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忙活了七八天,总算将东西都种了下去,暂且能松口气。
陈云行洗了洗手,看着自己这些天的成果:“趁着闲下来,在田边搭个草屋吧,收成前我就住在这里了。”
“我还在考虑这件事呢,大哥就想到了,我们种着别人没有的东西,等冒了头肯定是要守夜的,不过倒也不用这么早就住过来。”
“宜早不宜迟,我觉得住这里风景还不错。”陈云行坚持要明天就搭房子入住。
宁蓁怀疑的看向他:“大哥,你该不会是酒瘾犯了故意躲出来吧?”
这些天他自己偷偷喝了三回,醉了一次。
“弟妹这叫什么话?我都说了要戒了,你这对我也太不信任了。”陈云行触上宁蓁怀疑的眼神,摸了摸鼻子,“我努力戒,搬出来真不是为了这个。”
宁蓁看着他挂在腰间的福袋,若他还这么喝下去,晶核起作用的速度可比不上他身体毁坏的速度。
“我也知道多年的酒瘾难戒,这样吧,只要大哥你保证不再偷偷喝酒,我替你酿一种又好喝又健康的酒怎么样?”
陈云行眼睛一亮:“你还会酿酒?什么酒?”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蓁是农业大学,她们大学里就有这个专业的,她对白酒没兴趣,但跟校友学过果酒酿法,好喝还酒味轻,喝点完全可以。
今天回去的早,陈云为还在外头,她烧了水好好泡了个澡,灰头土脸了那么多天,终于又能穿轻盈漂亮的裙子了。
她从来这里,其实还没怎么打扮过,洗了脸后,特意将自己手镯里的粉底和口红拿出来,只化了个淡妆便足以。
“二嫂?”院里晒衣服的王舒芫看见她的样子明显愣了愣,“要出门?”
宁蓁别了下头发,笑的很淑女:“是呀,去看老陈去。”
王舒芫扯了下唇角:“其实二哥也不算太大,二嫂都把他叫老了。”
“叫老陈显得亲。”
王舒芫将湿衣服展开:“二嫂和二哥的关系还真好,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小临和渺渺两个也大了,咱们家也该有个小孩子热闹热闹了。”
宁蓁笑着一拍她的肩:“看你这话说的,我还小呢,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我先走了啊。”
王舒芫看着她蝴蝶似的飘然出了门,眼角抽了抽,年纪小…却比谁都不害臊,是二人世界还是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宁蓁去街上找了个小饭馆,买了两碗解暑凉汤:“老板,路对面那个先生就是我夫君,我不会跑的,喝完就还你的碗。”
老板笑道:“原来你就是陈先生的夫人啊,我们这招牌就是他写的,你尽管拿去,不够喝再回来续,碗也不用特意送,一会儿我去收。”
宁蓁道了谢端着朝布棚去,这回少见的碰见有客人来。
好像是一个老人在给儿子写家书,他念陈云为写,写完后,老人小心的拿着信走了,陈云为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宁蓁。
她穿着淡绿色的绣花长裙,头发一如既往的简单,只会他教的那一种,可脸色却嫩白的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有今天格外引人注意的…唇色。
“忙完了?”宁蓁看了眼他的桌案,“先把这些收一下,把这个喝了。”
陈云为将纸笔整理到桌子左边:“已经种完了?”
“恩,大哥说明天要在田边搭草屋呢,我一会儿买点菜回去,请几个街坊领居帮忙。”宁蓁在对面坐下,两人面对面,一人一碗。
天气炎热,宁蓁很快就喝完了,一抬头见他还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的舀呢。
“喝完就去买吧。”
“急什么?还有半下午的时间呢,你这么着急撵我走?”
陈云为:“你坐在这里,一会儿有客人来坐哪里?甚至人家以为有客,就不进来了。”
宁蓁朱唇微张:“原来如此,你觉得我影响你生意了?那这样吧,我出钱,你替我写封信如何?”
陈云为不明显的白了她一眼:“别闹了。”
宁蓁真的拿出十个铜板拍在桌子上:“陈先生,我的字不好看,可否请您代劳?”
陈云为将喝光的碗放在一边擦了擦手,将纸笔摆了过来,一脸严肃的看她:“说吧。”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写什么。
“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宁蓁手托着腮,唇微微扬着。
陈云为猛地咳了声,有些愠怒的看着她:“你不是说要写信?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
宁蓁瞧着他泛红的耳垂,敲了敲他的桌案:“我就是在写信!”
