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比以前更热情了。
“你的人形原是这般身段好,这小嘴看起来真好亲。”
多有情商的蛇姑娘，一见面就夸我优点。
她晃着蛇尾而来，不那么见外地搂住我的胳膊，纵然几十年没见,对妖怪来讲,也不是太长久。
身高一对比,蛇姑娘比我快矮了一个脑袋,搂着我时,像极了我妹唐糖的身形。
我心下一软，笑道：“姑娘,许久未见。”
“小龟可算是来了，你来了，我也就能快活去了。”
牵着我的手，热情地将我往门内带,媚眼如丝的蛇姑娘说出这番即将辞工的话。
这话有古怪，我听得心头咯噔，“怎么了？敖丙太子的伤还没养好,姑娘为何要走？”
“这不是有些待腻,作为知己来讲，我还算够义气的了。幸好你能替手，你接手我的活计，很快就能上手。这里比水晶宫还要自在，没那么多规矩，除了三太子就是管事的说了算。不觉得很爽吗？”
“……”真的吗,我不是很相信。很爽的话，你还离开。
蛇姑娘确实是待得腻味了，这句话不假，但她说自己管理深海宫殿的事情并不复杂，我是打死不信的。
当年可是出现过敖丙的红粉知己过来掐架的情况，她还说是日常节目，这妥妥的高危工作呀。
为了打消我的顾虑，蛇姑娘说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导我。还说，敖丙遇到了些麻烦，但是问题不大，可以解决。
这不就是公司里面要跑路的老油条坑蒙小萌新的套路么。
我以为蛇姑娘要带我去见敖丙，开个小会什么的，没想到先把我拉去自己休息的小院。
瓮中捉鳖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酒好菜端上来，我没骨气地拜倒在美食之下，边吃边听蛇姑娘讲。袖中的小藕也出来透气伸懒腰，蛇一看，直呼可爱。
“这小东西哪里来的？”
“哪吒太子送的。”
“……”蛇姑娘面色一凛，顿时觉得有点怕，好像这藕马上就能变身来掏她腰子。
我忙说道：“这个小藕不与他产生直接联系，莫怕。不会打人的，你可以摸摸它。”
在我地安抚下，蛇姑娘谨慎地用指腹摩挲藕的肚皮，小藕顺势躺倒下来，像狗儿一样撒娇。
蛇姑娘心生怜爱，一把抱住，接着与我开启话题。
“小龟你有所不知，敖丙太子三十多年前和蚌精在一起又分开了，这不，一年前又对一凡人渔女动了心。”
一上来就这么劲爆吗，时间门节点一对应，好像也是那么久以前，敖丙和龟丞相一块去灵山探望我。
这么一想，龟丞相过来是挺正常的。但能拉着敖丙，恐怕是因为对方刚巧失恋，所以过去散散心的。
龙对人动心，还是很带感的。
吃着鸡翅膀的手一顿，立即竖起八卦的耳朵，我追问道：“详细说说？”
看我这模样，蛇姑娘呆滞一瞬，忽而笑道：“我还以为你对这些情情爱爱没得兴趣。”
“有好奇心的，你说，我听。”有八卦下饭也不错，我平时只是表现得温厚不多嘴而已。
将手心的藕人放回来，蛇姑娘绘声绘色地讲着。
“一年前春天的一个早上，一鳏夫带着独女捕鱼，海上起了雾，触礁便翻船了。恰逢三太子在散步，这不顺手把父女俩都救了。”
蛇姑娘在此停顿，目光期盼地望着我，想是等待我去猜接下来的剧情。
我顺口接道：“那位渔女应该很漂亮，敖丙太子一见倾心？按理来讲，一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应该追到手了吧？”
蛇姑娘沉痛地摇头，说是中途出了岔子，这倒是出乎意料。
