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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同居

    ◎“汀汀,你在等我吗?”◎

    天呐, 她到底在说什么!

    经过最近几天的相处,温汀发现, 自己在谢景恒面前总是一副没有头脑的样子, 经常说一些傻话。

    果然,对面的人停止了关门的动作,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对着她挑了挑眉, “你——确定?”

    “没有没有没有, 我瞎说的, 晚安。”

    温汀红着一张脸, 迅速关了门。

    她后背贴在门上平复了好一会儿, 脸上的温度才渐渐回落,一边想一边叹息, 自己真是脑子秀逗了,居然说出那样的话。

    温汀住的主卧有独立的洗浴间, 置物架上摆放了几种不同品牌的护肤品, 应该是谢景恒交代张姐买的。

    其中还真有温汀常用的那个牌子。

    洗了澡, 简单护肤之后, 温汀就睡了,今天工作室开业, 晚上又折腾这么晚,她确实累了。

    温汀并没有认床的毛病,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醒来后,看着头顶陌生的吊灯, 温汀才想起自己住在了谢景恒家里。

    温汀穿着睡衣来到楼下厨房, 打算自己弄点吃的, 就赶去工作室开门,这才开业第二天,不能犯懒。

    厨房很大,厨具也很齐全,只是看上去都崭新的好像是刚从超市买回来,根本没用过。

    温汀摇了摇头,算了,估计家里什么都没有,自己还是出去吃好了。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谢景恒的声音突然传来。

    “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昨天张姐给买的食材,还挺多的,你稍等一下,我来弄。”

    谢景恒一身淡灰色条纹睡衣顺着楼梯走下来,温汀先是看了看昨天晚上被打的有些发青的眼角,还好,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谢景恒挽了挽袖口,打开了冰箱门。

    里面食材确实挺丰富,肉蛋奶蔬菜,基本都有。

    可是,她还是不相信,谢景恒居然会做饭?

    而且,他还有伤在身,于情于理,自己也该做一顿饭,答谢他一下。

    温汀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吐司,“我来吧,你手不方便。”

    温汀做饭的技术虽然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多年的独立生活经验积累下来,还是能勉强果腹的。

    谢景恒静静地站在导台旁边,看着她煎蛋,热牛奶,一系列动作流畅自如。

    不到十分钟,早餐就上了桌。

    吐司配花生酱,两个煎蛋,两片培根,两杯热牛奶,简单又健康。

    两个人坐在餐桌面对面吃早餐的时候,谢景恒还有点神游。

    他之前最最期盼的,不就是眼前的场景?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饭毕,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八下,温汀着急去工作室,扔下一句,“我做了饭,碗就拜托你洗啦。”就匆匆上楼换衣服走人。

    谢景恒应了声,又问,“晚上记得搬东西,我早点过去帮你。”

    十分钟后,温汀换好衣服下来,“不用,我东西不多,自己就能搞定,我正好把车开过来。”

    说到这里,温汀急匆匆的脚步慢了下来,车子还在工作室,这里是郊区,她没有腿,怎么去上班。

    谢景恒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站在水池前洗碗,动作不紧不慢,洗得认真细致,“等我一下,送你。”

    “哦,好。”

    温汀就这样站在楼梯台阶上静静地观察他,忽然就想起来网上曾经很火的一句话,干家务的男人,最帅。

    确实挺帅的。

    谢景恒洗碗的身影,就这样在温汀脑海里绕了一天,都没有绕出去,就连助手小兰都说温汀,一天了老是愣神。

    工作室刚开业,还没有单子,二人都比较清闲。

    那个在淘宝店下单的第一笔订单,温汀已经基本完成,只差最后几枚特殊定制的盘扣,今天把扣子缝上去,就可以发货了。

    助手小兰也是学设计的,但是对于上手制作旗袍还有点生疏,温汀一边做一边教,让她给自己打打下手。

    不一会儿,温汀把盘扣缝好后,把做好的敬酒服给模特穿上了。

    通身的正红色,透露着新婚的喜悦,蝴蝶袖的设计给整件衣服增添了些许仙气,袖口处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几粒珍珠。

    最最难得的,就是温汀设计的盘扣,不是传统的花蕾扣或者蝴蝶扣,而是极具特色的星星扣。

    温汀抚摸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旗袍,眼神里满是怜惜。

    不知道哪位幸运的人,会在新婚那天穿上这件敬酒服。

    看了一会儿,温汀叹了口气,喊小兰拿来了一只红色礼盒,“小兰,装起来吧。”-

    candela工作室那边给了回复邮件,希望温汀先提交三版旗袍设计的线稿,要求设计风格上大胆,混搭,迥异。

    现在的准备的都是为第二年三月的春季时装周做准备,时间宽裕,温汀可以慢慢设计。

    安静了一上午的工作室,在下午一点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小兰看见一位着装时尚的年轻男士进来,笑着迎了上去,“您好,请问是要定做旗袍吗?”

    男士没答话,眼神四处乱转,看着工作室的布置。

    “你们老板呢?”

    小兰猜想,也许是老板的熟人,忙上二楼叫了温汀。

    “姐,楼下有人找,是一位很帅的男士。”后半句说得很小声。

    温汀正收拾晚上要带去月亮湾的东西,听说有人找忙不迭地下来。

    她猜测也许是以前的同学,朋友,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韩霆。

    怎么这么的阴魂不散。

    在看到楼下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着的人是韩霆的时候,温汀脚步顿在了楼梯上。

    现在假装不在,还来不来得及?

    哎,算了,她的工作室开门迎客,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温汀下楼,问他,“你来干什么,定制旗袍吗?”

    韩霆不疾不徐地起身,脸上堆着笑,“是啊,不欢迎吗?”

    温汀并没有立马换上笑容,而是喊了一声,“小兰,把订单表拿过来,给这位先生登记一下。”

    小兰跑过来,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自知情况不妙。

    韩霆冷哼一声,重新跌在沙发上,语调里满是痞气,“我要老板亲自服务。”

    温汀咬了咬牙,极力劝说自己,他是顾客,顾客,再忍一忍。

    温汀说服自己,拿起笔,打开了样本册,让他选样式。

    “请问韩先生是给什么年龄段的女士定制旗袍,可以先选一下样式和布料。”

    “温汀。”谁知韩霆一把把样本册合上,扔到了桌子一边,“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跟谢景恒在一起,是为了你们家的生意吧,也是逼不得已,根本没什么感情对吧?”

    “温汀,我后悔了,我现在回来找你,谢景恒能解救你们家的生意,我也能做到,而且,咱俩有感情啊,三年的婚约呢,你说对吧?”

    呵,这次冷笑的,是温汀。

    她真不知道,韩霆是怎么舔着脸来找自己说这些话的。

    明明出轨的是他,退婚后却引导媒体把责任全都推到女方身上,还有脸来吃回头草吗?

    温汀极力隐忍心中的怒气,保持着最后的礼貌,“这位顾客,如果您不是来定制旗袍的,那恕我不能奉陪了,不送。”

    温汀起身要走,却又被韩霆叫住,“温汀,等一下。”

    “那些媒体的报道,是我做的不对,让你受了不必要的委屈,我跟你道歉,我跟那个网红,早就不来往了,我父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骂了我,他们,他们”

    他的套路,温汀已经掌握的明明白白,看着自己卖惨不管用开始打父母感情牌了。

    温汀不打算继续跟他耗下去,直接打开了工作室的玻璃门,抱胸站在了门口。

    门外是熙攘热闹的步行街,时不时有顾客偏头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韩霆也不想闹得难堪,只好离开。

    经过韩霆这么一闹,温汀一天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她收拾心情,打开电脑联系那位顾客。

    因为时间太久,原来的订单早就自动失效,只能联系他重新下单。

    兰汀旗袍定制馆:【先生,您好,您定做的敬酒服已经制作完成,请您重新拍下。】

    隔了几分钟,对面回复了一串地址。

    港城东翼区槐北路1号,谢氏集团大厦,前台。联系人李先生,手机号158xxxxxxxx

    好巧,没想到居然是谢氏集团员工。

    温汀把地址复制,发个小兰,让她马上就去把快递寄了,并且在旗袍的礼盒里放了一把自己绣的团扇,作为拖延这么久的赠品。

    快递寄出,温汀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谢景恒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韩霆,以前的种种,如果温汀不想追究,他也就算了,只是,他居然又来招惹温汀,还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温汀脾气好,谢景恒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港城经开区1号地块的土地使用权竞拍在即,港城几大地产企业全部跃跃欲试,谁能拿下这1号地块,将拥有未来五年港城的房地产话语权。

    韩氏地产几乎承包了港城城区的所有楼盘开发,所以这次,韩氏地产也是中标大热门。

    谢景恒主要精力不在这,以前也从来没有跟韩家竞争过,但是这次,赶在投标截止日期之前,谢氏也提交了竞标书。

    因为是公开招标,大家看到谢氏的竞标书后,反应一片哗然。

    “谢家重点不是在电子行业吗?什么时候开始涉足房地产了?”

    “谢氏集团涉猎很广的好不好,五年前也开发过几个大楼盘呢。”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韩家和谢家,最后谁会赢。”

    这条新闻在本地头条上挂了好几天,温汀这个平时不看新闻的人,也刷到了。

    她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谢景恒的这个举动,是不是为了报复韩霆,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实在是让她过意不去。

    自从住在一起,两个人相敬如宾,气氛还算融洽,谢景恒很忙,晚上经常很晚回来,然后安静地回自己的房间,没什么动静。温汀负责准备早餐,谢景恒自动包揽洗碗。

    这天晚上,温汀特意没睡,等谢景恒回来,想问个清楚。

    她没有提前给他发信息,想着他一般回来的也不会太晚。

    温汀坐在客厅里,一边画设计稿,一边等他。

    墙上的挂钟已经敲了十一下,温汀抬头看了看门外,外面一片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也许是谢景恒有应酬,又或是估计不回来了。

    温汀低头画了很久线稿,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上楼取了一件羊毛开衫,准备出去转一转。

    夜色朦胧,空气中仿佛飘散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星光氤氲,夜幕缥缈如纱,几盏昏黄的路灯,更为夜色添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温汀不自觉地拢了拢衣服,沿着别墅区的鹅卵石小路慢慢地走着。

    快要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一道极强烈的灯光照了过来,将地面骤然照亮。

    温汀往花坛边靠了靠,眯了眯眼才看清楚是迈巴赫的车牌号。

    她朝车子开过来的方向挥了挥手。

    车子后排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谢景恒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好像是应酬时喝了酒,脸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潮红,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汀汀,你在等我吗?”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老婆就是在等我,我没有自作多情吧?

    第22章 风波

    ◎落款是——景恒。◎

    谢景恒忽然当着司机的面, 跟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温汀蓦地脸颊发热, 想要否认。

    可是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 不就是在等他吗?

    “没哦,不是,我是在等你。”

    温汀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纯白色羊毛拖鞋染上了草地上的一点点枯叶。

    温汀以为他会招呼自己上车, 毕竟这里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 没想到他居然下了车, 吩咐司机先把车开走。

    谢景恒晚上确实喝了不少, 有点晕, 都是不得不参加的应酬,他虽然很讨厌, 却也不能不做。

    下车的时候,谢景恒没站稳, 身体踉跄了一下, 温汀看见, 眼疾手快地过来, 扶了他一下,“小心。”

    “没事儿, 汀汀,让你见笑了。”

    见他没事,温汀正欲抽回手,却被他迅速握在了手心。

    “我这个人最讨厌喝酒了,可是, 为了生意”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 温汀听着他话语里的无奈, 手还被他牵着,忘了抽回。

    温汀是一的秋冬就手凉脚凉的人,出来这么久,而且只穿了拖鞋,手指早已冰凉,被谢景恒的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有一种莫名地安定。

    来到门前,温汀按了指纹,二人进去。

    “我去给你倒一杯蜂蜜水,解酒的。”温汀说着准备抽手离开,谁知那人并没有放手,反而拉的更用力。

    温汀被弹回了他的怀抱里,谢景恒的双手紧紧地箍着她。

    男人特有雪松香水气味铺天盖地的袭来,在温汀身上无孔不入。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停了一秒,而后又如擂鼓般振动起来,这还是她和谢景恒之间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温汀大着胆子,视线对上谢景恒的。

    男人深沉的眼眸深处,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真诚,欢喜,还有一丝爱恋。

    他的眼神太热烈,温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他炙热的眼神烫出了一个巨大的洞,承受不住似的,落荒而逃。

    温汀用力推开他,跑着进了厨房。

    哄着他喝了一杯蜂蜜水,温汀挽着他进房间休息,本来想问的话,只好搁置到明天。

    确定他已经睡下,温汀轻轻关门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摸着依旧发烫的脸颊,闻着羊毛开衫上沾染的雪松香水气息,温汀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她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排斥跟他亲密接触。

    记得刚跟韩霆订婚的时候,韩霆提出一些亲密的要求,温汀全部拒绝,不是立什么清高人设,而是真的排斥。

    可是她的身体,一点都不排斥谢景恒-

    翌日一大早,温汀照例来到厨房准备早餐,却在岛台上发现了一张便签。

    汀汀,公司有急事,我需要出国几天,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落款是——景恒。

    PS:周末如果有时间,去陪爷爷下下棋,他催我n次了。

    PPS:回来给你带礼物。

    温汀看完他的便签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

    哎呀,我到底在干嘛!

