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春日妄想 > 61. 挑个良辰吉日
    端午节过后,盛惊澜去了滨城。


    两人忙于事业,只能每天晚上抽空打视频,做着各自的事情。


    “最近工作室还有人偷拍吗?”这个问题一直是悬在盛惊澜心里的刺。


    “上回你当众制服人渣的事儿在周围传遍了,他们哪敢。”先前有些拍照的是为蹭流量,跟猥琐男偷拍的性质不同。事情发生后,那些博主打卡都不敢再乱发。


    “如果再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打电话给喻阳。”盛惊澜的工作室重新开张,喻阳多数时间都在店里,两个地方相距不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赶过去。


    提到喻阳,温瓷倒想起:“听砂楚姐说,喻阳最近老是去她店里,砂楚姐看出他的心思了。”


    砂楚是这方面的行家,男人眼珠一转,她就知道对方在动什么心思。只因为喻阳不曾说破,她也假装不知,以平常客人的态度对待。


    盛惊澜在视频里擦着头发:“他自己选的路,让他追去吧。”


    “嗯,我也没掺和他俩的事儿,就是听着。”温瓷绝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朋友遇到事儿,都喜欢跟她讲两句。


    转眼六月已过,七月艳阳高照,天气越发燥热。


    放暑假的苏禾苗自动请缨,来到“藏珠”工作室兼职:“温瓷姐,你这儿每天都这么忙吗?”


    “前段时间来工作室参观的人少了些,最近几天又有回流的趋势。”开业视频的热度过去,抱着好奇心前来凑热闹的游客逐渐减少,如今正逢暑假,大部分地区都迎来旅游高峰。


    “我看你都没怎么运营账号。”苏禾苗专业冲浪选手。


    温瓷缓缓摇头:“除了发些绣品,也没什么可拍的。”


    “no!”苏禾苗竖起食指左右摇晃,“运营账号还是需要一些手段,比如网上找团队写剧本拍剧情的,这样不仅更吸引游客关注,也更容易留下粉丝。”


    她环顾四周:“我这一幅幅绣画,能拍什么故事?”


    苏禾苗顺手一指,挑中中间最显眼的那副:“你看,就拿这幅冰川图举例,你跟惊澜哥在哪儿经历生死一瞬,这种故事发出去,再稍加运营,一定爆火。”


    这种运营模式,温瓷懂,只是她认为:“这样一来,大家关注到的就是人和故事,而非绣品本身。”


    “这并不冲突啊,起码更多的人知道这幅冰川图,了解到苏绣的美丽和神奇之处。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更多人知道苏绣吗?看故事的那群人里,肯定有很多会被精美的绣画吸引。”


    “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过那段惊险万分的经历,她并不想大肆宣扬。


    至于其他绣品,倒是可以编些故事套上去。


    自己当老板后,温瓷才体会到难处,即使前期准备再充足,后面也会源源不断的遇到新问题。


    账号运营权捏在她本人手里,店里招了两个对苏绣有了解的员工负责接待客人和讲解,即使如此,也少不了需要她亲自出面的场合。


    她原本设想的是准备一些模板展示,使用预约制,可以根据客户需求稍作修改,从而达到双方满意的效果。现实却不一样,许多人只因路过见到、一时喜爱才想购买,听说要等待,犹豫了一会儿便走了。


    还有游客想买件小物品当手信,他们大多数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徘徊三天以上,即使他们承诺快递免费运输,对方也不买账。


    他们认为当场买下的才有意义,否则跟网上购物有什么区别?


    晚上跟盛惊澜视频,她就在旁边,拿着本子和笔打草稿,列问题:“这店里可供选择的现货有点少。”


    男人一边敲电脑一边回:“找绣娘?”


    “我工作室规模也不大,找绣娘太奢侈了,倒不如找……”脑中灵光一闪,温瓷豁然开朗,“我想到了,如果我可以征集到手工绣品,就不缺了。”


    她跟盛惊澜细细商讨了一番,初步确定计划。


    南城一带是苏绣的发源地,不少人擅长苏绣,他们打算广泛收集作品,经审核后摆放在工作室,标明来源和刺绣师傅的名字。


    他们只需从中抽成,实现双赢。


    做决定前,温瓷跟店里唯二的两位员工开了小会,并不像公司那样严谨,她们也大胆提问:“这样的话,万一客人去找其他人定制,岂不是损害我们的利益?”


