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敢染[婚恋] > 45. 敢染 罚你写‘季匪和程见烟是夫妻\’这……
    明天开始就是十一小长假,高三学生有三天的假期,临放假前的晚自习,程见烟自然是要细致的布置一下假期需要完成的卷子和练习册。


    三天,足够让大部分学生把心都玩儿野了。


    在办公室里和其他老师聊起假期的事情时,程见烟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高三假期还这么多,真够讨厌的。”


    但法定假日,又不能不放。


    除了十一,还有元旦,夹杂着春节的寒假,元宵节,明年的五一……能让学生分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其他老师在讨论十一去哪儿玩一圈的事儿,听到程见烟这么抱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想刚当了几年老师的小姑娘还是年轻,一腔热血未凉,对学生的热情和责任感还在最顶峰的时候。


    等到了他们这个摆烂的年纪,最在乎的东西就是定级和假期了。


    现在全国上下的教育行业,都要求更年轻的教师担当班主任这个职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越年轻,就越有精力去管那些学生。


    更何况随着时代的进步,光是教材的更新也不是老老师能应付的了。


    “小程,你不是结婚了么。”坐在对面办公桌上的田老师转移话题,问她:“十一三天假,不和老公去哪儿玩一圈?”


    学校是个开放同时却又闭塞的地方,程见烟已婚这件事,一旦有了第一个人知道,就是瞒不住的。


    自从那天在刘主任办公室的争执过后,全校老师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纷纷问她什么时候办酒席好准备随礼等等。


    ‘已婚’这个身份,在面对一些男女关系上的造谣时还是很有用的。


    伴随着学校和教育局调查的更加深入,叶锦鹏那边同时又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投诉这件事渐渐趋向于不了了之。


    后来,叶锦鹏到学校来公开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匪拦截他生意这件事有了显著的效果,本来趾高气昂的男人现在也很能屈能伸,低头道歉的态度很是卑微。


    “程老师,之前的事儿都是我的错,我有眼无珠没看出您是已婚身份还想对你图谋不轨,还倒打一耙冤枉您投诉您,都是我的错。”


    叶锦鹏连珠炮似的说着:“我已经给教育局又打过电话都解释清楚了,您要我写道歉信或者是澄清信检讨信什么的都成,我知道你们体制内的员工这方面要求比较高,得留解释的文书,我都配合。”


    “但您和您先生说说,放我一马,我做的都是水产生意,耽搁一天货就得变质,现在海关那边都卡我了……”


    账户上的流水哗哗的掉,每天都在赔钱,看的叶锦鹏心痛肉痛。


    此刻别说写各种信道歉了,就算让他给程见烟跪下,他都不带犹豫的。


    程见烟不知道别的生意人是不是也这么‘能屈能伸’,她只知道,叶锦鹏是真的把她恶心到了。


    如果不是季匪用了手段抢他的单子卡他的货,怕是他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更别说过来道歉了。


    此刻就算来道歉,他也为的全是自己的生意,言辞中竟然半点没提到叶繁。


    在这场滑稽的投诉事件中,程见烟觉得最大的受害人根本是叶繁,比她受影响严重多了。


    她是成年人,已经有很成熟的调节自我情绪的能力,但叶繁不一样。


    十八岁的高三学生,正走在人生初阶段的重要岔路口,生活中一点点的变化都能影响到他,更别说现在这棘手的情况。


    自从几个人在刘主任办公室对峙的事儿传出去后,班级里也都是沸沸扬扬的讨论声——季易搅和的,领着一群学生带头鄙视叶繁。


    他自然是鄙视用谎言诬陷二婶的人,那叫一个上蹿下跳,让程见烟颇为头疼。


    她知道季易想帮着她出口气的心态,但她也了解自己的学生。


    叶繁算不上一个坏孩子,他只是选择在这次事件中相信自己的父亲罢了。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信父亲的话有什么错呢?不是蓄意撒谎害人就没什么可指摘的。


    可叶锦鹏现在过来‘道歉’,竟然丝毫没有提到叶繁,就好像他根本没想到在他这么投诉老师过后,儿子在班级里会是个什么处境。


    程见烟觉得叶繁挺可怜的,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晚自习结束后,她布置好十一三天假的课业,看着叶繁精神恍惚的坐在最后一排,便在放学后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你最近成绩下降的很厉害。”程见烟翻着昨天的周考卷子,开门见山:“还有不到十个月的时间高考,我可以要求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么?”