    温汀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把便签收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准备去工作室。

    正出门,手机忽然滴滴的响了起来,是谢景恒发来的信息。

    谢景恒:【飞机马上起飞,我要关机了,你在干嘛?】

    谢景恒:【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张姐,让她给你做。】

    谢景恒:【不能我不在家就懒得做早餐,不吃早餐会胃痛。】

    温汀看了一眼干净的厨房,他是在家里安了摄像头吗?

    温汀:【正在吃早餐,一路平安。】

    工作室已经接了两个线下的单子,温汀为主,小兰打下手,好在旗袍制作周期都是三周起,时间比较充裕。

    小兰帮温汀量好了布料的尺寸,递给温汀裁剪。

    “姐,我量好了。”

    “姐?”

    小兰又叫了一声,温汀还是一副神游的表情,左手托腮,面露微笑,根本听不见小兰的呼唤。

    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走神啊?

    小兰把手伸到温汀眼前,使劲晃了晃,“姐,打雷啦!”

    温汀被吓了一跳,“哎呀小兰,你干嘛?”

    小兰一脸笑嘻嘻地凑过来,“姐,你是不是在想姐夫啊,你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过姐夫确实帅啊,可惜了,我就在开业那天见过一次”

    小兰一脸憧憬的样子,被温汀一巴掌拍回现实,“瞎说什么呢,快快快,干活。”

    晚上,温汀一个人回到家,望着空荡荡大别墅,忽然有种不切实的空虚感。

    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习惯了谢景恒的存在。

    她正想着要不要回家住几天,一个人住这大别墅确实有点害怕,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温汀透过可视电话,看到来人是谢景恒的助理——李想。

    门开后,李想怀里抱着一束花还有两个盒子走了进来。

    “嫂子,我给你送点东西,是老板让我拿来的。”

    温汀让他把东西放下说话。

    “哎,李想,他不是出国了吗,你没跟着去吗?”

    李想放下东西调整了一下呼吸,回复道,“没有,老板和两个副总去的,没带我,这几天嫂子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我。”

    “这个盒子里面是老板给您的礼物,让我今天务必送到。”

    “对了,这个盒子,是我前几天帮老板收的一个快递,今天一并拿过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替他收起来。”

    东西交代清楚,李想就离开了。

    温汀拿起那束巨大的向日葵花束,仔细的看了看。

    除了开得正好的向日葵,里面还点缀了几朵香槟玫瑰,上方的卡片上写着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温汀不懂,好好的,谢景恒为什么会送给她花。

    放下花束,温汀目光被一个那个正方形的银灰色盒子吸引,打开后,就看到了BVLGARI的标志。

    是宝格丽新款的小扇子满钻项链,以及同类型的耳坠。

    温汀自己入手过一个白贝母的扇子项链,应该是被谢景恒看到了,直接给她买了一个全钻的。

    望着这一桌子的礼物,温汀实在是有些恍惚。

    他们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方式呢?

    桌子上最后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盒子,是谢景恒的快递。

    温汀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打算给他拿到书房,等他回来再告诉他,眼神无意间瞥见牛皮纸包装盒上的快递单,觉得地址有一丝熟悉。

    温汀细看了一下。

    收件地址是港城东翼区槐北路1号,谢氏集团大厦,前台。联系人李先生,手机号158xxxxxxxx

    发件地址是,兰汀旗袍馆,发件人:小兰。

    温汀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好像炸雷响,整个人像沙发倒去。

    我的第一个顾客,居然是谢景恒吗?

    他买的那件敬酒服,又是买给谁的呢?

    爷爷说过,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他还保留着一个女孩子的蝴蝶结

    他三年前就拍下的单子,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啊

    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同时挤进温汀的大脑,压得她喘不过气。

    刚刚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喜悦中的她,现在心里只剩下满满的苦涩。

    温汀一个人歪在沙发上,发呆了好久好久。

    直到外面忽然刮起大风,吹得窗户咔咔作响,温汀才慢慢回神。

    温汀来到客厅的窗户边关窗,看见门外绿地上的小草,好像一夜之间由绿变黄。

    昨天晚上,他们才手挽手一起走过这里

    第二天是周五,爷爷果然打过来电话,邀请她晚上回老宅吃饭,并且在那里住一晚,温汀本想拒绝,可是联想到老爷子的身体,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

    工作室成立后,温汀为了招揽生意,在各个社交平台都给兰汀旗袍工作室注册了账号,定时发布一些样品。

    现在的旗袍风格经过多年改版早已不是古板的老式设计,而是新中式风格,加上温汀设计风格一向大胆,一段时间下来,也给工作室招揽了不少粉丝。

    上午工作室不太忙,小兰照例登录了工作室的视频账号,准备发布一下温汀设计的新品,却不曾想,后台竟然收到99+的消息。

    小兰以为工作室账号终于火了,开开心心的一条一条打开看了起来,没想到,越看脸越黑。

    【微博过来的,听说老板娘是个落魄千金,靠不正当手段攀上了钻石王老五?来求个真相。】

    【+1 ,有没有知情者,出来说说。】

    【看这设计风格也不怎么样嘛,这些旗袍都好土啊,能开得起工作室,钱的来路肯定不正当。】

    【单纯看好戏,蹲一个后续。】

    小兰看了一眼在一边忙着刺绣的温汀,没敢告诉她。然后又摸去微博看了一眼。

    果然,微博账号上消息更多。

    她查看了一番,来源来自一个没有名字的初始账号,发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是晚上拍摄的,光线很昏暗,依稀能辨别出来,是温汀和谢景恒,二人手牵手走在一起。

    微博标题:温氏落魄千金前脚被韩家退婚,后脚就攀上了港城第一钻石王老五谢景恒。

    下面的评论已经过万,全部一边倒的在谩骂温汀。

    小兰站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温汀。

    姐姐和姐夫明明是合法夫妻,却被人如此无端猜测,实在是太可恨了。

    小兰拿着手机到工作台案那里找温汀,还没开口,门口却穿来了“欢迎光临”的声音。

    有顾客进来。

    是三个打扮时髦的小姐姐。

    小兰笑脸相迎,“欢迎光临,请问是要定制旗袍吗?”

    只见三个女生并不答话,眼神在工作室里四处乱转,最后落在了正在台案上工作的温汀身上。

    “就是她吧,我看着像。”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就那么多手段呢。”

    “害,落魄千金嘛,你还不知道嘛,最会装可怜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趁我不在,欺负我老婆?没什么说的了,看我接下来怎么修理他们吧。

    第23章 暴雨

    ◎“温汀小姐,广播台有人找。”◎

    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传进温汀的耳朵里。

    她前一天晚上没睡好, 一晚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梦,早晨醒来, 果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温汀起身走过去, 很有礼貌的发问,“你们好,请问,是哪位要定制旗袍呢?”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大波浪长发的先开口了。

    “没事儿, 我们就是听说这家旗袍店很火, 随便来看看的。”

    说完, 三个人一溜烟跑走了。

    温汀并不生气, 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回到台案上工作。

    可是,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兰却悄悄握紧了拳头。

    “姐,我知道她们干什么来了。”

    温汀没抬头, 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嗯, 干什么来了。”

    小兰打开微博, 把手机放到了温汀面前。

    温汀放下工具,眼神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呵呵, 我也成名人了吗?还上热搜了?”温汀冷笑一声。

    “姐,你还笑的出来啊,你不生气吗?”小兰真是比她还着急,“这是明显的诽谤啊,要是我, 我现在就找律师告他们去。”

    温汀笑了笑, 把小兰的手机还给她, 继续自己的工作。

    下午六点,温汀关了店门,准备开车前往老宅。

    随着路边一片片梧桐树叶的飘落,港城正式入秋,商业街上满眼都是某奶茶店的广告——给你最爱的人点秋天第一杯奶茶。

    温汀开的还是那辆smart,车子比较小巧,好停车,平时就停在店门前的停车位上。

    温汀上车启动引擎,却发现车子声音有些不正常,方向盘也有些跑偏,她没在意,继续启动车子。

    正好是下班的晚高峰,温汀跟着车流,慢吞吞地上了高架。

    开的距离越远,温汀感觉到汽车越来越往下沉,方向盘也越来越重,不好把控。

    她驾驶经验本就不多,不清楚这些情况是什么原因。

    温汀紧紧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正在想不会是要爆胎吧,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秒,就听见车子后方发出“崩”的声响。

    真的爆胎了。

    早晨开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还好车子的冲力并不大,温汀慢慢踩了刹车,把车子移到了高架旁边的应急车道上。

    怎么办?

    温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想起昨天李想说过的话,觉得男士在这方面应该比较有经验,打算打给他。

    但是李想知道了,代表谢景恒一定会知道,她放弃了这样做,打给了乔栩。

    温汀:“乔乔,你能过来一下吗,我车子爆胎了,扔在路边了。”

    乔栩惊得尖叫了起来,“汀汀,你人没事吧,受伤了没?”

    温汀:“没有,我人没事儿。”

    乔栩:“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但是我现在有拍摄,过不去,我找个人过去帮你吧,你别着急啊,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温汀给乔栩发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大概十几分钟,一辆银黑色奔驰停在了温汀车子的后面,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士。

    居然是包华国和顾沅宁。

    温汀没想到,乔栩居然找了他们。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关系那么好了?

    包华国还是一脸阳光的笑容,走过来跟温汀打招呼。

    “二嫂,你没事儿吧?”

    温汀微笑摇头,“我没事,麻烦你们了。”

    顾沅宁查看了一下车子的轮胎,“爆胎了,二嫂,你开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温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是啊,我开的时候,就觉得车子下沉的厉害。”

    顾沅宁:“那就对了,就是胎压过低。我叫救援吧,你先带二嫂走,我来处理。”

    包华国拍了拍顾沅宁的肩膀,“阿宁,交给你了。”

    温汀上了包华国的车,坐在了车子的后排,跟他道谢,“今天麻烦你了,我本来是问的乔乔,没想到,她没时间,居然让你来了。”

    包华国透过后视镜,看着温汀,“二嫂,你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二哥出国了吧,我听说,事情有点棘手,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呢。”

    是公司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怪不得他一整天都没有联系自己。

    包华国把温汀送到了爷爷的老宅,顺便蹭了一顿晚饭。

    谢仲庭看到是包华国送温汀回来,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包华国从小跟在谢景恒屁股后头,也是谢仲庭看着长大的孩子。

    晚饭席间,谢仲庭得知温汀车子抛锚的事,一个劲儿责怪谢景恒,“这个阿恒,总是忙忙忙,让丫头一个人开车上下班,多危险啊,小包啊,这次幸好有你。”

    包华国跟谢景恒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嘴甜的好像抹了蜜,“不客气爷爷,这是我该做的。二哥不在的时候,家里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反正我闲得很,哈哈。”

    温汀手机响起,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听见爷孙两个聊得正欢。

    “闲了好啊,我就看不惯阿恒整天飞来飞去的,以前吧,是根本不谈结婚的事,现在吧,结了婚也不说多陪陪丫头,还是忙忙忙。”

    “爷爷,二哥以前不想结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现在,孙媳妇都给您领回来了,您呐,就等着享天伦之乐吧。”

    温汀进门了脚步顿了顿,全部神思都放在了那句“他以前不结婚是有原因的”上面。

    谢景恒果然是一直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吧,他最好的哥们儿都知道。

    把包华国送走,谢仲庭拉着温汀到书房下象棋,温汀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谢仲庭看着温汀神游的样子,以为她是工作累了,加上车子抛锚的事有点吓到了,就让她早点回房间休息。

    这边,顾沅宁又找了一个懂车的朋友过来看了看,断定是有人在温汀汽车轮胎上做了手脚。

    难道温汀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顾沅宁对这方面比较敏感,上次温汀被韩霆的事搅和上了热搜,就是他找人摆平的,看来这次,也许还是跟韩霆有关系。

    顾沅宁打开微博,查看了一番。

    温汀那条被骂的热搜虽然不在第一页,但是在同城的转发量还是挺高的。

    果然是这样。

    顾沅宁自己的桦宁娱乐手底下有几个比较有能力的经纪人,他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们把热搜撤了。

    接着,他又给谢景恒打去了电话。

    对方应该是在忙,很久才接起。

    “阿宁,我在跟对方谈判,有什么急事吗?”谢景恒了解他,不是十万火急的急事,应该不会贸然打扰。

    顾沅宁:“是挺急的二哥,二嫂的事。”

    顾沅宁把热搜的事和车子爆胎的事都跟谢景恒说了。

    大洋彼岸的谢景恒,正在跟团队的伙伴一起争取美国著名奢侈品品牌LD的中国区代理权。

    他们的竞争对手,是韩家的凯利贸易公司。

    现在,谢景恒的目标就是,韩家对什么感兴趣,他就对什么感兴趣,但是,全部都建立在公平竞争的前提下。

    本来谈判已经陷入僵局,代理方一直在抬价,韩家也一直在压价,他始终没有松口。

    但是,接完顾沅宁的电话,谢景恒直接把出价提高三个百分点,拿下了代理权。

    他想尽快回国去,懒得跟他们一点一点的抠了。

    谢景恒贸然涨价,打了韩家一个措手不及,负责谈判的副总赶紧给公司董事长韩霆打了电话。

    “韩总,代理权丢了,没拿下来。”

    韩霆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放弃了吃喝玩乐的时间,乖乖地蹲在公司里好好上班。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办公桌上处理一堆头疼的报表。

    韩霆听到谈判结果,火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势在必得吗?怎么会丢了呢?那可是一块大蛋糕啊!”