“那位姑娘叫朱天沐，年芳十六，花容月貌、落落大方，性子也十分倔。娘亲被小河中的恶蛟吃了，三太子和她相处中，原形一现，原以为能博得好感……”
结果反向操作了是吧，朱天沐一时分不清龙与蛟的区别，就一棒子全打死。
“不过因为自己和爹的命又是被三太子救的，所以一直有在山里的龙王庙上供。但就是不再见三太子了，可怜我们的龙龙哦。”
说着说着，蛇姑娘抽出腰上别着的丝绢，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我自然是没有蛇姑娘了解敖丙，所以又询问了一下敖丙的精神状况。蛇姑娘知无不言，说得兴起，恨不得把这龙的生平往我脑子里灌。
“三太子有意解释蛟与龙的区别，还说不要随意迁怒，朱姑娘完全听不进去。”
我懂，这就进入了偶像剧中我不听我不听环节。
“然后三太子也郁闷，回头帮忙报了仇，还把恶蛟的头剁了送给朱姑娘。但还是难以解开朱姑娘的心头疙瘩，前几日他又偷偷去岸上看人，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地喝酒。”
所以敖丙是拿了什么古早的恋爱剧本。
等蛇姑娘说完，我也吃完，并发出灵魂质问，“眼下怎么做？以敖丙太子的风流多情，这不难吧。”
“虽说三太子这千百年，红粉知己遍布四大洲，可他真专情时，那段时间门，身旁是只有一个的。”
怎么，海王的一对一辅导时间门？
我蹙起眉头，心想，难不成只是表面多情，实则专一深情？我误会了？这该不会是他的第一次真正心动吧，以前的只是冲动？
“蛇姑娘，敖丙太子这是第一次动情？”
“那倒不是，有时候几十年换一个，有时候几百年换一个，都在一起过。”
“……”是我想太多，我耷拉下眼皮，“既然这么厉害，也不是新手，不该追不着。”
“小龟，你难道没发现，三太子是有点过于自信了吗。他多少是骄傲的，认为女孩子都不会拒绝他，不会那般拉下脸来死缠烂打的”
蛇姑娘这般一说，我是能体会到对方的优越感，那种燕子你带我走吧的卑微大概不存在？
“他的感情都是好聚好散的，至于仙凡恋也不是没有过。对凡人女子动情，这还是第二个。”
我觉得我不会再对敖丙的情史吃惊了。
“第一回认识的凡人女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哑女，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是三太子给那哑女养老送终的。”
从离谱到有点靠谱，甚至是带点浪漫地转变就是这么奇妙。
“敖丙太子没有找长生的法子吗？”
“哑女练过，练不好。不是所有的凡人都能修炼得道。”
“那上天找找法子。”
“试过了，原本那哑女早该绝命，遇到三太子以后才安稳地活到了百岁。这其实也是幸福的。”
“原来是这样，挺好的，不贪。”
这些八卦都把小藕听睡着了，我捧起藕，说道：“既然敖丙太子是情场老手，我们不用担心吧。”
“小龟，谁说老手就不会伤心伤情，他又那么多情，每回都疼的。”
“如果你不是笑着这么讲，我都信了。”
蛇姑娘嗔怪地捶我胳膊一下，眼珠子一转，又说：“那好吧，我再给你讲讲深海宫殿的事情。”
“这么急？”
“你刚吃完不要去休息，会胖的。”
“……”
于是蛇姑娘强行拉起我出门转圈，偌大的宫殿只见到几个尽心尽力的仆役，确实比水晶宫要简单些。
蛇姑娘滔滔不绝了一天一夜后，方才放我回去歇息。
等我一觉睡醒，打开门，海马侍卫跪在门外，呈起一枚玄铁令牌给我，还说是蛇管事留下的。
