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 240. 重写 高傲的孤狼,今日竟然会等人
    卢栩跑去商议印书的事,卢舟也将平安符交给姜濯。


    如今御林军发威,谁都不许带与朝政无关的东西,卢舟能把平安符带进来,还多亏他年纪小、人缘好,还是姜濯的伴读。


    姜濯的骑射也是御林军校尉来授课的,卢舟平时跟着姜濯上课,与太子府小校场的御林军相熟。


    从前能带食物的时候,他上骑射课卢栩都会给他多装点儿饼干,好让他练饿了吃一点,卢舟不是吃独食的孩子,拿了饼干见谁都分,校尉也好,校场牵马、喂马、平整地面、整理箭矢等兵士也好,他都会给大伙儿平分,偶尔不够分,他自己少吃也会先分给别人。


    他又有骑射的天赋,对着哪天表现出色,孙校尉转天训练御林军时就会骂他们不如个孩子。


    一来二去,他在御林军也小有名气。


    于是,别人连个多余的手绢都不能带,卢舟却能把平安符顺利地带进来。


    如今姜濯要上早朝,特许了卢舟和米添可以晚点儿来。


    不过卢舟想和颜君齐一起出门,依旧还是按平时的时间。


    他到了先将自己备考的东西温习一遍,再在院中打打孙校尉教他们的拳,姜濯还没回来,他便边默背书边研磨了。


    姜濯下朝回来,精神萎靡的,一见到平安符,心头不禁一暖。


    “谢谢你,阿舟。”


    果然只有他的小伙伴才关心他、关心他爷爷是不是平安健康,不像那些朝臣……


    姜濯忍不住和卢舟抱怨。


    他从前不上朝,不知道他父亲和爷爷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大小事务,那群朝臣也是的,他爷爷都病了,坐在那儿那么不舒服,有什么事不能长话短说,好早点儿下朝?


    他们不,非但不,还吵得无比激烈。


    姜濯起初听谁都觉得有道理,一看弘安帝的伤腿,马上兜头一盆凉水,烦上了。


    就不能效率点儿吗?


    他们就不能先商量个章程出来再汇报吗?


    卢舟听完,想了想道:“阿濯你知道一斤米多少钱吗?”


    姜濯一怔,点头,这不是前一阵子满朝皆因米麦价格跑去薅草了吗。


    卢舟:“那你知大岐每年能收获多少粮食吗?”


    姜濯摇头,“上万石?”


    卢舟莞尔,“我们就当万石好了,一斤米涨一文或者降一文,听上去是不是一件小事?可若是万石米,那一文可就是很大一笔钱啦。”


    姜濯沉默片刻,“我懂了。”


    朝政无小事,若不讨论清楚,贸然去执行,影响是深远巨大的。


    卢舟见他听进去了,又道:“先生说要广开言路才不会偏听,我想大人们敢在朝堂如此畅所欲言,真诚辩论,想必也是陛下广开言路的方式。”


    姜濯一怔。


    卢舟:“就像我们,若我有事想同阿濯你商议,你总是嫌我烦,嫌我啰唆不耐烦听,日子久了我就不敢找你了。”


    姜濯:“你才不啰唆。”


    卢舟:“我家哥哥们总说我啰唆的。”


    姜濯:“……”


    他是不是该安慰卢舟一下?


    卢舟:“可我有什么想说的,我几个哥哥也总会耐心听我说完,我四哥每次都说我是个傻瓜,可是我说的他都听了,我就更愿意同他们讲了。若是正经事,不能嫌烦的。”


    他给姜濯举例:“就像我哥哥做菜,有时候为了好吃,只辣椒他就要买十多种,试一试哪个最美味,怎么做最可口。若只有一种辣椒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是没有精心筛选过的口感好。做一道菜尚且要五味协调,何况朝中大事?一件事涉及各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据理力争,才能掌握事情的全貌,朝堂这样,是大岐幸事呀。”


    姜濯闷闷嗯一声:“……我知道。若什么事都是他们自行商定章程,当然节省时间,但久而久之,难免会出现以权压人的事。”


    卢舟点头,“看吧,阿濯你这么聪明,这些你其实比我还要懂,今天是因为担心陛下辛苦对不对?”


    姜濯闷闷点头,眼睛有些发热,憋闷了多日的心事也忍不住了,与卢舟低声诉说起来:“我偷偷听到太医同祖母讲,皇爷爷那日是突然眼睛看不见东西,才踏空摔倒的,太医说,皇爷爷多年积劳成疾,以后都要注意。”


    原来不只是摔伤吗?