    “每个人喜欢的作品风格不同,如果客人愿意找其他人定制,说明对方有本事。”


    “我开这间工作室的初衷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喜欢苏绣,无论出自谁的手,只要是亲手所制的精品,都能达到这一目的。”


    计划拟定,实施起来并不容易,但好在温瓷人脉广,逐渐有绣娘上门登记作品。


    此举传入温茹玉耳中,她就评了两个字:“瞎搞。”


    一旁的唐琳琅听了,微微耸肩。


    温茹玉那张嘴,对谁都不留情,可她私下会帮温瓷托底。


    七月底,盛惊澜手里的工作即将完成,不等他回来,温瓷直接去了一趟。


    滨城临海,岛上风景极美,白云蓝天,处处悠然。到了傍晚更是绝艳,透射金光的橘红色晚霞遍布整片天空。


    来往游客络绎不绝,温瓷跟着盛惊澜,头一回体验那么多刺激的海上项目,玩得乐不思蜀。


    很晚的时候,两人才回到四季民宿。


    这家民宿规格堪比五星级酒店,每间客房以花命名,屋内风格极有情致。


    玩了一天,温瓷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再动,盛惊澜把人拎起来,给她下巴和脖子搽药。


    最新用的药膏跟之前不同,是为早点消除颜色。温瓷仰起脖子,任由他弄,手里还举着手机,眼睛移不开。


    “看什么?”盛惊澜不满她满心满眼都是手机。


    温瓷把屏幕转过去,给他展示内容:“果果拿了西茉姐的手机,跟我发微信呢。”


    盛惊澜啧声:“四岁小孩也会发微信?”


    “你别小看他们好不好,现在小孩子很聪明的。”就像元果果,小小年纪跟人精似的,虽然不会打字,但她知道发表情包,跟她互发特别有趣。


    “哦?你跟她聊什么。”仔细搽完药,盛惊澜把棉签扔掉,仔细把药膏放回行李箱。


    元果果突然发来一条语音,温瓷直接点开:“温阿姨,悄悄跟你说,我找到爸爸了。”


    什么?


    温瓷错愕,紧接着又听到下一条:“妈妈不让说,嘘,这是秘密。”


    她跟元西茉属于有空可以约出去玩,平时不怎么联系,偶尔看看对方朋友圈的朋友关系。这半年她经历很多事,自然没空找元西茉闲聊,元西茉也不会主动找她说。


    “你在哪里找到爸爸的?”


    “景城。”


    嗯?


    温瓷不由得朝盛惊澜望去。


    男人拧起眉头:“你什么眼神,我又不是她爸。”


    她无辜眨眼:“我也没说你是呀。”


    当温瓷准备追问时,对方发来一条文字消息:我是元西茉。


    小朋友告密的事儿被逮个正着,温瓷顺势探究:“果果说的是真的吗?”


    元西茉洒脱回:“爹是亲爹,但没有破镜重圆,也没有好消息公布。”


    当初,元西茉跟一个男人在赛车场上认识,先走肾后走心,当她察觉自己沦陷的时候,便大方向对方索要答案。


    对方给不出令她满意的答案,她就洒脱离开,直接斩掉前缘,换了个城市重新开始。


    听元西茉的语气,仿佛对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温瓷也没好意思多问,只是有些好奇。


    直到旁边的男人发出动静:“我知道她爸是谁。”


    温瓷猛地一抬头,下意识问:“谁?”


    “秦舟越。”


    半年前,秦舟越无事献殷献到他这里,两人各有各的注意。


    秦舟越没能从他嘴里探出有用的消息,但既然已经发现元西茉,顺藤摸瓜找到母子俩也是迟早的事。


    听他这搬笃定的语气,温瓷察觉到:“你认识的人吗?”


    盛惊澜轻叩桌面:“认识,但不熟。”


    温瓷竖起耳朵:“人怎么样?”


    他评了两个词:“有钱,单身。”


    温瓷歪头:“我哪里是在问这些?”


    盛惊澜睇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一个不熟的男人?”


    “……”好有道理。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去问菲菲,她比较熟悉。”说完,他又补充,“不过,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她好奇仰头。


    盛惊澜弯腰,伸手在她颊边捏了两下:“当着我的面打听别的男人,温卿卿你很能耐?”


    温瓷难以置信:“这你也能吃醋?”


