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封急信,本尼特先生大惊失措,连忙驾车去找住在自家小舅子家的沃顿公爵。


    拿到信的沃顿仔细一看,这笔迹明显是自家好友的笔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以他手下的口吻寄过来,但最起码确定这是人为不是意外,一切都还来得及。


    两个人商定一番后,本尼特先生就带着人手,一路沿着加纳德出发的路线寻找线索。


    沃顿急急动笔,联系自家的亲戚,想办法去获取更多的信息源。


    一封封加急信件,不顾代价的疯狂在各地来往,只要在伦敦城里稍微有点人脉都知道,黑市正在高价悬赏有关加纳德的消息。


    凯瑟琳过去一惯丰厚的打赏作风,给她在本尼特家的底楼住户里,无意间打造了一个信息网,这次本尼特先生匆匆出门,沃顿公爵又是住在加纳德家的花园里,这两方的相关信息,很快就被凯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敲响了自家小姐的阁楼门,去汇报这件急事。


    “你确定?”凯瑟琳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在去伦敦的路上消失了。


    凯丽并没有回答,因为她都知道,这只是凯瑟琳对这个惊人消息,无法接受,情绪失控的表现,即使是她刚听到底楼住户以此消息交换赏金时,头脑也是一片空白。


    半晌,凯瑟琳恢复了神志,右手托举着脑袋,食指开始不停的敲打自己头,迫切的希望自己立刻能想到找人的办法。


    “凯丽,你再去找底楼住户打听更多的消息,两边一处都不要落下,抽屉里的备用金,不用替我节省。”


    说完这句话,凯瑟琳便和凯丽分开行动,约好在加纳德花园碰头。


    撇下女仆的凯瑟琳,一个人径直走向本尼特夫人的起居室。


    “抱歉各位,是否可以留我和母亲单独说几句话。”凯瑟琳收起了自己惯常的甜美笑容,这严肃的表情,让简有些担心,但丽兹还在和艾玛小姐上课,没有丽兹的巧嘴,一向偏内敛的简只得投向妹妹一个关切的眼神,便带着众人都离开了起居室。


    “哦,宝贝儿,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大惊失措,淑女的微笑你可不能丢到阁楼上,你该多同众姐妹相处,而不是一个人老是呆着。”本尼特夫人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手上的红茶,对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的凯瑟琳,忍不住指责她现在性子孤僻到连笑脸都没有了。


    “母亲,抱歉,我听人说父亲去找加纳德舅舅了,所以忍不住来关心现在情况如何了。”


    啪——


    本尼特夫人手上的红茶杯被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脆弱的木质表面被擦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去找你舅舅了!什么意思!希尔——希尔——”本尼特夫人敏锐的发觉不对劲,连忙呼喊自己的女管家希尔进来。


    有了隆博恩山庄的女管家,凯瑟琳自然从本尼特夫人的人手里获得了更多的消息,今天,天一亮,本尼特先生确实带着大批人手往城里去。


    “抱歉,夫人,再多细节的事情,我这边也是无法了解的了。”女管家希尔抱歉道。


    “你去喊艾伦过来,我来问他。”


    “抱歉,夫人,艾伦也是跟着先生一起走的人之一,确切的是说,先生带走了山庄里大多数的青壮年,我这边也是刚刚知道,马棚里的马都被骑走了。”


    “都被……天啊……”本尼特夫人立马意识到了有大事情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了,虽然平日里本尼特夫人总觉得自家弟弟给自己的钱不够大方,但他到底是自家唯一的男丁,自己和妹妹两个人最大的依仗。


    本尼特夫人比凯瑟琳恢复的还要快,在确定沃顿公爵还在加纳德花园里住着,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套上斗篷,就带人前往加纳德花园,甚至连凯瑟琳默不作声的跟着也顾不上了。


    “抱歉,沃顿公爵,恕我无礼,我的丈夫,本尼特先生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和我多说我的弟弟身上发生的不幸事情,可否劳烦您,这个加纳德自来最要好的朋友,和我这个可怜的姐姐,来讲讲这件不幸的事情。”


    本尼特夫人握心口的悲伤表现,自然让沃顿公爵无所不言,也是在这时,本尼特夫人和凯瑟琳两个人才搞清楚,究竟在加纳德身上发生了什么。


    沃顿公爵自己没有意识到,加纳德的姐姐在自己面前耍弄心机,骗取他这边所得的信息,他只单纯的以为,加纳德的胞姐,非常着急最新的关于加纳德失踪的讯息。


    虽然没有说,但此刻本尼特夫人已经意识到,自家兄弟在城里失踪,必是件凶多吉少的事情,就在本尼特夫人表示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时,沃顿公爵安慰道:


    “那倒未必,夫人,您看这封信,所有字母的结束笔风都是钩起一个小圈的模样,这是加纳德自来的习惯写法,我们现在怀疑这封信是加纳德亲写的!”