我心道不好，忙问，“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昨日小龟管事歇下后，她就收拾包袱，骑着白鲸跑了，还让我们不要声张。”
“……”
说好的教我好几天呢？难怪昨天填鸭式教育，恨不得我一日全部掌握殿内事物，原来是忙着开溜啊。
让侍卫回去巡逻，我站在门口发呆，小藕感知到我心情不佳，也就在一旁自己玩。
这么快就把情场失意的敖丙甩锅给我，那我也得去看看小老板情况，大老板可是叮嘱过要监督儿子养伤。
如果一直郁郁寡欢，这对养伤是极为不利的。
踌躇几番，我揣回小藕，还是去了寝殿。
“阿彩……”
阿彩是蛇姑娘的名字，我听到敖丙带着宿醉的黏糊嗓音，只道：“敖丙太子，姑娘已经辞工，我是唐小龟。”
“……”
半卧在榻上，披头散发的少年一怔，醉意模糊的眼眸清明几分，他起身，踉跄走到我面前。
即将被他捏脸时，我利索后退两步，让候在外面的侍女进来给这条醉龙梳洗。
敖丙呆呆地望着我，乖巧地任由侍女摆弄。我在屏风外等了一刻钟，把醒酒丹化在水里，然后端过去递给他。
蛇姑娘交代过，敖丙的酒量不是很好，情路一坎坷，他就爱喝酒。外人看着再飘逸清朗，背地里还是偷偷灌自己酒的小青龙。
感觉自己又更了解这花花公子了。
终于把龙整清醒了，恢复往日的风采，敖丙一拍龙角，坦诚道：“真是在小龟面前丢脸了，我先前就知道你要来，还让阿彩带你好好玩一玩。毕竟你在李哪吒手下那么久，过得应该挺委屈的。”
我垂下眼睛，平静道：“还行。”
“我们小龟就是这么性子好，又知足。阿彩走的时候，有没有生我气呢？”
“没有的，她很关心太子爷，只是也想出去玩，所以跑得挺快。”
“哈哈。”他笑出两声，又说，“阿彩肯定和你讲了我的事，她懒得听我发牢骚了。”
敖丙被哪吒抽筋都无所谓，去了天池再见仇敌也是不卑不亢的样子，还明里暗里地刺人。然而却在恋爱这方面，这么入心入肺，这让我有种分裂感。
啊，这方面有点像我妹。
忽然找到了一点代入感，我决定想点办法让敖丙的心情好转一些。
“敖丙太子，不如我们去海面上看看风景，换换心情。”
“你想哄我开心么。”
“一直这样消沉，也不是办法，龙王也让我多照顾你。”
“那你答应，让我给你整容，我应该会开心点。”
“……”把你冲进下水道哦。
快想想除了贡献自己以外，还有什么能引导他的情绪。我妹失恋，是看更多帅哥，出去游玩，或者大吃特吃，虽然当时也的确痛苦。
可我妹和敖丙的情况又有区别，一个是分手哀嚎，一个是压根没在一起过。
“敖丙太子，既然这么痛苦，我们在不打扰朱姑娘的情况下，去看看她，也算是一解相思苦。”
这个提议似乎入他耳了，雾蒙蒙的黑眸一亮，“当真陪我去？阿彩都不陪的。”
你一个人去偷窥就行了，怎么还想拉蛇姑娘。
于是我和敖丙上岸了，一入村镇便使了隐身术。少年轻快地步伐显示出雀跃心情，看我没跟上，还让我快些。
七拐八转，终于来到偏巷中的一家，四四方方的小院用泥墙围着，看着内里房舍老破小，却很干净。
院子里传来海腥味，敖丙已经跃上墙头，我也跳上去。
一低头，就见院子里晒着海带的少女。
由于常年海边捕鱼，肌肤并不是雪白的，而是麦色。鹅蛋脸，五官俏丽标致。一身粗麻服饰，梳着简单的发辫，浑身上下都没什么首饰。
过得清贫，但很健康，还漂亮。敖丙的眼光是没得挑的。
我回头看这龙，少年揣着手，竟是在墙头盘腿坐下，目光柔情地痴痴望着。
哦，这个眼神太犯规了，如果朱天沐看到，会不会心软呢。
下午时，一片阴云凝聚过来，像是要下雨。可朱天沐和她爹才将海带拿出来晒，天公不作美，爹招呼着女儿收菜。
敖丙看也不看天，拢在袖袍中的右手抽出，往天上一挥。
