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用茶。”尚谨将茶盏推到刘彻面前。
刘彻一路上眉头就没舒展过,他实在是心乱如麻,今天他就带了卫青和东方朔两个人来找尚谨。
“城郭坏沮,蓄积漂流,百姓木栖,千里无庐,令孤寡无所依,老弱无所归。”尚谨偏偏还给他添堵,说得他心情愈发糟糕,“可他们什么都没做,任由百万民众被河水淹没,任由他们被分食。”
连一向是笑着的东方朔都神色凝重。
“义纵陪我去了一趟。”
对面三人唯有卫青知道他去了,在这种时候亲自去黄河决堤处,实在是危险。
刘彻对尚谨的认知又变了几分。
“我看到有人在吆喝叫卖,上好的羔羊,肉上还往外冒着热腾的血,说是物美价廉。若是买不起,也可用自家的孩子去换。”
几句话把所有人说得头顶一股寒气,面露不忍神色。
“要不是有他和一些雇来的护卫在,我估计也要成羔羊了。”
当地的人跟疯了没什么区别,看见尚谨这个孩子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块上好的肥肉,直直要扑过来,要不是义纵比他们更狠,还真挡不住他们。
那几郡的场面已经不可控了,他也只能匆匆回到长安。
刘彻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说:“以后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好。”
“陛下,降降火。”
刘彻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内心气愤到底是因为他连布置救灾的权力都没有,还是因为黄河边苦苦求生的人们。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确实降火,弄得他整个人都苦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茶杯里压根不是平日里吃的茶,而是莲子心。
“你好像很一点都不气愤?”他再一抬头,却看见尚谨的神色一点都不像是刚说出那些话的样子。
“我想起所见到的场景,只会觉得整个人都很冷。”
“我也不意外,那些派去所谓救灾的官吏,心里哪会装着布衣?即使救灾,也未必是心疼布衣,多半是为了他们不死而带来的利益。”
“只有切身处于其中,才能体会布衣之苦。”他曾经亲身经历过大洪水,要不是国家的救援来得及时,他怕是就被洪水冲走了。
“但我向来觉得论迹不论心,如若手握权力的人能对□□恤救助,倒也无所谓他的心了。”
他早就看开了,强求如今的当权者“为人民服务”,实在太不现实了。
“《荀子》中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汉得天下不也是这么个道理。即使不觉得天下人有反抗的能力,可只需算一笔账,也就明白了。”
大部分皇帝都不太喜欢荀子这句话,在他们眼里,皇帝才是可以把船冲垮的洪水,唐太宗李世民是最显眼的那个例外。
“此次河水泛滥,不知死者几何,若年年河水决堤而朝廷不顾,久而久之,人口粮食都会大量减少,随之而来的便是兵卒减少,人心不稳。”
这话倒是夸张了一点点,但绝对不是瞎说。
“河水边向来是产粮的重地,没了这些粮食,倘若哪一年发生旱灾,又哪来的粮食去赈灾呢?”
“树的生长需要向下在土中寻求水源与土膏,没了粮食,没了耕种粮食的人,树便会逐渐枯萎。”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未必不明白,只是不会去真正寻求治理的方法。”
“即使派去人救灾,可阳奉阴违是再常见不过的了。他们只需瞒住身在长安的陛下与太皇太后即可,若不是陛下自己私下派人去查验,又如何能发现呢?”
刘彻这段时间还挺喜欢来尚谨这儿的,总觉得每次和尚谨聊完都很舒心,这回被尚谨几句话说的心塞得很。
不过至少他这次没有被瞒着,他就不信等他真的亲政,还不能派个好使的人去治理黄河!
[坏了,给猪猪整得情绪低落了。]
[我还以为猪猪不会在意这些()毕竟按历史,还要有好多年他才开始治理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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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猪猪马上就振作了。]
卫子夫终于平安的生了个女儿,听到这个消息的陈皇后母女松了口气,不过是个女儿罢了。
卫子夫自己却是真的高兴,如果真的生了儿子,会不会被皇后夺走?有会不会被害?