    卢舟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该听的,可姜濯这么伤心,他还是劝道:“没人会不生病的,病也能治好的,宫中还有那么多御医呢。既然陛下是辛劳才生病,那我们来帮忙吧!”


    姜濯看他,郁闷道:“父王只许我旁听,不许我议政参政的。”


    卢舟:“没关系呀,你去问问太子殿下准许我们做什么,研墨倒水,捶肩揉腿,或是搬搬东西,大事小事都不要紧,只要能分担陛下的辛苦都可以,我们也都会帮你的。”


    姜濯:“嗯!”


    上午课业结束,姜濯便跑去找太子了,他要干活!什么都行。


    这事连弘安帝都听说了,姜濯上完下午的课,弘安帝便叫他过去帮忙批奏折。


    姜濯:“我批?”


    弘安帝:“将来你迟早要做,先学着吧。”


    他叫内侍搬一张小桌子放到他案前,再叫内侍将一摞还没批阅的奏折搬到桌上,“你替皇爷爷看看,哪些急迫,哪些重要,你筛选出来,不急不重要的,放到一边。”


    这活儿简单,姜濯能干,他跃跃欲试在小桌前坐下,开始一本一本看。


    他看起奏折来要比弘安帝慢得多,到天黑也没看完一半。


    期间弘安帝让他有什么想法就写到纸上夹到折子里,姜濯看到一篇长篇大论时终于忍不住夹了纸条:“废话太多啦!”


    弘安帝晚上瞧见,哈哈大笑,将纸条夹好,写好批示给朝臣打回去。


    那位朝臣领回奏折,只见批示上弘安帝龙飞凤舞写了两字:“重写”。


    重写?!


    他没写什么特别的事呀,只是例行汇报,怎么就要重写了?


    莫非朝中又有什么新动向他不知道?


    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打开折子细看是哪儿不小心写错了话,犯了忌讳。


    结果,从里面飞出张小纸条。


    他拿着那张“废话太多了”的小纸条风中凌乱。


    是因为废话太多才要重写吗?


    慌张的心重新落回到胸口,他对着纸条无语良久。


    这不是陛下的哪位大人的笔迹,这谁呀这是?!


    随后两天,姜濯每日去帮弘安帝分奏折,胆子慢慢变大,纸条开始增多,偶尔还写些自己的看法,若弘安帝有空时,爷孙俩还探讨些问题,不过弘安帝最常见到的还是“废话好多”“啰嗦”。


    姜濯问:“皇爷爷,不能叫他们写简单点儿吗?”


    弘安帝:“你同他们说。”


    第二日上朝,姜濯就真说了。


    朝臣们商议完大事,又到了例行弹劾时间,姜濯突然站出来说他有本奏。


    折子是没有的,笏板也是空的,他只是口头问问大家,能不能把折子写简单点儿。


    姜濯:“诸位都是能考上一甲二甲的人,才华毋庸置疑,就不要在奏折上展示啦。”


    他还贴心地给他们留了展示空间:“新年写贺表或平日写请安折子,还是可以写的,我瞧见过诸位写的请安折,写的非常好。不过平日事务性奏折,就不要写啦。”


    他也是个浪漫派,写文章喜欢洋洋洒洒,可喜欢写不等于喜欢看呀!


    尤其是有那么一大堆折子要看,谁有心情欣赏他们的华丽文章?


    他着重表扬了范孝的奏折。


    众臣:“……”


    原来吓他们一跳,往他们折子中夹纸条的是你呀!!


    所有惨遭重写的朝臣都忍不住瞟小皇孙。


    范孝的奏折他们知道,除了开头结尾恭请顿首的格式,那是满篇大白话。


    他们写成那样也留离下岗不远了。


    简单是不可能简单的,历来奏折也是展示能力与才学的一项,奏折写得好,说不定就能引起皇帝重视,提拔重用呢?


    但既然皇孙提了,陛下许了,他们就尽量精简就是了。


    从五百字缩减到三百字吧!


    如何又简洁又能展现才华呢?


    朝臣们各想各法。


    本就提倡文风复古的朝臣,趁机也活动起来。


    这场算不上风波的小波澜自然而然也卷向了皇城各个衙门。


    来吧,无论基层还是中高层,集体改一改文风和习惯。


    翰林院主要干的就是文书类工作,而且还在所有衙门中数得着的文采飞扬,如今突然要改,让指望靠文采混资历博功名的翰林非常不舒服。


    大岐文风延续前朝,一直是以华丽辞赋为上,弘安帝年轻时候也尤为喜爱长诗长赋,上行下效,每次科举选拔人才自然也少不了筛选文章写得华丽的。


    可风头一变,以文章见长的翰林就难受了。


    怎么改?


