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睛向外突出,眼白的部分部门了刺目的红血丝,有些地方血丝已经破裂,绽出的鲜血,模糊了眼球的样子。


    季兰禾浑身通红,颜色甚至比身上的嫁衣还要刺目,身上没有一寸皮肤可言。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从脚底升起一股子寒意,怪不得其余几个玩家避之不及。


    偏偏寇准像个没事人一般,站在季兰禾的身边查看情况。


    察觉到有人靠近,寇准朝来人看了过去。


    白景川脸上的血掌印已经都擦干净了,可能是擦拭的用力了些,使得脸颊部分有些红,加上又受到惊吓,脸色着实有些差。


    “还好吗?”寇准问道,“味道有些重,要是受不了的话先门口缓一缓。”


    闻言,白景川喉咙滚了一下,回了一句着实有些勉强的话:“还好,没关系。”


    “她……”白景川口中只蹦出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寇准语气平稳的说道:“死了。”


    闻言,白景川瞪大了眼睛。


    他用的词是死了,也就是说,这个穿着喜服,身上被剥的没有一丁点皮肤的女人,真是的季兰禾?


    白景川觉得手脚有些冰凉:“会不会看错了,只是道具?”


    寇准指了指她身上的某块地方:“不可能是道具。”


    说着,寇准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补了一句:“你看这里,瞳孔放大充血,眼圈周围的肌肉组织有明显的切创痕迹,可以看出明显的刀锋走向,眼部周围皮肤脆弱,力道不好控制才会留下比较明显的痕迹。”


    寇准稍稍凑近了一血:“还有这里,皮下出血反应,肌肉组织红肿,且有凝血块生成,表明在受伤后机体有自愈的趋势,在法医学中这种情况叫做生前伤,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还活着的时候造成的创伤,如果是道具的话,模仿的了形,但很难模仿出伤口的生活反应。”


    白景川:“……”


    寇准说了一大堆,身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由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的太复杂了吗?”寇准问道,“还是被吓着了?”


    寇准的话可以说是给了白景川沉重一击,白景川摇摇头:“不复杂,是有点吓着了。”


    深吸一口气,白景川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大学报的是法医专业?”


    寇准摇摇头,神色淡定回道:“不是,学的是心理学,涉及一点犯罪心理学的内容,对这些东西好奇,就顺便看了点法医相关专业的书。”


    事实上,寇准不仅仅是看了一点点的书,还让他们心理学系的教授带他去找了法医学的教授,跟着蹭了一段时间的课。


    白景川似懂非懂的看了他一眼,学霸的顺便,确实很“顺便”。


    “节目组……有人来看过吗?”白景川面色凝重的问道。


    “没有人。”寇准回道,“从发现尸体到现在,除了我们六个,没有任何人过来,他们也尝试过去了找人,找了一大圈,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白景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


    昨天丁兆辞送他们来住处的时候说了,姜府大院因为有很多客人来访,参加姜家大小姐的婚礼,府内的客房都住满了,姜府大院应该有很多人在才对,怎么会一个活人都没有看见。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景川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寇准:“没信号,我们都看过了。”


    白景川的指尖凉的像是冰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握着冰块。


    手机没有信号,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和外界联系,就算有手机在手,这玩意儿也就跟个会发光的砖头没有什么区别。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逃生综艺,死亡是真的,受伤也是真的。


    想到他们昨天签订的游戏合约,如果他们不能解开这里的谜题,就意味着他们的结果很可能就会和惨死的季兰禾一样,被永远留在这里。


    短暂的震惊过后,白景川迅速回神:“现在有什么我能做的?”


    白景川的反应速度让寇准有些意外,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唇角微微扬起。


    季兰禾的死亡给他们所有人都敲了个警钟,接下来的时间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下一个死在这里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寇准看着白景川的眼睛问道:“哥哥你信我吗?”


    听到这话,白景川为之一怔,季兰禾的死亡他不清楚究竟是这里的脏东西所为,还是人为制造的结果,盲目相信别人,很可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白景川身体紧绷,神情严肃的看着寇准:“我可以相信你吗?”