至少女儿不容易成为她们的眼中钉,她会尽力让女儿平安长大。
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失望,她知道皇子对于陛下来说意义重大。
刘彻得知女儿平安出生,喜形于色,就差手舞足蹈了,不过很难说有没有一瞬间的失望。
卫青也有些担心刘彻对于这个女儿的态度,不过很快放心了。他完全没看出来陛下失望,要不是规矩礼仪束缚着,陛下都快跳着去看女儿了。
刘彻心里都盘算着什么时候给女儿封个长公主,一般都是皇帝的姐妹封长公主?没关系,当朝封又不是不可以。
汤沐邑现在就可以找了,封邑就得是最好的,要最大最有钱的,他看盐邑就很好,够女儿挥霍。
至于他的女儿挥霍不挥霍,别人管不着。
他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悄悄露出来一两句,卫青这下确定刘彻是真的喜欢女儿,这都想到多少年以后了。
七月。
“陛下,有星孛于西北。”
“不吉,可有预示?”
提起西北,他就会想起奉命出使西域的张骞。
“尚且不知。”
刘彻挥挥手让人下去,比起彗星,他更该思虑如何处置济川王刘明。
刘明是梁孝王刘武的第二子,也就是他的堂兄弟。
年初梁孝王的长子梁共王才病死,祖母悲恸不已,这回要是直接把刘明也处死,祖母肯定不乐意。
祖母一向偏爱梁孝王,当年梁孝王的封地堪称是整个大汉最好的一块地,面积大不说,更是富庶繁华。
刘武到底是父皇的亲弟弟,这倒也没什么,真正彻底激化矛盾的是当年废立太子。
刘荣被废,祖母竟然想让刘武做继承人,要不是袁盎和其他大臣极力反对,恐怕还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当家。
不过他相信父皇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被祖母裹挟。
袁盎的的确确是难得的好官,当年父皇还专门带着他去拜见过袁盎。
袁盎当初谒见祖母,直言询问太后想要立梁王,梁王要是死了该立谁?
祖母只说还会复立父皇的儿子。
说到底,祖母心里叔父的地位远远超过父皇,要是真立了叔父,谁都知道父皇的子嗣永远没有继位的可能了。
好在袁盎引了宋宣公的典故,点出这会引发祸乱,最终祖母还是放弃了立刘武的想法。
他最不喜刘武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刘武因此派人去刺杀袁盎。
事实证明,有德之人总是有福的,那刺客来到长安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对袁盎赞不绝口,于是放弃了刺杀的计划,甚至还提醒袁盎小心之后的刺客。
可惜袁盎终究还是被梁国的刺客刺杀了。父皇也因此大怒,不过有祖母和姑母求情,终究还是宽恕了刘武。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道插曲,刘武请求入朝求见,结果着布衣偷偷藏进了姑母的园圃中。
祖母一时间没找到刘武,竟然对父皇哭喊说父皇杀了她的儿子。
那之后父皇表面上待刘武和从前一样好,实则渐渐疏远,再不复从前。
他第一次见到父皇被祖母怀疑后那般脆弱的模样,一向被父皇偏爱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不被偏爱竟是如此可怕。
他也就此对梁孝王产生了偏见,不过只能放在心里。
济川王刘明杀了太傅、中傅,他竟然不觉得奇怪,毕竟梁孝王也会刺杀大臣。
梁孝王的三子刘彭离更不是好东西,这一个个都是歪瓜裂枣的。
碍于祖母,肯定是不能杀的,但汉律在,祖母也不能包庇刘明。大概率就是废国了,再好好安抚被杀大臣的家人,也不会有再严重的处罚了。
总有一天,他要想办法压压这些诸侯王的气焰。
济川王刘明的事情刚处理完,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闽越叛乱,攻打东瓯,东瓯急忙求救。
这事还与当初诸侯王叛乱有关,吴王刘濞反叛的时候,东瓯其实是跟着刘濞的。
刘濞兵败后逃到了东瓯,不过这个时候父皇已经用重金收买了东瓯。
于是东瓯在丹徒杀了刘濞,把刘濞的首级献给了大汉,算是将功补过。
刘濞的儿子逃到了闽越,他心里自然对东瓯满怀怨恨,无时无刻不再撺掇闽越攻打东瓯。
也不知道越王是不是觉得他刚登基不久好欺负,又没有掌权,竟听从了刘子驹的劝说,出兵围攻东瓯。
如今东瓯向他求助,他却没有兵权,这些事情还要看其他人的想法。
刘彻立刻把田蚡找来,田蚡毕竟是他母亲的兄弟,算是自己人,也信得过。
田蚡不把这事情当回事,劝说刘彻别管这事。
“他们越人之间相互攻打都是常事了。再说东瓯本来也有叛乱的前科,这种态度反复无常的何必让朝廷派军去救?当年秦朝都没把他们当自己人,没让他们臣属,我们又何须动用大汉的军队?”