    叶繁一愣,低着头不说话。


    少年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抠着校服裤缝,这是情绪紧张时的一种下意识表现。


    “别想太多。”程见烟淡淡道:“我已经和季易还有其他几个学生谈过了,他们不会在班级里继续胡说,你专心学习就行。”


    “程老师。”叶繁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哽咽了:“对不起。”


    “你没犯什么错,是你爸骗你。”程见烟没多谈这件事,转移话题:“好好学习,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记住,高考才是最重要的,这一年里,其他的事都不值一提。”


    同叶繁说了会儿话,等他离开后,程见烟收拾了一下包也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已经快要晚上九点钟了。


    未接来电中,有三四个电话都是傅厦给她打来的,小红点刺目。


    他们礼貌性的交换过电话后就没有联系过,怎么他突然给自己打好几个电话?


    程见烟不明所以,回拨了过去。


    傅厦接的很快,似是重重松了口气:“班长,你怎么才接电话,刚下班?”


    “嗯。”程见烟简略地应,迅速问:“有什么事吗?”


    虽然是老同学,但她觉得同样没什么好闲聊的。


    “也没什么事。”傅厦有些尴尬地说着:“就是我拽着阿匪出来吃饭,他喝醉了。”


    “喝醉?”程见烟一愣:“他喝酒了?”


    “是啊,他酒量挺差的。”傅厦干笑着:“几杯就醉了,你能来接他么?”


    “我现在就去。”程见烟立刻招手打车:“麻烦你帮他盯着点他的手机,如果有人打电话来的话就接一下。”


    她之前听季匪说过,军人是不能喝醉的,因为部队随时都可能会有任务,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如果军队里的人打过来时,他是醉醺醺的状态,那麻烦可就大了。


    听起来可能是要求有些苛刻,不能喝酒不能出远门,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畅通……但这就是军人的使命。


    季匪是最了解自己工作的人的,所以,他怎么会喝酒呢?


    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喝酒,而且还更容易喝醉?


    程见烟在坐车去烧烤店的路上,一边想着一边内疚。


    对于这些天自己和季匪之间的氛围尴尬,程见烟当然不是迟钝到没有察觉。


    可一方面因为工作忙,另一方面也是她根本不善于去解决感情方面,也就任由这种‘凝滞’的氛围持续着了。


    结果没想到季匪去郁闷到喝酒。


    可见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不说开就没事了,她是在自欺欺人。


    程见烟下车,一路小跑进烧烤店里面。


    她臂弯里拎着一个装着一沓卷子的大袋子,看起来沉重的摇摇欲坠,衬托着女人的身子更加纤细玲珑。


    “班长。”傅厦和陈非连忙打招呼:“你瘦了不少啊。”


    “工作忙。”程见烟勉强笑笑,走过去低头查看季匪的情况——男人脸颊红红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眯着发呆。


    看起来喝的不多,应该纯是因为不碰酒所以菜,头晕眼花的。


    “季匪,可以起来自己走么?”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度有种温凉的舒适,声音温柔。


    季匪似是听进去,呆呆地点了点头。


    “真乖。”程见烟哄小孩儿似的微笑,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挽起他的手臂:“那我们走吧。”


    她扶着季匪站起来,后者起来后还迷迷糊糊挣扎着要帮她拎袋子。


    “不用啦。”程见烟忍不住笑。


    “得得得,班长,我俩帮你们拎到车里去。”傅厦看不下去,招呼陈非过去帮忙,自己到前台结账,嘴里嘟囔着:“真是看不下去这虐狗场景……”