    “是啊,韩总,以我们前期的预判,确实是势在必得的,可是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谢景恒也掺和进来了,还是他亲自带人过来谈的合同!”

    韩霆强忍着怒气,“知道了。”

    挂完电话,韩霆闭眼躺在老板椅上假寐,看来,这次真的把谢景恒得罪了。

    没事儿,区区一个LD的代理权又有什么呢?没多少利润。

    这件事情,韩霆不敢向老爷子汇报,自从他因为跟网红勾搭在一起,跟温家退了婚,老爷子就跟他生了大气了。

    谢景恒这么做,是因为看到微博上的爆料了吧?韩霆想到这,赶紧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撤热搜。

    可是,朋友却说,热搜早就不见了。

    有意思……

    这件事好像激起了韩霆的斗志-

    后来这几天,温汀没有回月亮湾,就直接住在了工作室里,每天靠工作来麻痹自己。

    温汀提交的设计稿已经得到candela认可,开始动手制作了。

    这三件作品,她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找遍了港城,也没找到她心仪的面料。

    经过多方咨询,温汀了解到杭州那边有一批非常珍贵的日本正绢面料,其中有一卷上面手绘了牡丹图案,温汀第一眼看到图片,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每一卷正绢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会进行量产,她决定马上去一趟杭州,拿下它。

    这几天,温汀一直没有联系谢景恒,对方好像也很忙,除了偶尔问候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汀把工作室交给小兰,坐上飞机前往杭州。

    港城距离杭州约一千公里,港城已是深秋,而杭州还是多雨的天气。

    温汀很顺利的买到了心仪的面料,开开心心的上了出租车,准备坐飞机回港城。

    她知道杭州最近天气不好,多雨,也提前买好了回程的机票,是晚上九点的航班。

    刚上机场高速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钟,天还没有黑透,一直都是阴沉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开始电闪雷鸣,大暴雨果真噼里啪啦的降了下来。

    望着车窗外快速流下来的雨注,温汀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出租车师傅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哎呦,鬼天气。这几天全是雨,姑娘你要去赶飞机呀?我看飞机也是晚点,飞不了的。”

    温汀一脸担心的看着外面,“但愿这雨早点停吧。”

    出租车在车流中龟速前进。

    下了机场高速,眼看航站楼就在眼前了,出租车突然抛锚,走不了了。

    司机师傅抱歉地看着温汀,“小姑娘,其实也不远了,你要不跑几步?我车走不了,只能等救援。”

    温汀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的,想着当天就返回,什么都没带,别说雨伞了。

    温汀付钱下车,刚打开车门,又强又急的暴雨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没有别的办法,温汀一秒都不敢犹豫,把包顶在头上,往航站楼方向跑去。

    跑了大概一千米,终于进了航站楼大厅,而温汀身上的外套和半身裙已经全部湿透。

    温汀走到洗手间倒了倒鞋子里的水,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落魄的自己。

    头发全部湿透,一绺一绺的搭在脸颊,妆也花了,外套下摆和裙子也在滴水。

    一瞬间,鼻头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还要赶飞机,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把外套脱下来拧了拧水,用纸巾胡乱擦了一把脸,温汀走出了卫生间。

    候机大厅里,正上方的航班信息屏幕上一片红色,全部都是航班延误的消息。

    屏幕下方,是被暴雨滞留在这里的旅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着航空公司,话语间充斥着烦躁和抱怨。

    广播里也不断传出工作人员带着歉意的声音。

    “尊敬的各位旅客,由于天气原因,造成航班延误、取消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们在此表示诚挚的歉意。目前机场已经启动应急预案”

    温汀跟着人流到改签柜台,打算改签别的航班。

    好不容易轮到她,工作人员一句现在以及明天都没有飞港城的航班,把温汀最后一丝希望也浇灭了。

    温汀失落地转身,跟人流背道而驰。

    偌大的候机大厅,滞留了太多的旅客,竟然连一把空闲的椅子都没有。

    温汀找到一个角落,打算稍微靠一靠,缓解一下疲劳的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广播里的航班信息变成了寻人启事。

    “温汀小姐,温汀小姐,听到广播请到广播台,听到广播请到广播台,有人找。”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老婆对不起,我来晚了……感谢在2023-04-10 17:14:20~2023-04-12 15:4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尛可爱 9瓶;阿冬瓜 3瓶;浪漫满欣、八月小傅、故城旧巷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酒店

    ◎“汀汀,要我喂你吗?”◎

    温汀后背靠在墙上, 闭眼仰头,准备休息片刻, 就听见了广播里的声音。

    一开始她并不确定是在叫自己, 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

    直到广播里变成了“来自港城的温汀小姐。”

    她这才抬脚,慢慢朝广播台走去。

    她此次出差,是小兰帮她定的机票,也只有小兰知道。

    难道是小兰来找她了吗?

    脚踝处不知什么时候被碰破了皮, 走起来会酥酥麻麻的疼, 温汀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走着, 就看到了广播台前面焦急紧张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长款风衣, 在原地不停地踱步, 一贯沉稳冷静的背影透露着些许焦急,拿着手机的右手也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汀实在是没想到谢景恒会来。

    在人流拥挤, 嘈杂声不断的候机大厅, 看到谢景恒身影的那一刻, 温汀忍了一晚上的眼泪, 扑簌簌全都落了下来。

    “谢景恒——”

    她唤他的名字,语气里满是哽咽。

    谢景恒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她的呼唤, 他迅速回身,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温汀。

    她左手拎着一只米色的托特包,右手拉着皮箱,浑身都是湿的,小脸也哭的皱巴巴的, 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 叫他的名字。

    谢景恒觉得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被一只无名的大手狠狠地揉捏在了一起,疼,疼的喘不过气。

    他飞奔过去,把人抱在怀里,用大衣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汀汀,还好,还好你没事儿。”

    闻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感受着男人炙热的体温,温汀有一丝的失神。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躲着他,一个人跑来出差。

    忘记了包华国说的话,忘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快递。

    她的脑海里,只有现在抱着自己的谢景恒,只有那个在大雨中如天神般降临身边的谢景恒。

    他的出现,把温汀的骄傲和自尊,彻底打败了。

    温汀被他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头埋在他坚实挺括的胸膛,声音嗡嗡地问他,“谢景恒,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走吧,先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再说。”

    谢景恒没回答她的问题,揽着她往外走。

    外面暴雨依旧在下,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

    谢景恒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下雨的时候,通常打车都打不上,而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走到哪里都有专属司机的呢?

    上车后,谢景恒吩咐去附近的夏日星酒店。

    温汀早在候机大厅就听见人们的抱怨,附近的酒店早就被滞留旅客住满了,不由得出声问了句,“还有房间吗?我听说好多酒店都满了。”

    “有的,我在那里有长期的包房。”

    温汀:“”好吧。

    很快到了酒店房间,温汀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长期包房。

    谢景恒不仅包了酒店的唯一一间豪华总统套房,衣柜里居然还放着应季的衣服。

    温汀特意四下观察了一下,还好,总统套房是里外的套间,共有两个大床。

    在外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进了酒店房间,被空调的热气一吹,身上湿透的衣服就像塑料布一样裹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温汀想去洗澡,但是因为没有换洗衣服,不由得有些犹豫。

    谢景恒看出了温汀的担心,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色长袖衬衫,还有一条长裤,递给了她,“快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全新的,没穿过的,我先出去买点药。”

    谢景恒关门走了,温汀拿着衬衫匆匆进了浴室。

    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在里面洗澡,难道谢景恒就坐在外面吗?这酒店的房间虽然大,但是毕竟隔音不够好,肯定能听见里面的水声。

    只是没想到谢景恒竟然也考虑到这一点,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谢景恒此举在温汀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分。

    谢景恒回来的时候,温汀早就洗漱完毕,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他不仅买回了感冒药,身后还跟着酒店的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看到有别人进来的一瞬间,温汀就瞬移进了里面的房间。

    服务员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在茶几上之后,很有礼貌的退出了房间。

    谢景恒笑着打趣她,“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温汀慢吞吞的挪出房间,脚步微沉。

    谢景恒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特别的不合身,袖子和裤腿都长出来一大截,全部被她卷了起来,堆成一个小堆,特别的丑。

    谢景恒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叮嘱,“手机我已经帮你充上电了,一个人来出差,手机还关机,把你丢了都没人知道。”

    温汀悄悄吐舌,好像确实,下午跟面料老板付款的时候,电量就不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谢景恒偏头睨她一眼,眼神里有几丝责怪,但很多的是缱绻的宠溺,“还不是因为某人为了工作,天天住在工作室,家都不回,我回来之后发现你不在,只好去工作室找你,小兰告诉我你到杭州来了。”

    “我查了杭州的天气,才知道正在下大暴雨,航班肯定是延误,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能不担心吗?”

    谢景恒把剥好的虾放进温汀面前的碟子里。

    “你以后要是再这么迷糊,我可不敢放你一个人出门了。”

    谢景恒虽然满嘴都是责备的话语,但是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责备之意,他满眼的温柔把温汀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温汀筷子里夹着整只剥好的虾仁,却并不往嘴里送。

    她刚刚哭过,又洗了热水澡,眼眸周围还带着丝丝红晕,像是受惊的小鹿,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景恒看。

    谢景恒唇角弯了弯,轻啧了一声,“汀汀,怎么不吃?”

    “——要我喂你吗?”

    话一出口,温汀的脸颊以及耳朵肉眼可见的由白变粉,由粉变红

    在谢景恒身体侧过来之前,温汀急忙把虾仁塞进嘴里,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差点溺死在谢景恒的无限温柔里。

    用餐完毕,谢景恒让温汀进里面的房间休息,自己睡在外间。

    温汀走路的时候有点一瘸一拐,引起了谢景恒的注意。

    “汀汀,你的脚怎么了?”

    说着,谢景恒疾步走了过来,直接把温汀打横抱了起来,身体骤然悬空,温汀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脖颈。

    “没事儿,就是破了点皮,哎哎哎你别”

    谢景恒顺势坐在了床上,温汀被放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时间,肌肤相贴,呼吸交缠。

    温汀纤弱白皙的脚踝被男人的大手握着,仔仔细细的检查。

    只见脚踝处被磨起了不小的一片皮,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疼吗?”谢景恒问她。

    温汀摇了摇头,“不疼,没那么娇气。”

    “等着。”谢景恒把她放在了床上,“我去前台要医药箱。”

    温汀脑子早就一团浆糊,失去了理智,果真就这样乖乖地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男人急匆匆的出去打了前台的电话,又急匆匆的进来。

    谢景恒打开药箱,取了棉签和碘伏消毒,又认认真真地绑了一圈纱布。

    “不用这么麻烦了,贴个创可贴就行。”温汀的手试图阻止却被人挡了回去。

    “别动,听话。”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好像在叮嘱偷糖吃的小孩。

    经过谢景恒一番操作,温汀的右脚踝被纱布缠了个结结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大的伤口呢。

    包扎好之后,温汀拉过被子准备休息,言下之意明显。

    谢景恒却还坐在床边,没有走的意思。

    “汀汀,我就在外面,你晚上要喝水就叫我。”

    “嗯。”

    “或者是,你要去卫生间,不方便也可以叫我。”

    温汀:“方便的,我没事,你也去休息吧,谢谢。”

    “这么想赶我走?”谢景恒不仅没走,还顺势压了下来。

    两个人距离非常近,几乎呼吸相闻,男人高挺的鼻梁擦过温汀的脸颊,酥酥麻麻,带着男人特有的滚烫体温。

    温汀咬着唇,双手支撑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也往前更近了一步。

    他身上的纯黑色衬衫经过一晚上的忙碌也稍显凌乱,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锁骨,温汀仿佛被烫到般,迅速挪开眼。

    “打算怎么谢我?”

