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嫡长子大婚,其盛大隆重自是不必说,而苏家有郡主,阆王,东宫添嫁妆,排面不相上下,可以称得上是十里红妆。
苏枕堂虽没归来,但他在奉京城的好友这日都过来了,且还有郡主府小公子在,堵门的人能文能武,堆的门口密不透风,热闹至极。
苏晚棠长兄不在,也无族亲兄弟在奉京,出门子时便是顾容锦背的,齐云沐亲自过来迎的人,一应礼数都万分周全。
新娘子上了花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钱也撒了一路;拜完高堂,入了洞房,齐云沐便去了前厅。
苏晚棠底子好,一早被薅起来洗漱,又折腾了一日,也不见丝毫疲色。
齐云沐一走,她便移开团扇,摸出几颗坐到的桂圆,然后一抬眸就与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大眼瞪小眼。
苏晚棠顿了顿,打消将桂圆剥了的念头,默默地放下,又拿起团扇遮面。
郡主娘娘说了齐家很重规矩,不求她温柔贤惠,但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能够遵守的规矩还是尽量要守,她第一次成婚,不清楚现在该要守什么规矩,但这么多人看着,还是不动最妥当。
而她不知,喜婆子和丫鬟的打量,并非是觉得她行为不妥,而是单纯想看新娘子,她们都很想看看让大公子爱慕很多年的女子是何模样。
且这可是奉京唯一一位女将军,怎能不叫人好奇。
只可惜,才看了一眼,新娘子又将自己遮起来了。
不过,也足矣叫她们看清了。
新娘子不同于奉京城大多闺秀的柔美婉约,而是美的热烈灵动,尤其那双透亮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比她们想象中的样子要惊艳许多。
不过也对,像大公子那样挑剔的性子,能叫他钟情这么多年的姑娘,哪里会不好看呢。
两方就这么无言的僵持了半晌后,齐云沐院中的大丫鬟白蕊上前一步,恭敬道:“少夫人可以先稍作歇息,公子还没有那么快回来。”
苏晚棠眨眨眼,半移开团扇看向她。
这屋里除了她自己的贴身丫鬟桃香,也就白蕊她最为熟悉,她每次翻墙来都会跟她打个照面,上次她淋了雨便是她给送的热水和衣裳。
白蕊也算是与苏晚棠相处了一段时日,对这位少夫人也算了解几分,立刻便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一笑道:“少夫人,无妨的。”
苏晚棠这才肯又放下折扇。
桃香自然比白蕊更了解自家主子,适时上前问道:“姑娘可要用些糕点?”
苏晚棠看着她点头。
她不太想吃糕点,想吃席。
齐家今日是请的金华楼的厨子。
桃香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沉默片刻后,靠近白蕊,轻声道:“这位姐姐,我可否去替姑娘端些吃食来?”
白蕊闻言暗道应当是少夫人有什么忌口的,便点头:“当然可以,我带你去厨房。”
桃香略作迟疑后,又道:“可能需要多带两个人去。”
白蕊没有多想,亦是应下。
得到应允,桃香偷偷朝苏晚棠挤挤眼后,带走了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
白蕊这时虽感到有什么不对,但也没多想,直到桃香到了厨房,直接要了席面的单子,在上头划了几样后递给厨子。
厨子虽不认得桃香,但认得白蕊,当即便猜到应该是来给新娘子取吃食的,遂态度和气恭敬的接过来,见都是些甜点和汤,正要应时,便听桃香道:“划掉的这些不要,其他一样上一份。”
厨房所有人:“?”
白蕊:“?”
被一屋子人盯着,桃香眨眨眼,小心翼翼问:“不,不可以吗?”
她猛地想到姑娘先前吩咐过她的,一定要守齐家的规矩,忙道:“要是不成,那就...”
“可以。”
白蕊最先回过神来,朝厨子道:“就按桃香姑娘所说的送。”
“是。”厨房的人忙应下。
桃香蹭到白蕊身边,轻声问她:“姐姐,这是否合规矩?”
