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神魔大战,老魔尊率领魔族将士打败天界的神仙时可谓春风得意,魔族因此迎来鼎盛的始端,然而谁都没有料到,英勇不凡的老魔尊最后会被自己最不在意的亲儿子杀死。
楼厌归杀父杀母杀兄弟姐妹六亲不认,踩着尸骸问鼎魔界至尊,而魔族在他的带领下如今更是锐不可当,大肆残虐各界,成了当之无愧的霸主。
这般强悍恐怖的魔,竟然也会在出征归来时落了伤。
卫映月坐在院中荡秋千,听闻他受伤了,当即从上面跌下来。
彩儿没能扶住,心疼极了,“娘娘,您怎么样?膝盖摔疼了吗?还能起来吗?”
卫映月身娇体弱,一丁点磕着碰着都会叫疼。她似没听见彩儿说什么,又好像不知疼,慌乱地抓着她的手臂,泪眼婆娑。
“彩儿,夫君真的受伤了?”
“陛下修为盖世,岂会轻易受伤?定是有魔胡说的,娘娘勿忧,奴婢扶您起来。”
卫映月推开她的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刚刚从秋千上跌倒,衣裙脏了,裙摆也划出一道裂缝,想来膝盖定是青红一片。
她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彩儿眼疾手快扶住她。
“娘娘,您小心些。”
“我要去宫门。”
卫映月满脸担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推开彩儿,拎着裙摆,瘸着腿往外跑。
彩儿知她最爱楼厌归了,没辙,只得跟过去。
魔鹤载着卫映月往宫门的位置飞去,还在空中时她就看到远处一片漆黑,浩浩荡荡似归来的魔族军队,紧接着卫映月听到一阵阵凯旋而归的魔鸣,长啸冲天,震耳欲聋。
卫映月到了宫门,从魔鹤身上下来,听到魔宫上下异口同声道:“恭迎陛下回宫!”
她看到诸位魔主就在前方,甚至还有魔医在那,卫映月心头一紧,提着裙摆,顾不得膝盖上的伤痛就朝楼厌归跑去。
殷红的裙摆绣着国色天香的富贵牡丹,满头珠翠叮当作响,挽在臂弯的披帛更是在身后迎风招展。
彩儿乘着魔鹤过来时便看到这副场景。
鬼魅狐眼尖,第一个发现她,嗤笑:“消息倒是灵通。”
其余几位魔主皆望去,神色各异。
战天策望着奔跑而来的卫映月,美艳绮丽宛若天宫仙女,恍然间他又想起那位只能远观却永远得不到的女子。
她俩真的太像了。
卫映月见楼厌归还好端端地站在那,眼睛一酸,泪就止不住,直接扑到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男人的腰身,哭得不能自已。
“夫君……”
楼厌归被她扑了满怀,正巧撞到心口的伤,他轻轻咳嗽了声,见九婴正要上前阻挠,楼厌归淡淡地看了眼,九婴心不甘情不愿退下,阴狠地看了眼碍事的卫映月。
男人单手揽住卫映月的肩背,宽大的袖摆遮住她玲珑的身段。
他轻轻拍了拍,“你哭什么?”
楼厌归不问还好,他一问卫映月更委屈,哭得更厉害,已经忘了自己是王后的身份。
“我…我听说你受伤了,我害怕……”她哽咽着。
“是本尊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怕什么?”
卫映月不说话,一个劲哭,哭得楼厌归的衣襟都湿了。
这时彩儿赶过来,说道:“陛下,娘娘方才在宫中听闻您受伤了,急得都摔了一跤,娘娘这是太担心您的安危了。”
卫映月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红着眼眶,拉着楼厌归上下打量,“夫君你怎么样了?哪受伤了?严重吗?让我瞧瞧。”
“无碍。”
“你骗人!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普通的小伤根本就伤不到你,而且魔医都来了!”她指着那群宫中魔医,笃定道。
“短短几日未见,你现在倒是中气十足,连本尊都敢吼了?”
“夫君!”
楼厌归没再逗她,而是抬眸扫了眼几位魔主,吩咐道:“你们各自将事情处理好,明日来议事殿。”
“属下谨遵陛下旨意!”
话落,楼厌归带着卫映月瞬间消失在宫门。
符支祁问这次一同随楼厌归出征的九婴:“你和陛下这次去取幽冥鬼火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又为何会受伤?”
其余几位魔主皆看向九婴。
九婴长相阴柔俊美,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沉声道:“按照计划这次去取幽冥鬼火本来万无一失,谁知吞天幡异动,陛下与那些上古妖□□战时不得不分出心神去镇压吞天幡,这才不小心着了道,幸好陛下修为高深并没有伤得太严重。”
符支祁谨慎思考道:“吞天幡异动……?”
“这次应该折损了不少魔族士兵吧?”鬼魅狐问。
九婴点头:“折损大半。”
“要是姐姐还活着就好了。”白骨枯笑道:“早就听闻姐姐的傀儡大军不死不灭,战斗力强悍,昔日神魔大战可是为我魔族出了不少力,可惜了……”
玉面魔刹在那场大战中牺牲,她一死,傀儡大军也如同一堆废墟。
除了她,没人可以号令。
雪姬中肯道:“确实可惜,不过很快她就可以活过来了。”
这时,素来沉默寡言的战天策突然开口,“若到了那日,陛下真的愿意杀了卫映月,然后夺舍她的躯壳供玉面魔刹复活吗?”