    谢景恒一开口,语气里是满的几乎溢出来的灼热。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温汀本能的闭上双眼,猜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如果他现在吻她,在这个让人上头的瞬间,温汀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下一秒,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温汀的额头上。

    那个吻很轻,轻到温汀几乎感受不要它的存在。

    那个吻又很重,重到砸进了温汀的心里,掀起了一番波涛骇浪。

    “睡吧,我的汀汀。”

    道完晚安,谢景恒走的干脆利落,随着里间房门的关闭,温汀才慢慢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他们刚才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们之间不是协议婚约吗?到两年之约就会离婚的呀?

    事情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满脑子的问题,搅和的温汀根本睡不着。

    她承认,在这段关系里,她输了,她对谢景恒动心了。

    该死的是,谢景恒心里还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她输得彻彻底底。

    在感情方面,温汀就是一张白纸。

    上学期间,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谈早恋色变的那种,大学期间,追求者甚多,温汀沉迷学业,无法自拔。后来跟韩霆有了婚约,她更是不会再去看别的男人一眼。

    谢景恒是她接触到的第一个男人,还是那么的温柔细致,谦和有礼。

    温汀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想不动心,是真的难。

    到底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相处下去,还是直接袒露自己的心意并质问他快递的事呢?

    温汀其实有一个早就确定了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今天只是一个额头吻,不够

    忘了,再次感谢大暴雨!

    第25章 热搜

    ◎“买了块地给我老婆种花”◎

    杭州的暴雨还在持续加力, 航班飞不了,私人飞机也是一样。

    谢景恒倒是不心急, 在酒店房间悠哉地处理着公司的事情。

    比较着急的是温汀, 她急着回去裁剪旗袍,但是,急也没有用。

    谢景恒在外间跟国外的合作方开视频会议,温汀并不知道, 她穿着睡袍出来找水喝, 从男人的笔记本电脑前面经过。

    “谢景恒, 没有矿泉水了吗?”

    话刚问出, 男人还没回应, 随即而来的是笔记本里面的嬉笑声。

    “Mr. Xie, is this your wife?”(谢总, 这是你太太吗?)

    “It must be. They are in the same room”(肯定是的,他们在同一个房间。)

    温汀听到里面的欢呼声, 才知道视频对面的人的存在, 急忙一溜小跑回了自己房间, 还不忘轻声埋怨一句, “谢景恒,你开会都没有声音的吗?演默剧啊?”

    “That\'s all for today\'s meeting. Bye.”(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再见。)

    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谢景恒把笔记本电脑扣了下来。

    “汀汀,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谢景恒一句话,让我温汀正准备关门的手,顿了一顿。

    “什么味道?”

    谢景恒没答, 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才说, “是害羞的味道。”

    温汀的脸霎时间涨红,右手握拳不由分说的砸在了谢景恒的坚实的胸膛上,“你好讨厌啊!”

    第三天,杭州天气终于放晴,温汀跟谢景恒一起回了港城。

    温汀真的要感谢老天爷,因为她不知道,再跟谢景恒在同一个房间相处下去,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谢景恒直接把温汀送去了工作室。

    一下车,温汀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工作室在指指点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谢景恒带着她拨开人群进去,就看到了工作室的玻璃门上被泼了满满的红色油漆,一片狼藉。

    小兰哭着从里面跑出来。

    “姐,姐夫,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今天早晨来上班,一来就看见咱们的工作室变成这样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谢景恒驱散人群,同时报了警。

    “汀汀,把卷帘门放下来,暂时别营业了。”

    三个人进了店内,直接关了工作室的门。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报复,温汀虽然没有像小兰哭得那样惨,内心也是极度恐慌的。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

    民警查看了一下附近路口的摄像头,无一例外都是坏的,工作室门口的那个,也被人为破坏了。

    “老板,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没有摄像头,我们查起来就很费劲了,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民警做了例行的笔录,就走了。

    谢景恒问道,“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温汀想了想,她其实是怀疑韩霆的,但是自己也没有证据,不能无端地把人想的那么坏。

    “没有。”温汀摇了摇头。

    “汀汀。”男人的语气忽然郑重了起来。

    “你还不准备把韩霆骚扰你的事告诉我吗?”

    糟糕。

    谢景恒是有千里眼吗?他身在国外,却还能知晓国内发生的事情。

    温汀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己车子抛锚,顾沅宁说怀疑是有人故意破坏,那么,顾沅宁肯定是跟谢景恒说了的。

    温汀像是偷吃糖被家长抓到的小孩,绞着手指,慢吞吞的说话,“他就是来工作室找过我一次,我没搭理他,没什么严重的,别的,也没有了。”

    “没有了吗?”

    “微博上的恶意谩骂,还有你的车子突然爆胎,这些都还不算严重吗?”

    “汀汀,车子爆胎的事,你真的算是命大,如果你是在疾驰的高速上,速度的力量足矣把你整个人甩出去,你还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吗?”

    谢景恒越说越急,语气也不好,温汀听着他的描述 ,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开始后怕起来。

    谢景恒突然起身走向坐在前台的小兰。

    “小兰,给你放几天假,回家休息几天,等事情处理好了通知你回来上班。”

    “哦哦,好的,姐夫。”小兰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绽放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小兰走后,整个密闭的空间只剩下温汀和谢景恒两个人。

    刚刚被谢景恒批评了两句,温汀有点坐立不安。

    “那个,要不我也先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说着,人就颠颠地准备往外跑。

    还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直接圈在了怀里。

    “回哪个家?”

    温汀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回爸妈家。”

    “嗯?”

    “好吧,回月亮湾。”

    谢景恒宠溺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谢景恒揽着他的腰肢往外走,“让老李送你回去,以后不许自己开车了,我还有点事,得去趟公司。”

    望着温汀的车子渐渐远去,谢景恒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满面笑容变成了深沉阴暗。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包华国的号码。

    “国子,明天就是1号地块开标的日子了,有没有把握?”

    对面的包华国语气不怎么轻松,“有点麻烦,据我派人调查,韩家的竞标低价应该是2个亿,他们还挺舍得的,咱们的胜算并不大。”

    “5个亿。”

    “必须拿下。”

    对面的人显然是被惊着了,“就那块破地,你花5个亿,你疯啦?那小子不就是骂了你老婆一句吗?至于吗?”

    谢景恒声调忽地提高:“别废话,至于,花多少钱都至于。”

    打完电话的功夫,李想的车已经来到了谢景恒面前。

    谢景恒上了车,忽然想起来那份自己让李想送的礼物。

    “李想,你把礼物拿过去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李想透过后视镜看他,思考了一会儿,“嫂子挺开心的呀,反正我看着是挺开心的。”

    既然挺开心的,怎么没看到她戴那个项链呢?也没听她提起礼物的事情。

    谢景恒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第二天,本来打算派副总去竞标会的,但是临开场前,谢景恒还是决定亲自过去。

    他不能给对方一丝获胜的机会。

    开标现场定在港城迎宾馆的顶层会议室,来的都是港城房地产界的大人物,非富即贵。

    谢景恒进场的时候,本来人声嘈杂的会场突然安静了几分。

    “这不是谢总吗?怎么亲自来了?”

    “看来是势在必得啊,我们肯定没戏了。”

    “我们本来就是陪绑的,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韩霆来得比较晚,竞标马上开始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步入会场,在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谢景恒的身影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

    哟呵,今天可是有好戏看了。

    韩霆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谢总,还真来了?什么时候对房地产感兴趣了?”

    主持人进场,竞拍马上开始,谢景恒正襟危坐,没有回答韩霆的问题。

    韩霆被谢景恒严肃的表情震慑到,又想起早晨老爷子的叮嘱,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最近韩家的产业都不太顺利,好好的丢了一个国际大牌的代理权,这次竞标,他们必须中标,不然,没脸回去见老爷子。

    竞拍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韩霆和谢景恒都没说话,看着其他小企业以五百万的幅度慢慢往上加价。

    韩霆坐不住了,第一次举牌,叫了一个亿的价钱。

    现场一片嘘声。

    主持人举锤落定的前一秒,有人叫了一点五个亿。

    是包家的副总。

    韩霆手抖了抖,没敢继续举牌。

    现场又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报价声,标价慢慢的涨到了一点八个亿,又停了下来。

    韩霆知道,这回,真的该自己出场了。

    他再次举牌,“两亿!”

    现场一片嘘声。

    韩霆瞅了瞅周围咂舌的人们,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最后还扫了一眼旁边正在慢悠悠喝茶的谢景恒,好像在说,“干嘛来了?来喝水来了?”

    标价已经抬到最高,胜负分明。

    主持人象征性地敲了两次锤,准备尘埃落定。

    就在这时,谢景恒放下茶杯,举起了一次还没用过的叫价牌,“五亿。”

    在全场的倒抽气声中,主持人宣布竞拍结束,谢氏中标。

    几乎同一时刻,谢景恒起身,一边整理西装的纽扣,一边往外走,脸上的表情极其平淡,看不出喜怒。

    会议室大门开启,外面早已聚集了好多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

    谢景恒屏气凝神往前走,步伐飞快,密密麻麻的问题砸进耳膜。

    “谢总您好,请问您以超出地块价格两倍的数目拍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谢总,传闻您和韩家不合,最近处处抢他们的生意,这是真的吗?”

    “谢总,请您说两句吧”

    谢景恒忽然停下了脚步。

    来不及刹车的记者们顿时挤作一团。

    谢景恒弯了弯嘴角,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麦克风,他特意用左手举着话筒,无名指上的钻戒隐隐发光,“我买那块地呢,是给我太太种花的,她喜欢向日葵,我要在里面种满向日葵,送给她。”

    一语震惊在场所有人。

    在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景恒已经上车离去。

    谢景恒既霸道又温柔的宣言顿时登上了同城热搜,飘在首页。

    一半人在讨论他出手阔绰拍下一块商业价值并不高的土地。

    另一半人,全部都变成了嘤嘤怪和柠檬精。

    “谢景恒什么时候结婚了?”

    “你没看到视频里明晃晃的钻戒吗?”

    “到底是谁这么命好,能够嫁给他呜呜,我好酸。”

    “谢总戴钻戒的样子好禁欲,嘤嘤嘤。”-

    被迫在家休息的温汀并没有闲着,直接把工作台搭在了客厅里,认真剪裁着旗袍,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热搜。

    乔栩打过来视频电话的时候,看着温汀面前的一堆布料,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我的温大小姐,您可真是波澜不惊啊,你家里是没通网线吗?”

    温汀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对着自己,跟乔栩聊天,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你家才没通网线呢,到底怎么啦?”

    乔栩掀了掀眼皮,忍着内心的激动,“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家谢景恒上热搜了。”

    “哦?什么热搜能让我们见多识广的乔小姐惊讶成这样?”温汀放下剪刀,望着屏幕里的乔栩。

    “切~”乔栩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震惊呢,不就是花5个亿买了块地给你种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把所有的向日葵都送给你。

    第26章 喜欢

    ◎“合法的,随便摸。”◎

    “花了五个亿, 拍了一块地给我种花?”

