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稚嫩的尖叫声刺破了宁静的清晨,在天玄派内形成回音。
窗外,鸟儿吓得魂飞魄散,正四处逃窜。
与此同时,天玄派上下都以为出现魔修敌袭,翟星衣不幸受伤,纷纷赶往月明峰。
月明峰,洞府内。
翟星衣望着陌生的环境,开始认真分析:“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昨天,我是在师尊的洞府里睡着的。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厉害能够在师尊的眼皮底下,将我带到这里来?”
“砰砰砰!”
外面传来一阵急迫的敲门声,立即打断她的思考。
她踮起脚尖,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将洞府里堵得水泄不通。
翟星衣瞥见姒光,眼睛一亮,双手抱住她的小腿,撒娇道:“师尊,徒儿好想你。”
姒光看着眼前还没她膝盖高的小不点,愣在原地。
女孩仰着白生生的小脸,如同白玉一般不染纤尘,五官俏丽,眉眼弯弯。
只一眼,姒光发现,她的小徒弟眉心突兀出现一点艷丽红痕。
值得让人深思的是,翟星衣周身散发着属于元婴巅峰的威压。
一夜过去,翟星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变小,修为又是怎么一回事,眉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道红痕?
红裙女修带着满腔疑惑,用温和的语气询问她:“小星衣,可以告诉师尊,你今年几岁了?”
翟星衣垂眸,扳着手指数数,随后用右手比出一个‘5’,大声说:“师尊,我今年五岁啦。”
她的声音格外清脆,如同随风飘动的一串银铃。
“小星衣,师尊问你,昨天你在干什么?”
“昨晚,我完成师尊布置完的作业后,就在师尊的洞府里睡着了。”
姒光注视了好一会她眉心上的红痕,继续问:“小星衣,你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姒光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看来,她的小徒弟不仅变小了,记忆似乎也停留在小时候。
她转头,问旁边的青年:“掌门师兄,你博学多识,古书可有记载这种异常的情况?”
半晌,陆长寻摇了摇头:“古书不曾有过像师侄这种一夜突破两个小境界,身体变小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这下麻烦了。”
红裙女修忽然想到什么,莞尔一笑:“谢师侄,过几天我要闭关,不是很方便,你就帮我带带小星衣吧。”
谢昱睫毛颤了颤,冷声应下:“好的。”
翟星衣瞥了他一眼,抱着更紧了。
青年黑发红衣,衬得男人肤色苍白得恐怖,周身气场阴沉骇人,散发着嗜血的浓重煞气。
她鼓了鼓腮帮子,凶巴巴地瞪了瞪青年。
谢昱从她的眼神读出一丝哀怨和生气。
然后,只见翟星衣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地说:“师尊,徒儿不要他,他看起来好凶,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徒儿只想和师尊呆在一起啊。”
变脸之迅速,让周围的人望尘莫及。
站在旁边的天衡忍不住点赞,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翟师侄这句话,师叔很认同。”
姒光耐心哄着小徒弟,让她肯乖乖跟青年走。
过了好一会儿,翟星衣最终松了松口,双手叉着腰,神情不乐意,仰起头道:“看在师尊的面上,本小姐就允许你带我一天了。”
听到这,谢昱不禁哑然失笑。
和长大后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青年蹲下身子,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温柔问她:“那这位翟星衣小朋友,今日你想玩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同时僵住,脑海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这......真是那修杀生道的谢昱,还有这么温柔慈爱的一面?
翟星衣沉吟片刻,朝谢昱伸出手,奶声奶气地说:“抱抱。”
说完,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姒光一看,就知道她的小徒弟想干坏事和玩恶作剧了。
翟星衣小时候调皮捣蛋样样精通,是个十足十的混世大魔王,让人很头疼,但你又拿她没办法。
每次干完坏事和恶作剧,翟星衣都会用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你,拉住你的手,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口中重复说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原谅我嘛。
以至于每次,被她捉弄的人都被她蒙蔽过去,毫无例外选择原谅了她。
她在心里默默给谢昱祈祷,但愿这位谢师侄不会被捉弄得很惨。
青年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然后一手抱起缩小版的翟星衣,让她坐在他的臂弯上。
其他人不知何时,都一一散去。现在,洞府里只剩下两人。
翟星衣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想去学堂外那棵桃树下玩。”
谢昱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眸中泛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应下:“好。”
腰间剑光一闪,‘杀生’应势出鞘,横亘在半空。
他踩上长剑,朝目的地出发。
云浪涌动,烟波浩渺。
在御剑飞行的过程中,翟星衣用灵活的手指给青年垂在锁骨前的头发编了几条麻花辫。
对此,谢昱很纵容,任由她随意折腾自己的头发。
青年眸中笑意也更深了。
学堂外,桃树下。
此时正值盛夏,桃子结果的时节。树上的枝头挂满桃子,将树枝都压弯了,空气中弥漫着桃子的清香。
谢昱问:“翟星衣小朋友,你这是......想吃桃子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荡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翟星衣从他臂弯上跳下来,站在石凳上,仰头道:“少瞧不起人啦,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才不要你帮忙。”
“你站在桃树下不要动。”她顿了顿,道:“看好啦,我只演示一遍。”
女孩从储物袋里取出落月剑,长剑一挥,朝桃树斩去。
刹那,剑气席卷起一阵狂风,桃子从树上陆陆续续掉下来。
“这招叫做隔空打桃,我自创的,厉害吧。”
青年鼓掌,用宠溺的语气说:“厉害。”
翟星衣捡起一个色泽鲜艳的桃子,递给他,笑着说:“请你吃免费的桃子,不用客气。”
桃树下,她笑靥如花,如同夏日里的阳光,灿烂又明艳。
谢昱接过桃子,轻声道了声谢。
他咬了口桃子,很甜。
心里有块地方莫名柔软起来。
翟星衣:“礼尚往来,你是不是要请我吃点什么?”
