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你们瞧他那呆样儿!”沈非第一个没忍住,指着懵逼的钟楚沫捶桌大笑。


    詹天行哭笑不得:“我就说打麻将要出事,沈老师,时老师,你们说怎么办吧?”


    “谁惹的事谁收拾,反正别找我!”沈非两手一甩,乐得悠闲地看好戏。


    钟楚沫脸臭到了极点,极力咬牙忍耐着。


    这时听见动静的小家伙儿们都走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贴着几张白条,不是在脸上,就是在手上。


    大人们骗他们说这是赢了游戏的战利品,谁也没多想,一个个臭美得不行,喂了这么久的小马,愣是小心保护没掉下来。


    齐倾艺不知真相,羡慕地不行,一过来就扑到钟楚沫身上说:“爸爸,我也想要白条!”


    这话就像一记耳光,啪地打在钟楚沫脸上。


    钟楚沫那透着灰白气的脸颊顿时充起血来。


    禹正初连忙打圆场:“钟老师,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一起玩吧?”


    玩?他被时洵坑成这样,还怎么玩!


    别人或许可以,但他钟楚沫要脸,时洵当众给他难堪,他断没有硬凑上去的道理。


    他恶狠狠剜了时洵一眼,一把捉住齐倾艺的胳膊:“走,回家。”


    齐倾艺被他拽得险些摔倒,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们才来十分钟,这就要走了吗?


    想到回去又要读晦涩的百科全书,齐倾艺僵在原地。


    钟楚沫用力掐着他瘦小的肩膀:“你今天已经玩一天了,24小时,1440分钟。忘了爸爸怎么教你的了吗,你是豪门继承人,损失的每一分钟都比普通人珍贵!”


    他说完,不容分说拽着齐倾艺走了。


    这下场面尴尬了,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也不好继续打麻将了,只得各自收拾回家。


    钟楚沫一回到吊脚楼就拿出百科全书,要求齐倾艺大声朗读两小时。


    寂静的夜晚,孩子嗑嗑巴巴的读书声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钟楚沫没去管他,来到屋后给钟盼儿打电话。


    本想问问控评的情况,谁知电话刚接通,钟盼儿迫不及待先嚷开了。


    “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离时洵远点吗,你招他干什么,还说那些话,现在人设都快维持不住了你知道吗!”


    钟楚沫正恼着,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你自己看!”钟盼儿随手甩了几个热搜词条给他。


    一个是#钟楚沫:草!#,另一个#麻将=赌博#。


    第三个热度最高,明明出现得最晚,排名却遥遥领先,写的是:#豪门的每一分钟#。


    光看词条还以为是揭密豪门生活的超话,谁知点进去却只有一段20秒的视频。


    视频里,钟楚沫面目狰狞地pua齐倾艺:“你是豪门继承人,损失的每一分钟都比普通人珍贵!”


    视频出处一看就来自直播间,不知是不是网友故意,剪辑效果显得他特别丑。


    “这是颜黑粉搞的吧,你不会引导观众去直播间看吗。”钟楚沫扫了一眼,没好气地说。


    钟盼儿差点没被他气死:“你还敢让人去你的直播间!这句话有多大问题,你难道看不出来?”


    “有什么问题?”


    经钟盼儿提醒,钟楚沫才在评论区找着答案。原来他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得罪了无数奔跑在贫穷线上的社畜。


    有人调侃,按照钟楚沫的说法,自己的一分钟可能就值个五毛线;有人愤怒,豪门就那么金贵?连时间都要和我们普通人分个三六九等;有人嘲讽,你钟楚沫不是普通人出身?嫁进豪门就飘了是吧;也有人置疑,钟楚沫能说出这番话,也许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毕竟普通人知道怎么生火做饭。


    这些还算礼貌的,不礼貌的直接私信他祖安金句。部分粉丝觉得他人设崩塌,纷纷出走。而铁粉们自然是维护他的,可是架不住路人炮轰,一个个被骂得比他还惨。


    当初这些恶评如何针对时洵,如今就如何针对他。


    然而他也委屈啊,他从小在家受尽宠爱,自然和普通人不同。进了齐家,也没人觉得他不对。他只是这样教育钟楚沫,又没有教育网友,网友凭什么揪着他不放!


    他烦躁地吩咐钟盼儿:“你想想办法啊,买水军,压评,需要多少钱,我给还不行吗!”


    “这是钱的事吗!”钟盼儿从下午忙活到现在,也很无语,“小祖宗,你别再动歪心思了好吗,平时什么样就什么样,别老想着压过时洵,现在真不是时候!”


    钟楚沫抿抿嘴,不吭声了。


    他确实太在意时洵了,因此才总控制不住情绪。


    烦死了,时洵真讨厌!


    -


    而另一边,时洵却没被钟楚沫影响心情。


    他正和臭老爸讨论白条的事儿。


    臭老爸很喜欢脑门的白条,死活不肯揭,时洵拗不过,只好让他继续贴着。


    “漂、漂酿哦。”时星博臭美得不行,对着地上的影子扭来扭去地摆造型。


    他不知听了詹玉轩什么鬼话,以为僵尸跟超人差不多,都是高举双臂很厉害的人物,所以他也把双手高高地举起来。


    可这样就不好走路了,他蹦蹦跳跳地跟着时洵往茅屋走。


    月光如水,亮亮鞋发出磷火般的幽光。


    时洵:“……”


    总觉得村里太过安静,时洵加快了脚步。


    臭老爸有些跟不上,于是耍赖地拽住了时洵的衣角:“泥、泥也跳哦。”


    “我又没贴白条,我为什么要跳。”时洵不干,这种活儿大可以死后再做。


    时星博转转眼珠,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白条撕下一半,向时洵招招手。


    “干嘛!”时洵不耐烦地弯下腰。


    臭老爸把白条放进嘴里一舔,然后“啪”,贴在时洵脑门儿。


    时洵:“…………”


    得,这可真是亲爹。


    贴就贴吧,时洵心态好得很,翘着鼻子说:“哼,我跳着走也比你快!”


    “比、比赛哦。”臭老爸玩心很大,举起双手哒哒哒就往前跳走了。


    时洵不甘示弱,同样举着双手在后头追。


    爷俩你追我赶,玩得正起劲,忽然瞧见牛盘水从村委会出来。


    一个眼神交会,两只小僵尸心照不宣地蹦了过去。


    牛盘水正在锁村委会的大铁门。


    一天的录制结束,员工们早早地回了宿舍,他是最后离开的,总觉得这乡村的夜晚静得让人发毛。


    这儿可是湘西,听说晚上常有那种东西出现。


    他不由得加快了锁门的动作,可越急越乱,老式锁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突然,他脖颈被什么挠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刚才没瞧见人啊。


    他反手在后颈撸了一把,什么也没撸下来,只得甩甩手,继续摁锁。


    就这么一低头,他看见了!


    什么东西就站在他身后,微微发着光,一闪一闪的。


    ——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他是那么胆小的人吗?不是!


    他镇定地将脸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只跳动的僵尸。


    很好。


    牛盘水两眼一插,平静地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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