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工资里扣。”】
“去城南?”上车的时候余孟阳想跟温少言再确认一下地点。
谁知温少言却吐出了另一个地址,余孟阳和阮林都是一头雾水,这是哪?他们都以为他们是要去他们手上马上就要开工的工地。
而且温少言说的这个地方已经是郊区的郊区了,车程要40多分钟,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阮林坐在副驾,余孟阳和温少言坐在后排。今天是下雨天,往郊区的路没那么好走,再加上出租车上一股汽油味,余孟阳是坐得是晕头转向,还得强打着精神,心说领导没睡他也不能睡,不然阮林铁定要把场冷下来。
倒是温少言见余孟阳恹恹的,旋即中止了话题:“都休息吧。”
余孟阳醒来的时候正好听温少言对司机说:“师傅,带我们在附近兜一圈。”
大概是到地方了,余孟阳他睁开眼睛,觉得脖子有点难受,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脸贴着一片西装布料。
余孟阳僵硬地直起身,就听温少言含笑道:“醒了?”
“嗯……”余孟阳心虚地瞄着温少言的肩膀以及上面可疑的水渍,想掏兜发现没有纸巾,只能抬手在上面蹭了蹭,然后他就发现水渍被他蹭匀了。
“这件西装,从你工资里扣。”
余孟阳“嗷”的一声,一瞬间斗志全开:“我给你洗还不行吗?”
想起余孟阳阳台晾的那些皱巴巴的衣服,温少言“啧”了一声,挺嫌弃。
余孟阳偏头看向窗外,感叹道:“这里好偏。”
“嗯。”温少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挂着绿色安全网的大楼,“你看那栋楼,是公司的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也归我们项目组了?”余孟阳问道。
谁知温少言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归,就是带你们来看看。”
司机按照温少言的指令兜了一圈后回到了大厦门口,刚好这会儿雨也停了,三人下车。余孟阳有些纳闷:“怎么都没人的吗?放假了?”
温少言倒是不太意外:“进去看看。”
工地四周用铁皮围着,铁皮门上有两个金属扣,上面挂着一把锁,不过锁头并没有扣起来。余孟阳蹲下身子把锁取了下来挂在了一边的门上。温少言略微诧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林轻声问道:“温总,要不要给工地负责人打个电话?”
“不用。”
在温少言的“不用”前一秒,余孟阳已经把门推开了,伴随着咯吱一声,工地里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停摆的器械,随意散落的钢材,一个个土堆,还有堆砌在一旁的混凝土。
门内有个保安室,阮林小跑过去看了一眼,扭头冲他们摇头:“没有人。”
“这个工地没人?”余孟阳这才反应过来,偏头看温少言。
温少言点头:“走,进去看看。”
余孟阳刚想跟着进去,目光扫向保安室外的一个碳盆愣了愣。
“等我一下。”扔下这句话,余孟阳跑到保安室门口,阮林还在纳闷他的动作,就看余孟阳已经打开门直接走进去了。
注意到他动作的温少言有些玩味地摸了摸下巴,有意思,比之前还要有意思一点。
保安亭不小,但挺邋遢的,有一个单人行军床,被褥看着也不太干净。一旁沙发上堆着不少杂志和散落的纸巾,另一边的沙发垫则有一处明显的凹陷,桌上还有一本摊开的杂志。余孟阳拿起杂志后翻了几页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温少言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余孟阳表情有些尴尬:“咳,色·情杂志。”
阮林的脸是彻底红透了,眼睛盯着脚尖看。
温少言也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是无语这保安太不讲究,还是无语阮林这个脸皮比纸还薄。
“不过保安应该只是暂时出去了。”余孟阳翻过封面,指了指发刊日期,“今天最新的。”
温少言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冲着余孟阳招招手,余孟阳把杂志放回原位走出了保安室:“我们进去看看?”
“看之前先找个洗手池。”
余孟阳有些奇怪地看着温少言的手,十指修长白皙,指甲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个少爷命,最关键是这也不脏啊。
温少言指了指那堆纸巾,拎着余孟阳的手腕要去找洗手池:“你也会说是今天最新的刊物了。”
明白过来后的余孟阳瞬间就毛了,艹!他的手可能不能要了!!!
在把手搓下一层皮的余孟阳跟在温少言身边逛着这个工地,他不知道温少言为什么非要来这个工地,但是就他观察而言,这个工地应该不是放假,就是停工。按那些器械上落的尘和生的锈而言,停工至少一年以上了。
“这个地方是不是停工了?”
“嗯。”温少言点头,“我这段时间在看项目资料,这个地方的停工集团也批了。”
“是因为什么?”余孟阳有些纳闷,“资金链断裂?不会吧?我看公司那么多项目运行的还好好的。”
温少言摇头:“资金情况没有问题。”
“那开发商能同意吗?违约金我们不得赔死?”
温少言嘴角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这块地皮是洪家的。”
余孟阳有些茫然,温少言见状也有些惊奇,他在否定了余孟阳是商业间谍后开始怀疑会不会是他那位好弟弟故意安插到他身边的,但是余孟阳的表情真实而不作伪,如果是他弟弟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洪家是什么来历。当然,这只是他琢磨的概率最低的一种猜测,毕竟,他觉得以余孟阳的眼光挑上级也不至于挑这么个夯货。
想了想道:“集团董事长夫人就姓洪。”
余孟阳恍然:“所以夫妻间不好意思张口要违约金是吧?”
温少言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我、我可能知道。”一道细如蚊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小心翼翼地传来。
温少言和余孟阳同时回头:“你知道为什么不要违约金?”
“不、不是。”阮林的脸都憋红了,“我可能知道为什么工地停工。”
“为什么?”就连温少言都来了兴趣。
“因为这个工地闹过鬼。”阮林小声道,“我听许杰说,东郊有个停工的工地,有个红衣女人半夜爬到工地顶上跳了下来,之后工地就经常看见红影子。”
大白天的,纵然余孟阳坚持唯物主义,也觉得脊背陡然覆上了一层冷汗。
“砰”的一下,温少言手中的水瓶应声落地。
余孟阳下意识地去看他,就见温少言的脸色铁青,眸中一片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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