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金缕衣 > 130. 苏晚棠齐云沐 够劲儿
    苏晚棠并未抽身,仍旧紧紧盯着齐云沐,暗自在心头琢磨着,这人这反应,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少主同她说过,她与齐云沐的‘缘分’并不愉悦,中间还横着另一个人,成了婚后她万不能再提起裴骆安这个名字,也最好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否则,裴骆安极有可能成为齐云沐心中的一根刺。


    这种刺日积月累会越扎越深,必成大患!


    其实就算少主不同她说,她也明白的。


    那一夜她强拖是错,唤裴骆安更是错上加错,她哪里还敢在齐云沐跟前提这个名字。


    别说这人脾气大,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容不下妻子心里惦记着旁人。


    苏晚棠微微俯身,靠近齐云沐,试探道:“那你...不生气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持书本,她弯腰俯身靠近,二人近在咫尺,似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齐云沐不由往后靠了靠,应声:“嗯。”


    苏晚棠盯着他看了片刻,道:“我从未碰过裴骆安,一片衣角一根发丝都没有的。”


    只嗯一声,看都不看她,那就是还在意的。


    齐云沐淡淡垂眸:“嗯。”


    虽然竹鱼早就私自查过且禀报于他,但亲耳听见,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确定了被她这样热烈而明目张胆对待的只他一人,心中的气便也散的差不多了。


    “我现在心里已经没他了。”苏晚棠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琢磨了会儿又道。


    初时,一片兵荒马乱,她哪里有心思再去记挂裴骆安,后来一门心思补偿齐云沐,便不敢去想旁人,再后来,她睁眼闭眼除了军务,就是齐云沐喜欢什么。


    虽然她还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但她能保证,她的心里确实装不下旁人了。


    齐云沐太难搞,光琢磨他她就已经把为数不多的闲暇心思都花空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想一个人。


    齐云沐心中一动,抬眸看她一眼,片刻后又垂下眸子:“哦。”


    她的眼睛太真诚,瞧着不似撒谎。


    最后一点郁气也散干净了。


    苏晚棠:“...?”


    哦是什么意思?


    这茬到底是过去了,还是过不去?


    “你哦是什么意思?”


    苏晚棠又靠近一些:“你到底还生不生气啊。”


    苏晚棠一次次逼近,齐云沐的背已经紧紧贴合着椅背,退无可退了,二人的鼻尖也几乎都要碰触到一起,呼吸更是交织着。


    恰这时,竹鱼才从他家公子的门被踹了的惊愕中回神,生怕大公子发怒,便站在门口往里探了探头,正好就瞧见这一幕,一时没忍住惊的轻嘶了声。


    他是眼花了吗?


    他家公子竟被压在椅子上,且还没发火?


    听得动静,齐云沐忙抬手去推苏晚棠,但没推动,遂瞪着苏晚棠。


    苏晚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姿势太过于亲昵,他这人重规矩,脸皮又薄,被瞧见难为情也正常,可他们的话还没说清楚呢。


    于是,她偏头看向竹鱼:“关门!”


    竹鱼被她的气势唬住,缩了缩脖子忙退出去,关上门。


    齐云沐:“......”


    她把他压在这儿,她倒还挺凶!


    “你让开!”


    苏晚棠并没动,执着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虽然她自认语气很寻常,但毕竟连续练了多日的兵,身上已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加上眼下二人这姿势使然,硬生生将齐云沐的怒气压下去几分。


    齐云沐虽仍不善的瞪着她,气势却远没方才足了。


    “你说话啊。”苏晚棠:“你要是有什么芥蒂就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自个儿气自个儿,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单独见裴骆安,你要实在心中难受,不如再打我一顿?”


    齐云沐最后一点气势消散,但仍旧倔强的抬着下巴:“我们早已说过,那件事已经翻篇,我早就不介意了。”


    苏晚棠:“......”


    方才都把她拍门外了,还叫不介意?


    齐云沐看出她眼底的怀疑:“...我现在不生气了。”


    “当真?”苏晚棠皱眉。


    齐云沐没好气道:“...当真!”


    这女子说她傻她又知道要跟他说清楚,不能留隔阂,可说她聪明,她偏偏又在某些时候迟钝的像榆木疙瘩。


    他现在看着像生气的样子吗?


    “那你以后若再生气...”


    “那又如何?”齐云沐眉头一挑,语气不善的打断她。


    气就气了,又怎么着!


    苏晚棠默了默,道:“...若你再生气,你便同我说,我哄你消气就是,别把我关门外了。”


    齐云沐:“.....”


    他安静半晌后,垂眸:“哦。”


    苏晚棠便也轻轻歪着头去看他,确定他眼底真的没有怒气了才作罢。


    但她不知她这样的姿势,像极了要去强吻人家。


    齐云沐快速瞥了她一眼,急忙岔开话:“你...怎还不去军营?”