刘彻完全没被牵着鼻子走,要说秦朝不管越人,那也是秦末了,就秦二世那个样子,他还想管南越王?
至于始皇帝,那可是直接派兵攻打了的。他看这些藩国,也觉得还是大汉把它们攥在自己手里好,可惜难度太大,光是一个削藩就够他受的了。
再说了,这一次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原本安静地待在旁边不说话的严助看田蚡这么说,马上反驳他:“若是担忧力量不足,恩泽不够,难以援助他们也就罢了。可是如果能够做到,为什么要放弃?”
田蚡刚要再说话,耐不住严助的嘴和炮仗似的,压根不带停,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严助看田蚡这种私底下拉帮结派的人不爽很久了。
“况且秦末二世连咸阳都守不住,更别说越了。现在一个小国因为被攻打而困窘,前来告急求救,如果陛下身为天子不去救援,他们还能到哪里去求助,天子又如何君临天下,万国为臣呢?”
严助嘴上对着刘彻说话,眼睛却盯着田蚡。
田蚡便是嘴再利,也反驳不了这一番说辞。
这话是说到刘彻心坎里去了。
于是刘彻笑眯眯地对自己的舅舅说:“严助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怎么比得了舅舅,不值得和他筹谋。我刚即位,也不想动用虎符征调郡国的军队。”
几句话把田蚡哄的不知所以然,田蚡还得意地瞪了一眼严助,就差把“陛下更喜爱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严助低着头翻了个白眼,田蚡这个舅舅当的不太行,真以为陛下对他多信服呢?
等田蚡走了,刘彻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连一旁的卫青都觉得陛下这变化之快实在让人惊叹。
刘彻拍拍严助的肩膀,不愧是他当初诏举贤良时在一百多人里选出来的,他当初就给了严助一个人中大夫的位子。
他的眼光果然好,不愧是他,到处都能挖掘人才。
如今的朝局,刘彻虽然说是亲政,却不能独断政事,大事都必须请示太皇太后。
出兵这样的事自然不可能自己做主,太皇太后肯定不愿意动兵,说不定和田蚡一个想法,觉得闽越和东瓯就是小打小闹,用不着大汉出手。
但是刘彻不这么想,他想的和严助差不多,他是皇帝,是闽越和东瓯的宗主,理应管越人的事情,断然不能坐视闽越攻下东瓯。
谁知道一个小小的闽越会不会有朝一日成为心腹大患?