    寇准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可以。”


    得到他的答复,白景川心里松了口气,他自认自己不是个会轻信别人的性子,可面对眼前的小家伙,他愿意试着相信他一次,又或者说他想相信他一次。


    “哥哥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寇准轻声安抚道。


    白景川点头:“好,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


    寇准眼眸微眯,弯成了一个小月牙:“好。”


    他的眼睛很漂亮,那是一双看狗都会显得深情的眼睛,可惜这个时候白景川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


    两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苗西仪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些什么。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有一张皮在跳舞。”苗西仪声音都在抖,眼神更是恐慌到了极点。


    “我也听到了,晚上睡着后有人在外面哭,还来敲了我的房门,真的我没骗你们。”文黛青哭着说道。


    眼镜青年许达宇一副怀疑语气:“你们是被吓的出现幻觉了吧,昨晚要是真有哭声和敲门声,我们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听到。”


    听着他们争执的内容,寇准低声问道:“哥哥你昨晚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白景川摇了摇头:“没有。”


    也不知道是否是感冒的缘故,他确实一夜无梦到天亮,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脸上被人留了血手印,还化了妆都没有察觉。


    “你听到了吗?”白景川反问。


    寇准摇了摇头:“没有。”


    两个女玩家都一口咬定就是有听到哭声和敲门声,若是一个做噩梦了还好说,怎么会这么凑巧,两个人都做了相同的噩梦。


    而且更奇怪的是,只有女玩家听到了哭声,而昨晚死的季兰禾也是女嘉宾。


    这真的只是凑巧吗?


    “哥哥,我们出去走走看看吧。”寇准提议道。


    与其继续留在这里争吵浪费时间,倒不如出去看看,也许还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更何况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事情,众人心中不可能毫无芥蒂,怕是都在心里互相怀疑着,虽说多少有些主观臆断,白景川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寇准。


    白景川:“好。”


    看到他们突然离开后,原本吵吵嚷嚷的几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他们就这么走了?”苗西仪有些不敢相信,都有玩家死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文黛清眼眶中还带着眼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不想要一个人,我害怕。”


    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许达宇看着寇准和白景川离开的背影,眸色沉了许多:“你们说,季兰禾会不会就是他们杀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面露惊恐之色。


    苏木来:“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杀人犯法。”


    苗西怡被吓出了哭腔:“就是就是,你别吓我。”


    许达宇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不然为什么他们这么淡定,这可是死了人!”


    这句话和房中季兰禾的尸体,就如当头一棒般砸了下来,让他们不由的多想。


    白景川还好,寇准……真的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有些害怕。


    文黛青声音都抖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两个一起走了,我们要是落单了是不是会有危险?”


    许达宇深吸一口:“一起走吧,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听到不用单独行动,两个女生赶忙点头,生怕他们反悔。


    苏木来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现在这个情况抱团还能安全一点。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苏木来问道。


    许达宇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如果杀人的真是他们两个,跟着兴许能找到证据。”


    这个提议众人一致同意。


    寇准和白景川离开后,穿过一个回廊,进了另一个院子。


    “哥哥,这院子看起来阴森森的。”寇准低声道。


    白景川眸色微动:“是有点奇怪,总感觉背后阴测测的。”


    话音刚落,白景川被脚下一绊,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冲。


    寇准被撞了一下,立即伸手将人扶住,白景川搭着他的手稳住了身形。


    “抱歉。”白景川自己也撞的疼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寇准语气温和:“没关系,是我带路忘提醒你门槛有些高要小心了。”


    明显给台阶下的行为,让白景川心里增了几分好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起码是懂得给人留余地的。


    寇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往白景川身边靠了靠。


    白景川语气关切的问道:“害怕吗?”


    “怕。”寇准借坡下道,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哥哥可以保护我吗?”


    白景川自然知道他这是在找话题,好让紧张的气氛能稍稍轻松一些:“可以。”


    寇准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哥哥真好。”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