    温汀根本不相信乔栩的话。

    “不信你打开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温汀把视频页面最小化,打开了微博。

    果然, 谢景恒的采访视频飘在热搜首页。

    温汀打开看了看。

    视频里的谢景恒难得心情不错, 脸上有笑意,她记得他以前接受财经杂志采访也都是一脸严肃的。

    “我太太喜欢向日葵,买下来给她种花的。”

    温汀听完这句话,内心没有任何的喜悦, 反倒是一阵惶恐。

    建设用地如何开发利用都是有法律规定的, 开发商不能擅自改变土地用途, 谢景恒这番言论虽然很霸道很苏, 但是被有心人揪住不放, 有可能会吃官司。

    温汀赶紧给谢景恒打了个电话。

    谢景恒承认,自己当初确实有种被胜利冲昏头脑的错觉, 才鬼使神差的说了那番话,就算温汀不提醒, 他也打算再发一个声明了。

    果然, 半个小时后, 之前的热搜视频已经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谢氏集团的声明。

    谢氏集团拍得的经开区一号地块将严格按照相关规定进行开发利用,为港城经济发展贡献谢家的力量, 之前的言论是为了博太太一笑,大家不必当真。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一边倒的全是好评。

    “谢总不仅是良心企业家,更是居家好丈夫啊。”

    “请问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拥有一个谢总这样的老公?”

    “楼上别做梦了,能够居住在谢总开发的房子里我已经满足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晚上, 是公司内部庆功宴。

    谢氏第一次进军房地产行业就取得了开门红, 大家兴致都很高昂,更有甚者扬言,跟着谢总干,干到世界五百强。

    谢景恒坐在座位上,笑吟吟地看着手下的部门总监一个一个壮志雄心,心里的不安也算是落了下来。

    自己这次任性的举动,本以为会得到谢勋的反对,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谢勋并没有打来电话质问。

    李想突然走进包房,走到谢景恒旁边耳语几句。

    “老板,韩霆的父亲被气到住院了。”

    谢景恒只道了一句,“知道了。”

    “我先回家了,你嫂子在家等我呢。”吩咐完李想,谢景恒撇下一堆人,出了包厢。

    谢景恒回到家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了。

    温汀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羊毛薄衫,下面是同色系半身裙,脚下也是一双白色的羊毛拖鞋,整个人像是出尘的仙子。

    客厅中间的茶几被搬走,换成了一架大大的服装操作台,上面满满的堆放着各种颜色的线和布料,旁边还立着两架缝纫机。

    温汀穿梭在操作台中间,时而裁剪,时而缝制。

    壁画下面的仿真壁炉里,火苗烧的正旺,照的温汀脸上有一层红晕。

    谢景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得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温汀工作起来几乎是忘我的状态,回身取针线的时候,才注意到沙发旁边站着的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温汀放下手中工具,看着男人神情略有倦色,同时闻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酒精味道。

    “喝酒了?”

    “我去给你倒一杯蜂蜜水。”

    谢景恒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没有,可能是沾了别人的味道,你看,我自己开车回来的,肯定没喝。”

    谢景恒把车钥匙递给温汀看。

    温汀帮他脱下外套,和钥匙一起放到玄关处。

    谢景恒歪倒在沙发上,眼睛也眯了起来。

    温汀坐在旁边,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知道肯定是累了,“热搜我看到了,恭喜你们中标,不如早点洗漱休息,我的旗袍正做到兴头上,估计还得一会儿。”

    “你不用管我。”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一起。”

    温汀听着男人蛊人的嗓音,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不用了,我明天又没什么事,可以晚起一会儿,可是你不行啊,还是要早点休息。”

    温汀顺势拽着谢景恒的胳膊,打算把他拖去卧室。

    可是对方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温汀的力气根本不够,相反却被对方拽进怀里。

    谢景恒身体还半仰在沙发上,温汀就这样直直地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谢景恒看上去虽然很瘦的,但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别墅里面有集体供暖,再加上又开了壁炉,室内温暖如春。

    谢景恒刚刚被人脱去了外套,现在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黑色丝质衬衣。

    温汀伏在他胸膛前,手正好卡在腹肌的位置,感受着身下棱角分明的肌理,不由得想到了网络上对于男性身材的一个描写——双开门冰箱。

    倒也没那么夸张,她不自觉地捏了一下,璇玑又飞速弹开,手感好像不错。

    “别害羞。”

    “合法的,随便摸。”

    温汀:“”

    她蓦地抬眼,看到的是谢景恒眼神里满的要溢出来的宠溺。像是甘甜又浓烈的葡萄酒,让她沉迷。

    脑海中又回放出视频里谢景恒接受采访时说的话。

    “我太太喜欢向日葵,买来给她种花的。”

    不管他们现在是何种关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鬼使神差的,温汀凑近,在他微微弯曲的唇角上,轻轻碰了一下,不过零点一秒。

    结果,没把握好力度,用太大劲儿了,被谢景恒流畅瘦削的下颌线磕到了下巴,疼痛感来袭,温汀瞬间清醒。

    做出这种举动,她一定是疯了。

    温汀暗骂自己,身体也准备连连后退。

    可是,腰部还被一双大手紧紧地箍着。

    她清楚地看到,男人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才艰难开口,“亲完就想跑?嗯?”

    “没有,不是,对对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温汀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脖颈,男人性感的唇就这样吻了上来。

    熟悉的雪松气息透过交缠的呼吸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温汀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她很确定,她并不排斥谢景恒的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又再次呈现出那个被自己一回家就藏在地下室储藏间的快递盒子。

    谢景恒忘情地吻着她,像是在精心呵护一块儿美玉,隐忍,克制,又疯狂,心中那一块悬了好多天的石头,终于落地。

    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谢景恒明显感觉到,温汀已经在慢慢动心了。

    他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太多太多年。

    他不要强迫她,他要用自己来慢慢打动她,因为她值得。

    谢景恒偷偷睁眼,看着眼前的女生,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双眼紧闭认真地笨拙地回应着自己的吻,吻她的力度,又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几分。

    谢景恒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汀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嗯。”她羞赧地回应。

    “你喜欢我吗?”他还在紧紧逼问。

    刚被吻得七荤八素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喜欢。”

    “是哪种喜欢?”

    “想每天跟你一起吃早餐的那种”

    “汀汀,我也喜欢你。”

    本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告白,却让他差点哽咽。

    得到肯定回答的男人,这一次的吻,好像更霸道了许多,他带领着温汀的手,让她攀上自己的脖颈。

    去他的快递,去他的什么白月光,暂时都被温汀抛在了脑后,她更注重的,是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柔。

    室内一片静谧,时不时传来壁炉里面柴火燃烧的哔剥声。

    这个吻,谢景恒等了太多太多年,他根本不舍放开怀里的人儿,可是,眼看着温汀已经被亲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身体都软在他的身上。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个明天,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景恒放开她,又直接打横抱起,上了旋转楼梯。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温汀理智回笼。

    这是要干嘛?

    虽然说他们之间有结婚证,是合法的,但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刚刚才说了喜欢,就要上车了吗?

    不行不行不行。

    温汀摇头三连。

    她脸埋在男人的臂弯处,感觉到他开了卧室的门,又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汀汀,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吃你做的早餐。”

    他说到吃这个字的时候,特意在她唇上轻咬一下,惹得她娇声连连。

    随之落下一个晚安吻。

    谢景恒开门离开。

    温汀才敢慢慢睁眼。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温汀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火在烧,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的?

    天呐!

    温汀一个翻身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了被子里-

    这个夜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温汀早晨起来下楼的时候,看见谢景恒穿着睡衣站在灶台前,眼皮下面有淡淡的乌青。

    他拿着木铲轻轻搅动着,砂锅里面是沸腾的皮蛋瘦肉粥,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岛台上的手机,在无声播放着“豆豆妈教你做饭”的视频,里面正是皮蛋瘦肉粥的教程。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温汀走过去,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而且不是说好,由我来做早餐的吗?”

    谢景恒放下木铲回身认真地看着她,还没开口,温汀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就已经双颊绯红。

    她暗骂自己脑补能力真是强,脑海中又开始自动回放昨天晚上的种种。

    温汀利落地推开谢景恒伸过来的双手,转身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根黄瓜,准备拌个凉菜来配粥喝。

    粥熬好的时候,温汀已经弄好了凉菜,又切了橙子和猕猴桃摆了盘。她今天心情没理由地好,一边准备食物还一边哼着歌,唱的是刘若英的《当爱在靠近》。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几天后,谢景恒查到了给旗袍工作室泼油漆的凶手,对方坦言,是韩霆花钱让他干的。

    谢景恒知道,为难一个做事的手下没用,就把他放了。

    他在等,等着韩霆亲自上门道歉。

    最近一段日子,谢景恒出手迅速,以前被韩家占领主导的市场,他都开始涉猎,并且以略微的优势,处处压对方一头。

    现在的韩氏,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谢景恒不收手,韩家今后在港城将很难立足。

    这天,谢景恒刚听说了韩霆父亲出院的消息,晚上,他就接到了爷爷让回老宅吃饭的电话。

    看来,是韩霆父亲韩致远的手段。

    韩致远驰骋商场多年,了解到爷爷谢仲庭是谢景恒的软肋。

    晚上七点,谢景恒带着温汀回了老宅,自己的猜测,温汀并不知道。

    一进正厅,韩氏夫妇果然正坐在那里跟老爷子在品茶,气氛融洽。

    韩霆不在。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老婆亲我了,我要告诉全世界,我老婆亲我了。

    第27章 游戏

    ◎“帮我加油。”◎

    温汀进门地脚步顿了顿, 她偏头看向谢景恒,眼神里的惊讶好像在问, 韩家人为什么在这里?

    谢景恒并没有过多解释, 牵着她的手直接进门。

    韩氏夫妻看到谢景恒进来,笑呵呵地站起来打招呼。

    “呵呵,谢总回来了,我们来得不巧, 打扰你们祖孙团聚了。”

    韩夫人章慧容也跟着打招呼, “谢总夫妻感情真好, 真是郎才女貌, 一对璧人。”

    温汀眼神落到章慧容的脸上, 看着那虚假的笑容,心里一阵作呕, 她是怎么做到微笑着恭喜自己的前儿媳跟别的男人郎才女貌的呢?

    谢景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了韩氏夫妻一眼, 微微点头, 算是回应。

    他牵着温汀的手, 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这样的局面让温汀有点坐立不安, 对面坐着的人,本来是有可能成为自己公公婆婆的人, 可是如今,确是坐在了这样的对立面。

    在现任公婆家,见到前任公婆?

    坐在主位的谢仲庭开口打破了这修罗的局面。

    “致远啊,你我两家也算世交了,你父亲在世的时候, 我们经常在一起喝茶下棋, 可惜了, 他走得太早。”

    韩致远也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是啊,父亲操劳了一辈子,早早地走了,还是伯父您更有福气一些。”

    谢仲庭摆了摆手,“不行了,老了,对了,我听说,你们家跟我的孙媳妇,有一些渊源啊。”

    这句话,谢仲庭是笑着说的,可以话语里的寒意直直地打在了韩致远身上。

    他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终究是犬子顽劣,没那个福气能娶到温小姐啊,是他活该。事情出了之后,我们家一直欠温小姐一个正式的道歉。”

    韩致远转了转身子,面向温汀。

    “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替犬子,跟温小姐说声,对不起。”

    旁边的韩霆母亲章慧容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一起朝温汀弯腰鞠躬致意、

    温汀被对方严肃的神情震慑到,忙站起身拒绝,“不用这样的,伯父伯母,你们折煞我了。”

    席间,主要是谢仲庭跟韩致远在聊,韩致远抱怨如今生意不好做,不比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跟他讨教一二。

    字里行间都是哭诉。

    谢仲庭安慰一番,只说自己如今很少过完企业的事,也无能为力。

    谢景恒只顾给温汀夹菜,根本不参与言论。

    吃完饭,谢景恒带着温汀到小花园散步,他知道,爷爷一会儿肯定有事要问他,还不能走。

    果然,把韩家夫妇送走后,谢仲庭把谢景恒叫到了书房。

    老爷子在书房里慢慢踱步,问道,“阿恒啊,韩致远说你最近好像在跟他们作对,处处抢他们的生意,有这回事吗?”

    谢景恒嘴角噙着笑,一双桃花眼也有着散不尽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回答,“有。”

    “你倒是诚实,大部分做了坏事的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死不认账吗?

    背手踱步的老爷子忽然停下来,回身看他,眼神里有一丝怒意。

    “阿恒,爷爷知道你有做生意的天赋,只要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但是,我毕竟跟韩家老爷子也是老交情了,咱们要讲一些人情礼仪,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好啊,可以。”谢景恒几乎是马上就答应,“只是,这就要委屈您的孙媳妇了。”

    “哦?跟丫头有什么关系?”