    闻言,凯瑟琳立刻从沃顿公爵手里拿走了这封信,仔细观察,遗憾的发现没有藏头字,不过也正常,连写信的口吻都是以城里伙计的口吻写的,藏首字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办法,不过这来自加纳德亲笔的字迹确实给了人更多的信心,只要人活着,一切都能解决的。


    不仅是大人在想办法联系自己的人脉想办法救人,虽然还没成年,但这几年隐藏在加纳德背后的凯瑟琳手上也掌握着一批不小的人脉,凯瑟琳下意识觉得,如果舅舅失踪这个事情和谁有关的话,那必然是和他们一起做的生意有关。


    凯瑟琳仔细看了看自己刚刚写下的几个人名,不确定会不会求助到下黑手的头上,毕竟这些年这些人和自家的生意都沾过边,谁能确保会不会眼红让人做出疯狂举动呢?


    加纳德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引发了全家的震动,亲姐夫亲自沿他的路线找线索,好兄弟联系各方想办法找到自己,就连自家眼里还是小朋友的外甥女凯瑟琳,都在想办法联系手上能联系到的人手来找他。


    此时他正在警察局里蹲大牢,那封信,还是他自己用金怀表换的,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关在哪个警察局里,不然他说什么也要在信里暗示一番,值得以自己手下的口吻告知姐夫,加纳德已经失踪的事情,希望他们能找到自己。


    “嘿,约翰,我要是你,就拿那块金表换点吃的了,就你傻不拉几的写了一封信给你雇主家。”一个看似年级比加纳德大,其实只有十三四岁的男人,又右手撞了撞加纳德,他以为这个约翰的小伙子今年刚从乡下进城,是个啥也不懂的二愣子,现在这人和自家的雇主走散了,还不忘托人写信告知雇主失踪的事儿,一点都不提自己被抓的事情,脑子肯定有问题。


    “可我们都被抓了一晚上了,也没人来告诉我们这是哪儿啊,有人愿意给送信,就谢天谢地了。”加纳德可不敢写求救信,整个事情发展就超出他预料的古怪。


    先是莫名其妙,自家的马匹的缰绳断了,只得停在路边维修,紧接着远处就来了一大批人闹事,马车夫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拿刀刺自己,得亏约翰力气大和这人厮打起来,两个人越打越远。


    呆在马车里一直没等到约翰回来的加纳德,也怕等到马车夫回来杀自己,但不远处又有人群举着火把闹事,加纳德心一横,干脆脱了外衣,在地上打了滚,打算随机应变,混在闹事的人群里躲躲。


    结果躲过了杀手,没躲过警察,本想同警察表明自己身份,偏偏,这些个警察光抓人,也不找人审讯,问又问不出这里是哪的警察局,只得贿赂牢头,借来笔纸,装作自己手下的口吻,告知自己亲姐夫自己失踪的事情,希望他可以找到自己留在路边的马车来附近警察局找到自己。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谁知道这个磨坊主找的哪个警察局保护他。”


    “不知道,你还来闹事?”加纳德忍不住奇怪。


    这个叫汤姆的汉子闭上眼,靠在墙壁上,不说话了,显然这个闹事也不是简单的事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牢里的众人一进来就是闭眼打呼靠墙睡觉,就留这个汤姆这个人和加纳德说话,现在这人也这幅模样了,加纳德看了一圈牢里众人,因为没啥火烛,看不清面孔,但身上一股说不上来混着烟酒煤炭的味道,冲鼻子的很。


    汤姆之前一直问东问西的时候,加纳德嫌他烦,现在连汤姆都睡了,加纳德后知后觉的在一众大汉里,有些害怕。


    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汤姆:“害,你到底想干嘛,直说吧,我一个人醒着有些害怕。”


    虽然看不清身边人的表情,但加纳德明显感到对方的愉悦。


    “你和这甘特什么关系?”汤姆和这个约翰聊了这么久,这人死活不说自己的主人是谁,但确实这里头第一个给他主子送信的,作为警察局派在这群闹事人里的卧底,他自然觉得这人和鲨鱼帮的老大甘特有关系。


    “啊?谁是甘特?”加纳德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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