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
文/系田
警校的用餐时间有严格限制。
景光东张西望没发现幼驯染,正寻思多打份饭带回去,忽然熟悉的身影闯入视野。
他三两步跑过去:“你去哪儿了?”
等看清对方的脸,又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景光声音不小,降谷又从来都是大家视线的焦点。
此话一出,食堂里的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降谷零抿抿唇,沉默地走向刚才景光坐的位置。
“你还吃吗?不吃的话给我吃点。”
景光跟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再给你点份新的?”
“不用了,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尽管还没开始吃饭,降谷已经能预见这会是多么艰辛的体验,因为就算现在说话,他也花了很大力气忍耐疼痛。
“诶,你别说黑泽教官还真狠。毕竟是咱们这届的top,被教训成这样,脸往哪儿搁?”
旁边的人突兀的聊天声顺着风飘来。
对方的朋友拍拍他的肩膀笑骂道:“要你管这么多,不是来吃饭了吗?人家的脸皮比你的内裤还厚呢。”
粗鄙的话让降谷眉头紧锁,平时好脾气的景光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喂,你说什么!”
“干吗!想打架吗?”对方边挑衅边把脖子往景光跟前凑,“有本事抽我啊!谁不知道鬼冢班多的是混子。”
“你……”
降谷刚要起身阻拦,挑衅者身后多出几个高大的身影。
为首的伊达故意重重撞了下对方的胳膊。
“你特么是不是眼瞎?”
“哈?刚才是谁说我们鬼冢班的坏话?”
伊达航居高临下,表情阴郁地睨着对方。
那人一看伊达航亮出的拳头有自己两个大,后面还跟着其他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跟同伴留下句虚张声势的“你们等着瞧”就脚底抹油跑了。
“切,孬种。”跟在伊达后面的松田不满地吐槽。
他想坐到景光对面,谁知被萩原出其不意一挤,等回过神,连伊达也已经落座,剩下的位置只有—
啧,这不是坑人吗!
松田不满地瞪了好友一眼,拿着餐盘跨过椅背坐到降谷对面。
“真没想到松田愿意帮忙,你不是和降谷关系不好吗?”伊达航探出头好奇地问。
这时的他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笑眯眯的,憨厚得很讨喜。
“我是看这家伙不爽,但也不能让别人骑到我们班头上啊。”
他话音刚落,被萩原一把搂过脖子:
“班长,你别看小阵平这样,其实他最心软了。还容易害羞,对吧~”
“对你个头啊!”
松田阵平从萩原的臂弯里脱出来,看降谷的手不住地抖动,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抢过降谷的筷子,换成勺子塞回去:
“别逞能了,当谁没看过你鼻青眼肿的样子啊?”
降谷闻声缓缓抬头,露出左半边脸骇人的肿胀。
桌上三人目瞪口呆,好半会儿松田才说:
“打人还不打脸呢!谁把你搞成这样啊?告诉我,我去揍他。”
降谷听得好笑,上午松田和他对殴,可没刻意避着脸啊。
不过眼前又浮现出黑泽冷淡的脸,降谷顿了下说:
“我自己撞门上的。”
“哈?”
桌上的同学摆明了不信,但也知道降谷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碰了个软钉子的松田有些尴尬,眼角余光瞥到好友研二在一如既往地对周围的少女们放电,于是道:
“别白费力气了hagi,刚才我打饭的队伍里不管男女,人人都在讨论黑泽教官。你啊,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这话让萩原嘴角一抽,义愤填膺地转过头对其他人说:
“说实在的,黑泽教官太有心机了。”
“什么?”伊达和松田一脸疑惑地问。
“我敢肯定,他是故意选剑道的。”
“怎么说?”
景光注意到旁边的降谷也停下了动作,赶忙贴心捧场。
萩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众人:“因为剑道服衬得人很帅啊!就连教官摘发圈的时候也是,头发那么长,动作却很利落,发梢甚至还把空气里的汗珠劈成两半了呢!”
“……”
众人默了几秒,伊达航哈哈一笑:“亏你能观察得这么细致啊。”
旁边的松田立刻拆台:“只可惜他的这份观察力从来不用在正道。”
三人还在嬉闹,降谷零忽然端着餐盘站起来说了句:“我吃饱了。”
没等众人反应,他已经自顾自走远。
“都怪你。”松田没好气地拍了下好友的肩膀。
萩原吃痛,委屈地瞪着他。
景光见状赶忙调解道:“zero不是那种会把输赢放在心上的人。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
他看着降谷零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难道—
和黑泽教官有关?
