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算命老太逃荒成女帝 > 94. 第 94 章 女人
    因着树枝承载力有限,树屋建的很是简陋。


    何安正拿刀背敲了敲树屋外面,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书屋内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


    何安正心一横,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门内的景象,吓得他一个两米多高的汉子也脸色煞白。


    只见屋内,各色腰带悬挂在屋顶的树枝上,下面挂着的,是一具具衣衫不整却早已僵硬的女尸。


    何安正被这样惨烈的景象惊得一时没缓过神,只是长时间的训练却让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视线,正注视着他。


    联想到屋内的场景,何安正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循着感觉望去,就见一位身着破烂里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坐在角落处,紧紧盯着他。


    是活人。


    何安正瞬间松了口气。


    “姑娘,你可还好?”


    何安正先远远的试探了一句,只那女子仿佛入定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何安正一时间又不是那么确定这是个活人了。


    转头望了望门外的大太阳,何安正迈步朝女子走去,试探着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子瞬间将肩膀缩了回去,警惕地看向何安正,整个人往后缩了下。


    确认了,是活的。


    何安正松了口气,却在此时看到了女人背后脏污的印记。


    那印记集中在女人的后肩部,看上去,像是一堆……鞋印……


    何安正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空荡的屋子,这群女子却能吊死,为什么留下的只有女人一个。


    何安正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软和了下来:“你先随我出去吧。”


    女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抱着自己缩在角落。


    风吹进树屋,挂在树枝上的女尸摇摇晃晃。


    何安正又劝了几句,见她油盐不进的,当即弯腰将她抗到了肩上。


    树屋外面,众人只听见一声女人的“啊”,就见他们队长扛了个女人走出了树屋。


    那女人奋力挣扎着,只是力度并不大,何安正一手扛着人,另一手扒着树干,三两下就爬了下来。


    等双脚落地,何安正才将这女人放到了地上,女人瞬间就后退离得他两米远,可惜脚软加上退的急,向后一倒便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彼时她原本盖在面前的长发微斜,不经意间露出了她的半张侧脸。


    “我……”


    “娘来……”


    只半张脸,就晃得在场的男性都是一怔。


    肤如凝脂眉如黛,若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表述,那就是他们三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何安正站的方向正好看不见那女子的面容,瞧见弟兄们都跟被女鬼勾了魂似的,大喝一声:“看啥呢,上去几个,把上面的尸体弄下来。”


    “是!”


    精英队的专业素养还在,何安正一声令下,兵士们陆续上树,将一具具女尸放下,然后抗下了树。


    见到了树屋中惨烈的场景,这群兵士方才颤动了一下的心,又安稳了回去。


    队伍的气氛肉眼可见的低迷。


    赵举人见了这场景也是深深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一位过路富商的家眷,若是诸位早几天……哎……”


    何安正斜睨他一眼,道:“山匪办事,你也出了一部分力。”


    “哎。”赵举人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一具具女尸摆放在地上,何安正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几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呸!”


    何安正狠啐了一口,便吩咐兵士们挖坑。


    这些女子跟山匪不同,不该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那唯一活下来的美貌女子直勾勾地盯着何安正一群人拿着武器挖坑,直到所有人下葬,也未曾一言。


    “行了,咱们回去。”


    何安正说完,看向角落处的女子。


    这女人看着脑子被吓得不是很正常了,可是他们一群大男人,要强带着一个女子下山,也不好,何安正想着便先试探问道:


    “山上多野兽,你先随我们下山如何?”说罢何安正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放心,咱们是官兵,不是山匪。”


    原以为这女子不会回应,谁知道她抬眸扫了何安正一眼,竟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了何安正一米远的位置。


    “嘿。”


    何安正轻笑一声,也不管她,带着人往山寨口走去。


    何安正两米多的个子,腿得占个一米多,大步子迈起,就是其他兵士也得快步才能跟上,女子只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只能连连跑着才能不掉队。


    而走在前面的何安正,丝毫没有发觉,直到女子一阵眩晕整个人摔倒在地,何安正才回过头来,好心地问了句:“这是怎的了?”


    女人趴在地上喘了会气,很是坚强地自己爬了起来。


    赵举人被人拖着也是几乎跑了全程,他十分理解的道:“约莫是、是没吃什么东西,跑起来头晕。”


    何安正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摸了摸兜,只在胸口摸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块略干的饼子。


    这还是他们队员的标配,防止意外带的饭。


    何安正将饼子递给那女人,女人抬眸看了何安正一眼,低头狠狠啃起了饼。


    另一边寨子口的兵士早就看到了他们,只是没有命令,他们不能离开原地,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着。


    何安正看女人咽了两口,喝了一声:“出发。”而后迈开长腿向前,只是速度,却比之前慢了一大截。


    女人边走边抱着饼子啃,步伐上也没落下。


    走到地方,留守在寨子口的人才看清楚他们带回来了个女人加一个书生,只是比起中年书生,那个长发遮脸的女人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何安正瞧着伤员们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瞧着也都没有伤到要害,心下放松了些,道:“别看了,咱们下山!”