    谢景恒扶着爷爷坐下,自己慢慢地给他捏着肩膀,一五一十地把韩霆对于温汀做的那些恶劣行径都汇报了。

    谢仲庭肩膀一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睛是抑制不住的怒气,“韩家也太卑鄙了,居然如此对待丫头,亏得丫头跟他们家退婚了,不然嫁过去也是受委屈。”

    “阿恒啊,我今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生意上的事,我绝对不再插手。”

    “小张啊,进来一下。”谢仲庭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张姐走了进来。

    “小张,把韩家拿来的礼品明天都如数给他退回去,他们要是问起原因,你就说,让他们去问自己的宝贝儿子吧。”

    谢仲庭气呼呼地跟张姐交代事情,背后的谢景恒手指捂嘴,强忍着笑-

    旗袍工作室重新开业,这次,谢景恒直接给温汀雇了两个保安,放在工作室门口。

    温汀颇有微词,但是谢景恒霸道总裁上身,“如果把保安赶走,就不许再开工作室,直接回家当全职太太。”

    温汀张了张嘴,只好屈服。

    温汀接单比较佛系,因为旗袍制作周期较长,她直接跟客户承诺都是一个月的工期,所以工作室的单子并不太多,太多的话,她们俩人根本忙不过来。

    为庆祝旗袍工作室涅槃重生,乔栩提议一行人到会所庆祝一下,正好谢冬华也回来了,人多更热闹。

    这次的局面,正好是三个男士,三个女士。

    乔栩和包华国早就发展成了关系非一般的革命友谊,但是温汀问两个人是不是在谈,乔栩矢口否认。

    应该还处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两个人都是爱热闹的性格,到哪里都是气氛担当。

    谢冬华是顾沅宁手底下的艺人,当初小妹非要单枪匹马闯娱乐圈,家里人不放心,说白了,谢景恒就是让顾沅宁假公济私帮自己看着妹妹的,别让她胡闹。

    但是谢冬华长相娇媚,声音比身体更娇软,一口一个阿宁哥哥叫着,顾沅宁早就迷失了自我,还不是谢冬华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顾沅宁所有的人脉,资源,全部都为谢大小姐服务了。

    三对人,三辆车。

    温汀今天穿了一件小香风针织衫,下面是同色的纱裙,外面套了一件奶茶色大衣,秀发温柔的披在肩上,整个人显得温柔娴静。

    上车之后,谢景恒帮她系安全带,卡扣早已扣劳,男人却迟迟不肯离开,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温汀。

    “快启动车子走吧。”温汀害羞地用一根手指推他的胸膛,“另外两辆车已经出发了。”

    “车子好像没油了,走不了。”谢景恒假装看了一眼仪表盘,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温汀却当了真,“怎么没提前检查呢,那要不我给乔乔打电话,咱们去那辆车挤挤?”

    “那倒不用,车上有油,加一下就行了,只是可能需要浪费几分钟。”

    “哦,那你去弄,我等你。”温汀乖乖坐在副驾驶等他。

    男人身体还紧紧贴着她,保持着刚才系安全带的暧昧姿势,挑眉啧了一声,“怎么办,我一个人——不行。”

    什么?

    温汀满脑子问号,难道这简直百万的汽车,加个油这么难弄吗?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加油。”

    男人话音刚落,尽在咫尺的薄唇就覆上了她的柔软,直接撬开她的唇舌,攻城略地。

    原来他说的加油是这个意思。

    温汀被他圈在身体和座椅之间,她后退一点,他上前一点,两具滚烫的躯体紧紧相依。

    密闭的车厢里,只有微弱的空调工作的声音,和他们接吻的声音。

    在暖风和荷尔蒙的共同作用下,温汀脸部发热涨红,呼吸难耐,她奋力推开半厘米的距离,问他,“加——加满了吗?”

    温热的唇骤然离开,唇角一片冰凉让他理智稍稍回笼,“加满了,汀汀真棒。”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谢景恒回到驾驶位按下接通、

    对面传来包华国爽朗的声音,“二哥,你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车啊?”

    谢景恒偏头看了一眼脸颊依旧分红的温汀,答道,“还没走呢,刚加了个油。”

    温汀的脸又红出了一个新高度,她现在已经不能直视加油二字了。

    “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到。”

    温汀害羞地抬手准备拍他一下,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汀汀,你这样跟我撒娇,咱们要不不去了,直接回月亮湾吧?”

    温汀只好闭嘴收手,乖乖坐好。

    迈巴赫行驶在夜晚的霓虹灯下。

    “谢景恒——”

    温汀突然叫他,“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乔乔和包子他们?”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偏不!”男人的神色颇有几分无赖,“让他们猜去吧。”

    百森会所是港城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之一,装潢低调奢华,走廊里悬挂的油画大多出自名家之手,这也是它特别的地方所在。

    尽管谢景恒把车飙到了140,但是因为“加油”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他们到的时候,其余四个人早就开始玩上了。

    谢景恒自觉地把温汀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动作娴熟到好像每天都在练习。

    温汀选了一侧的沙发坐下,谢景恒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乔栩跟包华国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两个人叽叽咯咯的笑作一团。

    谢冬华一眼就发现了温汀的不自然,从自己座位挪到了她的身边。

    “二嫂,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今天冷,不会是发烧了吧?”

    “啊?”温汀心虚地摸了摸自己一整晚都在发烫的脸,确实很令人怀疑,“没有吧,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谢冬华看着温汀微粉的面颊,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二嫂,你跟我二哥,是不是,嗯?”

    谢冬华没有说完,温汀已经猜到她的意思。

    难道他们两个表现的那么明显吗?还好吧?

    酒过三巡,顾沅宁提议玩游戏。

    “什么游戏啊,真心话大冒险吗?”这个最符合乔栩的胃口,她忙不迭的答应。

    “不是。”顾沅宁摇了摇手指,“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我有你没有。”?

    什么叫我有你没有?

    众人都犯了迷糊,让顾沅宁给大家解释。

    顾沅宁松了松衬衫的纽扣,给大家举例子。

    “比如说,我曾经跟大明星章心仪吃过饭,你们没有,对吧,那我就赢了,你们就得喝酒。但是,如果这时候冬华说,我也跟章心仪吃过饭,那么我就输了,你们就赢了,懂了没?”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众人好像懂了。

    温汀更是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一个自曝丑事的好机会啊。

    大家正叽叽喳喳的讨论,一直沉默的谢景恒突然开口了,“我有老婆,你们没有。”

    众人:“咦”撒狗粮。

    这句话无疑直接把场内另外两位男士直接卖了。

    包华国耍无赖,“二哥,游戏还没正式开始,你这个不算啊,而且你这个问题已经用过了,一会儿游戏的时候就不许再用了

    哦。”

    谢景恒不急不恼,笑吟吟地点头,走着瞧吧,治你们的法子多着呢。

    游戏正式开始,从坐在最边上的顾沅宁开始。

    大家酒杯里都倒上了红酒。

    顾沅宁歪头想了想,“我上学的时候考过倒数第一!”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自己确实没有过这么糟糕的成绩。

    无奈,只好让顾沅宁赢了游戏。

    除顾沅宁外,其他五人痛快地喝酒。

    温汀手指握住酒杯,正往嘴边送的时候,纤白的手腕突然被人擎住了,“汀汀,能喝吗?不用勉强的。”

    温汀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今天难得开心,我可以喝一点。”

    “该你了二哥,刚才那个说过了,不许再提了啊。”

    谢景恒直了直腰杆,好像早就想好了一样不假思索地开口,“我的初吻,是和我的老婆”

    众人发出惨烈的抗议声:虐狗犯法!

    “我还没说完呢,而且”

    谢景恒眼神落在身边的温汀身上,看着女生娇俏的小脸因为酒精染上酡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的水蜜桃,突然就不想说了,刚才那句,足矣打败在场所有人。

    包华国:“而且什么啊,快说啊。”

    乔栩:“就是,别磨磨叽叽的,让我们死个痛快。”

    谢景恒勾唇轻笑,“没了,说完了。”

    毫无疑问的,除了温汀,在场所有人都必须喝酒。

    游戏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不惜自曝糗事来赢得游戏。玩到最后,根本不是游戏了,变成了大型吃瓜现场。

    谢冬华拍戏的时候被驴踢过。

    乔栩小时候被人称作假小子。

    包华国更惨,上初中的时候无意走进女厕所,被一群女生暴打

    玩闹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温汀隐有醉意,软软地靠着谢景恒的肩膀。

    谢景恒估计是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叫了代驾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安排好,才扶着温汀上了车。

    两个人都坐在了后排,跟代驾小哥报了地址后,谢景恒就按下座位旁边的按钮,前后排之间的挡板缓缓升起,形成一个密闭空间。

    喝醉的女生早就沉睡过去,谢景恒调了座椅,又让温汀往自己这边靠了靠,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身体轻轻地挪动造成了女生的不满,嫣红的小嘴撅着,嘟嘟囔囔地抱怨,“谢景恒——你别动——”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什么秘密,你倒是快说啊!”

    第28章 误解

    ◎她在躲我。◎

    谢景恒把她的双手拢在自己的腰上, 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确定她睡舒服了, 又对着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 才笑着问,“汀汀要跟我说什么秘密啊?”

    温汀根本没有跟他对话,刚才说的也是呓语,可是听到他的发问, 竟鬼使神差的回答了起来。

    “我的秘密就是”

    “什么?”谢景恒脸庞往前凑了凑, 谁知怀中睡着的人早就又睡熟过去, 嘴巴微张着, 呼吸匀称。

    谢景恒被半睡半醒的温汀撩的心痒难耐。

    他把温汀乱摸的小手往上抬了抬, 又把衬衫颈部的扣子解开两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夜半时分, 温汀是被渴醒的。睁眼发现在自己的卧室里,暖黄色的壁灯开着,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温汀起身一口气就把水喝了个精光。

    她记得他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在会所喝酒玩游戏, 自己喝了几杯红酒, 后来的事, 就一点都没印象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纱裙, 难道是谢景恒把自己带回来的?

    温汀起身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现在神志清醒,酒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看对面, 灰蓝色的卧室门紧紧地关着, 非常的安静。

    温汀关门回屋, 懊悔之情难以抑制。

    自己竟然再一次在他面前喝醉。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一喝就醉,就是不知道喝醉的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洗漱睡觉,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这次,是被乔栩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的。

    温汀接通视频电话,对面的人一头炸毛,显然也是刚睡醒。

    “温小汀,你给老实交代,你跟谢景恒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俩怎么了?”

    乔栩:“我昨天晚上被包子灌了酒,好多事当时没反应过来,谢景恒居然说他的初吻是他老婆,他老婆不就是你吗?啊?你们俩接吻了?”

    乔栩从小就是女汉子性格,说什么都是直来直去,不会委婉,温汀听着她的问题,脑海中又开始回放那天晚上的缠绵的吻。

    半天没有说话。

    “说话呀,温小汀,难道不是你?他还有别的老婆?”

    乔栩的一头红发好似马上就要起火。

    温汀后知后觉,再不回答,对面的女人可能随时会拿着刀杀进谢景恒的办公室。

    “是是是,当然是我。”

    对面的人火气明显小了很多。

    但是,一秒钟后,乔栩更加高分贝的声音再次透过听筒传过来。

    “那你们为什么要接吻,你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吗?不是两年后就要离婚的吗?你们现在是在干嘛,假戏真做啊?”

    温汀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他们之间还有个两年后就离婚的协议呢。

    “就就就”温汀突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就是慢慢接触中,就亲了嘛”

    对面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温汀看了眼手机屏幕,摄像头正对着的是乔栩卧室的吊灯,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乔乔,你人呢?干嘛去了?”

    乔栩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我去找速效救心丸了,我得先吃一颗,你再给我慢慢讲讲你们俩发展的过程啊。"

    温汀脸上瞬间爬上三道黑线。

    “我们就是日久生情了嘛,至于那么夸张吗?”

    乔栩动作一顿,抓住了那个关键的字眼,“你确定时日~久生情?”

    温汀反应总是慢半拍,但是也听懂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不理你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乔栩突然正色道。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真的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同性恋吗,而且我听包子说,谢景恒不是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吗?对于这种有二心的男人,我乔栩反正是断断不会接受的,哪怕他再优秀!”

    “而且,包子说谢景恒收藏着一枚女生的星星发夹,他以前到谢家去玩的时候发现的,谢景恒也承认了的。你想吧,你细想想。”

    星星发夹——

    乔栩一句话把温汀最伤心的事勾了出来。

    那个星星发夹,现在还躺在谢景恒的床头柜里

    还有那个躺在地下室的快递。

    快递到货这么久,谢景恒从来没有找过,也没有提起,是忙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呢?

    自己要不要直接问问他呢?