白蕊见她踌躇不安,温声道:“放心,无妨的。”
桃香这才松了口气。
她家姑娘很能吃,又饿了快一天,少了定是不够的。
菜很快送到了新房,苏晚棠只留了桃香伺候。
白蕊原本猜测,应该是少夫人喜欢金华楼的菜,才要了这一桌席面,但她属实没想到,她带人进去收拾时,一桌子菜空空如也。
连米饭都一丝不剩。
白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在漱口的少夫人和用帕子擦嘴角的桃香,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
明日得去跟厨房说一声,日后往院里送的饭菜要多一些。
吃饱后,苏晚棠精神气儿更足,她在屋里来回走着消食,过了许久才听见外头传来动静,便赶紧坐回床榻上,拿起团扇。
“公子。”
“姑爷。”
白蕊桃香行礼的声音接连响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知怎地,苏晚棠一颗心突然跳了一下。
她轻呼了口气,勉强将那股异样压下去。
齐云沐走到床榻前,顿了顿后,才抬手行了却扇礼。
团扇落下,露出一张明艳而灵动的脸。
新娘子抬眸盯着他看了片刻后,脆声唤道:“夫君。”
那一瞬,齐云沐呼吸一滞。
喜服袖中的手指也跟着轻轻动了动。
白蕊此时端着托盘上前:“公子,少夫人,该饮合卺酒了。”
齐云沐面色平静的走过去,挨着苏晚棠坐下。
二人同时端起酒杯饮尽,错过了白蕊眼底一闪而逝的异光。
饮完合卺酒,丫鬟尽数退下,新房里只剩二人,安静到似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晚棠从早晨开始一直都游刃有余,平心静气,直到现在她才莫名的开始感到了紧张。
尤其是齐云沐挨着她坐下后,她大气儿都没敢出一下。
上花轿前,郡主娘娘跟她说了今夜种种,听得她面红耳赤,虽然他们已经睡过了,但那一次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今夜他们都是清醒的,这种事自然要更加难为情,而身旁的人久坐不动,苏晚棠便偷偷侧眸望了眼,却正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二人同时一怔后,又各自默默挪开。
齐云沐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曲起。
今日婚宴盛大,但其实,这一整日他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齐家有不能纳妾的规矩,一旦成婚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也早就做好了跟她共度一生的准备,在他的设想中,即便他们对彼此并没有男女之情,也不打紧。
过日子不一定非要爱的轰轰烈烈,只要将对方当做能白首偕老的人即可。
可自她那声夫君后,他便觉不自在了很多。
活生生的人在跟前,到底是与想象中不大一样。
按照礼数,接下来该是洞房。
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齐云沐一时也不知该要如何,便微微侧头看了眼苏晚棠,谁知恰好就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
他面上蓦地一热,心跳也加速。
他原本想说就这么歇息了,但现在因为这份异样,他按下了这个念头。
或许,有可能,情况要比他想象的更好些。
至少他对她,好像并非没有感觉。
齐云沐想到这里,又偏头看了眼苏晚棠,在烛火的照耀下,新娘子面颊微红,娇羞动人...
她对他,似乎也有意动。
齐云沐若有所思。
若是这样,或许洞房礼是可成的。
“我们...歇息?”
齐云沐手指曲了曲,艰难开口。
此歇息,非彼歇息。
苏晚棠侧眸看了他一眼,浑身都开始发热。
她连忙收回视线,轻轻呼出几口气。
看来荣将军说的没错,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如今就连看一眼,都觉得面颊滚烫。
于是,她轻轻点头:“好。”
一个问了,一个也应了。
但却没有人动。
苏晚棠不由再次看向齐云沐。
这一次,难道也要她主动?
齐云沐对上她的视线,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神色一僵,而后轻呼出一口气,往她身边挪了挪。
女子的馨香与冷香交织,二人的呼吸渐重,唇慢慢地贴在一起,犹如,一发不可收拾。
喜帐还未落,喜服已不知在何时褪下,都只剩单薄的里衣,肌肤贴合的一瞬间,二人不知怎地,双双一滞,看清对方眼底不同寻常的情|欲后,所有的动作也都停住。
齐云沐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子,眼里快速闪过很多种情绪,最后成了怒意,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晚棠!”
“你又对我下药!”
苏晚棠也早在方才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只是还不待她询问,对方就先发难,她忍着心头燥火,辩解道:“我没有。”
齐云沐显然不信,怒气冲冲的撑起身子,下了床榻。
苏晚棠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半撑在床头看着他,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喘息:“我真的没有。”
他的里衣已经敞开,精瘦的腰身一览无余,还有腹下几乎要冲破亵裤。
她绯红的里衣褪到肩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并蒂莲的肚兜也已经松哒哒的,雪白的风光若隐若现。
此情此境,对双方来说,这都是致命的诱惑。
齐云沐被体内的燥火搅的异常烦躁,他闭上眼狠狠拢起里衣:“你闭上眼!”
苏晚棠的视线划过他某处,喉头动了动后,听话的闭上眼。
但药效至此,不是闭着眼就能解决问题的。
“这是怎么回事?”苏晚棠感觉自己要被烫熟了。
齐云沐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亏他还以为是对她有了意动,合着又是这该死的东西作祟。
但她不会撒这个谎。
若不是她,那会是谁?
