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楼。


    那群找事的人来的莫名其妙,退的时候也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不管不顾地把事情强摁在赶来的萧景春头上后就跑路了。


    只剩下了大街上躺着的装病的人,风吹过,显然得他们也很尴尬,对于超出剧本的故事发展十分不适应,最后也只能在围观群众的唾弃下,扯着垫子灰溜溜地离开。


    但是年念知道事情远远没有完,徐夫人已经派人过去将今日的事情告知她丈夫徐正了,顺天府不会放着出了人命的案件不管。


    而被混混头子摁下脑袋认下罪行的萧景春,也是有口难辩。


    张娘子把萧景春和严宵恶人挡在了鸿鹄楼门外。


    看向两人的目光十分冰冷:“我说是谁这么大本事欺负我们鸿鹄楼呢?原来是你们!”


    “张娘子,此事……”严宵虽被下了脸,但是抛开他们被人算计不谈,此事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地道。


    表哥任性,才给了背后之人对年念出手的机会。


    “严公子不必解释,是非曲直我想徐大人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张娘子转身前狠狠瞪了萧景春一眼。


    这黑心肝的糟心玩意儿!


    萧景春气得牙疼,本来被人利用就很让人气愤了,这张娘子还给他蹬鼻子上脸的,萧景春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在一日之间受过这么多委屈。


    “你这女子心眼忒小,听都不听我们解释一下……”


    张娘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得脸都红了,什么叫她心眼小?


    张娘子回头正要理论,被年念拉住了。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我来应对就好。”


    这段时间张娘子确实疲劳,也的确不想再看那讨人厌的两人一眼,对这两人冷哼一声后就听年念的话回柜台坐下了。


    休息是不能休息的,她要亲眼看着徐大人把这些小人抓走!


    年念眼神复杂,对于严宵眼中的迫切视而不见,警惕地盯住一脸别扭的萧景春。


    “萧公子,我想问问您,鸿鹄楼或者我可曾得罪过您,何至于让您雇这么多人来我们这里寻衅?”


    萧景春尴尬地拍着手里的扇柄,“此事有些复杂,年姑娘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我们好好谈谈?”


    年念虽然警惕这人会不会还想着给她下绊子,但出于心中的疑虑,还是让开身子让两人进来了。


    路过柜台时,张娘子“呸”了一声,企图用口水攻击把萧景春唾死。


    萧景春咬牙切齿,忍着愤怒和严宵在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下。


    严宵开口:“表弟,把你做过的事情好好和年姑娘交代一遍。”


    看徐夫人也在,严宵起身行了个晚辈礼,“请徐伯母也坐下,此事我表哥固然有错,但是也不能让真正的小人将大家蒙骗在鼓里。”


    徐夫人眼睛睁大,难道这就是丈夫曾经和她说过的案中案?徐夫人带着好奇坐了下来。


    年念半信不疑,目光在严宵和萧景春两人之间游走。


    徐夫人劝她:“年姑娘,也许此事另有隐情,不如听萧公子说上一说。”


    这次她们能暂时脱身还是托了徐夫人的福,所以徐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年念犹豫着对徐夫人点了点头,在萧景春对面坐下。


    至此,四方桌子就坐满了。


    严宵开口:“表哥说吧。”


    萧景春觉得自己怎么像犯人一样被人刑讯似的,怂头耷脑地把扇子放下,撇着嘴开口:“首先此事是本公子心胸狭隘,做的不对,上次见年姑娘拒绝表弟,我心中替表弟委屈,就想替表弟出出气,就拜托以前的狐朋狗友找了人给你们找点麻烦。”


    年念表情冷了下来,咬着后槽牙挤道:“萧公子心胸的确狭隘,看来萧公子对自己还是有正确的认知的。”


    说完还瞪了严宵一眼,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说不得严宵也因为自己的拒绝记恨着自己,想着以后给自己小鞋穿呢。


    “咳……”严宵躲开年念目光中的指责,这事儿他是真的冤枉。


    徐夫人心中激动,原来这还是一桩因爱生恨的戏码?


    萧景春不知道在场之人在想什么,一想到自己被人利用,他这胸口就像着了火一样刺挠,他阴测测道:“我就是想给你们找点麻烦,最多影响一下你们的生意,哪能知道暗处还有毒蛇盯着年姑娘你,借着我的手闹出了人命,陷你于不义!”


    年念皱眉,如果萧景春说的是真的,那这背后还真有一个小人在盯着自己,今天这架势,要不是徐夫人和萧景春出现的及时,现在自己肯定被下了大狱。


    然后官官勾连,自己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不对……


    “李氏父子是怎么回事儿?”李氏父子作为能证明她清白证人,他们的存在和出现的时机让年念很不理解。


    萧景春赶紧为自己辩护:“那我可不知道,我就让是打算坏坏你的生意!”