他嘴上和田蚡说觉得不能调动虎符,不过是粉饰太平的话,兵符压根不在他手里,要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须有太皇太后的同意。
他能用的人并不多,自从先前新政失败之后,他在朝中再没有树立起威望。
其实对大汉来说,东瓯和闽越打起来这件事确实不算大,但他很难按自己想法行事。
这件事也是一块跳板,如果能成,也是他重新树立威望的好机会。
大汉休养生息这么久,总被匈奴打家劫舍,缺的就是他这样武德充沛的皇帝。
严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反驳田蚡。
于是刘彻终于体会了一把忽悠人的乐趣,刚刚还和田蚡说不管东瓯和闽越的事情,转头就让严助作为使节派去了会稽。
一顿操作让卫青不禁夸赞:“陛下胆略过人。”
“那是自然!”刘彻得意洋洋,无形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又转而正经起来,“可惜你的年纪还不够参军,不然就派你和严助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得点军功。”
“臣定不负陛下的期盼。”
“我可指望着你们呢。”他这两年一直暗地里征召人才,不过要说将才,还真不算多。
毕竟没上战场前,谁知道会不会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他对卫青一直有着迷一样的信任,就觉得卫青一定是个将才,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过这些时日他觉得卫青进退有度,又机敏,也是做文臣的好料子。
不知道公孙敖如果参军会如何,公孙敖和卫青年纪差的不大,到时候可以一起进军队,相互也有个照应。
严助一路上心情都不错,虽说任务艰巨,但是终于有施展才能之地,他心里万分激动。
要说陛下如今的近臣,那还真是不少,除了严助自己,还有东方朔、枚皋、吾丘寿王、司马相如……简直数不胜数。
他就没见过陛下这么能结交大臣、包揽人才的,就像他老家那边的渔民,一网下去捞起来几十条鱼。
最近还多了个卫青,勉强还能在添一个卫长君或者公孙敖。
尤其是陛下最近总是神神秘秘地带着卫青一个人出去,连韩嫣都差点被抛之脑后,他还挺好奇陛下是不是又多了一条鱼。
只有东方朔偶尔跟着一起,据东方朔说,是因为东方朔会说笑话,那人挺喜欢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他总觉得东方朔在诓他。
这些人里,司马相如毕竟和梁孝王关系好,虽说陛下很喜欢司马相如的赋,但司马相如经常称病避事。
至于东方朔和枚皋,他觉得因为这两个人不太严肃,虽说陛下喜欢,却也是逗乐解闷的,像是陛下要扩建上林苑,东方朔极力劝谏,陛下也没当回事。
相比之下,严助与吾丘寿王更受重用,而他则比吾丘寿王更胜一筹。
卫青算是新起之秀,不过他们这些人之间倒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至少目前不会有。
何况卫青虽说先前出身不好,现在可是卫夫人的弟弟,虽说卫夫人生的是个女儿,但那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指不定以后地位堪比大长公主。
他和卫青性子合得来,难得见陛下身边有这么稳重的人,真是不容易。
到了会稽,他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太守。
他本来就是会稽人,这也是陛下派他来的原因之一。
这里勉强算得上是“天高皇帝远”,离长安十万八千里,他在这里做点小动作,太守不能立马派人去找太皇太后。
“还请太守不要为难我,我乃是奉陛下之命。”严助现在要征调会稽的驻军。
太守和司马原封不动地把先前拒绝的话又说了一遍:“还请严使节不要为难我,按大汉律法,没有虎符,不可调兵。”
真是个刚直不阿的好官,可惜了,挡了陛下的路。
严助客气地朝他笑了,会稽太守还以为严助终于放弃了,刚要松口气,就看见严助将佩剑拔出一节。
“严助!你要干什么!”太守立刻紧张起来。
“别误会,我只是个书生而已。”严助笑得人畜无害,却无端露出一股杀气。
“奉陛下之命,今闽越攻打东瓯,战事告急,需抽调会稽兵力,驰援东瓯,敢有不从者,杀无赦!”
严助身后的护卫们上前一步。
瞬息之间,为首的司马倒地不起,血溅三尺。
严助这回带的都是刘彻的亲信,只会听从刘彻的命令,至于杀司马违不违法,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们摆明了要不出示虎符就调兵,早就够杀头了。
事情办好了,自然有功,失败了,便是死罪。
会稽的太守颤抖着手指着严助,不可置信地问:“你疯了?!”