    单身人士大受刺激。


    季匪是开车过来和他们吃饭的,程见烟也是早就考过驾照会开车的,虽然不太熟练,但也能勉强把车子开回去。


    等把车子开到小区里面的车库,程见烟把自己装着卷子的袋子放在车上,没继续拎下去。


    工作是挺重要的,但旁边的季匪需要她用两只手扶着,照顾着,他更重要。


    程见烟走到副驾驶把人扶下来,让季匪修长的手臂搭着自己的肩膀,一路把人架回了家。


    许是因为当老师经常需要搬卷子搬书搬各种桌椅,她还挺有力气的。


    回到家里,打开门在玄关换鞋时,程见烟伸手按开了客厅明亮的灯。


    然后她就看见季匪闭着眼睛皱了一下长眉,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她心一抽:“想吐么?”


    喝醉了的人不是想吐就是想睡觉的。


    季匪摇了摇头。


    “那就是想睡觉了。”程见烟了然,换了鞋后就把人扶到客卧的床上。


    “你先躺着。”她轻柔的帮着季匪靠在柔软的床头,轻声道:“我去调杯蜂蜜水,喝了再睡。”


    她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听清自己的话,但反正,说就是了。


    季匪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着程见烟忙前忙后的纤细身影。


    她穿着短袖和牛仔裤,最普通不过的通勤装,一点也没有造型和设计感,但瘦津津的身子骨总能把所有衣服撑的很好看。


    怪不得那个姓叶的会觊觎她。


    有眼睛的,都会知道她多么漂亮,美丽。


    想着想着,季匪心里就不自觉的泛酸,委屈劲儿压都压不住。


    所以在程见烟拿着一杯蜂蜜水过来喂他喝的时候,他别扭的摇头拒绝:“不要这个?”


    “不要这个?”他如此清晰的拒绝让程见烟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那你要什么?”


    季匪:“要亲亲。”


    程见烟:“……”


    她拿着水杯的手一顿,忍不住低头观察季匪。


    他说的这么正经,甚至面无表情,就像是在淡定的耍酒疯。


    对,这只是一个醉鬼啊。


    “不可以。”程见烟无情的拒绝:“你得解酒睡觉。”


    “不要。”季匪却十分执着:“就要亲一下。”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的?


    程见烟忍着笑,正考虑要不要亲一下哄着他喝蜂蜜水,扔在旁边床上的手机就突兀的响了。


    铃声刺耳,屏幕上闪着‘叶队’两个字。


    在程见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季匪就变得倏然清醒,摸过手机接起来,口气清晰冷静:“叶队,我在家。”


    “嗯,训练方针在吴副队给吴副队了。”


    “……你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给我打电话?叶队,您知不知道这是晚上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道理,古板的老队长怎么会懂呢?


    季匪的计划被这么一通电话搅乱,气的他悲愤的挂断电话。


    “你,”程见烟愣愣地看着眼神已经从‘懵’变得清醒的男人,忍不住问:“你没醉啊?”


    “没醉。”季匪揉了揉短发,实话实说:“我滴酒不沾。”


    “……你逗我玩儿呢?”程见烟难得表现出明显的生气,一下子站起来。


    “别生气。”季匪连忙抓住她细细的手腕,由下向上看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就是想用装醉状态,和你说会儿话。”


    “这样我们还能多聊一会儿,否则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程见烟睫毛微动,又被他这句话弄的有些心软。


    原来他们这段期间的状态,都需要一个人在‘不清醒状态’时才能交流了么?


    也不是,清醒时当然也可以交流,但一方不清醒的话,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程见烟想了想,坐下来。


    “如果刚刚你那个队长没有来电话,”她问他:“你会继续装么?”


    “会的。”季匪说的毫不犹豫:“起码骗到一个吻再说。”


    程见烟忍不住的脸红了,抬眸瞪他。


    刚刚这家伙一口一个‘亲亲’的,敢情那弱智样都是装出来的。


    “季匪。”程见烟忍不住笑:“你讨不讨厌啊?”


