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琴酒面对面的时候,我意外地没有那么害怕。
或许是因为事情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我甚至有点放空地想着,这说不定是我一直回避主线的报应,因为我没和主角团搞好关系,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主角光环,才会这么轻易地被琴爷抓到手里。
其实我也知道,透哥和田中太郎都已经在很努力地尝试捞我了,但是因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部署就差了那么一点,这个时间差里琴爷先到了,我要想不被抓,那安室透就得自爆。
我虽然真的不想和组织有什么瓜葛,但是我也不能像卡梅隆一样,凭借自己愚蠢的操作让红方多少年的部署付之东流。
——反正只是进趟组织嘛又不是死了,而且能去组织这种神秘的地方打卡诶,这对名柯粉来说难道不是一种限定版隐藏款的圣地巡礼吗?
虽然可能有点废人,但是小心点苟着,应该也,不至于彻底报废吧?
唉,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咯。
琴酒干脆利落地敲晕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在他的袖口闻到了一点臭豆腐的味道。
啊,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琴酒居然还偷偷买我的臭豆腐,不是,你吃了我的臭豆腐你还打我你是人吗!!!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关进了一个小房间里,紧凑的空间里只摆着一张床和一张写字台,旁边好像还有干湿分离的洗手间和浴室。身上的衣服还在,但口袋明显都被掏空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组织的某个基地。
身体倒是没有被绑着,大概是觉得以我的能力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我挪到门口,试着去开门,如我所料,门锁着,只发出了一阵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颈间先前被琴酒极打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我对着镜子努力调整角度看了看,果然青了一大片。
我捂着脖子,一时间没忍住,一句国骂就脱口而出。
哇琴爷下手真的好重,当时直接晕过去了没什么感觉,现在简直要疼死了。
我骂骂咧咧地坐回到了床边,开始在心底里盘算起针对琴酒的暗鲨计划。
好吧,暗杀是不可能暗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暗杀的,我又打不过他,而且刚来组织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都不占,这种逆风局除非我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去打。
我其实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进了组织之后该怎么做,这种事情对于从前的我来说实在太遥远了,而且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以自己的这点微末的力量能做到什么。
但现在我好像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公安方面知道我被组织带走这件事,我琢磨着虽然我不算他们日本公民,他们也不至于对我完全坐视不管吧,更何况还有田中太郎在——他可是说好要保护我的,我都信了,他要是敢食言我可要闹了!
所以只要等到他们的救援就算我的胜利,在那之前,说不定我还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关于组织高层的资料我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感觉那种东西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但是让我搞点a药的数据甚至帮工藤新一变大的解药我琢磨着还是有点希望的,说不定我能凭借这颗药抱上男主角粗壮的大腿,运气好还能钓出某些猫猫祟祟暗中观察的i6你说是吧赤井玛丽。
万一事情进展得再顺利一点,打通贝姐线顺藤摸瓜地揪出酒厂首领走上红方巅峰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我就是红方最靓的仔了,说不定连安室透那个百亿男人都会拜倒在我的休闲裤下,到时候我就可以非常冷酷地拒绝他,然后,然后……告诉他我喜欢的其实是他发小吗?
呜,景光,我美丽的老婆哇——没有你我要怎么活啊!!
好吧,以上内容都是我在做梦。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开发出a药的解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搭上贝尔摩德,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安室透和我家小店员,但是我知道酒厂的食堂是真特么的难吃。
哇,讲道理,之前在便利店吃的那个秋葵纳豆生鸡蛋的魔鬼组合都比酒厂的食堂好吃,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酒厂会出现那么多叛徒的原因。
就是说,你们想要抓住成员的心为什么不先抓住成员的胃呢?
不能因为这里的外勤员工可以成天拿着组织的公款出去吃吃喝喝(此处特别点名某对金发姐妹花)就忽略了食堂的建设,倒是考虑一下只能吃食堂的人的感受啊!
“别磨磨蹭蹭的,赶快吃完,老子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呢,哪有时间整天跟你耗。”
负责监视的伏特加一拍桌子,我的身体条件反射跟着一跳,捧着餐盒又往后缩了缩。
“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等大哥回来有你好受的。”
……讲真,虽然伏特加也挺可怕的,而且他嗓门真的很大,但是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他开车小弟的本质(?),总之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时候,我居然觉得空气好像并没有那么让人窒息,至少不会像在琴酒面前那么腿软。
我勉强吞下了嘴里的食物,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我说我可以很听话的,但是,但是这个饭啊,我可不可以,就,自己来做啊?
你们在后面监督也没关系我不会动手脚的,但是这玩意儿我真吃不下去,拜托了,求求了,这真的很重要啊!
我不知道伏特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依稀在他那张墨镜背后的脸上读出了一点隐秘的兴奋。
他清了清嗓子,依然用非常强硬的态度说:啊,你要是听话,这个事情不是不能通融,不过我会在后面看着你的,你要是敢搞小动作,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所以今天晚上要做那个黑糊糊的豆腐吗?
我不理解,但是我大为震撼。
就是说,在组织基地做臭豆腐真的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吗?
我认真跟伏特加科普说臭豆腐这个东西它真的不是一下就能做出来的,为了确保入味它得腌上几个小时,你要是真想吃我们可以今天晚上腌,明天早上做。
伏特加非常满意地点点头说算你识相。
我识不识相不知道,反正我是觉得这个黑衣组织可能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至少伏特加他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我也没想到,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我居然能和伏特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讲真,我看柯南这么多年我就从来都没听伏特加的声过这么多话!
在我的印象里,伏特加的台词一般不就那几句吗:大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大哥这样可以吗?不愧是大哥!
