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就在薛山雁的怀里,薛山雁只要低一低头,就能发现她的小奴隶情绪不佳,委屈可怜,手紧紧挨着自己,不敢落到她身上,像是在无声无息地划清界限。
真笨,哪有这样划清界限的,薛山雁将槐安用力往上一揽,槐安毫无准备,径直贴上薛山雁的心口,他怕极了,小小的啊了一声,跟那些青楼小倌没什么分别,槐安羞耻得快要哭出来,耳边全是薛山雁带着笑意却都是冷气的声音——
“二姨真是说笑了,二姨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要让我这个小辈不知所谓地气你?”
薛玉一顿,片刻后才明白薛山雁这句话的意思,薛玉那两句话算是给她自己挖了坑,是她派了庶子到青州去砸薛晚的脸面,可自始至终,薛晚一句话没说,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件事。
换言之,薛玉不敢和薛晚撕破脸,又不甘心一直被薛晚压着,这才用了这样的手段,反正只是个庶子,就算是被薛晚处置了又如何,可自事发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会招致薛晚的报复,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明白,她如今的一切,全都是薛晚给她的。
薛玉悄悄握了握拳头,很快脸上又重新聚拢起笑意,“我只是怕,你以后不好找一位正君。”
薛山雁可不吃这一套,她冷哼一声,“二姨生意忙,竟然还分得出心思到我的私事上,外人见了,还以为我母亲和二姨都是本家嫡亲的血脉呢。”
薛玉皱了皱眉,从薛山雁的态度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来,她曾经见过这位侄女,那时她的性子就已经十分乖张,但到了她面前,也没有这样出言不逊的地步。
薛山雁这样闹,难不成是为了那批要从东山过的香料,薛玉定一定心,差点就上了这丫头片子的当,想在她的薛府里耍横,那就任由她横,薛玉打定主意,不再和薛山雁胡搅蛮缠,即使薛山雁和云樱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她也置之不理。
闹吧,闹吧,等东山的那批香料落到了她手里,薛晚哭起来,也没有薛山雁好受的时候。
管家匆匆进来,薛玉以为她是为了正君的事情,频频向她示意,这是什么时候,又在薛山雁面前,最好不要提这件事。
管家将家主的示意看得一清二楚,但还是快步走到薛玉身边,神色焦急,压低了声音告诉薛玉:“家主,铺子出事了。”
开门做生意,时常会有些小的纷争,薛玉并不在意,只是问:“哪一家铺子,是城北的还是城南的?”
“城北和城南的,都闹起来了。”
难怪管家这么着急,临走之前,薛玉叮嘱薛北宸务必要将薛山雁留在府里,不管是东山那边,还是铺子这边,只要薛山雁还在薛府,就应该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早在管家过来的时候,薛山雁和云樱就预料到了,想是铺子开始闹了,日头快要到中央,是到了云樱和那些人约定的时辰了。
“母亲另有要事,她早命人将西边厢房收拾出来了,想要表姐在府里住几天。”
薛北宸想,要是这样留不下薛山雁,她只好再想别的法子,没想到薛山雁根本没有拒绝,好戏都还没有开场,薛山雁哪能离开。
知道小奴隶会哭,他压着声音,到了厢房里,才传出来些模模糊糊的呜咽,薛山雁心口前的衣裳都被洇湿了。
薛山雁抬起槐安的脑袋,果然哭得凄惨,长长的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珠,鼻子通红,下唇已经被他咬得破了口子,薛山雁一愣,轻轻蹭过那道口子,指腹上留下淡淡的血色。
到底是什么,让小奴隶委屈成这个样子,薛山雁问了两次,槐安都不肯答,到了最后,薛山雁没了耐心,她其实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大概的推断,但她就是要槐安亲口说出来。
要是自己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止这件事让薛山雁烦躁,还另有一件事,她明明告诉过小奴隶听见什么不好的话,记得来问她。
薛玉那是故意挑拨,借着槐安敲打她,这小奴隶竟然也听的进去,不仅听的进去,还和她置气,真是好啊,好得很。
薛山雁出去的时候摔了门,吓得窝在床上的槐安身子一颤,妻主是不是生了好大的气,是因为他哭,还是因为他不说话。
槐安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冷,他用被子将自己环紧,也是无济于事,等到了晚上,槐安被冷醒,屋子里空空荡荡,又暗得要命,槐安才惊觉,妻主自从走了之后,再没回来过。
是啊,她为什么要回来,养的小奴隶不乖,还跟她耍性子置气,依照她的身份,她不回来才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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