白还是点头同意了:“好……”


    目的达成,祁粥在他吻得最投入的时候突然撤开,看着他茫然还带着水雾的双眼,突然恶劣的弯唇笑道:“季白,你是不是喜欢我?”


    季白知道她叫的是他,但也是透过他叫另外的一个人。


    没有关系,现在在她身边的是自己。


    季白知晓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便顺从的点头,伸手扣着她的头,埋下去咬了一口。


    心里割裂成两半,一半带着满足,一半带着对她的不满,明明她整个人都是软软的甚至还带着甜味,怎么能这么坏。


    将他当作旁人还要逼问他喜不喜欢,尽管如此,季白还是顺从的点头回答出她愿意听见的话。


    “喜欢。”


    这连个字是他的誓言,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将会有人陪伴他。


    *


    四月已经过去了,五月的气候闷闷的,不过好在微风夹杂着洛阳牡丹花的气息拂过,算是清爽的。


    祁粥闲来无事也开始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花,自打和季白确定之后,他也早就搬回来了原来的地方,两人依旧是一墙之隔,却和以前的意义不同了。


    洛阳又开始不安全了,有人遇害的事件频发。


    因为这件事的严峻,后面季白严肃的又问过祁粥,问她上次那一身的血是遇见了什么事。


    但祁粥却避而不谈含糊其辞的就是不告知他,季白问不出来,因为这件事两人还差点闹矛盾。


    祁粥以为季白会生气,都准备好哄他的打算,结果他只是神色冷了冷什么也没有再过问了。


    闲来无事祁粥发觉自己还是喜欢翻墙头,最喜欢的还是趴在墙头看季白在没有在。


    “怎么又爬上去了?”


    季白刚好搬着一盆种着绿叶的小苗,放在院子里,听到声音无奈的抬头,果然看见熟悉的面容。


    明明就在隔壁,偏生祁粥就是不走正门,反而总是喜欢爬墙来看他。


    “当然是未了弥补当时你的不搭理啊!”祁粥一脸的理所应当,显然把这个当成一个百玩不厌的游戏。


    有的时候季白都不知道,为何她能有一堆奇怪的想法。


    祁粥看他回望自己手底下的事也不干了,笑弯眼,只挥着手也不打扰他了。


    安静在一旁看着他给小树苗浇水,然后还会害怕它太脆弱了,会在周围插上了木棍围成小栅栏。


    等到季白把小树苗打整好了,祁粥才坐上墙头寻思着太无聊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张开手臂,满眼的明媚对着季白大声的道:“季白我要下来了,快来接我。”


    五月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黑发上映出斑斓的光晕。


    季白抬头被她脸上的明媚晃了神,她就是一个小疯子,说会从上面跳下来,绝对就会从上面跳下来。


    上前将她接在怀里,季白的脸上带着无奈,看见她脸上的毫无保留的纯粹笑意,不忍心出言苛责。


    祁粥的笑声很好听,带着少女独特的韵味,环抱着季白的脖子,然后缱绻的用头蹭了蹭。


    “真好,季白接住我了。”


    季白放下祁粥板着脸表情严肃的教育着她:“粥粥,下次不可以从上面跳下来,万一我没有接住呢?”


    祁粥还环抱着季白的脖子,眼中明媚比五月的光都要炙热。


    之间她摇摇头,眼中带着笑,疑惑的反问道:“那么要是下次我再从上面跳下来,季白会接不住我吗?”


    “我猜,季白才不会吧!”自问自答的替季白笃定的回答了。


    季白哑然,伸出手弹了一下祁粥的额头,摇了摇头语调清泠好听:“不会。”


    他终于会讲自己爱听的话了,祁粥踮起脚尖,想要给奖励的蹭蹭他的脸。


    季白却误以为她是要亲他,刚闭上了双眼,便感受到祁粥蹭了一下鼻子就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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