    “队长,这四个怎么办?”


    何安正看向地上五花大绑的四个山匪,脑海中便想起了树屋中悬挂吊死的女人们。


    他看了眼女人眼中迸发的仇恨神色,转手抽出身旁兵士的佩刀,侧身一步手起刀落,四个人的求饶声还未出口,便已经人头落地。


    “畜牲死不足惜。”


    女人抬眸看了眼身前何安正的后背,又垂下了眸。


    “去,把尸体扔远点。”


    何安正再让开身子的时候,女人只看见地上有一大滩红色的血迹。


    不过,他们这次的剿匪任务,还不算完。


    杀完了人,何安正将刀柄架在赵举人脖子上,厉声道:“说吧,山匪藏金银的窝点在哪?”


    从私人身上扒下的财务并不算多,只看他们抢了这么多女子,就知道这群山匪,至少发了笔小财。


    刀刃架在脖间,赵举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才道:“大人无需如此,我必知无不言,大人随我来,财务就藏在山寨内。”


    原来,山匪的财务竟然就藏在栅栏内的空屋里,只不过是藏在一座空屋的地窖中,入口做了掩藏,若是不知道的,找出来还真挺费劲。


    何安正当先下了地窖,只见这地方不止存了几箱子的金银首饰,还有半个地窖的粮食。


    “嘿,这可是发财了!”


    下了地窖的兵士看着箱子中摆放整齐的金条,都是喜上眉梢,只不过——


    “队长,这些东西可不太好带啊。”


    何安正也有些发愁,他们出发现想过会小发一笔横财,却没想到这群山匪人数不多,竟然还抢下了这样一堆财务。


    “先随身带一些,留五个人隐藏看守,咱们先下山问问仙姑和林教官。”


    紧接着就是往怀里揣金银首饰的快乐时光。


    何安正挑挑拣拣的,在一堆首饰中选了一只最富丽堂皇的揣进怀里,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傻气的笑容,这簪子送给娘,她肯定喜欢!


    山下,徐秀越这边却十分平静,平静到徐秀越已经开始跟林修为喝茶讲命理。


    而那群府城的衙役,则是焦急张望着,不知道是想掌握什么第一手消息。


    没多久,山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何安正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河田县的衙役也跟在何安正身边。


    只不过衙役们没什么变化,兵士们却是浑身带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别人的。


    府城衙差们第一个迎了上去,夸赞道:“几位可真是勇士啊。”


    眼神确实滴溜溜地往后瞧。


    何安正摆摆手道:“害,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一群灾民集合在一块的那叫什么,乌合之众,一打就散了。”


    衙差一听,点了点头,像是也觉得逻辑自洽了一般,没有再追问什么,连带着眼神也不往后瞧了。


    一群灾民,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这后面怎么还带了两个人?


    何安正可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意思,跟田衙役告别一声,先往徐秀越这边走来。


    徐秀越跟林修为都是打定了主意让何安正历练的,所以方才衙差们上前,他们也没有干预。


    毕竟若是一直由他们出头,何安正则会越来越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而他们两个,将来也恐怕会累个半死。


    徐秀越一直是以培养下属她躺平为理念工作的,眼前的忙碌只是为了未来更好的躺平,可不能自己断了“前途”。


    何安正拱手行礼过后,三人走到了个隐蔽处,周围兵士站好守卫,何安正这才将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没有隐藏任何过程,包括他是如何自大,以导致兄弟们落入埋伏,也为此做了检讨,而后说起了赵举人和女子。


    说到赵举人,何安正愤愤道:“都是这读书人花花肠子多,才给那群山匪出了埋伏咱们弟兄的主意。”


    徐秀越倒不知什么时候起,何安正起了一些与文人对立的情绪,其实对立也谈不上,只不过是略有些道不同的阴阳怪气。


    原先跟何四郎在一起时,何安正也说过类似的玩笑话,但徐秀越觉得,如今说的,却有七分是心里话了。


    或许,是自打何安正发现自己武力超群之后,对于自己的短板处,便有了一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这样说,似乎可以让他忽视掉自己的弱项。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徐秀越想着,便看向刚交代完过程的何安正。


    “你可听说过一句兵不厌诈?”


    何安正刚兴致勃勃地讲完自己的战斗过程,本要掏出怀里的金银炫耀一番,忽然听见他娘询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没,没听过,咋了?”


    徐秀越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道:“你是想当指挥兵马的将军,还是想当冲在前头前锋?”


    何安正虽不知道徐秀越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这是他娘要教给他道理了,于是脸上收了嬉笑神色,严肃道:“儿子相当将军,但是也想冲在前头,带着弟兄们赢!”


    徐秀越点点头,这样的回答在她预料之内。


    “若给你一千兵马,由你带头对战敌方两千,你觉得,你可能胜?”


