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县主今天嫁出去了吗 > 26、26 梦里(1)
    当天夜里,楚华裳又做梦了。


    梦里侯府的赏花宴上,彼时她还不知道楚惜月与宋一鸣有私情,毫无防备的喝下楚惜月递过来的茶水,就此中招。


    察觉到不对之后,她准备用内力强行压下药性,准备回房,却被定国公府嫡长子拦住。姓秦的见她情况不对,意欲趁人之危,被她失手震碎了心脉。


    待她清醒之后,定国公夫人与已是准太子妃的秦莲昕闹着要让她给她儿子(哥哥)偿命。


    父亲自是不肯,结果不知怎的,有人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母亲本就病重,骤然听闻噩耗,吐血昏迷。


    而恰在此时,有人去大理寺状告父亲鸠占鹊巢,假冒宣平侯,骗娶皇室郡主。雪上加霜的是,老太太忽然中毒,二叔帮着苦主程淮景指证父亲。


    定国公一派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死死的咬着父亲不放,陛下抗不过朝臣压力,只得命锦衣卫与大理寺详查。


    偏在此时,昌明侯府登门退婚,扬言绝不能接受一个杀人凶手过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侯府能当家做主的此时都倒下了,唯有楚二爷站出来答应了退婚,并言道当初与昌明侯府订亲的是楚家女,楚华裳不是楚家女,但楚惜月是。


    昌明侯府遂答应了此事,婚事不变,只更换了订亲人选。


    这些事对楚华裳来说根本就比不得母亲和父亲重要,她和外祖母带着母亲回了公主府,派人去北疆求救,好容易等来了人,也救醒了母亲,然而母亲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为她定下了一门莫名其妙的婚事……


    刚定下婚事,母亲就吐血而亡。


    楚华裳看到自己跪在母亲的灵堂前,灵堂里只有公主府的下人……


    这一幕和最开始的那一场梦重叠起来。


    母亲死后,没过多久,外祖母也跟着去了。而父亲……父亲在牢里被人下了黑手,时日无多……


    楚华裳知道必是定国公府的人下的手,可是此时她根本进不了宫,陛下病重,整个朝堂和皇宫都在东宫手里,谁人不知东宫太子对太子妃秦莲昕百般疼宠,言听计从。


    东宫风头日盛,她那新任未婚夫再次退婚,而此时大理寺少卿沈之遖携了父亲亲笔手书的婚书登门求亲。


    听闻是父亲的遗愿,楚华裳沉默许久,应下了。


    因着守孝,婚事极为低调。


    然而新婚当夜出现在新房里的却是一个让楚华裳意想不到的人……七皇子!


    从梦中惊醒,早已天光大亮。


    楚华裳坐起身看着车窗外的阳光,抬手揉了揉眉心。现在,她已经大致明白鲤鱼精所说的命运线,梦里的她所经历的一切,应该就是原本的命运线里发生的一切。


    侯府落败的根本在于对自己人毫无防备,就像她不曾防备楚惜月一样,父亲也不曾防备二叔,加之事发突然,又有东宫和定国公府推波助澜……


    可是即便如此,外祖父呢?为什么从头到尾她都没看到外祖父的身影,不论是母亲病亡,还是外祖母病逝,都不见外祖父的身影。


    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华裳叩了叩车壁,长长的吐了口气,不着急,陛下已经有了防备,再不会突然病重让东宫掌权。还有二叔那里,程淮景的计谋也被提前戳破,事情并没有梦里的那样糟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理清了思绪,楚华裳的心思就落到了七皇子身上。梦里,七皇子会出现在新房,唯一的可能便是沈之遖是七皇子的人。


    那么现在呢,七皇子和沈之遖搭上了吗?


    梦境结束的突然,楚华裳不知道后半截命运线,故而无从猜测七皇子出现的目的。但是就凭沈之遖站队七皇子,以及日后的新帝是七皇子,她对七皇子就起了警惕之心。


    楚华裳记得,七皇子的生母毓嫔怀胎三月的时候,触怒陛下被打入冷宫,在七皇子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自那之后,七皇子仿佛被所有人都遗忘了,在冷宫里艰难求生,后来……直到楚华裳误闯冷宫,遇到了被小太监欺凌的七皇子,救下了他。


    似乎就是从这开始,七皇子走出冷宫,渐渐走到人前?


    想到昨日那只被她震碎的蛊虫,楚华裳眯了眯眼,一个冷宫长大的皇子,为何会身怀巫蛊之术?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声箭鸣。


    楚华裳掀开车帘就看到天空炸开一道红色,紧跟着谢无咎冰冷的声音传来:“所有人提高警惕,随时做好应战准备,保护七皇子的安全。”


    七皇子所在的马车里,姜鸢眼神微亮。有刺客好啊,楚华裳警惕心实在太高了,如果能乱起来的话,她的机会才会更大。于是姜鸢担忧的看着七皇子:“殿下,谢大人刚才只说了让锦衣卫保护您,朝阳县主那边可怎么办?不如我们请县主过来与我们一道吧!”


