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玉瑾还主动配合着,因为他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人技巧和熟练度也没有多厉害,可后面不知道有什么变了,直接被带进了跟不上的节奏。


    本就不清醒的意识彻底沉.沦。


    只知道自己后面说累了不做了,那个人却没有听。


    日晴,阳光正好,天眷酒店八十八楼。


    玉瑾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头痛欲裂,他撑起身动了动,才发现身体上的疼痛竟然盖过了头疼。


    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他花了十几分钟才完成。


    经过这样漫长的挣扎,身体的各项技能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志,开始逐渐恢复上岗。


    玉瑾步伐僵硬得几乎挪动到了浴室,他记忆过于支离破碎,但是镜子中身体上青紫的痕迹和隐秘处的疼痛却是说明了一切。


    所以是下药之后和人做了。


    玉瑾打开水龙头,鞠了几把凉水浇在脸上。


    等从浴室中出来,玉瑾清洗完自己,覆着残余羞耻的红,除了这个,面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他出来后身上只裹着布,想着要找衣服时看见床边密封好的纸袋。似乎是为他准备的,打开发现里面正好是他需要的衣服,从里到外,非常齐全……


    尺寸也是合适的。


    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似乎不用思考,是谁准备的就更加明确了。


    玉瑾指尖有些冷,似乎是血液冰冷,将衣服换上的过程中,有张卡掉到了地毯上。


    天眷的会员卡,只不过是黑色的,玉瑾记得昨天看过的宣传单上,可没有黑色。


    捏着黑卡,玉瑾似乎有所猜测,缓步到房间边缘,勾着窗帘往一边拉,出于一些顾虑他没有开的太大,只是掀开条缝。


    入目的是各类建筑群都仿佛是可以随意排列的迷你玩具,幼儿尚且嫌小,建筑之外是波光粼粼的河水,更远的地方还有山脊的影子,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再也没有比他现在站立的更高的地方。


    天眷中心大楼是b市的地标之一,功能有办公、酒店、商业等用途,共同特点是他们全部是由霍氏集团掌权控股。


    这一楼属于高层,最上面几层开放给游客观光还有旋转餐厅,商业价值更高,并没有住宅。


    八十八因着数字吉利,却不开放,大楼刚建成的时候关注度非常高,还上过微博的热门搜索讨论不开放的原因。


    玉瑾在国外都看到了消息,不过那时并不知道是霍京墨的。现在真正站在顶层的一个不该存在于建设计划的卧室中,很难不怀疑是那个神秘的不开放楼层,也很难不联想到霍京墨。


    目之所及,全在方寸。通俗来说,这样的景象美观不足惊叹,但是震撼有余。


    玉瑾因着后者的情绪站定看了几秒,才在回神后将这样的光景掩盖上。


    他突然有点理解了,任谁长期这样居高临下,心态不迷失膨胀才是难的。


    玉瑾想着连忙让自己回神,他这样是直接把昨天的人当成霍京墨了,其实并不能确定。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昨天的人离开得这样匆忙,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又不像是霍京墨会做出来的事情。


    玉瑾走出卧室前,将黑卡留在了床头,不管是不是霍京墨,房卡的意思都很明显。


    离开的路却没有想象中顺利,玉瑾将所有房间逛遍没碰到第二个人、也没有找到出口,直到在一扇古朴雕花的门边看到类似电梯按钮的东西,玉瑾按下之后,按钮亮起灯,没有让他等很久,雕花门竟然只是因为工艺过于繁密造成的视觉错觉,实际上是个栅栏,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电梯原样。


    玉瑾找人顺便参观房间的时候已经有太多类似的经历,所以现在反而见惯不怪地进去。


    幸运的是,昨天存放手机的更衣室还开放着。


    没想到,刚进去,玉瑾看到了荔枝,看反应不是巧合,而是等候多时。


    “有事?”玉瑾问了句,嗓音略哑,他这样的情况一时好不了,所以连遮掩都省了。


    既然霍京墨昨天已经知道他不是荔枝,不该会为难他,所以荔枝找他还有什么事。


    荔枝在玉瑾主动和他说话后眼睛一亮,却先神秘兮兮把更衣室走遍,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才说:“小少爷你昨个见到霍总了不?勾搭上谁了,这么厉害。”


    玉瑾脸色本就不好,闻言冷淡道:“见到了,不知道。”


    对这个回答荔枝似乎也并不觉得非常奇怪,反而点了下头:“那些老板们玩的是花,我之前有一个要我全程蒙着眼,你不要太难过。”


    他显然以为玉瑾也是遇上了差不多的,便安慰:“知道你是为了霍总上去的,他给的好处是多,也有面,但是难搞定。其他的老板们也都不错,”


    玉瑾听着,醒在高层的时候他基本确定就是霍京墨,现在听荔枝这么说,却发现有些对不上。


    霍京墨的确大方,摘面具便给筹码,这位只留了张房卡。


    “霍京墨喜欢叶明珠?”


