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温热的唇覆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包围。连带着男人沉着的呼吸,很轻很淡的青柠香气,绕在她的鼻尖。
宁唯愣住,恍神的功夫,就被程晏的大掌揽着后腰,随即坐在沙发上。
他薄唇被染成绯红色,舌尖漫不经心舔了下,笑得心满意足:
“好甜。”
夜色已深。
宁唯的困劲儿却因为他的到来,散得一干二净。
五月底的淮河早已立夏。海风也是湿热的,透过阳台的玻璃窗吹进来,将她的长发卷起,柔软的发梢落在男人肩头。
程晏被她的发尾勾得心神荡漾,呼吸都沉了起来。
他很轻地将她拥入怀里,坚硬的下巴搁在她颈窝处,香香的,软软的,是心安的感觉。
宁唯却还没从刚才那个湿润的吻里走出来。
红着脸,回忆细节。
怎么有人第二次接吻,居然是跟对方抢水喝啊,喂。
幼稚!
但也正是这个微妙的动作,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做一场美梦。
她男朋友真的是程晏。
活生生的,触手可及的暗恋对象。
想起自己这一个星期的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他。
宁唯承认,自己好想和他深吻。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突然发现接吻的快乐。就算像上一次那样,被他扶着腰抵在墙上,空气稀薄呼吸粗重,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即便如此,也心痒难耐想和他多亲热几分。
结果亲一口后,程晏就改为拥抱了。
啊啊啊,他怎么不亲了?
是不行了吗?
宁唯壮着胆子,故作生气转移话题:“你,我,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亲上来啊……”
她打算也像他那样,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啵”亲他一下。
可没想到说完后,程晏就松开了紧紧搂着她的手,拉开两人距离,和她灼灼对视。
他似笑非笑,散漫的嗓音透着低哑,
“那,我想亲你。”
宁唯还没鼓起勇气凑上前,就被他再次吻上了唇:“唔……”
熟悉的强势压迫感弥漫在胸口,她的身体微微僵硬,睫毛颤了颤,望着他幽深的眸子,被他摁着后腰,整个人都和他贴在一起。
呼吸越来越缓,全身心放松,沉醉在这个吻里。
直到宁唯小手推开他胸口,脸红红的喘着气,嘴唇被水渍浸润得越来越软。
男人将她散落的那一绺发梢挂到耳后,扬起眉梢,笑得有些浑,
“这回说了吧。”
宁唯愣住,而后弯起眼眸笑起来。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用力将自己贴近他。
好想,好想就这么和他一直相爱。
…
6月1日。
麦乐迪ktv内。
宁唯知道程晏要在公司写飞行报告,打算等晚上他给她发消息时再回家。
说不定还能“偶遇”回来的他。
她听着汤灿宇和严琳琳两个人轮番喊麦。
笑着窝在沙发上,眼睛亮亮的。
直到汤灿宇忍不住跑过来,坐到她身旁,“honey呀,你们两个都恋爱这么久了,还睡在同一个屋檐下,怎么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
“嗯?怎……怎么没有!”宁唯的脸瞬间红起来,说话磕巴,眉眼间却透着点小骄傲,
“我们,牵手,拥抱,还有,亲亲,和正常情侣一样好不好。”
严琳琳停了歌专门听她讲八卦,闻言,笑得一脸荡漾:
“哦”
汤灿宇点头,“那你们亲的时候他硬了没?”
“?!”宁唯倏然睁大双眼。
硬…了…没?
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像是潮水般突然涌入脑海中。
热烈亲吻时,她不经意蹭过的某个部位,以及深夜迷迷糊糊听到浴室里的哗啦水声。
她愣住,脑袋突然像浆糊一样,越来越乱。
严琳琳气得捶他:“阿灿你闭嘴啊!程晏要是知道你嘴巴没把门,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就是随口一问嘛。”汤灿宇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下,
“不过婚前同居真的挺重要的,我朋友圈就有个女生结了婚又火速离婚,原因就是他对象秒.射,一分钟。
他眨着无辜的水汪汪的桃花眼:“honey呀你以后要是发现程晏不行的话。”
“记得及时换人,可不能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的□□葬送进去。”
“……”
宁唯郁闷片刻,也捶他一记,“你别胡说!”