    温汀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没有答案。

    挂了视频电话,温汀起床准备去洗漱的时候,听到了扣扣的敲门声。

    门外站着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的谢景恒,整个人清爽干净,比起整天的西装革履不苟言笑,此时的谢景恒更有人情味。

    温汀还沉浸在刚才乔栩的问题里面,就连包华国都知道,谢景恒有个爱而不得的人。

    那么,自己现在应该以一种什么心态来面对他呢?

    “怎么了,汀汀,我听到你房间里的声音”

    温汀连忙摆手,还特意往外走了两步,把身后的门关上,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床。

    “啊,没事啊,我和乔乔打电话来着。”

    谢景恒:“那就好,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被人问了,温汀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疼的像被人打了一样,刚才只顾着应付乔栩了。

    “还好,没什么事。”

    谢景恒上前准备抚摸一下她凌乱的发丝,却被温汀往后半步躲过了。?

    谢景恒狐疑,她好像在躲着自己。

    温汀开门重新进了房间,关门前说了声,“我还要再睡会儿,今天就不给你准备早餐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谢景恒一脸疑惑,怎么喝了顿酒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温汀哪里睡得着,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偷偷叹气,脑海里又开始回放自从认识谢景恒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就是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

    一个大帅哥天天在眼皮底下转悠,对她又温柔又宠溺又耐心,不动心才怪呢。

    想了好久没有答案。

    乔栩再次打来电话,问温汀在哪里,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温汀选了一个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两人约在那里见面。

    初冬的港城已经一片萧瑟,路边的法国梧桐早就被风吹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北风中瑟瑟发抖,周围的一切都雾蒙蒙的,就连太阳,也躲在了云层后面。

    温汀捧着一杯热美式,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觉得心情跟这景色一样低落。

    乔栩穿了一件米色羊毛大衣,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了早晨时候的火气,整个人看上去严肃又认真。

    温汀帮她点了拿铁,笑着问她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乔栩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汀汀,我最近经常跟包子在一起玩儿,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我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温汀很少见乔栩如此郑重,一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心中早就脑补了一万种可能。

    她慢慢抿了一口咖啡,极力表现的很平静,“什么事啊,你说。”

    乔栩:“就是你回国那天,我们不是撞了谢景恒的车吗?然后我加了包子的微信,他接二连三发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朋友圈。你还记得吗?”

    温汀点头:“当然记得啊。我们不是在他发的照片里发现的韩霆出轨的吗?”

    乔栩开始猛烈的点头,“怪就怪在这儿了,后来我跟他熟了之后就问他,你不是挺爱发朋友圈的吗,最近怎么不发了?你猜他说啥?”

    温汀有些不耐的喊她的名字,“乔乔,你就直接告诉我得了,别卖关子了。”

    乔栩看着有些炸毛的温汀只好乖乖交代。

    “他和我说,他这个人根本不爱发什么劳什子朋友圈,全是谢景恒让他发的,照片也是谢景恒给他的,还有那个你爱的设计师出席时装周的头条新闻,也是谢景恒让他发的。”

    听到这句话,温汀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眼神无意识地盯着桌布上的无名小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乔栩还在继续,“一开始包子之所以加我的微信,也是谢景恒授意的。你说,谢景恒的心思也太那个了吧”

    乔栩最后一句声音越来越小,边说边观察温汀的表情变化。

    这个消息,对于温汀来说确实震撼。

    从一开始的偶遇,都是谢景恒计划好的吗?

    他调查了她。

    知道她喜欢设计师candela,会去米兰,那么,在米兰遭遇小偷和醉汉,是不是也有谢景恒的功劳呢?

    温汀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如果说,她是谢景恒早就选择好的联姻对象,那么他直接来告诉温汀韩霆出轨的事实就好,米兰的那一场相遇实在没有必要。

    好矛盾,整件事情都是矛盾的。

    温汀无意识地看向窗外,本就阴沉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黑压压的,好像马上就要兜头而下。

    咖啡馆的广播里,气象播报员语气里透着些许的期待。

    “观众朋友们,根据气象台预测,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港城有小雪,我们即将迎来2021年的初雪。”

    乔栩伸出手在温汀眼前晃了晃,“汀汀,你没事吧?”

    “哎,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眼看着一步一步陷了进去,又怕不告诉你,以后你知道了,会更伤心的,所以我才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了。”

    乔栩一个人嘟嘟囔囔的道歉。

    温汀双手交叠,用力捏了捏自己,起身站了起来。

    “我没事,乔乔,你应该告诉我的,谢谢你。”

    “我要去工作室了,还有好几个单子在排队呢。”

    温汀的背影看上去潇洒干脆,可是乔栩了解她,知道她心里一定非常难过。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温汀给谢景恒发了个信息。

    温汀:【我妈说想我了,让我回家住几天。】

    谢景恒正在开股东会议,手边被调了静音的手机忽然屏幕亮了起来,看到了温汀的信息。

    没来由的,谢景恒内心顿觉不安。

    整整一下午的会议,谢景恒本就心情烦躁,这个短信来的太不是时候。他手指捏了捏眉心,打算解锁回复。

    股东们关于公司下一步走向的争吵声忽然提高了十个分贝。

    “接下来肯定AI智能时代,我觉得还是应该继续坚持我们原来的发展方向。”

    “谢氏初次涉猎房地产业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当然应该继续加大马力!”

    “够了!”

    谢景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眼神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各部门回去打报告,分析行业形势,我不要在这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散会。”

    一屋子的人,有股东,有部门总监全部噤若寒蝉。

    谢景恒这个人虽然传言他喜怒无常,手段狠辣,但是公司内部倒是没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参会的人走光之后,只剩下谢景恒坐在主位上,李想走了进来,附耳在谢景恒面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帮我买几种五十多岁中年人喜欢的礼品。”

    李想:“好的,请问是打算送给什么级别的人物的?”

    谢景恒薄唇轻启:“岳父岳母。”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岳父岳母,我来晚了。

    第29章 拜访

    ◎“好酒要留到婚礼上喝。”◎

    温汀给谢景恒发完信息, 就把手机扔进包里,开着车往城南走。

    父母家离工作室还有一段距离。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手机, 就算谢景恒问他为什么, 她也不会去说的。

    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温汀还是没忍住,从副驾驶把手包拿了过来, 取出了手机。

    页面上干干净净的, 哪里有任何的未读信息?

    温汀重新把手机扔回包里, 心底没来由地浮起一阵燥意。

    在不知不觉中, 谢景恒早就成了那个能够影响她心情的人。

    关门下车, 孟月素早就等在了门口。

    “星星,我听到车子响就说出来看看, 没想到真的是你。”孟月素发现女儿脸色不好,摸了摸她阴郁的小脸, “怎么了, 星星, 不开心?”

    温汀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儿妈,可能最近工作室单子有点多, 累着了。”

    “太辛苦就不要做了,你也不用指着这个工作室挣钱养活自己的。”母女两个挽着手往家里面走。

    孟月素吩咐阿姨多做两个温汀爱吃的菜。

    韩至信还没回来,说是在路上了。

    母女两个坐在沙发上聊天。

    温汀回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靠在母亲的怀里,觉得心里的烦躁稍稍减退了一些。

    温汀从小就知道, 自己的爸爸妈妈非常恩爱, 妈妈生她的时候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所以无论如何爷爷奶奶怎么催二胎,爸爸都是一口回绝,坚决不要。

    她有时候真的羡慕父母之间的那种相濡以沫,他们嘴上不会说那些肉麻的告白话语,但是那些爱都是藏在心里,藏在每一个生活的点点滴滴里的。

    对于自己的感情,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能够像父母那样平平淡淡就好。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个要求对她来说,也是奢侈的。

    院外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

    孟月素起身站了起来,“一定是你爸爸回来了。”

    孟月素出去迎接,温汀走得慢了几步。

    别墅大门前停着的,不是父亲的那辆白色奔驰,却是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一身挺括西装的男人双手拎着满满的礼品笑容满面的跟孟月素打招呼。

    看见这一幕,温汀刚迈出正厅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阿姨你好,我是谢景恒。”

    孟月素确实惊讶了两秒,璇玑恢复正常神态,“啊,是小谢啊,快进来,快进来,星星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呢,两个人还非得一前一后的来,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孟月素接过一部分礼盒,两个人一起往正厅走。

    谢景恒第一次到温家来拜访,第一次听说了温汀的小名——星星。

    看着孟月素温柔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一定很爱自己的女儿。

    在父母满满的爱意中成长起来的女孩子,心中也是充满爱意的。

    进了正厅,哪里还有温汀的身影。

    孟月素朝厨房方向又喊了一句,“王妈,再多准备两个菜,小谢来了。”

    谢景恒拘谨的站在一旁,“不用那么麻烦了,阿姨,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就行。是我冒昧打扰了,温汀并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孟月素心里好像有了谱,联想到刚才女儿难看的神色,猜想两个人应该是有什么矛盾了。

    孟月素让谢景恒坐下喝茶,自己上楼去叫温汀。

    温汀果然在自己卧室里,半躺着刷着手机。

    孟月素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坐在了床边。

    “星星,小谢来了,你在这儿躲着不太好吧?”

    温汀手指快速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来就来呗。”

    孟月素会心一笑,知道自己还真猜对了。

    “吵架啦?小夫妻吵吵闹闹很正常的,妈妈是过来人,能看出来,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合的,妈妈能看出来,他是在乎你的。”

    “真的吗?”温汀终于抬头,暗淡的眼神里有了些许灵动。

    “走吧。”孟月素去拉女儿的手,“人家毕竟是客人,让人家一直空等着不好。”

    “不想去,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妈,你去把他打发走,就说我累了,已经休息了。”

    孟月素拍了拍女儿的手臂,“星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大老远来的,而且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我就把人打发走?这于情于理也不合适吧。”

    其实温汀也知道,自己当然不能那样做,她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景恒。

    在母亲的哄顺下,温汀慢吞吞地下了楼。

    温至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爷俩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谈论着当前的金融危机会不会影响到这边。

    看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襟危坐,像是在参加什么多边关系会谈,温汀忽然就特别的想笑。

    “爸,您回来了。”

    温汀跟父亲打招呼,一边坐着的谢景恒也跟着起身,微笑着看向温汀,“汀汀,我今天晚上公司里没有应酬,突然想过来拜访一下叔叔阿姨,没来得及和你说,有点冒昧了。”

    试图解释的谢景恒,语速有点快,带着不太确定的颤音,脸上的笑容真诚热烈,是温汀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好像做错事等待家长批评的小孩儿。

    温汀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被走过来的王妈打断了。

    “先生,太太,饭好了,可以进餐厅了,你说这没提前跟我说,我准备的食材也不太多,大家凑合一下吧。”

    这正好给了温汀一个台阶下,她没理谢景恒,几个人一起朝餐厅走去。

    王妈虽然说准备的仓促,但是也准备了四凉四热八个菜,很是丰盛。

    温至信心情不错,张罗着要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喝。

    温至信去了地下室,那里封存着一箱茅台酒,是温汀出生的时候就封存起来的,本打算等温汀出嫁那天喝的。

    过了一会儿,温至信拿着一个红木箱子从地下室走了上来,谢景恒忙上前一起帮忙。

    温至信取下箱子外面的封条,“小谢啊,你不知道,这瓶酒是我们星星满月的时候我封存起来的,二十多年了,今天你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我们打开,一起喝了它。”

    谢景恒忽然制止了温至信正欲打开箱子的手,“叔叔,这太贵重了,我实在担当不起。”

    温至信看了温汀一眼,转而笑呵呵地说道,“这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这酒本来就是留着星星出嫁那天喝的,现在喝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叔叔。”

    “我和温汀还没有办婚礼,这一直是我对她的亏欠,我觉得等我们婚礼那天,再把这箱有着重大意义的酒拿出来,才不枉您保存了这么多年。”

    温至信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重新把封条粘了起来,“小谢,你说得对,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有你一个请求。”

    谢景恒:“叔叔,您请说。”

    温至信取了王妈准备的另一瓶白酒,给自己和谢景恒酒杯里都倒上,“小谢,你和汀汀已经结婚,是不是该改口了?”

    谢景恒会意,端起自己的酒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妈。”随即仰头,干了杯中酒。

    “好,好啊。”

    温至信也跟着干了,孟月素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杯里的果汁。

    只有温汀没动。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到底干嘛来了?还学着人家婚礼的样子,居然改口叫了爸妈,还说什么要办婚礼,谁要跟他办婚礼啊,他难道忘了那个两年的协议了吗?