    他本来一声不发的,突然一开口就是这两位重量级,荔枝整个人抖了下,吓得又把更衣室看了一遍,才小声舒口气:“您真当我万事通啊,这我真不清楚。”


    玉瑾知道荔枝的话不能全信,因此只是定定看着他。


    荔枝被他看了会儿,也有些无奈叹气,最后压低音量:“我之前遇到的一位老板和叶少关系不错,有次他喝醉后给我们说八卦,说叶少之前放出消息,他和霍总要订婚。”


    说完荔枝还想着给自己叠甲,看玉瑾却发现放他眼神已经缓和下来,有些懵逼,只听他说:“好。”


    他拿上手机便走了,留荔枝一个人在原地思考到底“好”什么。


    好在昨天的人不会是霍京墨,玉瑾很清楚昨天自己出现的身份,荔枝昨天还将他当客户,今日便已经拿他做同事处,他能是什么?


    玉瑾开机后消息很多,他在出租上看白霖发来的消息,问他昨天谈得怎么样。


    另一边又给妹妹玉宁打电话报平安。


    玉宁在电话那头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白霖哥家?”


    玉瑾想说马上,却现在车里翻到了白霖之前发的消息,他说玉宁中途醒了一次,好像是梦游了,他没敢吵她。


    “还要过一会儿,哥哥有些事情。”玉瑾挂掉电话,临时和出租师傅换了个地址。


    目的地是玉文峰家。


    玉瑾清楚妹妹只会在压力大的时候梦游,显然即使白霖愿意让他们一直住着,玉宁却会非常不安。不止是玉宁,其实玉瑾本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都寄人篱下太久了。


    玉文峰一大早上见到玉瑾,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状态瞬间扫空,昨天他们咬着牙付了那么多钱,原本就要找玉瑾算账,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楚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玉瑾也不指望玉文峰笑脸相迎,瞥过他恨不得冲上来打他的样子,顺嘴说了句:“叔叔我看你这么多年饭没少吃。”


    可惜智商没长。


    玉文峰没有听明白具体的意思,而且想着找玉瑾将钱拿回来,玉瑾进来的还是顺利。


    两人坐到客厅,玉瑾不着急说话,知道玉文峰不可能轻易和他说实话,玉瑾有耐心。


    玉文峰不一样,他心里面想着那瓶酒,昨天他们和服务员扯皮半天,最后得到的承诺是,如果包装未拆,酒店方可以原价收购。


    他却不知道,服务员会做出这个承诺,一是被夫妇俩缠得烦了,二是看见了玉瑾将酒转让的举动,笃定了他们拿不出来。


    “小瑾啊,你昨天是不是在走了之后点了瓶酒?你喝了吗?”


    “没。”玉瑾摇头。


    瞬间玉文峰眼睛一亮,模样热切不少:“那酒呢,可是我们掏的钱呀。”


    “可是叔叔昨晚不是说请客?”


    玉文峰在心里面骂玉瑾装傻,却又有点看到希望,如果酒真的还在,他说什么都要让玉瑾拿出来。


    这边两人在扯皮,另一边玉文峰的儿子突然进来,手里面还端着水:“爸爸,喝水。”


    他说着稳稳当当地将手里面的一个水杯放下,玉瑾眼底柔和几分,大人之间勾心斗角,小孩子却是无辜的。


    刚这么想着,玉瑾看见小侄子就转了个身,拿着另一只茶杯朝他走了过来。


    玉瑾本想微笑着接了,却在看到茶水上方漂浮不断的水汽皱眉。


    去看玉文峰那杯,他已经在喝了,明显不烫。


    玉瑾心思逐渐下沉,在侄子接近前温柔问他:“是妈妈让你送来的吗?”


    男孩似乎没有想到玉瑾会主动和他说话,面上显露明显的迟疑后点头。


    迟疑什么呢?


    玉瑾还是那么含笑看着他,任他走近,在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时主动伸手去接。


    男孩却避开了玉瑾要拿杯子的手,反而是非常生疏地自己绊了自己一跤,茶托上的杯盏便立刻飞了出去,要倒在玉瑾的手腕上。


    一切发生不过短短几秒时间,玉瑾手顿了顿,既然他看出来了,他之前便是能避免的,可是他没有躲,硬生生让开水洒在他手腕还有衣服上。


    玉瑾穿的是昨晚那人给的白色卫衣,衣服被水洒到的那一块瞬间变成深色。


    而没有布料遮挡的手腕已经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肿胀。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婶婶恰好否定这个时候出现,嘴上这么说着,实际语气却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玉瑾没搭理,将卫衣被淋湿的那块掀起来,除了开水造成的红肿,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那些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


    经过一段时间非但没有好,似乎还扩散发酵,看起来更严重了。


    是成年人都懂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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