    年念纳闷。


    若是身后之人想要自己的命的话,这两人就不应该出现,给自己一个能脱身的机会……


    还是身后之人觉得,嫁进李家做妾比她丢了性命下场还惨?


    严宵同样想到了这里,容色奇怪道:“倒不像男子的手段……”


    若是男人,恨一个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她死。


    年念想了想,相比于被人冤枉丢了性命,还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妾更窝囊一些。


    萧景春景两人提示茅塞顿开,向年念投之于谴责的目光:“不会是年姑娘有勾搭了其他不好惹的男人,然后被他家里的悍妇发现,才对付你的吧?”


    年念拍桌子:“你以为我很闲?”


    萧景春摸鼻子,“那年姑娘能想到更合理的解释……”


    徐夫人悻悻地插口:“年姑娘,我觉得这个猜测有一定的道理,若背后之人是后宅女子的话,这手段就好理解了。”


    年念反问:“真有女子嫁人后会因为一个男人做出谋害别人性命的事情?”


    徐夫人叹了口气:“年姑娘还是经的事少,没见过后宅激烈的争端,也就是我家夫君后院人少,我瞧着还良善些,这男人的后院啊,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女子都心狠的厉害呢!”


    不会吧……


    不过想到后世,也有不少杀妻杀夫杀子的新闻爆出来,更何况是阶级分明,老百姓命更贱的古代了。


    “可是……我没招惹过……”年奶奶突然顿住,除了上赶着的严宵,她还真招惹过一个男人。


    四爷……


    四爷他瞧着也确实厉害,没有成家也只是张娘子自己猜测,以及和她根据自己目前根据看到的情况得出的结果。


    细想一下,若是男的有钱的话,也不会只有一处宅子,她在那处宅子没有看到女主人,也许四爷在别处还有一个家呢?


    年念面色苍白,接而胸中掀起了怒火,还有一份对自己行为的不齿。


    若是四爷真有家室,那她这段时间的蹦跶着实是自取其辱了。


    桌上另外三人都看着年念的表情变化。


    徐夫人想这年姑娘真是一个感情经历复杂的女子,但是看着年念灼灼其华的容貌,年姑娘说不得也是被别的男人骗了也有可能。


    萧景春知道的事情少,在他看来,年念的表情就是做实了他的猜测,于是小声嘀咕:“要真是如此的话,被连累的人应该是本公子才对……”


    严宵和年念则是同时想到寺里的那个四爷,他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四爷当初在竹林威胁自己,不难看出家世非凡,而且当初他的威胁更是说明了他对年念的隐瞒。


    四爷有家世,且对方的妻子也不是一般人物,萧山伯府虽然落寞,但纸糊的老虎也是老虎,看来夫妻二人的身份都不一般……


    年念抬头,正好看到了严宵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的表情,眯眼打量他:“严公子看样子是知道些什么?”


    严宵的确知道些东西,但是他发过誓,不可能将自己猜到的东西告诉年念,于是闪烁其词:“不曾,只是想这会不会有其他可能……”


    “哼!”年念看出来严宵的欲盖弥彰,心想自己可真是一个蠢人。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一张嘴,她就应该早些问清楚四爷的情况,没得做出丢人的举动还暗戳戳自喜。


    能想到的事情只有这些,之后想要知道更多就只能等顺天府处理的后续了。


    徐夫人自觉是这件事的经历者,离开前拉着年念的手保证:“你放心,之后有什么进展我会派人过来告知你的,你也别担心,天理昭昭,没有人能在京师一手遮天的。”


    严宵怕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告诉年念实情,就拉着萧景春匆匆离开了。


    严宵在路上警告萧景春:“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年姑娘,有些人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萧景春眯眼:“表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我与你一同回伯府,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和你父亲商谈。”严宵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将四爷的威胁告诉舅舅和父亲,若是四爷威胁的话是真,两府很长一段时候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还有,若是有能力,最好尽早知道四爷的真实身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更何况,他们本就处于被人拿捏了死穴的弱势一方。


    年念同样处于危机感之中。


    她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然她以后会在求爱这方面自闭的……


    “我出去一趟。”年念和楼里的人说了一声。


    四爷现在应该还在寺里,但是年念已经等不及了,她一秒也不想再被人蒙在鼓里。


    她得去四爷的住处附近打听一下……


    另一边,苏培盛也赶着马车回到了胡同里的小院,看着自己主子冷着脸进了书房,他一脸奇怪地捧着胸口。


    他这小心脏,怎么砰砰地跳个不停呢,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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