头顶沉闷的云层便又悄悄散去，阳光再一次出现。
“爹！又天晴了，可以继续晒啦。”
“这天气，真怪。”
父女二人闲聊着晒完了海带，当爹的在院子磨刀，朱天沐就去做晚饭。
屋顶炊烟袅袅，生活惬意温馨，我看敖丙的表情是很想去蹭饭的。
“我给她荣华富贵，她不要，我送什么，她都退回海边了。”
喃喃自语着，敖丙轻叹一声，眼里还是缱绻柔光。
就这么从白天看到了落日，吃过饭，朱天沐挎着竹篮，说要去龙王庙上香。
敖丙招呼我赶紧跟上，明明是一个情场老手，却还总是露出懵懂青涩的样子，真是奇怪。他每次动心都会恢复出厂格式化吗？
今夜是残月，小弯钩半明半昧地吊在夜幕上，入山的路有些难走。
去往庙的路上倒是一路都挂着灯笼，敖丙还是怕朱天沐摔着。也不飞在天上了，亦步亦趋地用隐身术跟在她几步之外。
我居然有点被甜到了是怎么回事。
小藕从我袖子里跑出来，呀地喊了一声，隐身术可不会禁止声音。我赶紧捂住藕人，但朱天沐还是听到了。
少女疑惑地停步回头，敖丙堪堪刹住车，一无所知的她差一点亲在隐身龙的额头上。
什么也没瞧出来，朱天沐又继续走。敖丙捧着心口，回头对我无声地夸赞。
我：“……”
后面就是朱天沐上香供奉瓜果，清扫寺庙，敖丙星星眼地看着。
恋爱使人降智，是真的。
又是一路沉默地护送朱天沐回家，敖丙结束了偷窥。
海岸边，我开始充当狗头军师。
“敖丙太子，要不要再努力试试？”
“她现在听不进去我的话，也不想见我。”
“可我看朱姑娘打扫龙王庙时，并不是带着恨。”
“真的吗？”
“慢慢来，你人不出现，可以用别的东西显示存在感。当然，她这种性子，不能用霸道的方式。”
“我可不是李哪吒，放心吧。”
“……”
也不需要送什么贵重物品，要因材施教，朱天沐明显不在乎那些，是个自给自足，精神强韧的姑娘。
我衷心建议道：“送点好吃的，比如莲藕莲蓬，这又不贵重，顺手就收了。你送的越贵重，她越心慌。”
敖丙：“那得去找找。”
“我有。”
说着我就变出乾坤袋，念动咒语，拉开袋子展示。敖丙眨眨眼，“该不会能种出一池塘的李哪吒吧。”
“不要讲鬼故事，敖丙太子，你明天可以去试试。”
根本等不到明天，敖丙半夜的时候就将一筐藕和莲蓬送到了朱天沐家门口。还留下自己的一片龙鳞，表明是自己送的。
由于礼物被退回来的次数太多了，敖丙心里没底，那种自信也没了，强行拉着我等天亮。
熬了一宿，我俩去看答案。
朱天沐拿着龙鳞看着那筐藕，面上迟疑了许久，最终招呼屋内的爹，两人一起将藕抬进去了。
当天，藕就上桌成了菜。
敖丙龙心大悦，拍着我的肩头，笑道：“小龟，以后你就是我的‘龟丞相’了，想要什么赏赐？”
我很庸俗地说：“金银财宝，法器仙丹，我都不挑。”
“定然不会亏待你，你可是我的好友。你说，下次送什么？我何时能在天沐面前出现，我要追多久？”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作为感情顾问是不能犹豫的，便郑重说道：“或许几月，或许几年。”
“……你忽悠我呢。”
“敖丙太子，几年对你弹指一挥间门，能得到佳人青睐，是值得的。你需要慢、稳、巧、哄，以及最重要的爱和真诚。”
被我上课上得一愣愣的，敖丙有些稀奇了，他绕着我转了一圈。
“我以为我很会讨女人欢心，看来还是不太够。”
“因为世间门女子千万相，各不相同。但真诚的心和爱意，始终是共通的吧。”
“这样吧，我给你整容，说不定我会喜欢上小龟。你以前不喜欢我，我还觉得奇怪，认为自己魅力大减。原来，是要我多主动的。”
那你这就是肤浅的爱，一棒子打你飞天。