谢昱微微一怔,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蓝色小冰鉴,打开它,里面整齐摆放着颜色各异的冰棍。
冰棍自带的凉意,很快就驱逐掉夏日里的燥热。
这几天愈发炎热,他就想着做一些冰棍,今日给翟星衣送去,让她解解暑。
谢昱询问她:“翟星衣小朋友,我请你吃冰棍,不知你是否喜欢?”
翟星衣从冰鉴里抽出一个长方形绿色的冰棍,放进嘴里,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是她喜欢的青柠味。
虽然很好吃没有错啦,但她才不会告诉青年,自己很喜欢呢。
她抬眸望向谢昱,断续道:“还、还行。”
他眉目含笑:“看来,是很喜欢啊。”
被人揭穿内心真实想法后,翟星衣气鼓鼓地转过头去,嘴硬地说:“没有,你说错了。”
转过身前,她特意拿了一根冰棍。
这时,学堂的下课铃响了。
一群穿着门派统一服装的小弟子拿着课本,踏出学堂大门。
刚走了没几步,众人便注意到桃树下的两人。
无他,两人相貌极好。
其中一人更是修仙界赫赫有名、修杀生道的大魔王谢昱谢师兄。
至于另一人,众人看着有些许眼熟,很像姒光长老座下的小徒弟翟星衣,但应该不是她,毕竟年纪这里就对不上。
一个小弟子走向翟星衣,鼓起勇气道:“道友,我可以拿蛐蛐和你换一根冰棍吗?”
翟星衣瞥了一眼他手心的蛐蛐,立马心动了。
她还没玩过蛐蛐,今日可以玩玩。
她正要从蓝色冰鉴里取出一根黄色冰棍递给小弟子,谢昱先她一步,从白色冰鉴里拿出一个白色冰棍递给小弟子,面无表情淡淡道:“你就拿这根白色冰棍吧。”
青年的语气很生硬,不容反驳。
小弟子哪敢不从,连连应下:“多谢,谢师兄。”
其他人原本还想效仿前者,但见谢昱如此冷淡,不好相处,只好作罢,快速离开这里。
翟星衣逗了逗刚到手的蛐蛐,歪头问身旁的青年:“话说,我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啊?”
谢昱慵懒开口,嗓音带着说不出的磁性:“我叫,谢昱。”
“那我就叫你谢昱好了。”
青年似笑非笑,与她四目相对:“我比你大十九岁,你要叫我谢昱哥哥。”
不知为何,翟星衣的潜意识似乎很抗拒这个称呼,根本叫不出口。
她伸出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x”,傲娇道:“就不,你想得美!”
见状,谢昱无声勾了勾唇。
他和翟星衣同为25岁,但严格来说,翟星衣比他大两个月。
放眼望去,白色冰鉴里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冰棍。
她抽出一根冰棍,尝了一口。
味道一般般,没有那个蓝色冰鉴里的冰棍好吃。
想到刚才谢昱的异常举动,翟星衣好奇问他:“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将黄色冰棍给那个小弟子?”
“那些冰棍是属于你,其他人不配吃。”谢昱停顿了会,耐心解释道:“反正白色冰棍味道也还过得去,我就给那个小弟子白色冰棍了。”
“这么一听,你好偏心啊。”
“对啊。”
眼见她伸手要去拿第三根冰棍,谢昱果断阻止她:“这已经是第三根了,小朋友一天不能吃太多根冰棍,对身体不好。”
翟星衣为了得到好吃的冰棍,豁出去了。
只见她可怜兮兮望着青年,撒娇道:“谢昱哥哥,我保证再吃一根冰棍就不吃了,好不好嘛?”
谢昱的脑海的那根弦断了。
“谢昱哥哥”这四个字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激起一层又一层波浪。
青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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