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久违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将温暖散在星稀峰上的每一寸地方。
翟星衣双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道:“每天都这样,除了吃就是睡,好无聊啊,我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谢昱慢悠悠道:“这不得拜你之前莽撞的举动所赐吗,你当初虽然没有耗完所有的灵力,但也耗得七七八八了。你现在的修为好不容易才恢复到筑基巅峰,所以你现在只能老实呆着,直到好了为止。”
青年在一旁将烂菜叶挑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自从上次差点耗完灵力,谢昱就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这不让她干,那也不让她干,简直是过度保护了。真是的,她哪有这么脆弱。
不过,谢昱变成这样草木皆兵的模样,她也有一半的责任。有一次,她觉得自己恢复得很好了,便跑去练剑,在挥剑挥到10000下,她居然晕了。请来的医修说,这是因为她之前的伤还没好,又过度劳累,身体承受不住,才会造成这种结果。谢昱害怕她会继续在死亡的边缘不断试探,将她的长剑藏好了,不让她找到。
在少女思考的过程中,谢昱已经洗好菜,准备走进厨房炒菜。
“你如果嫌无聊,不如帮我切肉,减少我的工作量。”谢昱用手指了指砧板上的猪肉。
翟星衣一口应下:“没问题。”
她从墙上的置物架上抽出一把锋利的菜刀,提着菜刀来到砧板上,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剁肉的声音十分大声,砧板微微震荡。
青年见她不作妖,也就随她去了。
少女将剁好的肉装进盘子里,递给谢昱后离开厨房。
翟星衣蹲在外面的草地上用手指不断戳含羞草,她在等青年弄好后叫她吃饭。
谢昱将肉丸放在锅里的架子上,盖上锅盖后就走出厨房透口气。
他瞥见少女认真地在戳含羞草,叶子时而闭合时而张开。
从谢昱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
她的脸半陷在日光里,侧脸温和,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认真的模样格外吸引人。
青年注视了很久,直到一股香味从厨房传来,才如梦初醒。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后,谢昱调整好面部状态,若无其事道:“翟星衣你真幼稚,这么大了,还玩害羞草。”
少女忍不住反驳他:“我这不是幼稚,是富有童心,你懂不懂啊,谢昱。”
他没有继续再和少女争论,而是说:“开饭了,过来盛饭吧。”
翟星衣连忙站起来,跑去盛饭。
圆桌上摆放着清一色的清淡菜式,十分适合她这个病人吃。
喝完汤,翟星衣打算在这无聊的日子里给自己找点乐子。
少女皱眉,脸上浮现苦恼的神色,拐弯抹角道:“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处在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状态,不知道对面的好心人,能不能照顾我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死对头呢?”
我不好过,谢昱你也别想好过。
她心中暗想。
谢昱露出饶有兴趣的目光:“比如?”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翟星衣拉长语气说:“谢昱,饿饿,饭饭。”
说完,她微微张开嘴巴,似乎是在暗示青年喂她吃饭。
青年恍然大悟:“我懂了,是要我喂你吗?”
谢昱用筷子夹起一块咕噜肉,作势想要喂她。
青年离她越来越近了,翟星衣动作迅速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开什么玩笑,她只是想找乐子,不是将自己搭上去,变成乐子。
少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问谢昱:“不是,你来真的?”
谢昱似乎很热衷看她炸毛的样子,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很可爱。
青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面不改色说:“你猜。”
翟星衣算是明白了,谢昱这人表面上风光霁月,内心实则焉坏焉坏的。
少女在心里碎碎念道。
她不甘心被青年反将一军,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沉声道:“我猜,你一定是贪图我的美色,才会起了想喂我吃饭的念头。该不会,你喜欢我吧?”