汤灿宇犯完贱终于老实,清了清嗓子准备来一首《得过且过》。
身后突然传来严琳琳的惊叹:“咱班长发的同学宴邀请函,地址居然在宿宁的云顶会馆?”
他转身,看班群里发的地址定位:“嚯,班长现在也发达了啊。”
“班长跟oney一样,都是挣钱不要命的性子,年纪轻轻就断情绝爱,客户是上帝哟。”
宁唯笑:“客户才不是上帝呢。”
“是我祖宗。”
手机铃声响起,她晃了晃手机给他们示意,“看吧,祖宗这就来电话了。”
“哈哈哈……”
伴着好友们的欢笑声,宁唯走出包厢。
去休息区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汤灿宇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轻叹一声,“唉,honey跟晏哥消费观不一样。”
“以后有的是他们磨合的。”
“怎么我们小唯谈恋爱之后,你成天泼冷水?”严琳琳拧着眉,声音也不甜了,压抑着怒火,
“阿灿,不是你住院,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了是吧?”
“要不是程晏给你请护工,你能这么舒坦?”
“啊西,我还他钱了好不好!”
“他死活不收,说什么我是小唯的娘家人,他帮忙是应该的,呵。”
汤灿宇也拧起眉心,“程晏那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们这种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打工人的苦?”
“小唯从小跟他生活环境不一样,生活习惯也肯定不一样。”
“他高中时候的一身衣服,跟咱的学费差不多,小唯过得这么节俭,你觉得程晏能理解她?他能共情吗?”
“我的好姐姐哎,你醒醒吧。”汤灿宇快被严琳琳这个理想主义者气死了。
严琳琳懵了片刻,然后猛地一拍桌子,“他要是不能理解,还跟小唯在一起做什么?”
“连最基础的理解都做不到,算狗屁的男朋友哦!”
一想到宁唯的初恋之路或许会很坎坷,严琳琳就心慌,掏出手机就要给程晏打语音对线:“不行,我得问问程晏他怎么想的。”
“哎哎哎哎——”
“人家这俩正热恋期呢,你跟程晏说这玩意儿干嘛?”
“那我什么都不管?任由我们小唯由于消费观这种原生家庭决定的问题,被男人伤害?”
汤灿宇捻了捻手指,眯起眼眸,跟个半仙儿似的:“我又没说一定是honey受伤嘛。”
“你要是实在想提醒晏哥,不如跟你前男友说两句。”
“?”严琳琳哽住。
“毕竟——”汤灿宇笑得满脸和善,
“他俩关系好,就跟咱们一样。”
宁唯推门走进来,笑着调侃:“你们俩,脑袋凑一块儿想什么坏主意呢。”
严琳琳心思单纯,把凝重都挂在脸上了。
汤灿宇赶紧挡在她面前,脑袋瓜一转,嘿嘿笑起来:“我们在想,你对象是不是阳痿啊?毕竟又高又帅……”
“像他这样的帅哥,大树挂辣椒的情况可不少见呢。”
严琳琳调整了面部表情,听到汤灿宇说这话,险些笑喷。
她默默竖起大拇指。
倒计时,三,二,一。
“汤灿宇!!”宁唯抄起抱枕砸过去,
“去死吧你!!”
-
宁唯今晚没有在楼下偶遇回家的程晏。
她心烦意乱,又觉得荒谬。
只好一到家就甩了鞋,进屋去冲澡。
睡裙洗了还没干,长袖睡衣现在穿又有些热,只剩一条真丝的性感睡裙,感觉……在程晏面前,有些不太好。
宁唯在衣柜里挑来挑去。
手指触及冰凉的皮衣,回想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眉眼都温柔起来。
最终她从衣柜深处找到一件大学时买的可爱睡裙。
纯棉料子,遮住大腿,胸前镶着两个毛绒绒的小耳朵。
程晏回家时显然很疲惫。
宁唯坐在沙发上等他,也已经困得不行了。
但看到他的瞬间,眼眸依旧亮了起来:
“回来啦!”
