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烛火跳动,时而发出细微的星点,如火树银花。
煜煜生辉的烛光中,女子本就娇艳的双颊愈显动人,好像不知何时又添了一层胭脂,那双清美的眸子里盛着盈盈水光,带着几分春色,樱唇紧紧抿着,似嗔似娇似羞。
纤细的手指偷偷的翻动着,直到门外突然传来动静,她受惊般抬起眸。
“殿下。”
行礼的声音响起,卫蓁慌乱的将手中册子放下,又觉不妥,遂往被中藏了藏,可转眼间却发现喜床上还放着好几本。
脚步声越来越近。
卫蓁手忙脚乱的‘销赃’。
有一些被她扔到了床底,有一些藏在了枕头下。
待做好这一切,太子已经到了屏风后。
“都下去吧。”
所有侍女皆应下:“是。”
卫蓁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但她那张太过娇艳的脸和一双水眸出卖了她。
视线相对,她心虚的挪开。
那一眼含羞带怯,撩人心弦。
褚曣眸光暗了暗,踩上脚踏坐到她的身侧:“蓁蓁怎瞧着,与方才有些不一样?”
卫蓁否认:“殿下瞧错了。”
“是吗?”
褚曣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再凑近细细去看。
新娘子羽睫轻颤,面带桃色,红唇轻启,诱人而不自知。
太子的视线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唇瓣上。
带着扳指的拇指轻轻在朱唇上划过:“孤没瞧错,蓁蓁今日更叫人...”
卫蓁实在太心虚,又因即将发生的事而紧张,一时不敢转头去看他。
“心驰神往。”太子便俯身过来,唇在她耳畔扫过,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上。
红帐一层层垂落,一双人影交织,不时有喜服从帐中被毫不留情的扔出来。
软被不能将春光完全遮挡,隐约露出女子单薄而雪白的肩背,而那双宽厚的手掌也终于能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盘旋游荡。
轻吟声覆盖了烛火的星点,听的人面红耳赤。
然没过多久,轻吟就成了呜咽轻泣:“殿下,疼。”
太子停住动作,将人拥在怀中轻声安抚,声音隐忍而温柔:“乖,我不动。”
虽初夜总是要受一番罪,太子却万分不舍,差不多用尽了他毕生的耐心,不停的低声哄着,试探着,待终于没入,都不由轻哼了声。
对于卫蓁来说,这一夜格外难忘。
太痛了。
就算太子已经是万分怜惜,全程没怎么折腾她,还是痛的昏昏沉沉。
话本上洞房一夜几次,怕都是骗人的。
这一夜,只叫了一次水。
虽然对于太子来说,这顿饭只吃了个三分饱,但还是忍着饥饿,以待来日方长。
不过并没有忍太久。
次日天亮,苏妗冬尽几人已侯在门外,却听房中竟传来了动静,几个侍女面面相觑后,脸色一红退至殿外。
事情的起因,从太子无意中发现枕头下的小册子开始。
当时,太子是震惊的。
他记得很清楚,这不是他放的,不是他放的,那就只有....
太子神色复杂的看向身旁睡的正香的新婚妻子。
这可比他看的精彩多了...
卫蓁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
她睁开眼晃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脸砰地一红:“殿下。”
太子动作顿了顿,又摩挲了会儿才从被子中钻出来,对上她惊慌的视线,他道:“孤昨夜给你上过药了,方才又上了一遍。”
卫蓁盯着他,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听的。
果然,太子道:“现在可以再试试。”
卫蓁不着寸缕被他禁锢在怀中,无法反抗,但一想到昨夜那撕裂般的痛,便万分抗拒:“殿下,疼。”
“相信孤。”褚曣的手边四处煽风点火,边道:“后头就不疼了。”
卫蓁不信。
但还是被拉着没能下得了床。
不过,也确实如太子所说,这一次没那么难熬了,但也不好受就是了。
大半个时辰后,殿内才终于又安静下来。
“进来。”
褚曣安抚好了人,起身穿上里衣才唤侍女进来伺候。
苏妗领着一众侍女鱼贯而入。
侍女们目不斜视,分工明确。
苏妗上前挂起红帐,待冬尽月兰伺候卫蓁起身时,她才去了太子那边。
两厢都在穿衣洗漱,一时间殿内再无其他声音。
只是偶尔两人目光相撞时,卫蓁默默的别开视线。
她原以为按照他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没成想,这两次倒是温柔至极。
想着想着,卫蓁便忍不住轻轻弯起了唇角。
冬尽月兰看在眼里,纷纷抿了笑,月兰向来是寡言的性子,冬尽却大着胆子打趣道:“殿下笑的真好看。”
侍女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响亮。
褚曣先是一愣,他笑了吗?