我严肃面容，“敖丙太子，我帮你追朱姑娘，你可别只是一时冲动，最后耽误了她。我担不起这罪名。”
被我教育一句，他得意的笑凝固住，再不敢轻浮，忙说道：“是我刚刚言语冲撞，怪我，小龟可以惩罚我。”
我可不敢罚龙太子，只顺势说道：“我想回屋睡一觉。”
“这好说，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我点点头，刚要转身走，发现哪里不对。浑身上下找遍了，都没看到小藕！
“在找什么？”敖丙体贴问道。
“哪吒太子送我的小藕人，很漂亮，巴掌大个，你有没有看见？”
敖丙认真思索一番，“哦，好像是有一个人形的小藕，我以为也是吃的，一起放筐里送给天沐了。”
“……”
我裂开，我的藕种啊！
让敖丙给我施展隐身术，然后飞快跑去朱家翻找。
一筐藕都放在灶房，敖丙帮我一起找，却怎么也没瞧见小藕。
敖丙看我这么着急，便说，“别急，我用法术搜一遍。”
掐指念诀，空气中的水分震动，成为扩散开的波纹，一圈圈的以敖丙为圆心散开。
“找到了。”
敖丙一个利落转身，在灶房的灶台站定，他揭开木板锅盖，我定睛一看，合着猪骨一起炖的正是小藕。
它与别的藕不一样，格外光滑漂亮，还有芽，相处这么久也记得。
但这会儿它已经熟透了，不会再生龙活虎地呀嚯嘿了。
这一刻，我竟是尝到了一种生离死别的苦涩之意。
我还拿什么去种藕！
敖丙看我一脸悲痛，默默地将锅盖放下，安慰道：“我以为就是普通藕，你怎么这么难过。”
“那是藕种，我要用来种植的。”
“没事，去天上再切李哪吒一根指头。”
“……”我才不敢！
“我也不敢的，别看我。”敖丙眨眨眼。
那你说个屁。
“不如我帮你重新找，能做种的莲藕多得是。”
“好吧。”我妥协了。
助攻敖丙谈恋爱，没想到小藕被朱天沐和她爹炖了吃，深感造化弄人，但我还得继续当感情顾问。
后来敖丙的确搜罗了江河湖泊池塘的莲藕，但就像小鲜说得那样，的确没有哪一个有哪吒给的口感好。
成神的莲藕肉就是不一样。
唐僧肉估计更好吃。
对比起我损失的口福，敖丙这边的情况倒是拨云见日。他的确是用一颗真心去对待朱天沐，一天天一月月，就这么润物细无声。
转眼便度过了三年。
踏青、种菜、赶海、捕鱼，只要是朱天沐要去做的。在她不反感的情况下，敖丙都会去陪，我这个电灯泡一般不出现。
我后来问敖丙，两个人的进度怎么样，他却只是浅笑，让我不用操心了。
过河拆桥是吧。
我除了管理深海宫殿的日常，其余的时间门都在做兼职。偶尔去跑跑滴滴云，哪吒以前送我的藕，已经被我吃光了，藕种也没了，不然还能去卖点藕产品。
偶尔抽空，我还会鬼鬼祟祟地去花果山冒泡，不深入岛内，只在周边踩点。这也是为了我今后建房子做的准备工作。
这一日，我趴在礁石上晒壳子。海上刮起风，云层从天边压来，我以为是变天。
没想到云中火光一现，风中辨别出莲香。转瞬间门，臂绕红绫的俊美少年，踏着风火轮在海面上缓缓落下。
又换造型了。
但见来者雪肤乌发，眉心存火焰印记，耳下戴着流苏般的金线耳饰。着红衣，覆金甲，裸露的两条臂膀上有盘旋的莲梗刺青。
少年神明，盛气凌人。
处于打盹状态的我被惊醒，嘴巴张了半天。
哪吒双手抱于胸前，朝着我调侃道，“哟，捡到一只小笨龟。”
对比起我茫然的神色，他好像还挺开心的，眼眸很亮。
突然想到和哪吒讨要的小藕被吃了的事，这下可真有点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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