    苏晚棠答:“我有三日婚假啊。”


    以前竟没发现,他眼尾旁边还有这么小一颗痣。


    齐云沐:“......”


    他倒是忘记这茬了,但她为什么还不让开。


    青天白日的,她想做甚!


    “你,先让开。”


    苏晚棠挪开了视线:“好。”


    齐云沐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坐直。


    苏晚棠站直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书案上的字帖上。


    字迹工整飘逸,赏心悦目,她赞叹道:“你的字好漂亮。”


    按理说,齐云沐此时应该礼尚往来,但他想到她狗爬似的字,恭维的话说不出口。


    不过...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苏晚棠面色一僵,沉默半晌后,看着他格外认真道:“夫妻二人有一个能拿得出手就成。”


    “所以,既然夫君的字漂亮,那我的字能看便可。”


    要她练字,还不如一刀抹了她。


    齐云沐:“......”


    她方才的表现很好,他这时便不好再说什么讽刺的话,于是,他憋了半天,点头:“夫人也很拿得出手。”


    毕竟是奉京第一位女将军,字好不好看倒也没那么重要,会写会认就成。


    苏晚棠眼睛一亮。


    他这是,在夸她吧?


    不过这不重要,他不让她练字就万事好商量,似是生怕他反悔她连忙绕开:“夫君是要看书吗?那我就不打扰夫君了。”


    齐云沐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但他并无逼她练字的想法,遂点头:“嗯。”


    他本以为她会出门去,可没想到她却是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齐云沐:“?”


    苏晚棠对上他疑惑的目光,理所当然道:“这三日是婚假,理该是陪着夫君的,你放心,我就坐在这儿,不说话,你看你的不用管我。”


    齐云沐沉默片刻后,由着她去了。


    苏晚棠说到做到,果真没有再出声,但打扰不止有说话这一种方式。


    她从坐下开始,就托着腮盯着齐云沐看。


    ‘夫妻过日子总得有点趣味不是,若与你兴趣不相投,又太正经,能碰撞出什么趣味来,但齐云沐就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


    ‘齐云沐他凶啊!’


    苏晚棠不自觉的勾起唇。


    初听时觉得这话难以理解,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郡主娘娘的意思了。


    用营中那帮人的荤话形容就是,够劲儿!


    齐云沐被她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哪里还看得下去书,他也试着侧头躲避,但这女子脸皮太厚,他躲不开,半晌后,他放下书,面无表情道:“我们去园中走走吧。”


    要不是才答应她不把她关在门外,他定将人赶出去。


    苏晚棠正看的入神,闻言不解道:“你不看书了吗?”


    齐云沐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


    苏晚棠立刻就站起来:“走,走走走。”


    齐云沐:“.....”


    他总觉得她好像很怕他。


    但他们之间不该是她更可怕?


    -


    二人一起出门,路过门口时,齐云沐瞥了眼门上那道脚印。


    苏晚棠察觉到他的视线,心虚的小声解释道:“我方才一时着急,抱歉...”


    “无妨。”齐云沐打断她。


    立在门边的竹鱼眉头一挑。


    无妨?


    这要是换个人,荷包不空都走不出这个院子。


    晨曦还未露,微风徐徐,很适合闲庭漫步。


    苏晚棠因着齐云涵的关系,这些年来齐家的次数并不少,对齐家园林也算是熟悉,但离长茗院最近的水榭,她以往倒没有来过。


    与府中公子院落近的地方,闺阁女子自然不会靠近。


    湖旁小道由青砖铺成,路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湖风轻拂,带着缕缕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苏晚棠犹爱红裳,又因自幼习武,常年都是一身束腰窄袖。


    而今大婚休沐三日,早晨桃香便给她选了件宽袖红裙,腰间环绕着流苏,还缀着齐云沐给她雕刻的那枚平安玉佩,靴子也换成了嵌着珍珠的绣花鞋,行走间裙摆翻飞,环佩叮当,英气中带着几分娇艳。


    新婚中,齐云沐是一身红蓝相间的崭新袍子,身形高挑,气质温淡,腰间的玉佩与苏晚棠那枚平安玉佩质地不相上下,二人并肩走着,不论怎么看,都甚是相配。


    竹鱼为了不打扰二人,远远缀在后头,贴身护卫桑斛则离的更远些,毕竟在自家府邸,也出不了什么事。


    苏晚棠其实很少像这样悠闲漫步,她不喜诗文,也不会弹琴作画,京中宴会参加的很少,偶尔去也多是因为裴珞清齐云涵,并非真的喜欢,也一直不明白看这些花花水水有什么乐趣。


    不过...