    见她是真心实意地笑,季匪也笑了。


    本来一直觉得有些别扭的情绪,在折腾着‘装醉’这么一通后,倒是真的有些破冰。


    也算是阴差阳错。


    “程程。”季匪拉着她的手腕没松开,只是自己向床里面蹭了蹭,留出一大片的空位置:“能聊会儿么?”


    另一半床是给她留的,不言而喻。


    程见烟没怎么犹豫,躺了上去。


    她柔软的身躯躺在旁边,发丝脖颈都传递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对不起,最近一直都有些忽略你。”程见烟率先开口,低声道歉:“明天就开始放假了,今天想聊多久都可以。”


    季匪忍不住笑了下,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腕捏到指尖。


    女孩子的手总是小小软软的,哪怕她的指腹因为常年握粉笔,有一块小小的茧。


    “程程。”季匪问:“学校里,有没有同事欺负你?”


    程见烟微怔,虽然不明白他这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题,但还是摇了摇头,诚实回答:“没有,同事都挺好的。”


    “那领导呢?”


    “也挺好的,虽然刘主任有些事儿多……”


    程见烟小小的吐槽让季匪抬了抬唇角,又问:“那学生呢?那帮小崽子有没有惹你生气?”


    “当然也有不好好学习的,但整体还好,高三了,大部分也都知道努力。”


    季匪笑:“没有像我那种问题学生么?”


    “你这种?”程见烟微怔,凑在他耳边轻声:“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说过,你这样的问题学生前后五十年都难遇到。”


    她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让人不自觉的就有些痒。


    季匪微微侧眸,看到的是程见烟弯着眼睛微笑,和他分享心情的真实生动感。


    鲜活,纯粹,没有太多按部就班的作伪感。


    “程程,其实我想要的就是这样。”季匪垂眸看着她,低声道:“不需要你刻意去说什么,只要能记得和我分享你的生活就行了。”


    “哪怕很无聊,很琐碎,我都愿意听。”


    只要她记得有他这么个‘丈夫’就好。


    程见烟微怔,很快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眼睛就有些酸。


    季匪真的已经很委婉隐晦,却也很想法设法的表达他对自己的需求了。


    他想要的很简单——那些她自己觉得很无聊的事情,他都想听,无论是正能量还是负面情绪。


    他需要她的‘分享欲’。


    “其实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程见烟不自觉伸手搂住季匪的腰,头靠着他闷闷道:“我真的不是不在乎你,只是有时候都点开了你的微信,却不知道该打什么字过去。”


    “我害怕说自己要参加晚会,会弹一点点钢琴这件事让你觉得无聊,你可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还得勉强回应我。”


    “我也害怕拿我家里人的事情去烦你,因为我自己都烦。”


    “但是,我不该以己度人的。”


    “季匪。”程见烟抬起眼睛看他,瞳孔里闪着无措的光:“原谅我一次,我会慢慢改的。”


    季匪没说话。


    程见烟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角,旁边的手指都紧张的攥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认真解剖自己的情绪,真的很害怕会得到怎样的回应。


    半晌,她听到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程见烟。”季匪无奈道:“你真知道怎么招人心疼。”


    “我根本不生气,就算在之前,最多也就是……想罚你写‘季匪和程见烟是夫妻’这句话一百遍而已。”


    程见烟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眼眶还是有些热。


    季匪真好,真的很好。


    她想着,搂着他的手不自觉更紧。


    温香软玉在怀,季匪修长的手臂懒洋洋搭着她的肩膀把人圈着,修长的喉结轻轻滚动。


    “程程。”他声音微微有丝哑:“别抱了。”


    这地点有些暧昧,是在光线迷离的床上。


    他是个正常男人,一会儿有反应就尴尬了。


    程见烟闻言眨了眨眼睛,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倏然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在光线昏暗的床头灯下,她迎着季匪有些诧异的瞳孔,然后弯腰搂住他的脖颈——


    “我懂的。”她说的一本正经,靠近过去:“你是要亲一下。”


    季匪装醉时候说的,她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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