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训练场内其实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眼下看着石化的栗色短发女人,和一脸震惊完全演技一流的的江已,大家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在想:真惨啊,被这样当面糊脸。
是的。
纵使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对话,此时大家情绪依然非常稳定,因为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法是:苟安是贺津行的未婚妻,江已作为贺津行的兄弟当然要给未来嫂子一点儿面子,所以他脸上的震惊,应该只是为了配合她的胡说八道,演出一场大戏。
正当人们对这事习以为常,眼看着戏唱完了该散场了,撇开头正准备继续刚才自己手头上的事,这时候,却看见贺津行动了。
——男人一脸茫然地抬起手,手探入衣服下摆,摸了一把自己的背。
众人:&34;?&34;
………………这个完全是下意识动作的鬼样子,可就真的一点不像是在演戏了。
所有吃瓜群众的石化到大脑都快短路,只见贺津行摸了两把自己的背突然停留在某个位置….…几秒后,手停住。那双平日里因为总是挂着微笑习惯性狭长微弯的眼,此时睁大了些。
他低下头,再次看向苟安。
苟安终于把视线从对面的女人身上拿开,偏头回望他。贺津行抽出自己的手,垂在身侧:&34;……你怎么知道的?&34;语气难掩惊讶。
苟安面无表情:&34;摸到的。&34;
贺津行:&34;……&34;
对方回答的过于理直气壮,那张纯真的漂亮脸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难道你以为在成年礼宴那晚的休息室里只有你在占我便宜吗”,让他一时间完全无言以对。
因为过于震惊所以暂时丧失了言语功能,过了很久没说话,久到苟安以为面前的人,是因为被她这样蛮狠地拆台、赶走搭讪者而不高兴……
没来由地,心里沉了沉,原本理直气壮瞪着男人的杏状瞳眸像是某种猫科动物似的闪烁了下。她几乎想要伸出自己的爪子挠他——
算了,并不是“几乎想要”。因为下一秒,她已经伸出了利爪。
&34;瞪我做什么?”苟安听见自己轻飘飘的声音回档在鸦雀无声的室内马场上空,“你在害羞吗?&34;
她那股“我不高兴
所以要不谁也别活了”的拧巴劲并没有消失。
只是从保镖先生身上转移到了下一个幸运受害者身上——眼前的贺氏掌权人。
“噗。”
在江已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打破死寂后,前来搭话的栗色短发也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拒绝掺和眼下这迷离得搞不好下一秒会出命案的可怕气氛,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江已越笑越大声。
江家少爷脸上真情实感的愉悦,让周围的人们逐渐意识到刚才他掀起贺津行的衣服,是真的看到了一颗小小的、不仔细触碰或者特意去找根本找不到的痣……
而不是在凭空演戏。
不小心有了一点儿不好的画面联想,现场有些脸皮薄的已经红了脸,而脸皮厚的也红了脸,当然是因为兴奋。
周雨彤“啪”地一巴掌重重拍在唐辛酒的背上,用整个室内都能听见的大嗓门成为了所有人的嘴替——
“咦咦咦贺总腰上有一颗痣什么的,好色啊……这是我们能听的吗!会不会管我们收费!”