良久,谢昱语气温软下来:“被你说中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流转着无尽的温柔和一丝小心翼翼。
青年在试探,试探翟星衣对他喜欢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是厌恶,还是毫不在意。
翟星衣听到后,嗷嗷大叫起来:“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谢昱。”
闻言,谢昱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他就知道,少女根本没把这句‘我喜欢你‘当一回事,或者说完全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
时间静止了几秒。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选择跳过了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吃饭。
洗完碗后,翟星衣漫不经心地眺望远方。
天空一碧如洗,没有杂色,朵朵浮云像是飘在空中的棉絮,装点了单调的天空。青草如茵,翠绿欲滴,鲜花肆意地绽放遍布在山野之间。
少女灵光一现,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她笑眯眯望向谢昱:“谢昱,我想要搭建一个秋千。”
青年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淡问她:“那你想好将秋千挂在哪里吗?”
翟星衣指了指不远处的两棵花树,笃定道:“那里。”
谢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那是两棵桃花树,枝繁叶茂,一簇簇桃花在枝头上怒放,散发出阵阵清香。微风吹过,粉色的花瓣如同一场花雨落下,如梦如幻。
少女从储物袋里取出白纸和笔,将厚厚一沓的白纸放在膝盖上,她在纸上设计出想象的秋千样式。
她将纸上的秋千样式展示出来,兴高采烈地说:“我想要的秋千就长这样。”
“不是很复杂,”他继续说,“我想,我们可以做到。”
两人找齐秋千所需要的材料后,在两人的齐心协助下,一个秋千诞生了。
翟星衣取出粉色的丝带,将秋千装饰得粉粉嫩嫩。
她拍了拍手掌,甩掉手心的泥,眉飞色舞地宣布:“好了,大功告成!”
少女坐上秋千,靠在椅背上,用期待的语气问他:“谢昱,可以帮我推一下吗?”
青年认命走到她身后,轻轻推了推秋千。
风掀起她的衣袖,身子轻轻地飘了起来。
翟星衣嫌不够刺激,催促道:“谢昱,可以推大力点,我想体验飞一样的感觉。”
她的声线清澈如桃花春水。
秋千的转速越来越快,向高处冲去。
少女任自己的思绪在荡漾的秋千中沉浮,将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青年长身玉立,白衣胜雪,眉目疏朗秀雅,让人联想到雨后的翠竹。
这是谢昱的师尊,天衡。
天衡瞥见自己的宝贝大徒弟坐在一个极具少女心的粉色秋千上,还玩得很高兴,而他的师侄在很卖力推秋千。
他如遭雷击,被这一幕惊到,登时神色大变,表情逐渐僵硬起来。
半晌,天衡一言难尽,用不自然的语调说:“为师从未想到,徒儿还喜欢这个。”
在他看来,谢昱从小冷冷清清,不爱说话,像一匹冷傲的孤狼。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徒儿你放心,为师不是老古董,为师表示双手双脚支持你的爱好。你大胆去做吧,为师永远为你撑腰,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在演讲台上发表什么重要的讲话。
翟星衣冒着被谢昱打死的巨大风险,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极其感动地哽咽道:“谢谢师尊的谅解,徒儿好感动。这么久了,终于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了。”
作为天衡真正的亲传弟子谢昱,则站在一旁,被迫围观了一场师徒情深的戏。
他抽了抽嘴角,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半晌,天衡走到谢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翟师侄,我这不成器的徒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难为你照顾我的徒儿了。”
谢昱:???
青年瞥了一眼在憋笑的翟星衣,咬牙切齿道:“师伯,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天衡交代了一些杀生道的事情,就匆匆离去。
“解释一下吧。”
少女一脸真诚为自己辩护:“我这是想增进你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青年反问她:“真的是这样?”
翟星衣不悦地低声咕哝道:“你不相信就算了。”
她撇了撇嘴,原本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谢昱实在见不得她脸上出现悲伤的神色,哪怕知道少女是装的,其真实目的是想通过装可怜的方式让自己饶过她。
他不假思索说:“我相信你所说的。”
翟星衣怀疑青年的脑子出现问题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她苦口婆心地规劝他:“谢昱,你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治疗啊。”
“说起来,我也算半个医修,我觉得你的病情比我严重多了。要不要帮你看看病啊。”
他像变戏法一样,凭空拿出一支比人还高的针和一堆草药包。
少女摆摆手,企图推脱:“这不好吧。我的身体我是了解的,没什么毛病,就不麻烦你了。”
谢昱瞄了一眼她的动作,轻轻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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