    何安正扛着锤子仰起头,骄傲道:“这是必然,儿子这大锤一出,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那么,若是给你一千兵马,对战地方一万呢?”


    “这……”何安正皱眉,道,“若是有军令,我死也要杀个赢!”


    “如何赢呢?你可以一敌百,你的弟兄们呢?若是拼死,可能以一敌十?”


    何安正想了想道:“我不知他们能否以一敌十,可若是冲入战场,只要我勇猛无畏,弟兄们便是战死,也会随我冲杀!”


    徐秀越笑道:“好,就算你们以勇猛之气,赢了,那么若是你又五万大军,对战别人七十万大军呢?”


    何安正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能赢?”


    徐秀越却道:“我却知道,有一位将领赢了。”


    “娘,您可别开玩笑。”


    徐秀越摇头道:“五万兵马对七十万,跟一千对一万,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别说对七十万,就是对二十万,在人数的绝对优势下,正面交战,绝无胜算。”


    何安正点头道:“那可不!就是我一个人杀一千个,这七十万人,累死我也杀不完。”


    “没错,这种时候,单将领一人的勇猛,起到的作用便小上许多,更别说当时带队的将领,还没有你的武力。”


    “那他如何能胜的?”


    “他没有选择正面冲突,而是带了一队人马,奇袭敌军粮草,烧个精光,七十万的军队,便不得不退了。”


    何安正惊讶道:“对啊!人多吃的也多,没了饭,还打什么仗!就是撤退,路上也得饿死不少,等他们饿的没力气了,咱们再杀便是!”


    徐秀越笑道:“这样的主意,可是花花肠子?”


    何安正这才明白徐秀越的用意,嘴唇动了动,狡辩道:“娘,我就那么一说……”


    徐秀越没有跟他争辩,而是点头算承认了他的说辞,只是道:“武力是你的天赋,可若是你恃才傲物,做事全凭力气,就会像这次一样,身陷埋伏。”


    何安正眼睛转了下,道:“娘的意思是说,要我学点读书人的手段?”


    徐秀越这次却直截了当道:“娘的意思是说,你不如人家聪明,就不要阴阳怪气地说人家花花肠子多,而是要取长补短,多学习。”


    看着眼前这个两米多高,扛着大锤,养出了一身腱子肉的三儿子,徐秀越始终不能将他跟“足智多谋”四个字联系起来,倒更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过,人的天赋有长短,何安正有个天赐的武力天赋,已是难得,徐秀越觉得再要求他补个智力加点,似乎也有些强人所难了。


    往好处想,至少何安正的脑袋,也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徐秀越又加了一句:“人有所长,有所短,娘也不是叫你成为智多星,只是多学习,才能有自己的判断。


    但至少,对于聪明人,你得心存敬意,将来,才可以有人为你所用,成为你的脑子,而一个将军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些聪明人中,判断中最佳的选择。”


    何安正似乎懂了一些,但又没完全明白,不过他却听明白了一点,要是有个人给他出主意打仗,再加上他的武力,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徐秀越不知道何安正心底又给“狂”上了,转而问起他这回可有收获。


    何安正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炫耀的功绩。


    悄悄看了看四周,何安正借身体挡着,从怀里掏出个快能闪瞎徐秀越眼睛的花里胡哨的流苏簪,压抑着兴奋道:


    “娘,那些人藏了不少钱,您看我给您挑的簪子,这可是里面最好看的一只,您看喜欢不?”


    徐秀越:……


    徐秀越看着那只就差在上面刻上“暴发户”三个字的簪子,接了过来:“喜欢。”


    “嘿嘿!”


    何安正得意地将地窖中的财务状况跟两人简单介绍了下,又道:“我留了几个兄弟在那看着,不过人少,若是有人来抢,他们也挡不住。”


    徐秀越点头道:“只隐秘看着就成了,这么说,河田县的衙差不知道这回事,但那个赵举人,还有那名女子,都知道山匪宝藏的地点?”


    “没错。”


    徐秀越皱眉道:“这么看,那女人一时半刻还放不得。”


    “我当时跟她说的就是,等到府城再放人。”


    林修为捋了捋胡子,道:“如今咱们伤了七八人,又有五人留守山上,兵力便不足了,若是在府城有什么变故,恐怕应付不来。”


    徐秀越也道:“虽说衙差们并不知晓山匪宝藏的存在,但若他们回报府城,府城中未必不会有人起疑心。


    咱们若在府城逗留太久,一是粮车可能暴露,二是说不定府城会派人先一步调查山匪位置。”


    徐秀越这样一说,林修为也皱眉道:“这些山匪既然抢夺了如此多的财务,必然存在了不短的时间,恐怕府城中人也有人被打劫过,这样山匪的大概位置,也就暴露了。”


    听两人这么一说,刚发了一笔横财的何安正急了:“这可咋办,不然派几个弟兄,先带着东西往县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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