这辈子能起哄贺津行的机会应该并不多见——眼下过了这村便没有这店。
稀稀落落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贺津行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一般,结束了与面前小姑娘的对峙.……
与她想象中的会随之到来的“反抗”“警告”或者更严重的“反感”完全背驰,男人的耳尖不为人知地真的悄悄变红了些。
抬起手掐了把她的脸,无奈地说:“差不多得了。”
脸被拎起来一边的苟安:&34;?&34;
顺手拧了一把手感极好的软嫩脸蛋,贺津行发出今日不知道第几声无奈叹息:“给我留点面子。&34;
苟安:&34;……&34;哦。
苟安:&34;所以你刚才是真的在害羞吗?&34;贺津行:&34;……别问了,行吗?&34;苟安:“好的。”
&34;贺津行看上去像是害羞了。&34;
&34;不要讲这种鬼故事。&34;&34;所以这是怎么回事?&34;
&34;你问这话问的也是幽默,还能怎么回事,那个地方的痣总不可能是因为做饭才能
看见的。&34;沉默。
窒息。
&34;啊啊啊啊不行!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变态!&34;&34;成年人了。&34;
“虽然是理所当然符合逻辑的关系了,但我总是觉得她还是贺然的未婚妻,要喊贺津行小叔叔才行……&34;
&34;你快醒醒。&34;
&34;苟安和贺津行,这两人都订婚多久了,当时还闹得惊天动地的。&34;夜朗牵着自己的马走进马场时,不错的听力毫不费劲便捕捉到了关键字。
柔软的乌黑额发动了动,借着牵马的姿态他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转过头,只看见几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千金与少女,陌生的面孔,他不认识。
下垂的眉尾让这张白皙得过分的漂亮脸蛋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冷漠,眼角暗含的凌厉又让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惹。
&34;我知道啦,我知道他们上过床这件事……完全合法。&34;擦肩而过的时候,离谱的自然钻入耳朵中。
哪怕是夜朗这样几乎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人,此时也难免像是在场任何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样,因为诧异,弄乱了脚下步伐。
善解人意的白马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一瞬间的焦躁,顺着缰绳的方向偏了偏头,那双又大且纯真的眼看似毫无感情却饱含温柔地转向夜朗。
借着抚摸白马的姿态,夜朗扫视过不远处出于人们讨论中心的男女主角——
苟安已经换下了她的休闲装,过于紧身的骑行服以恰到好处的松紧度将她的身形包裹起来以起到应有的防护作用,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使得会场上其实有很多的二世祖借着偏头与同伴讲话的姿势偷偷看她……
夜朗淡定的转开了视线。
可能是记忆中,半夜拉开房间门扑向他怀中哭泣的形象过于记忆深刻,在夜朗的印象里,大多数情况下苟安穿着的是白色的吊带睡裙,一双胳膊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也白到晃眼。
那双软若无骨的胳膊,从一开始抱着他的腰,到了后来也会抱着他的脖子,强行以这种暖昧的姿势拉下他的上半身,让他弯腰,再附在他耳边说话——
这种时候,像是拥抱,夜朗更能感觉到她身上是有肉的,和当下主流的白瘦幼奇怪审美完全不符合。
r/>而这一身骑行装让夜朗以及现场所有的男性对苟大小姐又有了新的忍住:苟安确实不瘦,但她聪明的把脂肪和肉,长在了所有它们该在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脑子里甚至冒出了“贺然这个蠢货,就这样便宜了贺津行”这个想法。
室内练习场内疯狂偷窥苟大小姐的男人和偷偷倾慕贺氏掌权人的女人不相上下,而作为焦点的两
人似乎毫不在意——
苟安轻车熟路地抢走了贺津行手里的缰绳,得到了那匹脾气很坏的黑马的控制权,并一边跟男人说话,一边闲不住似的伸手去戳黑马的鼻孔.…
贺津行一脸有耐心也有爱心地微微勾首同他讲话,大概是在讲独自骑行的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同时很能一心二用似的,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以警告姿态,拍掉她有多余小动作的手。
气氛非常和谐。
……也非常碍眼。
&34;你好,夜朗吗?&34;
近在咫尺的声音吸引回了夜朗的视线,他脚下一顿,低下头,鲜少有表情的脸一如既往冷淡,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来人扎着低马尾,头上戴了安全头盔,手中拿着一支马鞭,看着去有些紧张,“我听说你刚开始学骑马,有找人学习吗?今天在这的大部分人都挺会骑的,不过因为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好像也不好意思主动凑上来问你需不需要帮忙,所以我……&34;
她紧张的说话颠三倒四,若是换做在场任何其他人,可能都会因为怜悯而好好说话。然而夜朗只是低下头,平静道:&34;你踩着我的脚了,让让。&34;江九爷新认得干儿子说是江城新生代第一神颜也不为过——
