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已断绝关系,”褚赢观察到,他说出这句话后,对方的脸上并未出现反感。


    心中生出一丝好感,古人对孝道总是很在意的,自己终是遇到一个开明的长者。


    “呵呵,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呢,”老者塞了一块红烧肉在嘴里。


    褚赢眼眸微微闪烁,似有询问之意,对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愿与他多交流了。


    老者挥了挥手。


    “敢问您如何称呼?”褚赢态度恭敬。


    “你就叫我曹公吧,有缘自会相见。”


    恐怕您老就是冲着我来的吧,必然很有缘分,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会抓住每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谁又是谁的跳板呢?


    回到寝所,准备午休一番,再完成999的任务。


    褚赢刚刚合衣躺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争吵声。


    “你什么意思,褚盛,你这是怪我吗?”这粗犷的声线一听就是他那位好室友的。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以为,你会做点什么的,”褚盛死死压抑着不耐,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气的赵明非。


    他是想在同窗中有意无意的树立一些威信,但可不是真的想惹火赵明非啊。


    也不知道他最近吃错什么药了,脾气大的不得了,还难哄。


    “我是傻了吗?褚赢他舅舅家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我还得罪人家。”


    赵明非也不是脑子里都是水,他是看碟下菜,以前褚赢他老爹本就偏疼小儿子,欺负褚赢就欺负了,没人会为他撑腰。


    可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啊。


    褚盛握紧了拳头,差点脱口而出自己舅舅的谋划,他也实在不想哄了。


    “你等着看好了,赵明非,我不会让他沈家这么得意下去的,还有你别当墙头草当的太快了,”说完愤愤离去,脚步渐行渐远。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赵明非才缓缓推开屋门,脸上还带着不爽。


    不过一个县令家的庶子,自己父亲好歹也是在朝廷干事的。


    那褚赢说的对,自己有什么理由在这种小角色面前还低声下气的。


    转过身看见褚赢,萎靡的小眼睛都睁大了些,“原来你在啊?”


    那岂不是刚才说的话都被当事人给听见了?


    他应该没说什么坏话吧,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头,见褚赢合眼没理,这才轻手轻脚的掩上门,他没空午休,还得接着抄书。


    褚赢眯了半柱香的时辰,半躺在床上默背。


    没有在书院再碰到那个长者,褚赢放下微微浮躁的心思,专心背书,闲暇就听赵明非抱怨他与褚盛的三两事。


    如今发展到,褚盛想要赵明非出钱,被他拒绝,不知褚盛和其他人说了什么。


    这几日,那群狐朋狗友见到赵明非都装作没看见他似的,把赵明非气的上火,嘴角长了个泡。


    最后一个字背完,褚赢呼出一口气,这满满的成就感。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随机奖励即将掉落,叮——恭喜宿主得到肥皂制作工艺。”


    褚赢有一丝无语,就知道是这样,999干脆改名叫首富系统才对,它出的每一个奖励,对古代人来说都是能生财的聚宝盆。


    科举系统出的奖励有一个是能促进他科举的吗?没有,虽然他也不需要。


    褚赢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肥皂的制作方法,他拿起毛笔,想给家里写封信,想到前几天才叫青竹把信寄回去,又放下了笔。


    兹事体大,若把肥皂配方就这么大喇喇的写在信里,也难免不安全,被人抄了去,还是等下次休沐回家,亲自和舅舅商议吧。


    十几日后,远在千里之外的豫州,安宁县府衙内,褚文翰的报应来了。


    “大人,共查抄白银六十万两,黄金十五万两,另有若干金银珠宝,名字名画,这是褚文翰收受贿赂的账本。”


    男子低头哈腰,把账本递给堂上端坐的身着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帽的男子。


    堂中肃静,只能听见轻轻翻动纸张的声音。


    褚文翰及一干人等,皆跪在堂下,两边军士林立,不怒自威。


    为首的褚文翰瑟瑟发抖,两股战战,看见那男子谄媚的笑容,忍不住道,


    “你这狗贼,平时跟着我吃香喝辣的,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居然第一个就背叛我。”


    原来那递账本的男子正是安宁县的县丞。


    县丞听见这话,立马扑通跪下。


    “大人,我这可是将功赎过啊,他褚文翰是我的上司,又在朝廷有人,我以前怎么敢违逆他啊?