陈云为愣了下:“你是说,这句话要写在信里?”
宁蓁认真的点了点头,陈云为反倒把笔放下了:“宁蓁,不要再捉弄人了。”
“我可没有,你摆摊写信,就要有职业操守啊,我钱都给了,你凭什么不写?”宁蓁胳膊撑着桌案,往前凑了凑,“再说了,先生也不一定就是你啊。”
不是自己她还能给别人写?
陈云为脱口而出的问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发现自己碰上宁蓁,就是秀才碰到兵,越较真越生气。
他呼了口气,提笔将这句话写下:“然后呢?”
“小女子今年二九芳华,容貌尚可,性格和善,吃苦耐劳。”
陈云为越写越无语,这是什么?自夸?不伦不类。
“当日在舅舅家惊鸿一瞥,对先生一见钟情,愿意与你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陈云为凤眸幽幽看她,只是这回他忍住了,什么都没问:“写好了。”
“还有呢。”宁蓁组织了下语言,“若先生也对我有意,三天后的七夕,可否赏脸一起去赏灯游湖?若愿意,当日戌时枫桥见,若不愿,请先生直接撕了这封信。”
陈云为越写越慢,写到最后,神色已是又复杂又无奈。
见他写完,宁蓁拿过来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吹干墨迹收了起来。
“好了,我走了。”
陈云为又拿了本书,刚看了两页,对面饭馆的老板过来收碗了:“陈先生,你夫人回去了?”
陈云为点了点头,将碗递过去。
老板笑着恭喜:“没想到先生娶了一个这么贤惠漂亮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呀。”
“是吗。”若她的心里真装着自己,而他又身体康健,或许算是好福气。
老板笑着道:“那可不是?陈夫人交了一个月的银钱,让我每天最热的时候来给你送碗凉汤呢。”
陈云为一震,眼神扫过老板端的碗,有些迷茫了。
其实买菜不需要宁蓁,她去买了些梅子,又打了些白酒,准备自己尝试酿梅子酒。
她不想提着,买了四五斤,转过胡同的时候就放进了手镯里。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听见熟悉的声音,宁蓁转头瞧去。
好巧不巧的,两个都是熟人。
刘癞子正堵在周莹惠家门口,一手抓着她提水的桶,另只手提着只鸡:“我给你送吃的你还不乐意?”
周莹惠呸了声:“我可没跟你要,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老娘是寡妇就随便什么人都能看上了?起开!”
刘癞子不肯动:“你是寡妇才更需要人疼,我这人虽然比你大了几岁,也没你好看,可我以后赚了钱全给你,什么事儿都听你的,你看成不?你看你累得,家里需要个男人啊。”
宁蓁撇嘴,周莹惠别的不说,那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她上个看上的男人可是陈云为,跟刘癞子一比那就是天差地别,能瞧得上他才怪。
果然周莹惠开口骂道:“跟你?老娘宁愿一个人过,松开!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刘癞子不高兴了:“你这娘们儿不知好歹,你看上的男人怎么不要你?看看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再看看你?老子要是陈云为也不选你,真把自己当香饽饽呢?”
周莹惠被他直戳痛点,干脆也不抢水桶了,直接朝他那边一掀,一桶水哗啦啦朝他浇了过去:“滚!”
刘癞子瞬间成了个落汤鸡,他气的把鸡一扔,抱起人就进了院子。
宁蓁本来偷听个热闹,没想到局面成了这样,等她跑过去的时候,院门已经从里面被关上了,里面也没了声音,八成被堵了嘴。
她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来人啊!有贼!”
喊了两声,左邻右舍就出来人了,有人还举着锄头:“什么贼?在哪儿呢?”
宁蓁指着门:“我看见他进周氏家了。”
那大哥推了几下没推开,已经有人搬来了梯子,他们这边好几个男人,可不怕小毛贼,一个个爬着梯子就进了院子。
宁蓁放了心,转身回了自己家。
周莹惠没想到刘癞子会恼羞成怒,她一个女人哪儿反抗得了,因为挣扎还被甩了几巴掌。
正在她已经绝望,想着睡就睡一觉吧,就当被狗咬了的时候,撕扯他衣服的刘癞子忽然被冲进来的人一棍子敲晕了。
“哎呀,这不是刘癞子吗?”来人也惊了一下,错愕的看着周氏,“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周莹惠反应过来,忙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自己:“你们怎么来了?”
男子将刘癞子拽下床:“陈二媳妇儿说你家进贼了,怎么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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