但是为人却和脸蛋完全相反的又臭又硬,同他讲道理,讲社交礼仪,他只会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你,问你在放什么屁。
不远处。
你在看风景的时候,风景可能也正在漫不经心地审视你。
苟安不是没看见名媛千金们试图在江城新贵面前刷存在感但铩羽而归,光夜朗出现在室内练习场这短短半个小时准备时间,已经有三位上前搭话失败的名门大小姐。
她们去的时候都挂着满脸的志在必得——
不怪她们轻视,毕竟这年头,突然来了个年轻人做了权贵的
干儿子或者干女儿,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当然是有所图。
夜朗也不为自己辩解,再次踏入对他来说已经陌生了许多年的上层社交环境,他坦然地展现自己的笨拙,和需要人脉资源的野心。
无所谓嘲笑。但也不会对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折腰。
于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任保镖先生的耐心逐渐耗尽得缘故,总之那些搭话的人发现眼前的人并不相识他们以为那样随便一点儿好处便可以揉捏时,他们的表情一个赛过一个的难看。
最后夜朗身边一个人都不剩。
相比起三五成群抱团站在一起的其他人,夜朗无动于衷于这种看似“被孤立”的场面。
好像他今日会出现在这,只是因为他真的是想来练习马术——而不是在场更多的人一样,借用马术作为借口,实则只是换了一种社交模式。
夜朗一旦决定学什么东西通常都活学的很快,看到他翻身上马那利落的劲儿,都够苟安努力两个星期。
她安慰自己人家有身高的天然优势,翻身上马动作优雅一点有什么大惊小怪。
正看得起劲,心中羡慕嫉妒恨一大堆,下巴被人轻轻碰了碰,下一秒干脆被人捏住了,强行将她的视线从练习场内、白马背上那抹修长的身影上挪开——
猝不及防对视上一双沉静的黑眸,黑眸闪烁,这双眼睛的主人语气很淡:&34;还看?&34;
“现在场内在练习的只有他一个人,”苟安反问,&34;不看他看谁?&34;
关键时候贺津行也可以不讲道理,因为有薄茧显得略微粗糙的拇指腹揉了揉她的下巴,看着那小巧的下巴因为这个动作染上一点点红印。
手下的触感柔嫩得像是随便揉搓就会弄坏。
贺津行垂眸,盯着近在咫尺手上把握的脸蛋,他声音显得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你可以看我。”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提问毫无逻辑、连脑都懒得过的发言。毕竟现在满脑子都塞满了她不笑的时候也自然有一点点上翘的唇角,她的下唇瓣比上唇瓣更丰满-些_
听说这样唇形的女人会有点薄情。……但这样的唇很合适接吻啊。
心中止不住叹息,眸色渐深,手上轻揉她下巴的手也变得意味深长,拇指不动声色地移
动,指尖几乎触碰到了她的下唇边缘——
却克制地不再向上挪动,尽管他真的很想试试她唇上的手感。
贺津行的手得了黏上了便不肯放开她的怪病,难得的面前的小姑娘抬着脸,因为要跟他争个高低所以没有急着拍开他的手——
天时。
地利。
余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依然很多人在偷看他们……人不和。
这时候如果真的吻下去可能会挨打。她手中的马鞭就会是最趁手的凶器。
犹豫再三,贺津行心中带着遗憾放开了她,再次强调了一遍“别看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手机里存着他练马时候的视频,放到相册里一针一针的拉着看,权当教学视频,“看我。”
苟安接过还带着男人手上温度的手机,傻眼半天,想问他,您今年是不是三岁。
随便翻找了个贺津行自己的视频点开,看了一眼她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动作,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
后者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靠在围栏边,懒洋洋地说:“有不懂的,可以问。”一副老师我知无不言的模样。
翻过手机屏幕,苟安问:&34;这是什么?&34;
没骨头似的靠在那的男人弯了弯腰,高大的身形压了过来,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苟安笼罩起来,而下一秒,那阴影又伴随着他后退被抽走:&34;piaffer,&39;原地高级快步&39;,换一种叫法你可能以前听过,就是盛装舞步。&34;
视频中,总是带着苟安遛弯的胡萝卜才像是真正的一匹赛级马,懒散和暴躁的气氛全无,精神专注,气质拉满。
马匹背部颤动,后躯稍压低,后肢深踏良好,相对的马蹄以相同节奏交相起落,相比起一般的步伐,马蹄在抬起时,会有短暂的空间滞留感——
很好看。
“我可以学吗?”
“可以,三年后。”贺津行停顿了下,大概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34;我教的话,一年半。&34;
找补还不忘记吹嘘自己。
苟安黑着脸把手机扔回给他,正想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不那么有规律的马蹄声,这仿佛预兆着什么。
br/>余光瞥见贺津行大概也注意到了什么,男人微微蹙眉,原本放松的气氛收敛了些,扶着围栏站起来,盯着苟安的身后——
在苟安看着那匹下午看着比较温驯的白马冲着她这边来时,她隐约感觉到了不安。然后电光火石间,那匹白马突然在步伐凌乱的情况下加速!
“安安!”