    她头一次在盛惊澜身上明白一个词——不可理喻。


    好在,这只是情侣间的小情趣,温瓷很有分寸,在元西茉不愿多说的情况下,她并没有私下去探听秦舟越。


    两人在岛上住了五天,准备从滨城机场返程。


    当车子驶过某一栋大厦,温瓷突然唤住司机:“停一下。”


    车子靠边暂停,盛惊澜投来疑惑的目光。温瓷打开车窗,举起手机超对面的大厦拍了张照。


    大厦投屏没有设计花哨的图案,只是一行字:蝶来风有致。


    “风有致。”


    这是盛惊澜之前视为劲敌的名字。


    温瓷让司机继续开车,她靠着椅座,仔细翻看刚才拍下来的照片,心情一下子变沉。


    观她表情,盛惊澜基本猜到:“跟你认识那个人有关?”


    温瓷轻轻点头,小声叙述:“他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叫做闻蝶,曾经也是外婆的徒弟。她比我大两岁,跟风有致同龄,因为名字的缘故,还经常被周围的人打趣。”


    那句话并非人人皆知,是从温瓷脱口而出之后,逐渐传开。


    “8月2号是闻蝶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风有致都会在全国各地投屏。”


    如果闻蝶还活着,那么她看到这句话一定有反应,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闻蝶消失了很久,久到大家快忘记她的模样,不记得她的声音,只除了风有致。


    此时,一架飞机落地南城。


    穿着青色短衫的曲水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给远在景城镇上的老中医报平安:“老师,我下飞机了。”


    “嗯,你到那边有什么事就去找老李。”老中医口中的“老李”即是他的友人,他担心曲水初到南城不方便,早早跟友人打了招呼。


    曲水打车前往酒店,下午稍作休息,傍晚出门去网友推荐的市区逛了一圈。


    她来到南城最出名的商场,滚动的屏幕上随机切换着不同的内容,曲水抬头一看,不由自主念出声:“蝶、来、风、有、致。”


    “风有致……”


    脑海神思一晃,曲水抬手按头,呼吸沉重了几分。


    忽然,手机震动惊醒了她,曲水打开一看,是盛惊澜的消息。


    准备来说,是盛惊澜女朋友找她。


    “我有个朋友,去年脚被划伤,留了两三厘米的疤痕颜色,还能祛除吗?”这话是温瓷替李照雪问的。


    去年花朝节,李照雪腿被撞伤,大部分痕迹都消除了,小腿上有一处被刮到的地方伤得深,恢复后留下棕色印子。这事儿影响不大,李照雪也没往外说,这回见温瓷脸上的恢复很好,才动了尝试的心思。


    曲水认真回道:“时间有点久了,药膏作用可能不大,但可以看看。”


    她想起自己身处的城市,问:“你朋友也是南城人吗?”


    温瓷:“对。”


    曲水道:“那太巧了,我今天刚到南城。”


    “咦,你是过来玩吗?”


    “嗯嗯。”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跟朋友去找你?”


    曲水思量片刻:“后天吧,我在市中心这边。”


    温瓷用自己的号加了她好友。


    旁边的盛惊澜嗤了声:“你俩倒是挺聊得来。”


    温瓷动手修改备注,打出“曲水”二字:“她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男人闭眼休憩:“是么,没注意。”


    备注改好,温瓷转过去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这两只耳朵长起来干嘛用的?”


    男人没脸没皮地凑过来:“当然是听宝贝讲话的。”


    温瓷告诉李照雪约在后日上午见面,结果曲水临时有事耽搁,推迟到下午。


    温瓷为难地给李照雪打了通电话:“下午我这边有客人预约上门定制。”


    李照雪善解人意:“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好,我把曲水的电话发你,你自己跟她联系。”


    李照雪也不是真的看病,不需要人作陪。她自己去见曲水,曲水检查后,诚实地告诉她:“你这色沉太久,药膏不一定有效果,即使真的有,也需要长时间坚持。”


    李照雪不想去医院动这疤痕,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定了一瓶。她把结果告知温瓷,温瓷还忙着店里的事。


    今天运气好,下午连续接了两个定制单子,还都是愿意花高价指定她订做的客人。温瓷趁吃饭时间回了消息,又一头扎进工作间。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开始电闪雷鸣,上夜班的员工吓得抱团:“温瓷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今天不用等到九点了,等会雨小些你们就回家吧。”她们店里采取早晚班调换制度,一人从早上到下午,一人从中午到晚上。