    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


    苏晚棠看了眼有意走在外侧的齐云沐。


    湖风拂过,他背上垂到腰的发丝轻轻飞舞,宽大袖袍也跟着飘扬,俊美的侧脸看起来温和无害,又矜贵万分,与他的性子有着极大的反差。


    苏晚棠收回视线,掀起唇角。


    周围的景色好像突然就有那么几分趣味了。


    齐云沐侧眸瞥见她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弯了眉眼。


    有什么东西似在无形中缓缓生根。


    又往前一段路,岸边园林似有动静传来,苏晚棠侧眸望去,透过几颗树木隐约瞧见人影晃动。


    通过穿着,苏晚棠认出是长茗院的下人。


    “他们在作甚?”


    齐云沐瞥了眼,答道:“在摘杏。”


    苏晚棠福至心灵:“你喜欢吃杏?”


    若非主子喜欢,长茗院的下人哪敢在此处大肆采摘。


    齐云沐没有否认。


    苏晚棠便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看来之前收集到的消息还是有所遗漏。


    二人绕着湖边走向水榭,九转桥廊直通湖中央。


    水榭中有石桌长椅,齐云沐坐在石凳上,苏晚棠则靠着长椅坐下,趴在栏上眺望临湖景色。


    齐云沐抬眸便看见她万分惬意的姿态,轻轻勾了勾唇。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人更甚于景。


    而随后他似是想起什么,笑意微敛。


    其实他与苏晚棠也算是自幼相识。


    那时,为了促进旧臣新贵的关系,太子殿下到了他们家,苏家那时乃阆王部曲,自然也与齐家来往甚密,渐渐的,两边小辈也就相熟。


    他比苏晚棠要长几岁,所以最开始他见到的是她的长兄苏枕堂。


    他与苏枕堂其实是合不怎么来的,他们初次见面就打过一架。


    具体是为什么打起来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是太子殿下与宋淮将他二人拉开的。


    苏枕堂自小就很浑,身板比他硬实,拳头也比他硬,他打不过就下嘴咬,在苏枕堂腿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牙印,他也为此磕掉了一颗牙。


    当然后来他也知道,那时候他正在换牙,那颗牙本来也快要落了。


    但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那就是极大的‘仇怨’,他二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苏枕堂骂他娇气精,他骂苏枕堂莽夫,总之就是互看不顺眼。


    后来苏枕堂正式进了军营,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即便打了照面也都没有再针锋相对,各自维持着风度,逐渐的就成了‘点头之交’。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在心里骂他。


    至于骂什么,无非就是苏枕堂非人也。


    而他第一次见苏晚棠,是在祖母寿宴上。


    苏夫人牵着她,让她唤他哥哥。


    那时候她约莫两岁多,是何模样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小丫头生的很可爱,听她软软唤他哥哥后,他还在心里暗道,苏枕堂那个莽夫怎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第二次见她,她已是个小姑娘。


    她来找乔乔玩,恰好碰见他,他虽与苏枕堂不合,但不搞连坐那一套,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他还是很温和的。


    可不知为何,她似乎有些害怕他,战战兢兢的唤了他一声哥哥就跑远了,之后几次见他如是。


    不久后,苏夫人因病过世,她也进了军营,他们就没怎么见过了,再次见她是在她的及笄礼上,她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对她的印象,更多的是乔乔的闺中密友,那时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他们会成为夫妻。


    齐云沐收回思绪,他好像记得,苏夫人那时唤她:


    “甯甯?”


    苏晚棠吹着湖风,感受着空气中的不知名的清香,突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温淡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怔愣了一瞬,才转头看向齐云沐。


    甯甯,是她的乳名。


    “你怎么知道的?”苏晚棠疑惑问道。


    齐云沐略做迟疑。


    那年她才两岁,不记得也正常,但岳母已经不在,他若如实说,必要引得她伤怀。


    “我听乔乔说的。”


    苏晚棠不疑有他,点头喔了声。


    幼时,云涵确实这么唤过她。


    她随口道:“你的表字,是叫司澈?”


    齐云沐嗯了声:“乔乔同你说的?”


    苏晚棠动了动唇,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她猛地发现,她好像忽略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她知道他的表字,不是因为云涵。


    ...是因为她的兄长。


    幼时,她总听她兄长道:


    ‘娇气精那心眼子比针眼儿还小’


    ‘成日拿着本书,活像个书袋子’


    ‘你去齐家时离他远些,他脑子不正常’


    后来变成了:


    ‘齐云沐该去大理寺,保管能将犯人气的不打自招,入什么内阁啊’


    ‘嘁,现在他知道打不过老子,倒是会装乖了’


    ‘再敢来,牙给他都崩了’


    再后来,齐云沐及冠,有了表字:


    ‘司澈,云沐,就没有一个字适合他,那狗那张嘴是越来越毒了,也不知将来是哪个倒霉的姑娘嫁给他’


    ‘李尧莫不是疯了,惹齐云沐那厮作甚,狗冲他叫一声,他都要还回去的’


    苏晚棠眉头越皱越深,神色也越来越复杂。


    兄长近年常在边境,已很少回来,她已很久很久没听他气哼哼的念叨这些了,一时竟然忘了兄长与齐云沐好似不大对付。


    也不知道兄长知道她要嫁给齐云沐时,是怎样的心情。


    苏晚棠的脸色精彩纷呈,齐云沐一眼就看穿了,他眯起眼,冷冷道:“苏枕…苏子鹤都是怎么骂我的!”


