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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复仇之路(9)


    林家家主到了钱氏工坊参观之后,回到林家,宣布了两个命令,一个是林家开始正式成立一家织布工坊,采用的新式织布机,生产中端布匹。


    这一举动意味正式与李家布坊宣战。


    林家家主收到梅素素给的织布机构造图后就立即命人按图制造织布机,虽然是命人暗中行事,但林家高层们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消息。


    所以林家家主的第一个命令,高层们都早有预料,都愿意支持林家家主的命令,对此没有疑问。


    但林家家主的第二个命令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林家除了对外贩卖丝绸瓷器等畅销品外,还从外运了不少粮食香料回泉州进行贩卖。


    其实林家最想运还是香料,粮食体积大,价格低,没有香料利润大。


    但香料不是你想买就能买,想卖就能卖的。


    香料利润极高,这样的商品早就被大商家、大势力垄断。


    泉州林家在泉州是一流势力,但放到全国就不算什么了。


    这些大商家早就对多种香料进行了限购,一般小商家最多买几斤香料,泉州林家凭着苏州林家的面子,一次最多也只能买一千斤。


    但是如果只运一千斤香料回程那未免太浪费,正好当地粮食便宜,运回泉州也能有些利润,所以每次回程时,林家的船上除了这一千斤香料外,还运了不少粮食。


    几次之后,林家觉得,虽然粮食利润不高,但胜在稳定,毕竟粮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用担心卖不掉。


    就这样,林家做起了粮食贩卖的生意。


    梅素素向林家家主提出想采购大量的粮食。


    刚听到这个要求时,林家主还在想,不就是买粮食吗,想买多少尽管开口就是,只要能还上梅素素的人情。


    但再梅素素说了要买的数量后,林家主思考:这也太多了吧,我们林家粮食全部加起来才能提供三成。但如果这些粮食都给了梅素素,我们林家的粮铺怎么办?


    林家主提出最多提供这个数目的二成。本来林家主已经做好了梅素素会讨价还价的准备。


    结果梅素素一句话都没多说,直接签订了契约。


    然后就是梅素素邀请林家主去参观钱氏布坊。


    林家主参观了钱氏布坊的水力织布机后,很果断的道:“梅小姐,你想要多少粮食林家都可以为你办到。”只要你将这种技术给林家。


    梅素素很满意林家主的说法,两人签订了第二份契约,约定每季度林家要为梅素素提供多少粮食,粮食的价格也做了约定。


    这次两人约定的粮食数量是梅素素最开始提出的数量的两倍,粮食的价格也约定不得超过成本价的二成。


    至于林家主想要的水力织布机,梅素素既然邀请林家主到钱氏布坊参观了,那就是没准备对林家主隐瞒,梅素素的目的就是用这种技术来换取更多的粮食。


    回到林家后,林家主宣布的第二条命令就是林家全力去海外采购低价粮食。


    林家中人不解的就是这第二条命令,林家贩卖粮食只是回程顺便罢了。


    可从林家主的命令,这是要把贩卖粮食作为林家的主业经营吗?


    林家主只解释一句:尽管采购就是,就算采购再多,也有人接手。


    林家主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做下了承诺,对梅素素来说这就行了。至于林家内部会怎么样,这跟梅素素有什么关系。


    粮食有了,接下来就是兵器了。


    钱氏工坊聘请了大量的人手,表面是为了生产布匹,实际是为了生产铁器。


    钱氏工坊生产的铁器虽然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但相比一般的兵器更锋利,更坚韧,杀伤力很足,比朝廷的制式兵器更是要好很多。


    粮食有了,武器有了,现在还差人手。


    梅素素吩咐钱三,一旦林家和李家正式开战,钱氏工坊也可以扩大规模了。然后借机大量招人,只要能达到要求,有多少人招多少人。


    爷爷和叔叔留给自己的钱,梅素素只留了少部分,其他都交给钱三让他招人和买粮。


    梅素素道:“这些钱至少应该能支撑一年。,之后你也不要为钱担心,很快就会有大笔收入了。”


    钱三了然的道:“小姐打算进入海盐这行了。”


    梅素素一愣,没想到钱三还在想海盐的事情,梅素素笑笑,“与盐无关。钱三,你也别老纠结盐的事情,我对萧展只有一个要求,盐敞开了卖,能卖多便宜就卖多便宜。”


    钱三只是有些可惜,海盐那么大的利润就这么放弃了,不过既然小姐这么吩咐了,钱三也不打算违逆,“我知道了,小姐。”


    等钱三离开,梅素素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样就行了,私盐价格这么低,就不信官盐还能卖的出去,官盐卖不出去,盐税收不上来,那乐子就来了。要知道盐税可是朝廷很大的一笔收入来源。


    也不知道萧展什么时候能把这种低价盐卖到全天下,梅素素想。


    梅素素找到萧展就是为了打击朝廷的盐业,之所以不找其他盐商,也是担心其他盐商就算拿到晒盐的法子,能得到更多盐,但他们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会让私盐保持原价,不会降价。


    如果不是这层担心,梅素素早就将这份晒盐的法子发给所有大盐商们了。朝廷被打击的越狠越符合梅素素的心意。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晒盐?