“大哥平时看着挺凶的,当然对待不听话的人也很凶,但是你也不用太怕他,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组织要你做的事都完成的话,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之前雪莉的待遇就特别好。哦,你不知道雪莉的事,我跟你说,可别学雪莉那个叛徒,那家伙不知好歹,明明是组织一手培养出来的,居然想要叛逃,结果怎么样,在东方快车号的时候——嘭,整个人都被炸成灰咯。这个事外面的新闻应该也报了吧?”
“不是我说,大哥追杀叛徒和老鼠可有一手呢,只要有人敢对组织不利,大哥肯定第一个不饶他。像你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在大哥面前跑都没机会跑。”
伏特加,他真的,我哭死,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呢,他自己先把雪莉的事情都抖出来了。虽然这件事我本来也知道,但是这不是信息本身的问题,这是态度的问题啊!他今天能跟我说雪莉的事情,明天就能告诉我琴酒底裤的颜色,我甚至觉得我再努努力说不定真的能通过伏特加的一张嘴实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想。
听我说,伏特加,红方幸甚有你。
——所以这就是臭豆腐的力量吗?
当然啦,组织费那么大劲儿拉我进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做饭的,虽然我的加入的确让组织食堂的伙食水平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他们抓我来主要还是为了制药。
我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帮他们做那种天打雷劈的药,可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这里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而是一个犯罪组织,虽然以伏特加为首的基地的一众成员对我的态度都姑且还算友好,但我也很清楚,那种友好都是建立在我“听话”的基础上的。
因为我顺从不抵抗,因为我自愿投入研究工作当中,所以他们除了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之外,其他方面很大程度上对我都还算宽容。可是一旦我的研究工作出了纰漏,那么我在组织的境地就会在一瞬间急转直下,就像是之前被囚禁等待审判的雪莉一样。
我盘算着该怎么拖延时间。前期倒是可以借口整理宫野志保留下来的实验数据和资料,重新确定研究方向,制定实验方案,至于后面的流程还得看他们怎么给我提要求,如果是定期汇报倒是好糊弄,只要每段时间内有相应的突破进展,再适当地留点隐患,外行人应该看不出我在摸鱼划水,怕就怕他们直接划一条死线让我在那之前弄出成果来,那样我恐怕真的很难拖时间。
除了想办法拖延a药的进度,怎么避开监控研究相关解药也是问题的关键,不过关于解药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能成为和贝尔摩德交涉的筹码,可以等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
所以外面的红方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啊?
急火热锅,眼看就要烧干,背后恰传来脚步声,我不假思索地对着身后人说了句:
“太郎帮我倒一点水来添汤……”
话出口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连忙一面说着抱歉,一面自己手忙脚乱地调小火去倒水。
来组织已经三天了,我还是不太能习惯没有太郎的日子。
人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格外珍惜,就是说,之前在店里忙活的时候,田中太郎简直就像是个的哆啦a梦一样,总是出现得恰到好处,以至于我不管做什么都有种如鱼得水的错觉。
我曾一度以为那些工作变得顺手是因为自己在实践的过程当中熟能生巧了,但现在离开了太郎,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被那个过分全能的店员给惯坏了。
唉,想起他我就又忍不住地开始惆怅起来了。
说起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面部做了伪装,声音有时候也不太自然,这点我早知道,他应该是公安的人,和安室透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似乎是长野出身,他会弹贝斯,他特别擅长做菜——
简直就像是逼着人去幻视某种可能性似的。
我有时候也分不清那些莫名的心动究竟是因为他本人还是因为这种可能性。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对“田中太郎”来说就太不公平了吧。
我希望他是,我怕他不是。
田中太郎对我很好,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感受到的好意都不是假的,我愿意交付给他的信任也不是假的。
——说到底,那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是,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在被证实或者证伪之前,就像是在盒子里的薛定谔的猫,而我没有打开盒子去确认此刻真实状态的勇气。
我没有打破现状的勇气。
但说什么现状……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啊。
我被关到了这个地方,在这个他看不到的地方,结果连想念都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夹带着那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想法。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忍不住地有点想笑了。
啊啊,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已经来到了组织,是不是也有机会调查一下当年天台的事了?
如果我能查出一个结果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了。
我很想告诉他关于我的一切,也很想了解他的一切。
如果,如果是我想的那样的话,如果他那个时候顺利逃脱了的话,如果他就是他的话。
有点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他我知道很多关于公安和这个世界的秘密,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有点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他我喜欢的人名叫诸伏景光的时候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啊……稍微有点想要见到他呢。
不知道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了,或者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
从这个组织逃走的话,应该会被组织的人疯狂追杀吧,就像他们追杀雪莉那样,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再继续开餐馆了,也就没办法再顺理成章地和店员朝夕相处了呢。
思绪在热气蒸腾的厨房里逐渐飘远,直到锅里的菜一点点染上鲜亮的颜色,我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回现实。
嗯,今天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不可以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得调整好状态应付好组织的人才行,还有今天的实验进度——
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刚好从伏特加的口中听到田中太郎的消息。
“我听说最近这段时间,波本在为你失踪的事情善后。你家那个店员,就是那个留小辫子的家伙,听说他差点就报警,还好波本及时把人按下了,不然搞不好就得出动行动组了。”伏特加坐在餐桌的另一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跟我说:
“听说你和那家伙关系不错啊,在厨房里时不时地还要叫两声他的名字。那家伙现在在波本手里,你好好干,让琴酒大哥满意的话,说不定能让你们见见面,就像之前雪莉和她姐姐一样。”
“如果做得不好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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