他们二人都中了招,便说明是碰过吃过同一样东西,屋里没有点薰香,他们都入口的东西只有……
几乎是同时,齐云沐苏晚棠道:“酒。”
二人睁开眼看着对方。
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茫然不解。
酒是白蕊送来的,她怎么可能会…
很快,齐云沐想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母亲!”
苏晚棠:“……”
她更疑惑不解了。
齐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苏晚棠一时没想通,齐云沐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的婚事来的不寻常,母亲怕他们今夜不能成事,干脆给他们下了药。
“嗯”
一声压抑的轻吟声传来,齐云沐抬眸望去,便见苏晚棠眉头紧皱,手中攥着软被,看着他语不成调:“你还能忍吗?”
齐云沐已经快到极限了,但仍执拗的立在床尾不肯动。
“忍不了,便过来。”齐夫人下手太狠了些,她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齐云沐怒目瞪向她,可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终他恨恨的道:“你过来!”
凭何要他过去。
苏晚棠半睁眼看他:“你要在地上?”
齐云沐:“....”
“地上又冷又硬,但若你...坚持。”苏晚棠:“也行!”
说着,她便欲起身。
齐云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赶在她下床前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腿,咬牙切齿:“在床上。”
离得远些尚不能忍,如今一碰着那更是不必说了。
喜帐垂下,人影晃动,一直到后半夜才算消停。
而屋外守着的婆子也心满意足的离开。
白蕊望着她的背影很有些不解。
公子爱慕少夫人已久,为何还要用这种方式,是怕少夫人不同意?
可她瞧着,少夫人今日也并没有不乐意啊。
-
次日天明,苏晚棠难得起的晚了些。
她像是被人揍一顿,浑身酸痛,比上一次还要累些。
苏晚棠看向身旁的人,眉头微微拧着。
大约是因为这个人上次万分抗拒,与昨夜的他判若两人。
书生...
体力这么好吗?要的这么凶吗?
猝不及防,人睁开了眼。
视线触碰,苏晚棠连忙挪开,默默地下床去捡昨夜被扔到地上的肚兜。
齐云沐坐起身瞥了眼,唇角一抽,收回视线。
好像,是他扔出来的。
昨夜与上次不一样。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昨夜是两个人都愿意的,一半清醒,一半沉沦。
齐云沐的视线不可控的落在苏晚棠的的腿上。
那双腿,如那日雨后所见一样,长而漂亮。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齐云沐面色一沉,垂下目光。
之后二人各自起身穿衣,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出声。
直到白蕊听到里头的动静问了声,才打破这一片尴尬,凌乱的寂静。
丫鬟端着水鱼贯而入,伺候二人洗漱。
白蕊整理床铺时,取出沾血的帕子收好。
苏晚棠瞟见了,不由看了眼齐云沐。
昨夜结束后,在叫水前他拿起那方帕子走到她的刀架旁,割破指头将血滴在上头。
虽然府里的主子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帕子是干净的,免不得要出大乱子。
看着对方那张俊美的脸,苏晚棠不由暗道,其实,这桩婚事,好像还真不错。
长得好看,身材也好,还善良心软,细心周到,对比起来,脾气差点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苏晚棠盯的太久,齐云沐想忽视都不行。
他一转眼就对上那双咕噜噜乱转的黑眸。
齐云沐:“.....”
她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昨夜,苏晚棠胆子大了许多,盯着人看被抓包她也不心虚,反而大大方方朝人笑了笑。
已成正经夫妻,她可以坦坦荡荡的看他。
齐云沐:“.....”
无事献殷勤,必有图谋!
今日要去前院请安,二人洗漱穿戴整齐后,随便用了点粥,便朝前院走去。
走在长廊下,齐云沐面无表情的吩咐竹鱼:“将侧间收拾出来。”
不待竹鱼应,苏晚棠便先开口:“你要赶我住侧间?为何?”
她又惹他生气了吗?
可她也没做什么啊。
齐云沐:“...你带来的兵器太多,寝房放不下。”
那一架子刀枪摆在那,平白生出几分威严,底下的人进来腰都挺不直。
苏晚棠眨眨眼:“喔。”
不是赶她去侧间,是赶她的兵器去住。
“那成!”
“不过得给我留把刀。”
齐云沐瞥她一眼:“为何?”