“今天写报告很累吧?冲个澡早点睡,热水器里还有热水呢。”
男人仰了仰脖颈,长腿迈进卧室里,
“不累,等我换身衣服。”
他换了件运动短袖,以及一条灰色的运动裤,抬手揽住她,很自然地将脑袋抵在宁唯肩头,亲昵地和她贴贴。
宁唯准备把倒好的温水递给他。
男人眼疾手快,按住她跃跃欲试的小手,自己端过来喝着。
她歪了歪脑袋问他:
“程晏,下周在宿宁的同学聚会,你要去吗?”
“你上次,好像就没去……”
男人回忆片刻,“当时有点事耽搁了,我去的比较晚,走的也早。”
他有些遗憾地将杯子搁在桌上,淡声开口:“不过,你好像比我走得更早。”
——我匆忙赶过去,却也没能见你一面。
宁唯垂眸:“对,我也有事。”
——早知道见不到你,我还不如不去。
她有些紧张地绞着裙摆,掌心冒出细密的汗水:“那这次,你还去吗?”
如果他和她这次都去参加,势必会有同学发现他们是情侣。
那么——
班里同学一定会惊讶的。
宁唯是有虚荣心的,她虽然没有在朋友圈里秀恩爱,却也想趁这个机会,让大家看到他们的幸福。
可她不知道程晏怎么想,也不敢强迫他陪自己去,只为了满足这可笑的虚荣心。
宁唯不敢看他,紧张的心情弥漫在心口。
直到男人忽的轻笑一声,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抱着宁唯坐在腿上:
“你去,我就去。”
“咱们家,”他一字一顿,“妇唱夫随。”
宁唯的心口被他坚定又真诚的话,猛砸了一下,震得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她唇角笑意灿烂,抬手打开电视,缓解自己激动的心情。
光线映在他们身上,宁唯忽然想起今晚的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程晏的重要部位。
又看了几眼。
又看。
直到程晏忍不住,好笑地捏住她的后颈:
“宝宝,我的裤子很吸引你吗?”
“你也想穿?”
宁唯心虚:“……我就是觉得,你裤子的,抽绳,很有设计感。”
“?”
小情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电视在上演着言情剧,声音被他调得很低。
宁唯靠在他胸口,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她转过脸,避着光。
待程晏意识到时,宁唯已经打着哈欠闭上了眼。
柔软的小脸贴在他肩上。
脑袋越来越沉。
男人察觉到她的变化,垂眸,确认她在昏昏欲睡,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骗子,这么困了还要硬撑着。”
宁唯的生物钟准时,每次深夜陪朋友们嗨皮,她都窝在沙发上困意懒倦,除非用酒精刺激着,才不会犯困。
男人大掌扣着她的后背,将宁唯抱起来。
在睡梦中,宁唯感受到身体一瞬间的失重,柔嫩的胳膊惯性搂住他。
身上的睡裙皱巴巴卷起来,露出两条光滑细腻的腿,唯有左腿的伤疤在光影中,还泛着些许的痕迹。
男人脸色渐沉。
轻叹一声,动作愈发怜惜。
直到俯身将她搁在床上,程晏松开手给宁唯盖好被子,打算直起腰身。
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扯着他。
余光一瞥,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程晏……”她手指紧攥着他的衣角,柔润的指腹攀上男人结实的胳膊,声音温软,听得他的心都融化了。
男人怔愣了下,低笑一声:“不想让我走?”
他慢条斯理地俯身,薄唇贴着她软嫩的耳朵,嗓音沉缓:
“宝宝,那你今晚可就睡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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