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的小精灵:孟哥,醒着么?】
【桐大煎饼孟哥:1。】
【桐大煎饼孟哥:咋了?】
【是自由的小精灵:有事。】
温童在对话框里简要地编辑了一下现在的困境,正要把消息发出去,手指猛地一顿。
不对,还有一件事被他忽略了。
他联系到alice租房的第二天,白越突然说,他的护照被卖了,外面很危险。
搬家租房的事,他没有提前告诉过白越。
白越不可能从孟信瑞和alice那里得知消息,那么就只能是从他身上。
从这部手机。
a给他手机的时候,是被拆封了的。
温童脸色更白了,掌心手机变成了一部烫手山芋。
不想用,但没有现金、没有其他能和外界联系的东西,又不得不用。
温童深吸一口气,立马切回和alice聊天对话框,把两人关于安保公司和搬家公司的对话删得干干净净。
另一边,迟迟等不到回复的孟信瑞急了,发了好几条消息。
【桐大煎饼孟哥:啥事啊?】
【桐大煎饼孟哥:温哥?】
【桐大煎饼孟哥:你人呢?】
【桐大煎饼孟哥:怎么说着说着又没人了?】
【桐大煎饼孟哥:艹,你不会又出事了吧?】
【是自由的小精灵:你丫的别乌鸦嘴。】
【是自由的小精灵:上号,游戏说。】
游戏组内对话是实时的,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
早上八点,a提着早餐和文件袋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轻轻地敲了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正要敲第二下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白越亲自开的门。
他穿着浅色的病号服,袖口、领口处的纽扣系得严严实实,凉薄淡漠的神情多了丝凌厉睥睨,极具压迫感。
他抬手对着a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往后退。
等a退了两步,才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放轻动作,轻轻地关上了门。
男人的表情是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语却带了丝温度:“童童很晚才睡着,让他多睡会儿。”
a注意到白越眼里的红血丝,迟疑地问:“您不需要再休息会儿吗?”
白越:“不用。”
“这几天堆积了太多事。”
“华盛顿那儿什么情况?”
a:“谢由和陆匪在机场起冲突后,分道扬镳,双方暂时都没有动静。”
白越:“用童童的护照,引他们俩见面。”
a应了声,没等到下一步要做什么,试探地问:“不需要做其他事吗?”
“不用,”白越浅色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情感,冷冷淡淡地说,“见了面,他们俩自然会自相残杀。”
“多做只会多错。”
“是。”
“让你准备的东西呢?”白越问。
a连忙把文件袋递给他。
文件袋里的纸张厚厚一叠,白越逐一的翻看,确认没有问题后,重新装回文件袋。
“我会亲自给童童。”
“是,”a看着他手里的文简单,犹豫片刻,忍不住问,“白总,这件事不需要告知老白总和夫人吗?”
白越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a:“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您的父母。”
“另一方面,一旦温先生签了名,婚姻合法后,将会牵扯到公司股份。”
父母和公司股份都无法引起白越的情绪波动。
他淡淡地说:“对他们来说,我的婚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氏。”
“至于公司股份……”他掀起眼皮,唇角微微扯起,没有任何笑意,透着丝讥讽,“我的东西,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a刚说了两个字,便被白越抬手打断。
白越转身推开门。
病床上的少年醒了,显然是刚从被子里钻出来,乌黑细软的发丝左右乱翘,衬得昳丽精致的脸庞格外可爱。
a看到男人眼瞳里出现了一丝情感波动,宛如霜雪消融,浮现出些许温度。
只是对着温童,不对其他任何事物。
“啊……嗯。”温童含糊地应了声,伸懒腰的动作为微不可见地一僵。
他看了眼站在门外的a,匆匆爬下床说:“我去洗漱。”
快步走进洗手间,锁上门的刹那,温童缓缓呼出一口气,紧张到心脏加速。
心脏明明是在剧烈跳动,他的手脚却像供血不足的似的发麻。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冷静下来,洗了把冷水脸。。
点开孟信瑞的微信,发了个“1”。
五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个“1”。
温童抹去脸上的水珠,抓着冰冷的门把手,深呼吸了一分钟,直到听见门外传来了铃声,才开门走出去。
他直接坐到沙发上,一边刷游戏视频,一边吃早饭。
不远处的a看着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sa。”
电话那端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泰语词汇,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a用泰语不解地问:“请问您是谁?”
“什么他们?”
“华国?”
“药?什么药?”
“请问您是哪位?”
…………
听着a流利的泰语,温童的手机越攥越紧,用力到直接发白。
他艰难地维持住面上的表情,慢吞吞地咀嚼着包子。
他们、华国、药等等词汇,他都在地下室时听变声器女声说过。
a的泰语语调和变声器女声的轻重音一模一样,是很标准的泰语。
仔细分辨,便能感受到她的泰语没有泰国人那么自然放松,有些端着。
温童喉咙发紧,根本没法吞咽下嘴里的食物。
没有意外了。
种种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是白越没错。
白越根本就不是积善行德的主角受,是能够和陆匪媲美的另一个疯子。
他妈的竟然一直在骗他!
