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将她推开,脸色不太好,下意识朝走廊两侧望去。
好在这个点儿走廊上没什么人,大家都睡了,只有应急感应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像这种改制后的单位,虽然从资本上已经不算国企,班底和构架还是过去那一套,他刚到这儿,根基未稳,实在很忌讳这种桃色新闻。
何况还有他爸的这一层关系,难保不被有心人抓住什么把柄做点儿文章。
虞惜被推倒在墙壁上,迷蒙地睁着眼睛,似乎有些懵懂,仍傻傻地望着他,表情还有些孩子气的委屈。
沈述本有些愠怒,目光一对上这双小鹿般的眼睛,心又莫名软了。
思考只在意刹那,他拉了她进了身后的房间门,反手将门关上了。
进了门她又缠上来,柔软的身体往他身上贴。
沈述深吸一口气,抓住她的手反制住,空出的另一手掰正了她的脸。她的脸颊烧红,瞳孔有些涣散,明显不太正常。
他轻唤她:“虞惜,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已经不会说话,只是迷蒙地望着他。
沈述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有一柄小锤子在他心里轻轻地敲着。他别过头去,不去看她,免得自己真犯什么错误。
就算不为自己的前途和家里的名声,这种情况下,也不合适。
他自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
“我送你去医院吧。”他没有再说什么,反手捞了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打横抱起。
虞惜醒来时,四面是浓烈的消毒水味。
她皱着眉头呆愣地躺在那边,过了好一会儿,目光才聚焦到一起,然后她看到了搬着把椅子坐在床边削苹果的沈述。
他削得很认真,眼睫低垂着,果皮从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慢慢滑落,没有断裂一点。
下颌流畅又姣好,有些骨骼感分明的冷,眉眼间门又不失柔和。
就这抬眼的一瞬间门,虞惜就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移开了目光。
不是没有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但这样男色无双,不是一般人有的。偏偏他在公司里穿得很朴素,衣着低调,除了整洁似乎并没有别的出众装扮。
过了会儿,混沌的脑子才找回些知觉。
她渐渐地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事情,记忆如断裂的碎片,但还是有不少清晰的片段映在脑海里。
至少,他抱她去医院的路上,她是怎么搂着他、贴着他、缠着他……那些都是很清晰的。
这一刻的心惊肉跳比那天在主任面前忽视他还要强烈。
她到底干了什么?
“沈总,我……”
“吃苹果。”沈述将切成两半的苹果用刀子串着递过来一半,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情。
虞惜的目光犹疑地落在他平静清削的面孔上,这才将苹果接过。
他不提,她也默默将话咽了下去,只慢慢地吃着苹果。一口一口,咽得很慢。
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淡淡的冷光,因年久失修,亮度很低,窗外阴云密布,似乎又要下雨了。
偌大的病房内,落针可闻。
他没问她为什么会那样,连提都没提,只是帮她缴了医药费就回去了,之后还批了她三天的假,对外说是水土不服,自然也就没引起旁人的生疑。
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也因此,避免了她回去会碰到图南骏的恐惧和害怕。
回去已经是三天后,碰上图南骏时,对方表情平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虞惜甚至从他淡漠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丝傲慢。
她气得发抖,奈何无凭无据,只能忍着。
倒是钟安好,明显的做贼心虚,看到她时连提起的笑容都有些尴尬。
中午去酒店三楼的餐厅吃饭,虞惜刚到就看到了钟安好一行人。钟安好笑着跟一旁的图南骏介绍着这边的风土人情,目光却望向沈述:“我姨妈就住这边,我之前来过,大扎山那边挺好玩的。不然我不才充当一回向导,带几位领导下午去逛一逛?”
图南骏拿眼角睃她:“我年纪一把了,怕是不胜脚力。不然你带沈总去?”
不是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讥诮,钟安好脸白了又白。
她这几天确实经常在沈述身边转,哪个年轻女孩不爱俏?虽碍着他威势不敢俞越,动机明眼人一眼就能窥探出来。
此举,很明显拂了图南骏的面子。
职位上莫名被人压一头,这方面也是。
虞惜却觉得痛快,也没搭腔,兀自拿了一个盘子去盛东西。
“这是小青龙,蘸醋吃,味道还可以。”旁边传来淡淡的冷香,视野里出现一只手,用夹子夹了一只龙虾稳稳当当地搁到她碗里。
还未回头,虞惜就觉得心跳如擂鼓,连忙道谢。
这番互动纳入另外两人眼里,钟安好笑吟吟地说:“沈总对虞惜格外器重呢。听说你前几天发烧,还是沈总送你去医院的。”
图南骏脸色阴沉地盯她,虞惜那瞬间门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从胳膊上冒起来。
沈述却是神色如常地笑笑:“虞惜做事挺稳当的。”
他脸上表情从来看不出什么,坦荡到让人无可窥探,指摘什么都感觉是对他的亵渎,以至于钟安好反而尴尬而急促地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他。
京城沈家,有名的名门望族,家里从军从政从商的一大把,且都身居高位,人脉如盘根错节的大树,深深扎入脚下这片土地里,决不能因为他不像那些贵胄子弟一样张扬骄矜,就觉得他是什么好脾性。
正好相反,到了这等地位,反而不像一般人那样张扬,处处要显示什么,反倒格外谨慎。
许是怕被人抓住错漏,又许是不屑张扬。
虞惜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试问,你面对两只嗡嗡嗡在你耳旁飞又没办法拍死的苍蝇,你能怎么办?