    改到什么程度?


    都得重新想。


    有人问道:“敢问大学士,可有范例?”


    翰林大学士也有些牙疼,他自己也是以辞赋见长呢,写得还特别飘逸,特别瑰丽,特别长!和写实派全然不搭边。


    他想了想,自然而然就选了颜君齐来举例。


    “你们多看看颜翰林的文章,颜翰林,我记得你才编了本集子?”


    颜君齐一怔:“是。”


    翰林大学士:“拿来我瞧瞧。”


    颜君齐:“已拿去刻印了还没还回来。”


    大学士:“去印了?!”


    这么快吗?


    他有点羡慕地看颜君齐,心道有钱真好啊,他想印本书都要嘬牙花子想办法呢,他们翰林院清闲是清闲,就是太穷,唉。


    “印了呀。”翰林大学士心思一转,拿去印了也不是看不了,“都选了哪些文章还记得吗?把目录抄一遍给我瞧瞧。”


    颜君齐:“是。”


    他将摘选的目录写下来交给翰林大学士,对方一看,果然全是些写实风的好文章,他将目录还给颜君齐,“让大伙儿拿去参考参考。”


    “是。”


    颜君齐刚要走,只听翰林大学士咕哝一声,“你那书印好了记得送我一本儿。”


    颜君齐:“……是。”


    一种文风已经流行两朝了,想找些参考也只能往前找,等其他衙门想起去借阅先代文章时,翰林院已经拿着书单有的放矢借走不少了。


    那些出名的,更是被借走大半。


    来晚的众人:“……”


    那能怎么办?


    下衙去买,到藏书人家去借呗!


    有人不禁想深了些,这到底是皇孙看奏折速度慢,嫌字多啰唆,还是陛下早就有意想改了呢?


    朝中一直有人提倡复古改风,贺太师也一直在默许,弘安帝却一直没当回事,他喜欢锦绣文章。


    是什么时候起,他们陛下的喜好变了呢?


    他们想啊想,赫然发现,好像从上一届起,科考的一甲和二甲务实派比例陡然上升。


    这一届,状元贺颂之也并非从前的华丽派,那位传说因为家世出身不够,只被点了传胪的颜翰林,文章更是凝练犀利。


    藏书楼的珍本是不能带出皇城的,翰林大学士打了招呼,借来的书暂且放在翰林院内,等明日再看。


    下衙后众人是去买去借,就看个人荷包和喜好了。


    近日和宗鸿飞、颜君齐他们走得近的,都打上了月辉楼的主意。


    眼下这时节下衙天还不黑,月辉楼服务又好,天一暗就会点灯,那边又凉快,又舒服,还有无限的茶水,免费的纸张……


    而且,只要捐过一次书的,不买点心卢栩也不收费。


    “不然咱们去月辉楼继续看吧!”


    “不错,贺状元他们不是才往那边捐了些书吗?”


    “颜传胪平时抄的书也没少往那边放吧。”


    “正巧呀,正巧!”


    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衙马上过去,好先去抢个好位置。


    宗鸿飞也心动了,月辉楼不是翰林院,在那边吃边讨论,边喝边交流也没人管。


    人家坐垫儿还又软又舒服!


    他也飞快地收拾了东西,问颜君齐和贺颂之:“你们可一道去?”


    贺颂之摇头,“我还要再抄一会儿书。”


    颜君齐也道:“我要把这篇看完。”


    宗鸿飞:“好,那你们读吧,我先去了。”


    他疾步往外走,发现从来独来独往的梅孟希今日竟然没提前溜号,正靠在门边,似在等人。


    宗鸿飞几人好奇呀!


    梅榜眼可是他们翰林院高傲的孤狼,今日竟然会等人!


    可他们走着走着,猛然发现,梅孟希怎么好像在跟着他们呢?


    梅孟希:“看什么看?走啊!”


    宗鸿飞:“你先请。”


    梅孟希一怔,咳一声问道:“你们说的那个月辉楼,不买点心是不是不能进?”


    宗鸿飞等:“……?”


    梅孟希:“走呀,他家点心不是不到中午就卖完了吗?我自己怎么进去?”


    宗鸿飞等:“……?!”


    原来你是想跟我们混进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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