他们看向战天策,战天策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
在场的魔主都知道,不止他们的陛下深爱那位,上天入地寻遍方法只为复活白月光。
就连这位看起来愣头青的家伙也深深爱着玉面魔刹。
符支祁“歘”地打开折扇,笑道:“你放心吧,卫映月迟早会死,因为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玉面魔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他们之间有着你我都不知道的渊源。”
…
楼厌归带着卫映月凭空出现在鸢湖的寝殿,每次瞬移,卫映月都会被强大的冲击力弄得站不稳脚,她习惯性朝前扑,楼厌归拎着她的后脖颈将人拉回来。
“这都上百年了,你还没习惯?”
卫映月像是被他拎着的小鸡仔,如丧考妣道:“夫君你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是凡人,天资愚钝,除了捕鱼和做点琐事,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你这个对我来说太难了。”
“难?哪里难了?”
“怎么不难?歘的一下子消失,再歘的一下子出现,都还没准备好呢,这怎么习惯嘛。”
卫映月想起什么,丢下楼厌归跑去把殿门关上,男人站在那看她忙碌,“你这个时辰关什么殿门?”
“当然是有用啊。”
她顺道把支起的窗户关了,室内顿时更加黑暗,楼厌归一挥手,眨眼间,整个寝殿亮如白昼。
卫映月拎着裙摆回来,笑嘻嘻道:“还是夫君懂我。”
他垂眸,“你要做什么?”
“给你检查身体呀。”
卫映月拉着他的手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推着他坐下,然后低头凑过去解男人的衣袍。
楼厌归握住她的手腕,制止,“都说了本尊没事。”
“你不给我看,那我是一点都不信!”
“……”
卫映月想挣开楼厌归的桎梏,但是她的力气哪有他的大,任她怎么弄都脱不了手。
“夫君!”她跺脚。
“本尊有没有事,本尊心里清楚。”
“我看你就是嘴硬!”卫映月气得口无遮拦:“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
楼厌归顿时黑脸,“卫映月。”
“你凶什么凶?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不识好人心!”
“……”他气笑,“本尊现在叫你的名字也是凶你了?”
“你还狡辩,你本来就是!”
“本尊不屑于凶人,只会杀了他。”
“不就是想看看你的身体吗?你竟然还恐吓我,有……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啊!”卫映月脸上写着害怕,但还在跟他嘴硬。
她犟得跟头小牛犊似的,整个人气呼呼撞上楼厌归,竟直接把他摁在了床上。
卫映月翻身就是岔坐,楼厌归眼神一冷,“卫映月你好大的胆子!”
她装聋作哑,恶狠狠啃上楼厌归的嘴,惩罚性地咬破,还不等男人把她掀了,卫映月已经开始去咬楼厌归的衣带。
期间,她的双手一直被桎梏着,但她就是犟,今天说什么也要看楼厌归的身体。
楼厌归望着床帐顶,胸膛剧烈起伏,从百年前把卫映月从小渔村带回来,她什么性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捕鱼?捕牛还差不多。
楼厌归懒得再跟她闹,松了手,任她扒他的衣服。
卫映月不用嘴以后,用手就快多了,三两下扒开,旋即一愣。
楼厌归的身形修长精壮,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卫映月嫁给他的时候,洞房那晚,她摸着他身上结痂的旧伤心疼极了,流着泪问他怎么回事,楼厌归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只轻描淡写说以前修炼时不小心弄的。
后来,卫映月才知道楼厌归能有今天,是他杀父杀母六亲不认得来的。
而如今,原本结痂的旧伤跟心口灼烧出伤痕相比显得不过如此。
楼厌归心口的肉已经被烧得腐烂,细看还有森森白骨。伤得这般严重,但他却毫不在意,甚至像没事人。
卫映月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了,“你还说没事没事,这叫没事吗?哪天给你烧出个大窟窿,你是不是才甘心?!”
“……”楼厌归掐着她的下颔,指尖挠她,“确实无碍,但你也不用咒本尊吧?”
卫映月捶他手臂,“你别给我嬉皮笑脸!”
“你看本尊有笑吗?”
“闭嘴,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说完,她那处自己的锦帕,气愤地掰开楼厌归的嘴,直接给他塞里面。
楼厌归:“……”
卫映月俯身趴在楼厌归的心口,她一边看一边哭,指尖很轻很轻地触碰伤口边缘。
楼厌归把塞在嘴里的锦帕拿出来丢在一边,下一秒,胸口溅落水滴,有些温热湿润。
他愣了几秒。
卫映月哭得稀里哗啦,哽咽着问他:“夫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很疼?”
楼厌归对疼痛早就已经麻木了,闻言,平静道:“不疼。”
“你骗人!”她不相信,又心疼得不得了,哭着低头,最后只敢亲吻伤口的边沿。
轻轻的一吻,似蜻蜓点水,混着眼角滴落的清泪,一同落到楼厌归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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