回到住处,她觉得胃疼得慌,想必是刚刚吃饭吃得快了,她拿了手机准备去买胃药,谁知却在过道里碰上了沈述。
她没瞧清,差点撞到他身上,好在及时刹住了脚步。
“你走路都不看的吗?”他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虞惜脸上莫名红了一道。
一半是因为窘迫,一半是因为对上了他那双幽深含笑的眸子。
他是很少见的那种平行四边形丹凤眼,眼尾狭长,不笑时也像是带着三分笑意,很迷人。
可真的板起脸时又威严十足,气场很强。
实在是一双精致到让人艳羡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让平日看上去较为平和内敛的他,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况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她在他面前更添几分局促。
沈述要去楼下买水果,她要去买药,正好顺路,就一道下去。
“你是读语言专业的?”路上,沈述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虞惜连忙回答:“是的,我正在努力适应这份工作。”
“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现在的学生,能找到对口专业的少之又少,能力才最重要。”沈述侧头对她笑着说。
白白的面孔,眉眼柔和,说话时,他修长的手很自然地垂在身侧,有水滴顺着略微凸起的指骨往下滑落。
虞惜看得略失神,过后也笑了一下。
又聊了些琐事,她感觉他这人挺随和的,不但没有那些子弟身上的坏毛病,还挺为别人着想,工作之外,倒没有那种因身份差距带来的压力感。
如果他不是她领导,她觉得他们可能会成为朋友。
今年行情不好,年前很早就放假了。
虞惜早早就回去了,不过她没回家,而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独享个人空间门。
这段时间经过工作的磋磨,无暇分心,她以为她已经把江郁白忘了,礼拜六回了趟学生宿舍,准备将遗落的东西整理一下,谁知出门时就撞上了他。
阴暗走廊,污迹斑斑,角落里还堆着一堆垃圾没有清扫,许是哪个清洁阿姨忘了,根本没有地方下脚。
所谓狭路相逢,不过如此。
她本以为她已经不在意,却发现心脏的地方不受控制地又疼起来。
江郁白看了她半晌,侧过身让她先过。
虞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虞惜。”
虞惜几乎是本能地甩开了他:“你别碰我!”
声音尖利,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郁白也是一怔,似乎没见过这样尖刻的她,有那么会儿,无言以对。
那日的一幕重新闪入脑海,那个女人饶有兴致的眼神何其刺目?
虞惜脸上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有个声音在心底讥笑,告诉她过去的种种小心翼翼、低到尘埃里的眷恋在他人眼里都是微不足道而又可笑的事情。
难过吗?可能有,但更多的还是难堪。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她撞开他冲了出去,雨势太大,头上身上都被淋湿了。她在路边蹲下来,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有人在她头顶撑开一把伞,诧异地问她:“不舒服吗?怎么蹲这儿淋雨?”
虞惜迟钝了会儿才茫然地抬起头,怔忡地望着他。
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莹白的小脸上,身上也湿透了,抬眸时,眼中有股不谙世事的娇憨呆嗔,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沈述心里忽然被撞了一下,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什么都没问,让她坐了他的车,路上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块毛巾,又让司机把空调打起来。
虞惜缩在车后座,心里是感激的,可又什么都不想说。
可能是这一刻,实在太疲惫了。
车在小区楼下停下,他撑着伞下来时,往头顶望了一眼。
老旧的楼房,一侧缠满爬山虎,草坪里的绿化都秃了一半,无人管理。
这样的老破小,在这地界儿实在不多见,他实在想不到她会住这儿。
就算是私生女,虞沉似乎也太不管不顾了。
但这是人家家世,他不好过问,只是心中对她更生出一些难言的怜悯。
“领导,谢谢你送我回来。”虞惜憋了会儿,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沈述觑她,挑了下眉:“你是木头吗?”
“啊?”她没反应过来。
男人眉眼清俊、平和,但眉梢眼角似乎又有几分别样的意味。
他将伞换了一边拿着,信手拍了拍湿透的肩膀:“我衣服湿了。”
虞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伞:“我家里没有烘干机,只有吹风机。您要烘一下吗?”
