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丁兆辞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很抱歉,因从各地赶来参加我与芙儿喜宴的客人较多,如今姜府大院仅剩下这七间客房了,实在没有房间与诸位替换。”


    听到这话,几人面露难色。


    难不成真要住不成,要是晚上红衣女人在出现,她们该怎么办?


    气氛焦灼之际,寇准随手推开了一间房门:“你们慢慢挑吧,我累了就先休息了。”


    白景川:“……”你挺自来熟啊!


    众人:“……”


    进屋后,寇准突然凑出头来:“哥哥,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来跟我挤挤。”


    白景川嘴角一抽:“我觉得我还能坚持一下。”


    寇准轻笑一声:“哥哥真棒,好坚强。”


    白景川:“……”谢谢夸奖。


    寇准关上房门后,白景川也没在折腾,推开了他隔壁那间,留下五人在外头一脸懵逼。


    至于他们怎么选,白景川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注意了,折腾了这么久,他的退烧药药效好像过去了,眩晕感袭来让他头疼不已。


    进到房间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房间的灯光昏暗,陈旧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房间的面积不小,却给人以一种压抑到快要窒息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料味道,闻久了家中了不少头晕目眩的感觉。


    晃神之际,白景川余光瞥到床头放着的灯笼上,那灯笼上画着的美人栩栩如生,盈盈一笑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面前一般。


    灯笼的铁质底座已经有些斑驳,看样子灯笼已经有些年限了。


    窗户边上还贴着喜字,奇怪的是为何那喜字是用白纸剪的。


    不仅如此,就连屋子里的所有装饰品,好像都是白色色系,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举行婚礼的宅院,反倒有些像是要举办葬礼的。


    白景川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让他身子摇晃了两下。


    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恢复。


    他的感冒本就严重,虽然已经吃了退烧药,可因着接连受到惊吓,惊慌失措时没有太大的感想,如今安静下来他感觉身上的高温不仅没有降低多少,反倒有些愈演愈烈了。


    白景川咽了咽口水,身体的不适感到底还是战胜了好奇心,让他暂时放下要查看灯笼的想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连衣服都没有换就上床躺着了。


    许是真的累了,原以为换了个新地方,对于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的自己而言,要想睡着可能会有些难。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躺到床上没多久,眼皮就逐渐的沉重起来。


    白景川的意识逐渐飘远,呼吸也平稳均匀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睡着后,被他熄灭的灯笼突然又亮了起来。


    安放在灯笼架上的灯笼突然晃动了两下,屋子里的温度也跟着降低了了一些,阴风阵阵,昏睡中的白景川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若是白景川此时醒着,定能看到灯笼上绘制的美人笑面如画,浅笑嫣然的样子落在正对着灯笼的梳妆镜上,就好似美人在对镜梳妆一般。


    梳妆台上的铜镜擦拭的很干净,但不知道为何,美人面映衬在上头,就好像是蒙上的一层纱一般。


    镜中美人描眉画唇,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梳妆完毕后,一声巨响。


    铜镜突然碎裂成了八块,镜中的美人好似承受了极大的瞳孔,表情狰狞到了极点。


    她的手疯一般的撕扯自己的面部,因撕扯的力道太大,竟生生扯下了一块脸上的皮肤。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也模糊了她的脸。


    只见镜中美人一块块的撕扯下自己的皮肤,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皮肤与鲜红的身体相互剥离。


    美人看着那一张破碎不堪的皮肤,笑的诡异,瞳孔紧缩,瞳仁最后汇聚成了一个殷红的小点。


    床头的灯笼也变的如血一般的通红,表面还渗透着点点红液体,好似受伤流血了一般。


    凄厉的笑声在房间回响,身体鲜红的美人就站在白景川的窗前,似乎不满足于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最后还伸出了自己是后,轻轻落在他的脸上,温柔的抚摸着:“长生,你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此时,睡梦中的白景川好似被什么魇住了一般,眉头紧皱,额间全是冷汗。


    隔壁房间内。


    寇准对气味敏感,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就发现,屋里有着非常浓重的香料味。


    在房间一阵搜寻后,在角落的位置上,找到了一盒燃着的生犀。


    瞧那灰烬的分量,也不知烧了多久,不然也不至于会留下这么重的味道。


    寇准轻轻弹了一下,燃烧着的生犀,直接将香料给按灭了。


    在香料灭了的那一瞬间,他床头的灯笼闪烁了一下。


    寇准回头,朝灯笼看了一眼,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你喜欢这个味道啊?”