    楚华裳的本事不仅谢无咎知道,事实上,七皇子也知道。原本他是不担心的,但是姜鸢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把人叫过来坐到一处,的确是个好主意。


    于是七皇子对着姜鸢吩咐道:“去请朝阳县主过来。”


    姜鸢:“……”我是让你去请!


    但是,姜鸢看着七皇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跳下马车去了后面。


    此时遇袭的斥候已经被同伴接应回来,凄惨的模样和浓烈的血腥味使得整个队伍气氛异常紧绷。所有侍卫都朝着七皇子所在的马车靠拢,这个时候,向外行进的姜鸢就显得格外显眼。


    谢无咎看了眼姜鸢行进方向便收回了视线,数不清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谢无咎骑在马上守在最前方。


    战斗一触即发。


    锦衣卫和七皇子带来的亲卫与刺客打作一团,楚华裳闭着眼睛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微微挑眉,这些刺客竟然是听雪楼的人?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朝廷与江湖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跑去雇佣听雪楼的人?而楼听雪竟然也接下来了,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楚华裳在车壁上叩了两声,与秋蝉传音:“留两个活口,给楼听雪送去。”


    秋蝉闻言立刻给自己人打了暗号。


    刺客人数不少,即便是锦衣卫和七皇子的亲卫也应付的极为艰难。多亏了秋蝉吩咐潜伏在暗中的人手帮忙,局势才得以缓解。


    混乱的厮杀中,姜鸢躲在楚华裳的马车后面,眼神发亮,还不够,再乱一点,再乱一点她才有下手的机会!


    老天爷似乎听见了姜鸢的祈祷,眼看局势即将对自己不利,有几个刺客对视一眼忽然转身朝着楚华裳所在的马车扑过来。


    姜鸢见状急忙蹲下身,一个翻滚躲到了马车底下。


    秋蝉劈手夺过一个刺客手里的长剑迎了上去,将刺客拦在三米之外。


    鲤鱼精躲在楚华裳脑海里瑟瑟发抖,“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记得你被隔断的是富贵命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富贵命被隔断就算了,难道连生命线也要断了?那我还能渡劫成功吗?”


    楚华裳:“……”


    楚华裳额角抽搐,“蠢货,你给我闭嘴!”


    鲤鱼精恨不能哭出声来,祂修炼了那么多年,难道终究还是要功亏一篑吗?


    难道这就是命?当年楚华裳懵懂不知事的时候救了祂一命,如今祂也要还她一条命吗?


    就在鲤鱼精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有刺客突破秋蝉的防御,杀到了马车外。


    高举的刀朝着车帘劈过去,刀锋的冷意逼人面庞。


    楚华裳甩手挥了挥袖袍,马车外面的刺客仿佛被什么击穿腹部,往后飞了出去,砸倒了一大片。


    正与刺客缠斗的谢无咎见状抽了抽嘴角,这才过了多久,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又强了许多?想到这里他下手越发狠辣,扬声道:“速战速决!”


    这次去北疆带出来的人手终究有限,但是刺客到底有多少还未可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结束战斗,离开此地,找到落脚的地方。


    另一边,楚华裳既已出手,便不好再留在马车里,有了她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众人心里都是一松。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楚华裳身后,那被她扭断了脖子的刺客忽然动作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她袭来。


    楚华裳瞳孔微缩,抓着面前的刺客砸过去,眼神落在后面的刺客身上。她很确定自己是下了死手的,这些人不可能活着,但是看着那些被砸倒的刺客仿佛不知疼痛般的爬起来再次向她冲过来,楚华裳眼皮跳了跳,宽大的袖袍裹挟着浑厚的内力轰了过去。


    然而令人感到诡异的是,那些刺客被轰倒在地后,仿佛不知疲倦般的爬起来,再次朝着楚华裳冲了过来。


    楚华裳挥了挥袖袍,再次把这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震出去,冰冷刺骨的眼神落在了七皇子坐着的马车上。


    离京之前她得到陛下的手令,翻遍了皇室所有的藏书,对巫蛊之术有了些微了解。


    眼前这一幕,与巫蛊之术里的不死战士何其相似?


    如果说禁书里所说的不死战士是一支所向披靡的不死战士,那么眼前这些刺客只是仓促之间造出来的尸傀。


    在场这么多人,有能力且能做到的,除了七皇子还有谁?


    眼看着数十具尸傀再次冲过来,楚华裳足尖轻点,落在了七皇子的马车上,语气阴森冷酷:“七殿下要比一比,是我的动作快,还是你那些尸傀动作快吗?”


    楚华裳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放低声音,因而听到她的话,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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