沈述垂下眼,跟着她一道迈步进了楼,唇角不自禁扬了下。
……
虞惜租住的这间屋子实在不大,三十平,一室一厅,厨房在客厅尽头,旁边就是卫生间门。
虽然她打理得很整洁,这样窘迫的布局意味着不雅,在这个人面前还是稍显局促。
她忍不住去看他,却发现沈述只是略扫了眼就收回了目光,没多看,也没什么惊讶的神色。
不管是有意照顾她的面子还是因为自身的修养,虞惜都挺感激的。
“您喝茶。”她将泡好的茶水捧到他面前。
沈述看一眼。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茶,茶叶甚至不太完整,飘在面上的有不少压碎了,让人直皱眉头。
他还没说什么,她倒是脸红了,磕磕绊绊地说:“我平常不怎么喝茶,压包装袋里面压坏了。其实,这茶还可以……”
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说,目光又瞟到茶面上像撒星星一样的碎末,脸上红了又红。
他这样的出身,应该没有喝过这种茶吧?
“要不我给你换成水?”
“不用。”他端起来抿了口,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
虞惜迟钝地看着他,眼神落在他握着杯子的白皙手指上,指骨分明,修长又漂亮,跟白瓷似的。
偏偏身形又高大挺拔,肩膀宽阔,是力量与优美的极致结合。
有些人生来就是金尊玉贵的,那种清高矜贵的距离感,从骨子里透出来。哪怕穿着最普通的毛衣,做最简单的动作,都优雅得让人叹惋。
他只要静静坐在那边,你就感觉无法靠近,甚至自惭形秽。
虞惜有些局促地站在那边,脑海里又莫名其妙想到那天自己对他做的事儿,脸上又红又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过年了,你不回家吗?”沈述温言问她。
他明明也大不了她几岁,此刻又刻意放缓了语调,显得亲切而和蔼,但身份差距、上下级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虞惜不敢真的造次:“过些日子就回去。”
多说多错,别的废话她也不跟他多说。
而且,她始终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宗旨,不愿意让别人窥探到她生活里窘迫拮据的一面。
可能是倔强吧,虽然有点可笑,但这是她仅剩不多的自尊了。
沈述抬眸望着她,点头,尔后垂下头继续喝茶,不再多问什么了。
虞惜松了口气:“我去给您烘衣服。”
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间。
沈述凝视她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茶杯,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她扒拉着他胳膊时的场景,小脸仰起,清艳靡丽,是充满欲.望的,也是纯粹懵懂的,遭到拒绝后还迷蒙地望着他,又娇又软地哭。
两条细长漂亮的腿拢在一起,难受地蹭着,不知廉耻地往他身上蹭。
他是恼火的,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境地,更恼火的是他起了反应。
但瞧她那副懵懂可怜的模样,又觉得自己的火气来得没有道理。反正是憋屈的一晚,可如今回过味儿来,他也说不清这股憋屈是莫名其妙被个小丫头给调戏了还是因为别的。
事后他想着应该跟她谈一谈,可她似乎比他还忌讳,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为这心里的憋闷又加了一层砝码。
但他向来是自律克己的人,更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那件事儿很快就忘到脑后了。
只没想到再见,是她蹲在路边淋雨。
怜惜弱小,大概是每个男人的通病吧,何况是他这样正统家庭出身的人。
“好了。”虞惜将熨烫好的衣服叠好了拿出来,恭敬地递给他。
沈述大刺刺坐在那边,坐姿松弛甚至有点儿散漫。虞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感觉他眼底有她不懂的情绪,所以更加紧张。
尽管她说不上来她在紧张什么。
“你怎么那么笨?”沈述忽然皱眉嗤了一声。
语气是怪责的,但似乎不是简单的责怪,更像是长辈对孩子那种嗔怪。
虞惜被他看得脸上火燎燎的,大脑略微迟钝。
她没懂他的意思。
他抬手在膝盖上略敲了两下,说:“衣服干了我当然是要穿了,你叠起来干嘛?”