    回以他的是一片寂静,明明房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却好似在与人说话一般。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灯笼的方向走过去:“我不喜欢,一股晦气味儿。”


    说着寇准还往生犀上倒了点水,直接将剩余的香料给泡发了,随后上床准备休息。


    刚躺上床,寇准睁开了眼睛,看向床头的那个灯笼,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微笑。


    “晚上安静点,我脾气不好,要是被吵醒了,泡发的可就不止那盒生犀喽。”


    说完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睡了,全然没管那气到发抖的灯笼,和已经在水里泡软了的生犀。


    次日天明。


    将众人唤醒的,不是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更不是什么梦想,还是女人的尖叫声。


    听到叫喊声,众人纷纷开门查看情况。


    寇准打开房门时,就看到几个人神色惊恐的围在一间屋子外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七个玩家中,名叫季兰禾的姑娘房间。


    正当他要走过去看看情况时,白景川的房间门也打开了。


    显然没先到屋外会有人,白景川在开门的一瞬间,被寇准吓了一跳。


    对上他的视线时,寇准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吗?”白景川被他看的有些不适应,问道。


    此时白景川那一张脸,苍白到没有什么精神,美的令人窒息,就好像是画了完妆一般,充满了精致感。


    寇准伸出自己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脸上,轻轻摸索几下。


    虽说两人关系要比其他玩家亲近一些,但还不到能够上手的地步,白景川缓过神来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也就是这后退一步的动作,他看到了自己倒映在寇准眼中的样子。


    他的脸白的像是上了粉,右边的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血掌印。


    血掌印已经被擦拭的有些不完整了,白景川瞬间会意,寇准刚刚是在帮自己擦脸。


    寇准眸色微动,低声道:“哥哥衣服有些乱了,整理好了再出来吧。”


    白景川瞬间会意,他这是在帮自己打掩护。


    毕竟他要是顶着这个血掌印出去,未免太过引人注意。


    白景川赶紧退回房间,准备处理一下面上的手掌印,可他走到梳妆台边上是,被桌上的样子给震惊到了。


    桌上一片狼藉,就好似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沾了血的铜镜碎片散落一地。


    往地面看去,地上还有几个血脚印,从梳妆台的位置一直通向他的床边。


    他明明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地上是没有血脚印的,怎么会突然出现。


    白景川越想越觉得诡异,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心率快了许多,气息也急促了不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不少。


    忍着心中不适,白景川快速处理完了脸上的血掌印,快步走了出去。


    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待在这个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房间里就行。


    其余五个玩家都围在季兰禾的房间门口,神色凝重慌张,两个女玩家抱在一个哭。


    看到白景川过来,众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白景川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下,没有寇准。


    “她是道具吧,不是真人吧?”素人玩家苗西仪吓的浑身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要回家,我不录了,不录了。”另一个叫文黛青的姑娘嘴里也喃喃着,显然是被这一幕吓的不轻。


    许达宇被两个小姑娘的哭声吵的心烦:“行了,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哭能让你从这里出去吗?“


    苏木来也眉头紧皱:“你们安静一会儿吧。”


    人在极端惊恐的情绪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对事情的包容度会降低很多,其中易怒暴躁便是最主要的表现。


    白景川深吸一口气,也不太想与他们说什么,刚要找寇准去了哪里,一转头,就看到了季兰禾房间中的惨状,整个人僵在原地。


    寇准站在屋里,季兰禾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呈现即将要翩然起舞的模样,安静的站在他旁边。


    只见她的嘴角被撕裂到了太阳穴的位置,呈现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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