    苏晚棠心虚的看向他:“.....”


    他怎么知道的。


    ‘阿嚏!嘶,肯定又是齐云沐在骂老子了’


    ‘耳朵好烫,齐云沐这狗又在说老子坏话了’


    有些记忆,不想还好,一想就铺天盖地的涌来,打的人措手不及,苏晚棠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没有。”


    “哥哥没有骂过你。”


    这话齐云沐当然不信,正要怼回去,脸色却蓦地一沉。


    这狗离开奉京城太久,他竟都忘记这茬了!


    当时他只顾着气苏晚棠,竟忽略他与苏晚棠成了婚,日后也得唤苏子鹤一声哥。


    呸!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看着齐云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苏晚棠叫苦不迭。


    好端端的,她提这茬作甚啊!


    “我是不会叫苏子鹤哥的。”齐云沐狠狠朝她道。


    苏晚棠已经准备好面对狂风暴雨,不防他突然来了这样一句,愣了愣后,点头如捣蒜:“好啊。”


    不叫哥一点都不打紧,只要别把哥哥造的孽记在她身上就行,她自个儿造的孽都好不容易才还完。


    齐云沐继续瞪她:“你幼年时见我就跑,就是因苏子鹤对你说了什么?”


    苏晚棠坚定的否认:“不是。”


    兄长说齐云沐脑子不正常,逮人就咬,让她离他远些,但这话她如何说得。


    “那是为何?”


    苏晚棠咬咬牙,道:“因为云涵说,你很凶,还会罚人。”


    对不住了云涵。


    齐云沐一愣,有些不信:“当真?”


    “当真!”


    苏晚棠认真道:“云涵总跟我说,她大哥哥脾气不好,叫我万不能招惹,还说她经常被她大哥哥罚站。”


    这种情形下,她只能卖云涵,不然她就要去和她的兵器住侧间了。


    当然,她也不算说谎,她见他就跑的原因终,云涵的话确实是占多数。


    齐云沐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乔乔幼时有些调皮,连树都敢爬,他怕她伤着自己,确实是罚过。


    不过,最多罚不了半刻,宋淮就会来捞人。


    齐云沐面色稍霁,收回视线。


    苏晚棠见糊弄过去了,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要早知道会嫁给齐云沐,她一定会早早想办法化解长兄跟他的‘仇怨’,免得她夹在中间被殃及。


    此时,竹鱼端着一盘杏送来:“公子,少夫人,这是刚摘下来的。”


    苏枕堂这茬便算是暂时揭过去了。


    太阳渐渐升起,照耀在亭中湖面,泛起波光粼粼。


    齐云沐怕晒,吃了两颗杏便起身要回院子,竹鱼早有准备,拿出一把伞撑开。


    苏晚棠看的一愣。


    这人这么娇气?


    怪不得肤色那般白。


    齐云沐走出几步便停住,从竹鱼手中接过伞,回头看向苏晚棠,不耐道:“不走?”


    苏晚棠想说她其实不用伞,但对齐云沐,她已习惯性的听话顺从,便赶紧走了过去。


    竹鱼跟在身后,眼睛笑的眯起了一条缝儿。


    他家公子这性子,怕也只有苏将军才受得了。


    虽说起因不那么美好,但这绝对是良缘!


    一把伞两个人,自然要挨得更近些。


    为了更方便行走,苏晚棠顺手挽住了齐云沐的胳膊,同时还偷偷比了比,自己已算高挑的,竟才到他的下巴,以前倒是没发现,这人个子还挺高。


    齐云沐低眸瞥了眼臂上挂着的手,不自觉的放慢脚步,苏晚棠注意到他的反应,抬头望着他:“可以吗?”


    女子明眸皓齿,声音清脆,一双眼透亮的如一汪清泉,看的人心中酥酥麻麻。


    “嗯。”齐云沐挪开视线,目视前方。


    只要苏子鹤那狗今后不再来招惹他,他倒是可以看在他夫人的面子上,不骂他狗了。


    没走几步,太阳就已照射下来,齐云沐将手中的伞往苏晚棠头上偏了偏。


    后头的竹鱼眼尖的瞧见了,轻轻啧了两声。


    成了婚就是不一样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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