温童灌了一大口豆浆,给孟信瑞发暗号:【等会儿打游戏吗?】
【桐大煎饼孟哥:不打。】
他收到消息的下一秒,a的电话就被挂了。
“谁的电话?”白越开口道。
a实话实说:“不清楚,是个陌生号码。”
“说话有些不利索,可能是磕了药打错了。”
白越:“是泰国人吗?”
a点头:“大概率是,他说的是泰语。”
闻言,白越偏头看向一旁的正在吃早餐的温童。
少年往嘴里塞着包子,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睛直直地看着手机,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游戏视频,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a。
白越抿了抿唇,径直走向沙发,放下文件夹。
冷冽的气息强势地压了过来,温童动作一顿:“什、什么东西?”
他脑子是镇定的,但离真正的罪魁祸首太久,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不小心结巴了。
温童连忙咳嗽了两声。
好在白越没有发现端倪,以为他吃太快被呛到了,只是给他倒了杯水。
下一秒,眼皮底下多了杯水。
白越开口道:“是签证资料。”
温童疑惑:“什么签证资料?”
他打开文件,里面有十几分被订起来的a4纸。
除了英文的,还有泰文、法文等等各种看不懂的文字。
温童若无其事地问:“护照的不是早就填过了么。”
白越:“这些事其他国家的签证。”
“你不是在担心陆匪么,先把签证办下来,再买去国外几张机票,可以误导他们。”
好主意,可惜是从白越嘴里说出来的,温童低垂着眼睫,不敢直视白越的眼睛,装出一副正在考虑的模样。
他不敢再相信白越了。
温童又仔细翻了翻文件,没有一份中文模板,白越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些文件的内容。
有诈。
大大的诈。
“这么多,我先吃饭,等会儿签。”
温童说完,再次拿起包子,极其缓慢咀嚼。
白越:“好。”
包子豆浆这种普通的早饭,温童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坐在沙发上,白越也坐到沙发上一动不动。
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幽幽的令人大脑都有些被冻住了。
温童不想和白越共处一室,开口道:“今天天气挺好的,我等会儿去楼下晒会儿太阳。”
下一秒,听见白越说:“我也去。”
温童不假思索:“那我不去了。”
刹那间,病房的气氛凝固住了。
温童感受到了身旁男人散发出的冷意。
他眼睫颤了颤,缓慢地看向白越。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阳光照射下,瞳孔缩小化成一个点,宛如一头紧紧盯着猎物的凶兽。
这一次,温童总算是看清楚了男人眼底浓重的占有欲,和陆匪当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连藏都不藏了……
温童心里愈发紧张。
他不可能突然对白越改变态度,变化只会引起男人的怀疑。
他掐着掌心,一如既往地表态道:“你陪我晒太阳,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又要忙公司又要忙学业,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闻言,白越稍稍收敛眼底的欲/望,缓缓说:“陪你不是浪费时间。”
“我喜欢。”
男人语气微沉,暧昧的话语带着冰冷可怖的意味。
温童这一次真切地察觉到了白越话背后的深意。
一头冷血凶兽甩动着尾巴,缠绕上他的脚踝,往上攀爬,企图将他困在领地之中。
以爱为名。
去他妈的!
温童放在腿边的左手紧紧掐着掌心,他率先挪开视线,冷静地问:“你今天不用去做检查吗?”
白越:“检查在下午。”
温童哦了一声:“那我下午再晒太阳。”
白越盯着他看了会儿,拿起手机,点开监控软件,翻阅少年的微信消息。
见没有问题,才缓慢地嗯了声。
…………
和前两天一样,温童玩了一上午的游戏。
等到午饭后,看白越出门检查了,才慢吞吞地拿起文件袋,摆出一副准备签名的姿势。
温童:“这个要签哪里啊?”
a负责地指出签名的地方:“只需要签尾页的名字就行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温童点了点头,随口问:“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a点头:“有很多事情要和白总当面说。”
温童哦了一声,这意思就是a暂时都会在医院。
他拿起笔,在指间转了两圈,慢吞吞地说:“我有点想吃doughdoughnuts。”
“有没有外卖?”
a愣了下:“这家店没有外卖。”
“要不我现在去买吧。”
温童点点头,朝她弯唇一笑:“辛苦姐姐了。”
a被他笑得晃了下眼,立马说:“不辛苦不辛苦。”
“就是可能要排队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尽快回来。”
温童点点头,发自真心地说了句:“不用着急的。”
说完,他低头签名,缓慢地写出一个笔画。
a见他在认真地签名,没有多想,拿着包快步离开病房。
温童余光瞥见她离开后,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了几个字。
扔掉笔,套上羽绒外套,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帽子戴上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脚步往外走。
…………
两个小时后,白越回到病房。
病房内空无一人,茶几上的文件乱糟糟地散落着,笔也掉到了地上。
他微微皱眉,俯身拿起文件,开始整理。
瞥见上面的签名后,动作猛地顿住。
【谢由】
【谢由】
【谢由】
几份结婚登记表上,都是谢由的名字。
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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