身后时贺津行突然紧绷的声音目光散漫的双眸猛然凝聚变得凌厉,然而此时却为时已晚,在他伸手碰到她之前,高头大马横冲直撞已经冲了过来——
“砰”地一声,马身撞到防护栏发出巨响,还好防护栏足够专业只是发生了变形,白马极速刹停!
而马上的人也因为这个动作惯性地往前载——人的条件反射是很玄妙的东西。
至少对于苟安来说,哪怕是在大马路上走,在不高不低大约是二楼的、下意识知道非高空坠物的情况下,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会想伸手去接……
于是当马背上的高大身形跌落,翻滚过围栏落下,她条件反射也是张开了双臂——
夜朗看着不壮但身上都是实打实的肌肉,狠狠砸下来砸到自己的身上,苟安只听见“咔”地一下浑身的骨头都在响!
巨大的冲击,她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眼睁睁看着男人摔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两人因为冲击力摔成一团!
&34;唔!&34;
因为被撞击无法抑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呼!
猛地跌落在身后的沙坑场地,身上压下来的沉重,让苟安一口气没上来,双眼发黑,好像看见了星星-——
她被压的喘不过气。
周围乱成一团,人们尖叫的声音和马蹄不安踏步的声音,慌乱之间她好像看见贺津行眉头紧锁,快步向她这边靠近…
她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向男人来的方向动了动——
然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息带着温暖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脖,过近的距离成功让她脖子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整个人因此僵硬住。
只存在于记忆中无数次清晨拥抱的气息钻入自己的鼻腔,后知后觉地,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这并不陌生的气息笼罩..
她愣了愣。
下一秒喉头上涌上一阵腥甜,让她以为自己肋骨断了,猛地咳嗽了两声,&34;走开。&34;
嗓音沙哑得可怕,伸出被压得颤抖的手,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扶上死死压在自己身上宽阔又坚硬的肩.…
她无力地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高大身形,叫夜朗起来,别压着自己。他悬停了几秒,没动。
苟安呼出一口因为痛意带着颤抖的气息,这时候感觉到对方挪了挪身体,那冰凉的薄唇似无意从她颈部动脉蹭过——
等她反应过来这触感,压在身上的人已经一只手撑着地爬了起来。但没有立刻挪开。
像是这个撑起来的动作也花费了他一些力气或者是别的什么,他撑在她身体的上方,像是将她困于自己的手臂与土地之间….
那双从始至终总是写着冷淡的黑色眸中不见任何的慌乱或者是紧张,他居高临下位于苟安的上方,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时,是一声毫无诚意的,&34;抱歉。&34;有一瞬间苟安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对什么感到歉意。
只是他这样的语气,成功地激发了她心中的不安——
好像他对眼前的这个意外,其实一点儿也不感觉到意外?
不容苟安多想,这时候周雨彤扑上来挤开夜朗,和千金团的成员七手八脚地把苟安拽起来,拍打她身上蹭到的砂子同时问她有没有事.…
土拨鼠女士尖锐的嗓门质问夜朗:&34;你故意的吧!哪里瞄的那么准!&34;
兵荒马乱之间,原本就话少的人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辩驳。
苟安透过簇拥着自己的朋友们的站位空隙,看到夜朗被迫被挤得站在不远处.…两人的视线短暂地相遇——他转开头,甚至好像是轻声笑了笑。
笑什么?
脸上几乎从来没有表情更不要说有笑容的人突然的笑让苟安心中升起巨大的问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中的那一点点不安被无声扩大。
头皮发麻,感到不妙。
她很快地搞清楚了这个不妙来源于哪里,因为周雨彤在她耳边的骂声像是拨开云雾直指要害:“你也是!伸手接他干嘛!就让他摔死好了!都不是你家保镖了,他摔死难道你还要心疼吗!”
她的质问成功地苟安脑子空白了几秒,动了动唇,想说,我没有啊,他摔死关我什么事?
但是话到了嘴边,莫名想到了夜朗那声轻笑,她突然打了个寒颤,脑子一片清明,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忍着浑身上下像是被拆解了一般的疼痛,挣扎着伸手,有点用力地扒拉开横在她面前问她有没有呼吸困难的周雨彤——
然后透过层层人群,她看见了明明第一时间也有过来,但在看见她被拉起来站稳、确认没事后,就再也没有靠近的那个人。
贺津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隔着人群与苟安对视。
脸上挂着寡淡的神情,那双深邃的黑眸之中令人心惊的毫无波澜。不再微笑,他似乎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又变回了所有人熟悉的那种生人莫近的冷漠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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