    梅素素一没有时间,二没人手。


    梅素素身边暂时只有钱三一人值得信赖,虽然梅素素这三年来也有培养得力手下的想法。但梅素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且梅素素这三年都在桃花岛,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梅素素觉得身边有几个侍女还算不错,但这几人毕竟是桃花岛的人。


    梅素素之前一直有所犹豫。


    但在这次历练之后,梅素素决定回去就跟师父说,请师父帮忙挑几个合适的,给自己帮忙。


    至于又要为此欠师父的了,梅素素表示:欠着欠着就习惯了。


    之后,林家和李家为了抢占中端布匹的市场,彻底斗了起来。


    钱氏布坊以扩大规模为由,大量的招人,男女不限,待遇从优。


    萧展继续卖他的低价盐。巨鲲帮以贩卖盐货为生,现在盐货根本卖不出去,开始家大业大还能勉强撑一撑,但后面也撑不住了,想尽办法想除掉萧展。


    海沙帮自然不会让巨鲲帮如愿,两家帮派交手不断。


    梅素素离开泉州的时候,巨鲲帮的两位二流武者皆败在了海沙帮的二流武者手中。


    巨鲲帮那位袭击了萧展的二流武者重伤。另一位二流武者早就发现情势不好,他是被重利诱惑中途加入的巨鲲帮,与巨鲲帮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所以他提前找好退路,暗中投了萧展。


    海沙帮趁此机会大败巨鲲帮,巨鲲帮帮主韩高见势不妙,携带大量金银跑路了。


    巨鲲帮群龙无首,就此败落。


    乾帮则趁机崛起,萧展向外公开自己的身份,向世人揭露韩盖天阴谋害死他父亲萧坤的真相。


    这时,巨鲲帮一部分剩余帮众宣布,萧坤才应该是巨鲲帮的帮主,萧展是萧坤的儿子,萧展也有资格继承巨鲲帮。


    这些帮众宣布要奉萧展为新任巨鲲帮帮主。


    那位重伤的二流武者怅然若失,他是巨鲲帮元老,他是真的希望巨鲲帮能好的。可现在,这位二流武者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泉州,从此退隐江湖。


    梅素素在回桃花岛的路上时,接到钱三的消息。


    消息中说:萧展对外承诺,盐价保持不变,不会涨价,任何人都可以来购买。


    这个任何人的意思是,不管你是不是盐商,不管你是不是泉州人,甚至就算不是闽地人也无妨,只要你想买盐,我就卖,按成本价卖。


    萧展的承诺引起极大的反响,一时间,不止闽地,整个天下的盐商都或亲身上阵或派心腹前往,来到泉州,打听详细情况,然后带了一大堆低价盐回程。


    梅素素在泉州搞了不少事,然后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回到了桃花岛。


    回到桃花岛后,梅素素还是跟以前一样,继续练武——研究热武器两点一线。


    师父黄药师给了梅素素几个人,梅素素挤出时间对他们和身边几个得力的侍女进行培养了,梅素素要求不高,这几个人中最后能得到两三个给力的人才就行了。


    梅素素回岛没多久,陈玄风也回来了,据师父黄药师言:陈玄风遇到了机缘,此时离二流只有一步之遥了。


    果不其然,陈玄风回岛闭关一段时间后,成为了二流武者。


    二流武者,这还是桃花岛弟子独一份的。那段时间陈玄风走路带风,就算陆乘风在文课上碾压他,他也能一副看小朋友的和蔼目光望着陆乘风。


    把陆乘风气的直跳脚。


    梅素素自那次出岛历练后,就一直专心在桃花岛上练武。在陈玄风成为二流武者后,梅素素就专找陈玄风切磋。


    虽然打一次输一次,但梅素素仍是毫不气馁,而且还越战越勇。


    那段时间,桃花岛上练武切磋风气极浓。


    对桃花岛众弟子而言,连师妹(姐)这样的女子都这么拼了,作为男子你好意思不认真练功吗?


    一般师父见到弟子这么努力练功都会十分欣慰,但黄药师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在研究一个新课题,根本没心思关注弟子们的情况。


    梅素素出岛历练的一年后。


    梅素素站在花厅,跪在黄药师身前,就像四年前梅素素来桃花岛拜师时一样。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四年前,黄药师身后只有陈玄风一个弟子,四年前,梅素素还是个武功低微的普通人。。


    现在黄药师身后站着五位男弟子,梅素素已是二流武者。


    黄药师淡淡的问,“你决定了。”


    梅素素神色坚定的点头,“是的,师父。”


    黄药师沉默的看了梅素素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素素,你刚成为二流,还是用非常之法成就的二流,最好还是在岛上稳固一番境界。竟然你心意已决,那么……”


    黄药师顿了顿,深深看了梅素素一眼,“梅素素你出师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若是别人,梅素素自然不会解释自己这么心急出岛的原因,爱怎么想怎么想。但这人是师父,是对自己很好很好,就只叔叔差一点点的师父,梅素素咬咬唇,然后坦白道:“师父,皇帝身体不好,我的时间不多了。”


    其他旁听的桃花岛弟子都一脸懵逼,皇帝身体不好了与梅素素说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联系吗?


    虽然桃花岛的弟子们都知道梅素素有家仇在身,等成为二流武者就会出岛为家人报仇,可梅素素仇人又不会皇帝。


    跟梅素素相处较多的陈玄风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梅师妹要搞事,还是搞大事情。


    别人不知道梅素素要做什么,但一直关注梅素素的黄药师大概清楚梅素素的想法。


    虽然这一年来,黄药师以研究新课题为由尽量避开与梅素素见面。这一年来梅素素在黄药师面前根本没遮掩自己的目标,表现的前所未有的坦荡。


    梅素素对自己这么坦荡,毫无保留,黄药师原本该开心的。但黄药师看的出来,在梅素素心中,自己与梅静然差不多,是亲人,是长辈,有尊敬有感激,唯独没有绮思。


    黄药师大概知道梅素素不只是简单想复仇,梅素素想要的是造反。


    徒弟想造反,师父怎么办?


    想造反的徒弟是梅素素,那么对黄药师而言,这个问题就没有第二个答案:当然是支持她。


    黄药师那日在实验火药的小岛上,黄药师对梅素素说: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我的徒弟。


    现在对黄药师而言则是: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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