    很快,女员工打车离开,店里只剩温瓷。


    正要关门,一辆几乎跟暮色融合的轿车缓缓停在街道边,只见温茹玉推开车门,撑伞一步步走进工作室的大门。


    “妈?”温瓷诧异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温茹玉收伞挂在一旁,挑起眉眼问:“怎么,我不能来?”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藏珠’工作室开业后,温茹玉很少过来,她一直觉得母亲不希望她出来创业。


    她给母亲接了杯温水,这才发现她西装裤裤脚、高跟鞋面全是水迹,刚才那么大的雨,恐怕脚底也无法幸免。


    “妈,你的衣服和鞋湿了,我屋里有备用的,换一双吧。”


    楼上设有单间休息室,温瓷放了些舒适的衣服和鞋在里面备用,她找了一套递给母亲,退出休息室。


    窗外又在闪电,温茹玉单手托着衣服,忽然就想到很久以前的事。


    温瓷小时候很怕打雷闪电,那时温茹玉常常不在家,温瓷每次都要找外婆一起睡。直到有一回,外婆不在,半夜被雷声惊醒的温瓷哭着找妈妈,一头扎进她怀里……


    刚才,她本是要回温家,看到天空闪电才让司机改道过来。


    她知道这个时间,工作室还没下班。


    一楼亮如白昼,温瓷坐在大厅跟盛惊澜打着电话语音。


    “我快到了,还有两分钟。”下雨影响了车辆行驶速度。


    “我妈刚才突然来了。”


    “没事,等会先送你妈回去。”


    又是一声雷鸣,吓得温瓷不敢玩手机,她背对着玻璃门,手指塞住耳朵。


    玻璃门悄无声息被人推开,一道黑影逐渐逼近,每一步都留下湿泞的脚印。


    就在男人从后面伸手那刻,温瓷忽然回头,双瞳圆睁,一时间吓到失声。


    被发现,胖矮的男人一下子向她冲去,温瓷侧身躲开,绕到桌后。


    她巧妙地避开两个回合,男人被激怒,直接踩着桌子翻过去:“臭”


    那双味道浓厚的手抓住她胳膊,温瓷猛地一声尖叫,被惊雷覆盖。


    男人将她抵在桌上,死死捂住她的嘴,谨防她发出声音。


    温瓷抬腿,用力一踢,男人痛得满脸扭曲。当他再度伸出魔爪,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往后一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雨水从发间滴落,砸到地板上。


    从门外冲进来的男人浑身湿漉,气息急切,眼里充满戾气。他一把将男人拖开,踢向冷硬的墙壁,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温茹玉从楼上下来,恰好看到这样一幕。


    很快,附近的警察出动,将一行人带去警察局。


    他们还记得这个惹事的男人,正是前两月进来过的猥琐男,连揍他的人也是同一个。男人一路都在惨嚎,连警察都佩服盛惊澜,把人揍成这样,还只能算轻伤。


    三人配合警察做笔录,温瓷在途中一直显得很冷静:“店里有监控,是他突然冲进来攻击我。”


    直到离开笔录室,她像被抽掉全部的勇气,眼睛一眨,泪珠子争先恐后往外冒:“盛惊澜……”


    带着哭腔的嗓音粘粘的,听得人心都快碎了,盛惊澜将人揽在怀里安慰:“宝贝,没事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好害怕?”她抽抽噎噎,指责的话一点也不犀利,更叫人疼惜。


    “我错了,没有下次。”他没有任何挣扎,直接服软。


    温瓷吸了吸鼻子:“也不怪你。”


    她情绪缓过来了,盛惊澜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我们卿卿这么厉害,还知道踢人。”


    “你还笑我。”她嘴上这么说,却终于破涕为笑。


    温茹玉站在角落,手握成了拳。


    她明明就在楼上,却没有及时发现女儿遇到危险,要不是盛惊澜及时赶到,她真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事。


    幸好……


    幸好盛惊澜出现了。


    温茹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脾气硬,即使再担忧,也无法像盛惊澜这样说好听的去哄温瓷开心。而从不随意指责别人的温瓷,竟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是谁纵容出来的小脾气,不言而喻。


    见温瓷破涕为笑,温茹玉从角落走了出来,扫了眼女儿,最后看向旁边的青年:“盛惊澜。”


    盛惊澜意外回头,礼貌性颔首:“伯母。”


    在女儿的注视下,温茹玉深吸一口气:“挑个良辰吉日,来温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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