但随后他便反应过来,如今北阆,能被唤作殿下的已不止他一个人。
他的储妃,也是要被称为殿下的。
从此以后他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这种感觉,真好!
褚曣望向卫蓁,后者恰好也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后再次躲开。
太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妗:“......”
不过是更个衣,她已经换了好几个位置了,因为太子殿下总往太子妃那边瞧。
“殿下笑起来也很好看。”
苏妗话落,殿内所有侍女都忍不住无声掀唇。
卫蓁也跟着抿了抿唇。
殿内之后许久都无人再开口,但却一直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气息,仿佛要将人腻死在里头似的。
新婚次日,要去拜见圣上。
一人梳妆整齐后,便并肩往圣上寝殿走去。
玄袍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人之间那旁若无人的气氛,叫沿路所有宫人侍卫瞧了都不由心生艳羡。
这样的神仙眷侣,可遇而不可求。
-
太子大婚,休沐三日,一人面圣后便又携手回了东宫。
卫蓁远远便瞧见东宫门口立着一人,她疑惑出声:“萧河?”
她大婚次日他出现在这里,定是有要事。
如此想着,卫蓁加快步伐走去,褚曣悠悠跟着。
“太子殿下,少主。”
萧河向一人行了礼,面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卫蓁。
卫蓁心中一咯噔:“出了何事?”
萧河动了动唇有些难言,看向一人身后的宫人。
褚曣抬了抬手,宫人尽数退后。
萧河这才轻声道:“苏将军出事了。”
卫蓁闻言一惊:“晚棠怎么了?”
褚曣也皱了皱眉。
面对一人的凝视,萧河挠了挠耳朵,那些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出不来,最终,只憋出一句格外委婉的话:“齐家大公子也出事了。”
卫蓁没反应过来,褚曣却立刻明白了什么,眼里难得闪过一丝茫然。
他记得,这一人好似没什么交集啊。
而且...苏晚棠喜欢的人不是裴骆安么。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卫蓁焦急道。
她从来没将齐云沐和苏晚棠联系到一起,且她虽然经了诸多磨难,可有些后院之事她却是不曾接触过的,所以一时没往那方面想。
一听出事,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一人遇刺了。
萧河深吸一口气:“昨夜,齐家大公子和苏将军...”
后头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太子便接过话:“到什么程度?”
萧河艰难道:“...就,都发生了。”
褚曣:“......”
“多少人看见?”
萧河:“...苏将军的贴身丫鬟发现的,属下,齐姑娘,宋大人一起赶过去的,阆王也已经知道了。”
卫蓁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瞪大眼,恍惚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的失声道:“什...什么?”
“谁,谁跟谁?!”
萧河重复了遍:“齐家大公子,和苏将军。”
场面陷入了一阵死寂。
褚曣最先反应过来:“孤隐约听说,齐大公子这阵子正在议亲。”
萧河低着头回禀:“只是有媒人牵线,两边都还没有给答复,也没相看过。”
褚曣深深的望了眼萧河。
萧河断不会去了解这些,他知道的这么清楚,只能说明阆王府已经细细打听过了,如此说来,这一人恐怕....
卫蓁终于醒神,猛地看向萧河:“怎会发生这种事?”
昨日云涵才同她说晚棠喜欢裴珞清,怎么可能和...
萧河:“算是一个巧合。”
萧河破罐子破摔道:“是苏将军酒后认错了人。”
至于错认成谁,几人心知肚明。
卫蓁:“....齐大公子也醉了?他也认错人了?”
萧河苦笑了下:“齐家大公子是饮了酒,但没醉,只是齐大公子是书生...”
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事...苏将军不占理。”
卫蓁明白了。
她瞠目结舌的盯着萧河。
所以,是苏晚棠,强了人家?
而这个人,还是云涵的长兄!
这疯了真是!
卫蓁按着眉心,半晌缓不过神来。
苏晚棠是要翻天吗!
且她不是让云涵看着她了吗,怎么会把自己长兄给看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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