苏晚棠不假思索道:“若不留把刀,遇着危险,我拿什么保护你。”
直白而诚挚的回答,让齐云沐微微一怔,又深深看了眼苏晚棠。
其实,这桩婚事好像也还挺不错的。
长得好看,腰细腿长,心思纯净,武力不凡。
一门心思对他好时,他其实很受用,即便他知道那并非是爱慕。
只希望,她不会把这个心思再放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然...
齐云沐阴恻恻的觑了眼苏晚棠。
苏晚棠被他瞪的一愣。
这怎么又翻脸了呢?
保护他也不对?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换把看起来不吓人的刀,实在不行,换成剑,或者短刃?”苏晚棠沉默片刻,试探道。
齐云沐无语凝噎:“有看起来不吓人的刀?”
但凡是刀,哪里不吓人。
不过他知道她擅长的兵器里并没有剑和短刃,再者,他有说不喜欢?
苏晚棠沉思许久后,道:“我试着找找,你先别生气。”
齐云沐:“.....”
他气的是这个?
“我没有生气。”
苏晚棠窥见他眼底的寒光:“喔。”
“剑你怕吗?”
她虽然不擅长,但也能用的。
齐云沐深吸一口气,不欲再解释:“随你!”
苏晚棠停住脚步,看着那道疾步如风背影,挑了挑眉。
都气成这样了还叫不生气。
她若有所思后,朝桃香道:“你拿着我的刀去找我麾下的虞小将,让他给我打个漂亮的刀鞘。”
桃香:“...怎么个漂亮法?”
苏晚棠:“颜色要看起来很柔和的,最好再镶几颗璀璨的宝珠,再打一把剑鞘,短刃,同样也做的漂亮些,看他喜欢哪一个便留哪一个。”
“记得多带些银子。”
桃香点头:“是。”
“要是虞小将问起缘由奴婢该如何说?”
“如实说就成。”苏晚棠摆摆手,疾步追上去。
桃香表示了然。
就说他家将军的夫君害怕,所以要把刀鞘做的漂亮些。
唉,姑爷真费银子。
齐云沐根本不知道还有这茬,与苏晚棠去敬了茶后,便又一起回长茗院。
回来的路上,齐云沐突然问:“你还想过保护谁?”
她喜欢裴骆安那么多年,是否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苏晚棠哪里知道他的意思,不假思索道:“我想保护北阆。”
齐云沐动了动唇,噤声。
算了,她就像是个榆木疙瘩。
隔了一会儿,齐云沐又道:“你对旁人好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也这样满心满眼,直白热烈?
算不了!
他心眼儿小。
旁人?
苏晚棠仍旧没有意识到什么:“谁啊?”
“所以,你也这样对过旁人?”
苏晚棠:“...哪样?”
齐云沐:“.....”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疾步将人甩在身后。
苏晚棠无辜的望了眼竹鱼。
他又怎么了?
竹鱼:“.....”
竹鱼长叹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苏晚棠也追了上去。
但和竹鱼一起被关在了门外。
二人面面相觑半晌后,竹鱼忍不住低声提醒:“裴公子。”
他老早就去查过了,少夫人与裴公子什么都没有,他也同公子讲了,公子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突然就在意上了。
苏晚棠面露茫然:“裴骆安?”
竹鱼面无表情点头。
不然还能有哪个裴公子。
苏晚棠眼也不眨的盯着他,这怎么突然跟裴骆安扯上关系了?
不过,她好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了。
以往听人提起,她还会有一瞬的悸动,现在却已经万分平静了。
竹鱼恨铁不成钢的靠近她,直接点明:“旁人,等于裴公子,公子吃醋了。”
苏晚棠恍惚了一阵后,终于明白了。
她忙拍了拍门:“夫君,你听我跟你解释啊。”
里头没有动静。
苏晚棠不由想起郡主娘娘的嘱咐:
‘夫妻没有隔夜仇,若是有什么矛盾,当下就解决了,否则越拖越不利,到最后说不得就两看生厌了’
苏晚棠抿抿唇,后退一步,一脚将门踹开。
她动作太过麻利,竹鱼根本来不及阻止,看的目瞪口呆。
这可是上好的梨花木啊啊啊!
苏晚棠径自走进去,在书案前寻到齐云沐,她大步走过去,一手扶在椅子上,一手撑在书案上,弯腰看着齐云沐,认真道:“没有旁人,我没有说过保护他,也没有这样对过他。”
她是喜欢了裴骆安很久,那是一种少女朦胧的情愫,未曾张扬的示好,也没有送过他什么,更没有说过会保护他这样的话,顶多就是远远多看他一眼。
那一刻,苏将军气势如虹,硬生生将齐云沐震住了片刻。
许久后,他才眨眨眼,动了动唇:“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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