“陛下有命,这兵,你给是不给?”严助冷眼瞧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给……给!”太守这下是确定违抗陛下之命的后果了。
就算他们执意不肯,到最后命都没了,还守着兵权不给干什么?这天下的兵本来就是陛下的,陛下既然要,给就是了。
闽越与东瓯国土相邻,两国皆靠海,闽越西部与南越相接,西北与会稽、豫章二郡交界。
走南越的路是不可能的,而从会稽出发,交界的地方又都是崇山峻岭,军队翻山越岭过去,疲惫不堪,万一打起来会吃亏。
于是严助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登海,战船沿着海岸线朝西南去了。
东瓯王驺望得了消息,大喜过望,牵着一驾满载好酒的牛车前来犒劳汉军。
而闽越王驺郢原本想着道路险远,汉兵未必会管东瓯。到时候东瓯无力抵抗,便是闽越囊中之物了。
谁成想严助竟然从海上过来了,对大军和汉朝的恐惧压过了开疆拓土的欲望,他立刻率军撤退。
驺望得知闽越撤退,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感激不已。
他是新君,原本的东瓯王已经战死了,整个东瓯士气低迷,更加打不过来势汹汹的闽越了,他就是赶鸭子上架,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向皇帝陛下求助的时候,臣子里就有提醒他东瓯和大汉的恩怨的,说东瓯不过小国,大汉未必会管,他还担心得很。
没想到真的等到了陛下的援助,果然大汉天子便是威武,不战而屈人之兵,连打都没打,闽越就吓跑了。
东瓯王毕恭毕敬的迎接了严助,好吃好喝的招待。
严助见闽越退兵,穷寇莫追,他不准备深入进攻。
他毕竟不是专门的将领,闽越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最后败给闽越,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实在不必画蛇添足,反而不好。严助一边整顿军队,一边派人向刘彻报捷。
驺望这几日本是想着能不能借严助彻底把闽越打倒,谁知严助一副要退兵的模样,他也不敢多问。
他实在害怕闽越下次又来攻打,东瓯实在是受不了第二次战争了。一旦兵败,他死了都是小事,可他怕东瓯人都成了闽越的奴隶。
下次再向陛下告急,真不一定能撑到援助。
他和大臣们商量过后,都觉得与其继续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如请求迁入大汉内地,不仅可以保全一族性命,还能讨好陛下,得到陛下的垂爱。
等到消息再传回长安,震惊了朝野上下。
东瓯王请求入京朝拜,说是东瓯感激大汉天子的恩德,东瓯王率国民前来,愿为汉民,希望能真正迁入大汉。
不得不说,虽然东瓯只是个小国,但是能让东瓯真正臣服于大汉,却让汉臣们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且看陛下在东瓯求助刚到的时候便当断则断,选派人手得力不说,举措也得当,更是立威东南。
至于吃了亏的会稽?所有人自动忽略了这件事。
不少人觉得刘彻的确适合掌权,对刘彻的态度也自然而然发生了变化。
刘彻将一切看在眼里,欣然答允了东瓯的请求,封驺望为广武侯。
驺望就这样率领四万多亲族军队,二十余万百姓迁居到了庐江郡。
经东瓯一事后,刘彻的权力总算大了不少,这一年发生的喜事多,刘彻一整个冬天都是乐呵呵的,连出宫游玩的时间都变少了。
刘彻逗弄着霍去病,霍去病被捉弄急了,在刘彻怀里挣扎着喊“舅舅救救”。
见卫青光看热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又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尚谨,觉得也没救了。
他转而把目光投向地上匍匐着盯着他的毛绒绒,大声喊道:“玉玉救!”
这下子系统左右为难,这该怎么救?把刘彻咬一口?那它可以归西了,但是不把霍小将军弄出来,它又不忍心。
弹幕上都在看乐子。
[果然没有危险的时候“父亲”就是最危险的doge]
[系统快上!小霍眼巴巴盯着你呢!]
[不去不去!让猪猪和小霍玩会儿怎么了?看热闹!]
最终系统还是顶不住霍去病的眼神,英勇就义一般走到刘彻眼前,与刘彻对视了一眼。
刘彻不担心玉尺咬他,他就好奇玉尺到底聪明到什么地步。
獒犬用尾巴轻轻抽了一下刘彻的手,跟蹭了一下没什么区别,把刘彻给逗笑了。
霍去病趁着刘彻大笑,一下子挣脱了,扑到獒犬背上,系统瞅准时机带着霍去病就窜了出去。
刘彻的笑声戛然而止,手里圆乎乎的小孩突然就消失了。
他和卫青又担心霍去病摔倒,走出门去看,发现霍去病坐在地上拽獒犬的尾巴,獒犬乖乖地缩着,叫都不敢叫。
“我记得军中有军犬,看去病像是不怕犬,说不定以后参军能带着犬打仗。”
刘彻丝毫不觉得自己盯上两岁的霍去病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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