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温少言之前就借好的，看着楼下停着的改装成黑武士的牧马人，余孟阳的眼睛咻——地就亮了。
余孟阳自诩是个合格的秘书，哪怕老板是个诈骗惯犯，他也是个合格的秘书。
所以看着昏昏欲睡的温少言，余孟阳主动担起了司机的位置。
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温少言本以为他们得晚上才能磨蹭到地方，毕竟余孟阳长了一张好学生的脸。
没想到的是出了市区人多的地方后，余孟阳就如同脱缰的野马。
睡了一觉醒来的温少言发现已经快到目的地时，震惊地偏头看向余孟阳，就见他单手轻扶着方向盘，敏捷地穿梭在车流里，因为心情好而微扬着的眉与唇角。半晌，温少言收回目光摇头轻笑一声，早知道是个小骗子，自然是方方面面都不能以貌取人。
“醒了？”余孟阳心情很好，这车改装的很棒，一看就是个发烧友改装的，“你这个朋友的车很不错。”
“我的车也很不错。”温少言漫不经心道，“你要是什么时候去s市，我带你去车库挑。”
余孟阳差点呛到，只觉得耳根有些烫，许是暖气开的大了些。
“你不打算在a市定居？”余孟阳忍不住问道。
温少言微微一愣，自然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虽然他在哪儿都不影响公司的运行，但他在s市生活惯了，没有换城市的理由。尤其是就气候而言，a市可谈不上宜居，所以他在a市并没有置业。
“还没考虑。”温少言想了想道，开了个玩笑，“再说了，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可连试用期还没过。”
“哦……”余孟阳听出了温少言的未尽之意，其实他也能察觉出温少言并没有打算在昌明公司久留的想法，但无论是他为了镀金还是别有目的，事情完毕应该都会离开，“其实a市还有其他比较大的建筑公司，你要是以后想跳槽，我可以找朋友给你内推简历。”
温少言这次是真的笑了，笑意落在眼底：“你想我留在a市？”
余孟阳哼了哼：“说不定我是指望背靠大树好乘凉呢？你跳槽我也跟着跳，温总到时候记得给我涨薪。”
“真的？”温少言挑了挑眉梢，语气倒是认真了起来，“你有什么职业规划？我帮你参谋参谋。”
余孟阳：“……”
说实话，他确实有跳槽的想法，他想从经侦调去重案组，但这玩意好像也不是温少言能参谋的。
见余孟阳没作声，温少言倒是也抛出了橄榄枝：“那你考不考虑去s市？离你家也近。”
“温总打算给我内推？”
温少言摸了摸下巴，笑道：“你不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吗。”温氏总裁怎么看都比昌明的项目经理树荫要大得多。
“那我觉得现在也挺好。”含糊了一句后余孟阳多少有些遗憾，挖墙脚不成反被挖，就以他现在这个级别实在不太可能进行跨省级的调动。
等他意识到自己冒出这个念头后，赶紧甩头，他无缘无故跑s市做什么。
温少言倒是看出了余孟阳的顾虑，眸中闪过一道深思。他说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但是这会儿倒是略略往深处想了想，这就说明余孟阳的关系并不在s市，以他对他的继母和弟弟的了解，他们的人脉主要就在s市，而且盯梢自己的事他们也不太可能随便雇个人来做。
虽然他觉得就算真是被雇来盯着他的也无所谓，谁还不会挖墙脚了，温少言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信心。但，和洪婉与温良煜没有关系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不然他真的会觉得余孟阳的眼光有问题。
“对了，你朋友着不着急用车，我估计晚上回去已经很晚了。”余孟阳突然道。
“他？车多着呢，不用管他，他要用的话会过来取。”
温少言这句话委实不算客气，余孟阳挑眉，但能把这辆车折腾成这样绝对是花了大价钱……再联想起刚刚温少言的话，余孟阳对于温少言的家世也有了猜测。不管温少言和车主人关系多铁，能这么说话，温少言的财力应该是不输于这辆车的主人的。
富二代吗？其实就算不是富二代，以温少言的工资水平，也不至于非得住公司公寓，更不用说那房子还“闹鬼”，但从目前看起来，温少言没有搬出去的打算。
“你还打算住那个房子吗？”余孟阳问，“不管是真闹鬼还是装神弄鬼，那房子其实都不适合住下去了。”
“闹鬼就请大师，装神弄鬼就找幕后黑手呗。”温少言耸耸肩，随口道。
听着温少言无所谓的语气，余孟阳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装神弄鬼，那你就被人盯上了，还不如出去住。”
“钓鱼还需要鱼饵呢。”温少言一哂，“我搬出去了不就在告诉鱼我发现陷阱了？万一大鱼不上钩怎么办？再说……”他手一摊，“我穷，没钱付房租。”说着，温少言抽出车门上放着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问余孟阳：“喝水吗？”
喝。”余孟阳刚应下，温少言就已经把水递到他的唇边了。
余孟阳的嘴刚抵上矿泉水瓶的边，就觉得不太对，好像这瓶水就是刚刚温少言喝的那瓶吧？水已经入口，伴随着温少言的解释：“车上就找到一瓶水，将就一下吧。”
领导都能将就了，他这个当秘书的好像也没啥矫情的资格。
但偏偏余孟阳就是觉得温少言是故意的，至少将就也得换个边吧？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瓶口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再喝一口？”温少言的手腕微微一转，想再给余孟阳送一口水。
余孟阳没有再拒绝，一口也是喝两口也是喝，只是他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温总你也喝。”余光瞟到了温少言表情有一丝不自在，愈发地肯定了他的猜测。
果然是不想让自己继续搬家这个话题对吧？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秘书，当然不能让领导下不来台。
笑唇微微挑起，余孟阳慢悠悠一打方向盘：“不搬出公寓是怕打草惊蛇，那从来不让我借公车，是怕什么？”
温少言原本要收回矿泉水瓶的手一顿，就听见余孟阳继续道：“是怕重蹈卢瑞鑫的覆辙吗？”
一脚刹车，余孟阳利落地拉好手刹，好整以暇地冲着温少言笑，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余孟阳的的表情，但温少言想，墨镜下的目光一定是猫儿逮住耗子时的神采飞扬。
不过这个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余孟阳只觉得大腿一阵冰凉。
余孟阳：“……”
温少言赶紧把矿泉水瓶拧紧，看着只剩下半瓶的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真的真的是一个意外，温少言发誓自己很久没有这么真诚了。
如果说刚刚余孟阳脸上是逮住耗子的得意，那现在就是被踩了尾巴的炸毛——
“温、少、言！我就这么一条裤子！！！”
“没事，我多带了一条裤子，借你穿。”温少言安慰道。
但和温少言做了外宿准备不一样，余孟阳是清楚自己车技的，所以压根就不觉得他们赶不回去。也所以，他一件衣服都没带。
余孟阳咬牙切齿道：“领导是觉得我只湿了一条外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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