*
午间休息,食堂里的闹剧也传开了。
两个闹事者被教官压着来给鬼冢和降谷道歉,不仅如此还罚他们写5000字的检讨,扫两个礼拜厕所。
降谷倒不在意,只是跟在鬼冢后面回班级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
“黑泽教官……他还好吗?”
*
鬼冢回到办公室,一眼看见黑泽在工位上翘着二郎腿翻学生档案。
想起爱徒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他气不打一处来,忍了会儿没忍住于是说:
“黑泽老弟,你这事做得不厚道。”
“嗯?”琴酒头也没抬地问。
“你在这么多学生面前把降谷打成这样,如果他心里留下创伤怎么办?他可是这届最优秀的苗子。”
听到这话,琴酒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看他:
“我逼他和我比了吗?”
“没有,但你用了激将法。”
还是最小儿科的那种,鬼冢在心里默默补充。
琴酒闻言哼笑了声:“既然这么基础的手段他都能上钩,说明他想跟我比,或者拿我当他收获名声的垫脚石。请问我为什么要善待一个想利用我的人?”
鬼冢语塞,正打算控诉对方同样想利用降谷建立威信,毕竟降谷的优秀众所周知。
但他转念一想,黑泽碰到降谷时自己并没有提过这件事,只好支支吾吾憋红了脸。
黑泽见状放下手里的档案又说:“作为……警察,要碰到的挫折数不胜数。如果他这都受不住,还是趁早滚蛋吧。”
说到最后,鬼冢不知怎么竟觉得对方有些咬牙切齿。
他呐呐道:“亏那小子还这么关心你。”
鬼冢没想到,这话一出,黑泽猛地抬头看他,橄榄绿的眼里都是杀气腾腾。
“他说什么了?”
鬼冢被眼前男人所展现出的气势震住,好半会儿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说:“没、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好不好。”
他回想起降谷担忧的神态,悄悄观察黑泽,果真发现对方的脸白得很不寻常。
“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要是想去米中院复诊,和我说一声就行。”
米中院?是米花中央医院吗?
琴酒暗自琢磨着这个名字。
听口气,他好像经常去那里做检查。
琴酒思索着,冷漠地垂下眸子说:“知道了,会提前和你报备的。”
*
警校的夏夜很喧嚣,充斥着蝉鸣和蚊虫,要是还碰上轮值守卫,心浮气躁的程度可见一斑。
松田阵平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站得跟棵松柏似的降谷零,嘴里不住地嘟囔:“教官到底为什么让我和这家伙一起啊。”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鬼冢是为了让他们缓和关系。
但平心而论,松田没觉得自己和降谷“关系很差”,充其量只是看不惯对方满口对警察的热血。
又一次眼疾手快干掉了试图在手臂上饱餐的蚊子,松田咬了下腮帮清清嗓问:“欸,说起来,你为什么进警校啊?”
降谷睨他一眼,并不说话。过了会儿—
“我在问你呢,别无视我啊!”
降谷叹了口气,从松田三番四次找自己约架就能看出这家伙是个缠人的性格。
他润了润唇慢吞吞开口:“因为,想找,一个人。”
降谷左脸的肿胀已经影响到他的咬合,即使轻微的扯动都能带起一阵无法忽视的疼痛。
松田“唔”了声:“还以为你是被热血漫荼毒的愣头青呢。”
对此,降谷不予置评。
不过松田脸上那股“快问我呀快问我”的殷切相当辣眼,害得降谷的伤口更疼了,遂忍着怒气说:
“那你,是为什么,进警校。因为,拳击厉害,吗?”
听到这话,松田鲜活的眉眼陡然暗淡。他倨傲地仰起脖子:
“我当然是为了提升日本警察的素质,只要队伍里有我这么个好警察—”
就会少一个因为判错案给其他家庭带来毁灭性打击的坏警察。
他话还来不及说完,两人面前的黑暗里忽然传来逐渐靠近的沉稳脚步声。
须臾,一个高挑的身影印入他们眼帘。
昏黄的灯光为对方耀眼的金发镀上层纱,显出不同于他冷冽气质的温柔美感。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俱是呼吸一滞:
“……黑,黑泽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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