    温汀想的出神,妈妈叫她都没听见。

    孟月素轻轻捏了捏女儿的手,才把她从神游中召唤回来,“星星,干嘛呢,快吃菜啊。”

    温汀这才拿起筷子,准备去夹面前的一道芦笋炒虾仁。筷子还没碰到盘子,坐在一边的谢景恒已经拿起公筷,帮她夹到了面前的碟子里,“汀汀,多吃点。”

    温至信和孟月素看着这对小夫妻恩爱的模样,相视一笑。

    温至信难得心情好,晚上也没有别的事情,跟谢景恒两个人都喝了不少。

    温汀明显看着谢景恒脸颊泛红,已经有了醉意,平时冷白的皮肤和凌厉的眉眼,因为酒精的作用平添了几分柔和,好像这个时候的谢景恒更加有人情味一点。

    车肯定是开不了了,想让他走,就只能给司机李启强打电话。

    那边爷俩已经到客厅去喝茶了,火热的交谈就没停止过,时不时还传来爽朗的笑声,这还是温汀自从认识谢景恒以来,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

    温汀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司机打电话,孟月素看着一整个晚上都不在状态的女儿,想开导开导她。

    “星星,小谢喝了不少,你们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咱们家在城南,你们住的小区在城北,不少路呢。”

    温汀有些烦躁的划着手机屏幕,“他有司机,这点路算什么?”

    “那你跟他一起回去?”

    “妈——”温汀没好气地喊了一声,“我是回来陪您的,我要在这住几天,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回家住吗?”

    孟月素强忍着笑,她早就看出来小两口一定是闹别扭了,而且,也看出来,两个人已经有了真感情,他们眼睛里和心里都有对方。

    孟月素揽着女儿的肩膀,“是是是,妈妈当然希望你回来陪我几天啊,只是小谢的司机现在过来的话,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再开回去又是一个小时,现在都快十点了,他又喝了酒,你忍心放他一个人走吗?”

    温汀抬头,对上妈妈温柔的目光。

    知女莫若母,自己在母亲面前真是什么都藏不住。

    不走就不走吧,她正好有一肚子问题想要问他。

    客厅里的老式壁挂钟敲了十下,温至信好心提醒,“小谢,今天这么晚了,就住下吧,明天再回去,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谢景恒慌忙站起,假意看了看挂钟,“没想到都十点了,爸,你们早点休息,我走了,我叫司机来接我。”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孟月素走过来阻止,“小谢,晚上不安全,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你就这么走了,我们也不放心。是吧,星星。”孟月素一边说着,一边跟温汀使眼色。

    温汀抿了抿唇,开口,“既然爸妈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吧。”

    “好。”谢景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也要生女儿,我也要当岳父,岳父好威风,女婿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30章 扫雪

    ◎“我可以吻你吗?”◎

    温至信夫妇的卧室在一楼, 二楼除了温汀的卧室之外,还有几间客房。

    父母回房间休息后, 温汀带着谢景恒上了二楼。

    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四下一片寂静。

    温汀打开了自己卧室隔壁的那间客房的门,准备从衣柜里拿新的被褥。

    “汀汀,你睡哪间?”谢景恒问。

    “我的卧室在隔壁,这间客房很少有人住, 四件套阿姨会定期更换, 都是干净的, 早点休息。”

    说完, 温汀急急地往外走。

    意料之中的, 手被人从后面拉住。

    “汀汀,对不起。”

    温汀被她箍在怀里, 男人说话的湿热气息在耳后蔓延。

    “为什么要道歉?”

    谢景恒微微弓着身子,下巴抵在温汀瘦削的肩膀上, 声音暗哑, “我知道你生气了, 昨天晚上的聚餐, 我太高调了,像他们宣布了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我事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原来他是在因为这个道歉。

    昨天晚上,当谢景恒那么自然地说出两个人接吻的事情的时候,温汀确实惊讶了几秒, 因为这太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但是, 其实温汀并不反感。

    温汀抿了抿唇, 眼神落在他抱着自己的修长手指上,他的手长得很好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尤其是带着男士钻戒的左手,真如网友们评论的那样,矜贵禁欲。

    “没有,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听到他的回答,谢景恒悬了一天的心才算落下来半截,他把人拉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那么,就是我突然来拜访岳父岳母,让你生气了,对不对?汀汀,对不起,一遇到你的事情,我就方寸大乱了,我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内心烦躁郁结,看到你的信息,以为你跟我生气,回娘家了,一时间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

    男人道歉的神情既真诚又认真,仿佛把一颗炽热的心捧出来给她看。

    他开了一天的会,晚上又喝了很多白酒,温汀想了又想,当下真的不是一个质问他的好时机。

    “我没有生你的气,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温汀挣脱他的怀抱,想走出房间。

    谢景恒确实有了醉意,平时应酬的场合不少,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很少有人真的劝他喝酒,遇到身份尊贵的人,他也是象征性地喝一点红酒,可是今天不一样,这岳父劝的酒,是必须要喝的。

    没想到,温至信酒量了得,他倒,他就喝,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喝光了一瓶白酒,而谢景恒,喝了一大半。

    拼着最后的理智,谢景恒道了歉,得到了温汀的原谅,好像支撑着他身体的最后一丝精气神突然被人抽走,人一下子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温汀手刚摸到门把手,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谢景恒摔倒了。

    温汀回身跑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她用力抬起他的肩膀,喊着他的名字,“谢景恒,谢景恒,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景恒悠悠转醒,坐直了身体,迷离的眼神看着抱着自己的温汀,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怎么了,汀汀,我没事啊,我刚才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温汀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

    看着他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还有说话时不自觉拖慢的语气,就知道真的是醉的透透的。

    “我还以为你晕倒了,吓坏我了,你很难受对不对,我去给你拿点解酒药吧。”

    谢景恒揪着温汀的衣服不让她走,一边用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保持清醒,一边努力把话语说得清晰,“我没事儿,我就是喝酒喝的有点上头,刚才迷糊了一下,爸爸太能喝了,我记事以来,好像就没有如此醉过。”

    温汀蹲着看他,谢景恒席地而坐,双手拽着温汀的胳膊,一副无赖的样子。

    温汀看着他喝醉的样子,忽然就特别想笑。

    都说女婿第一次上门,岳父肯定是要给立威的,看来温至信也是给了谢景恒一个下马威直接把他干趴下了。

    管你是谢景恒还是李景恒。

    想到这里,温汀突然笑出了声。

    “汀汀,你笑什么?”谢景恒红着一双眼问她。

    “笑你啊,堂堂谢氏总裁,第一次到岳父家拜访,就被放倒了,喝多了还摔跤,不好笑吗?”

    温汀越说越觉得好笑,直接笑出了声。

    谢景恒脸上讪了讪,长手一身,就把温汀揽在了怀里。

    看着尽在咫尺的娇俏的脸庞。谢景恒喉结滚了滚,问她,“汀汀,我能吻你吗?”

    温汀登时没有了笑意,一双鹿眼盯着男人的俊颜。

    他垂眼看着她,瞳孔里全部都是她的影子,高挺的鼻梁下面,一张薄唇弯着很好看的弧度,完美的下颌线如刀削一般。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触碰了一下他性感的喉结。

    谢景恒只觉得浑身战栗,被她无意的举动撩的心痒难耐。

    他没有等到她的答案,直接封住了她那水润的红唇。

    温汀被亲的有点懵,一双拳头捶打着他宽阔的胸膛。

    “谢景恒,你干嘛”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反抗而退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淡淡的雪松尾调加上酒精的气息,侵袭了她的口腔,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莫名带着一种蛊惑,搅得温汀身心不宁,她力气逐渐消失,软趴趴地看着他的胸膛,承受着他热烈的侵袭。

    在吻她这件事上,谢景恒一直是温柔克制的,他压抑着内心的狂风暴雨,轻柔地吮咬她的唇边,直到女生嘴巴微张,发出弱弱地嘤咛,他才像整装待发的士兵般全面攻城略地。

    温汀被亲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双手不自觉地勾住他的脖颈,寻求支点。

    在酒精的催化下,谢景恒好像已经不再满足于此刻,他的唇舌已经开始向下探索新的领地。

    直到耳尖的软肉传来被人含住的酥麻的感觉,温汀理智回笼,急忙推开了男人。

    原来传说中的酒后乱性是真的。

    酒精真的有让人意乱情迷的作用。

    温汀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谢景恒,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温汀起身太快,踉跄了几步才走到卧室门口。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谢景恒慢慢睁开了双眼。

    回到自己房间的温汀,来到浴室准备洗漱睡觉,她站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有不自然的酡红,那是荷尔蒙分泌的象征,唇角的口红也花了,白皙的脖颈上分布着点点红斑,全部都是他的杰作。

    她的口腔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她深知,事情正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洗漱过后,温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丝毫没有睡意。

    脑海里一直都两个小人在打架。

    小黑人说,现在这样挺好的,看得出来,谢景恒也是爱你的,处处照顾你的感受,不要纠结什么白月光了,他不是没等到白月光吗?现在你是他合法的老婆,不要去问。

    小白人说,当然要去问啊,感情这件事,容不得第三个人,必须要去问得清清楚楚。

    小黑人:如果问了,他确实有,那怎么办,离婚吗?温汀明显已经动心,你忍心看着她难过吗?

    小白人:嗯好吧,说不过你

    第二天一大早,温汀是被院子里唰唰的扫地声惊醒的,因为失眠,她没睡几个小时,被人吵醒,心里自然浮起一阵烦躁,心里直纳闷,王妈总不能这么早就在打扫院子了吧。

    温汀趿拉上拖鞋来到窗边,电动窗帘慢慢展开,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一夜之间,居然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她这才想起昨天在咖啡馆听到的天气预报,这是21年港城的初雪。

    港城地处南方,很少下雪,也很少下的这么厚。

    雪后的小花园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两棵翠绿的塔松和几枝梅花在雪景的映衬下,绿的更绿,红的更后。

    雪花还在洋洋洒洒地往下落,那个在雪中清扫的人,不是王妈,而是一身黑衣的谢景恒。

    他穿的一向单薄,零下的天气,还是万年不变的一身西装。

    温汀匆忙穿好衣服,又拿了一块羊毛毯子,跑下楼去。

    “谢景恒——”

    她站在门廊处喊他。

    “别扫了,雪还在下,扫不完的。”

    谢景恒听到呼唤声回头,对着门廊下的温汀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汀汀,醒了?”

    他把扫帚放下,走了过来,头发,眉毛,身上都落了不少雪。

    温汀把毛毯给他披上,伸手帮他掸去脸上的雪,“昨天喝那么多酒,也不知道多睡会儿,这么早起来扫雪,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扫,不用你巴巴起来扫吧。”

    温汀一边帮他捂手,一边数落。

    让他到壁炉旁边取暖,温汀进了厨房,打算给他做一碗热热的面条,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胃里面肯定空落落的,喝一碗热面条会舒服很多。

    温父温母还没起来,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

    吃完饭,谢景恒准备去公司了,路面已经有了不少积雪,晚上可能会结冰,他担心温汀的安全,不让她开车去工作室。

    在父母的帮腔中,温汀同意坐谢景恒的车。

    司机李启强早早地就赶过来了,宿醉的谢景恒还是不敢自己开车。

    车子驶离别墅区,谢景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确定已经看不到温父温母的影子,他按了按钮,打开了前后排座位之间的隔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温汀,“汀汀,我第一次拜访岳父岳母,表现怎么样?”

    温汀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大冬天的六点起床扫雪,原来是为了在岳父岳母面前博取好印象。

    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完全没有身价百亿总裁的架子,毫无疑问,谢景恒在岳父面前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

    “你做得很好,看得出来,爸爸很喜欢你,爸爸很少和人这样畅谈,你们很有缘分。”

    温汀语气很郑重。

    “我妈妈也很喜欢你。”

    “呼”谢景恒双手轻轻拍打一下,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这个小小的举动,在温汀眼里,却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在乎温汀的,在乎她才会在乎她的家人。

    车子进入市区,正是早高峰时间,再加上积雪的缘故,比平时更加拥挤三分。

    车子跟着车流走走停停。

    “对了,汀汀,你那天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温汀满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就是那天在百森啊,你喝了点酒,我带你回去的时候,你趴在我嗯,你说的。”

    温汀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一喝就醉,偏偏那天还非要喝,喝完一杯红酒后,基本就是断片状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我还说什么了?”温汀有些心虚地问。

    “没了,就说了这句,但是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就睡过去了。”

    还好还好。

    温汀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我喝醉了瞎说的,哪有什么秘密啊。”

    温汀撒了谎,眼神不自觉地闪躲,谢景恒凛冽的气息朝她这边压了过来。

    “你干嘛,外面能看到的!”

    “我这车是单面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到里面。”

    温汀:

    “等一下,谢景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老婆好容易害羞啊,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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