她如梦初醒,连忙将衣服展开,可越是慌乱越是出错,往前时不慎撞到茶几脚,整个人往下栽去。
沈述眼疾手快地捞住她,几乎是本能的,将她捞到怀里。
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拽到了他怀里,整个人躺在了他的大腿上,抬眼就是英朗的面孔,她下意识颤了一下。
因为惯性,裙子往上卷了一道,堪堪遮住腿根,往下不能看了,风光无限。
她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不成体统,挣扎着要起来。
他扶住她的手,略微施力,将她提了起来。
她道了谢,慌乱中要走开,却发现自己的腰被他扣住了。她脑子宕机了会儿,不解地看向他。
沈述觉得她此刻的表情特别好玩,他少年老成,又早早进入这名利场,见惯了长袖善舞与九曲十八弯,已经很少看到她这么纯粹的痴憨了。
虞惜那时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一是他这人外表太有欺骗性,从初见开始一直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第一次见面,周显扬肆无忌惮地打量她时,他只是匆匆一瞥就移开了目光,甚至不多看她一眼。
她自然也觉得他是那类人,也认为他对她这样的不感兴趣。
所以,沈述平淡地问她“你有男朋友吗”时,她下意识摇了下头。
当他那双深幽平静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时,她甚至是有些恍然的,没跟上他的节奏。
他又问她,你想不想跟我试试。
因为他语调太平静了,好像是在问她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她真没有反应过来。窗外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像麻将错落的声音。
混乱、嘈杂,可她心里却觉得静得不像话,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一刻被时间门魔法凝结住了。
她还坐在他腿上,他开始撩开她的头发吻她了,一开始吻得很慢,像是在试探。
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稍微加大动作,将她放到了沙发里。
虞惜觉得自己好混乱,可唇上温热粗糙的感觉很鲜明,她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推拒着,人往后躲。
他欺身上来扣住她的手。
她没地方躲了,眨了眨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沈述笑了一下,闲闲地撑在她一侧。虞惜这才发现,他不止是长得漂亮,身材也格外好,肩膀宽而背脊挺拔,小臂修长而结实。她在他身下可太不够看了,体型差距太大,感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觉得自己好乱啊,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和此情此景完全不符的东西。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给了她足够的思考时间,见她还在发呆,又掰正她的脸来吻她。
她终于回神了,又开始挣扎,但好像使不上力气。又或者,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反抗。
虞惜始知男人也可以这样诱人犯罪,她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抱住他,眨了眨眼睛。
沈述吻完她的唇,又去舔她的耳垂,舌尖卷着、吮着,吻得太色了,她脸蛋红红地像是煮熟的虾子。
他把脱下的西装垫在了她底下,撑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说:“别弄脏了你家的沙发。”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开玩笑,虞惜觉得自己要疯了。
雨越下越大,像是急促杂乱的节奏。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鼓面上跳舞,又被人抱着抛起来,上下跳跃着,每一次都在惊险中度过。
“等我一下。”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去洗手间拧了温热的毛巾来给她擦拭。
虞惜抓着他的西装盖住脸,不能见人。
碰到某个地方,她腿颤了一下。
“不好意思,手里没个轻重。”他又笑了,似乎挺愉悦。
虞惜却有点气。这人可真是……可真是……她找不到什么词儿来形容,心里更加憋闷。
其实那天她挺混乱的,感觉是被江郁白给气到了,意气上头更多一点。
反正就是,有点需要,他又出现在那个恰当的时机。
以及,他长得可真好看呀,一不小心就犯了错误。
她甩了甩脑袋,捧住脸,感觉不能多想。
走之前她给她擦干净了,把屋子里整理干净才离开。
这种事情平常都是她自己做的。
真会照顾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的地方酸酸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地搔了一下。
但其实,她那时并没有意识过来他的意思,也没很认真地思索接下来的事情,只当是一场艳遇了。
过完年,这事儿被她忘到脑后了。
她像往常一样工作,三月份就转正了。挺开心的一件事,她约了两个朋友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吃东西,那天吃到很晚。
她还喝了一点酒,不过没敢喝多,人挺清醒的,就是有点飘飘然。
酒精影响,平日乖顺谨慎的面具就摘了下来,跟来人一道侃大山。
“江郁白算什么?一个破老师!你要喜欢,我马上给你介绍十个八个帅哥!”江初意开了酒瓶跟她干杯,“也不瞧瞧他那德行,工资都没我直播两天多,还好意思甩你?”
“过去式了,别提他。”虞惜笑笑,手在半空摇了会儿,说,“而且不是他甩我,是我甩他好不好?!我以后都不要再看到他了!”
“就是就是。他有什么资格甩我们宝宝?”钟繇直接开了罐黑啤,跟她碰杯。
虞惜笑得开怀,心情特别好:“而且我还……”
惊觉自己要说漏嘴了,她忙捂住嘴巴。
“你还怎么样?不会是泡了个帅哥吧?”江初意搡她的胳膊。
虞惜当然不肯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钟繇告辞。
江初意也正好接到个电话,准备离开了,但又为难地看着她:“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没醉,而且也就两步路。”
江初意还是把她送到了小区楼下才离开。
虞惜上了楼,低头从包里掏钥匙,但钥匙插进后转了很久都转不开,她又抽出钥匙,打算换一把。
谁知,那钥匙“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正准备去捡起来,有人已经弯腰替她捡了起来。
虞惜愣了会儿才抬起头。
在看到沈述的那一刻,脑子有点短路。他怎么在这儿?
“是这一枚吗?”他将她刚刚摸到的那一枚钥匙,插入、拧开,门应声开了。
虞惜已经被他带着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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