    我这些年亦是胆战心惊,没有一日睡得安稳啊,我知道我对不起安宁县的百姓。”


    一顿表演是否获得大人的同情未可知,倒把褚文翰气的差点昏了过去。


    “压下去,监后处斩。”


    褚文翰尖利的求饶声划破天际,众人看见他被拖出去的水渍,眼里皆流露出一丝鄙夷。


    县令贪污案震惊了整个安宁县,百姓叫好声一片,无一人感到可惜,可见褚文翰令人厌恶的程度。


    沈卉听说此事,多吃了两碗白米饭,在沈嬷嬷跟前狠哭了一场。


    “姑娘真真是有福之人啊,要是还在那家蹉跎,您和赢哥儿可不是要被拖累了?”


    沈琅则听说的更多,把铺子事务料理好了,干脆把家都丢给姐姐操心了,一个人跑荆州来找自己的好外甥去了。


    沈卉拿着信,也不知是气还是笑。


    还得由沈嬷嬷宽慰道,“这么好的舅甥关系可不多见,姑娘您就别操心了,家里的事还等着您做主呢。”


    褚赢不知舅舅正离自己越来越近,还在一心只读圣贤书。


    “叮咚——请完成张夫子的任务,并获得他的夸赞。”


    张夫子是讲授《大学》的老师,要说众人最害怕上的,恐怕就属他的课了。


    每次都要他们当堂检验,又不像课后作业可以私下翻书,简直就是一个是否有才学的照妖镜。


    大部分人都是要脸面,不想丢人现眼,少部分人不要脸面,但是也不想写文章啊。


    所以听到又布置任务,学堂中哀嚎声一片。


    张夫子对此视而不见,布置了篇八股文,供学子们练习,题目是“缗蛮所止”。


    姜硕眉头微皱,一时间也没能找到头绪破题。


    八股文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出题、中股、后股、束股、收结等几个部分。


    其中精华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四个部分有较为严格的限制,不能随便写,必须用排比对偶句,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1]


    出题人往往为了提高难度,从浩如烟海的经书中挑选一句话,还将其掐头去尾。


    因此,在压力山大的考场上,考生不仅要记得这没头没尾的字出自何处,更要把自己的理解书于纸上,这写出来的文章还得符合统治者的喜好。


    所以这第一步破题尤为关键,毕竟你连题目都读不懂,如何写这篇文章呢?


    张夫子既然是教授《大学》的,必不会从其他四书五经里选取题目。


    褚赢沉思,这道题比往日的都要难上几分,连他这个早已熟记书本的人,都要在脑中回想一番。


    哦,原来是那句。


    姜硕瞄了一眼褚赢,发现对方已经动笔了。


    心里又急又躁,虽然他不觉得褚赢学识已经胜过自己,但是看见对方已经有了思绪,自己还满头雾水,就产生了一股不舒服的情绪。


    然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句话用在褚赢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就是背书背的多,要真谈理解恐怕也没有比这些同窗们理解的更为透彻。


    但是谁让他见多识广,从现代穿越而来呢,他的思维颇为开阔,写的观点往往让人耳目一新。


    他效率很高,破题破好,只是思考了几分钟,便一气呵成的写完,交给张夫子。


    同窗们眼里满是惊讶,对视一眼,发出疑惑,天呐,他们还没动笔呢,褚赢就写完了?!


    姜硕更是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不信,褚赢肯定是胡乱写的内容。


    这么难的题目,他怎么可能破题破的比自己还快,这绝对不可能。


    他紧紧盯着张夫子的表情。


    呵呵,张夫子看到他交上去的文章眉毛都揪在一起了,一定是觉得褚赢写的狗屁不如。


    这样的心性能考上秀才已是祖坟冒青烟了,这褚赢也就止步于此了吧。


    姜硕心中颇为感慨。


    下一秒,张夫子严肃的脸上绽放了笑容。


    大部分人都和姜硕一样注意着张夫子,企图从他的表情,猜测褚赢交的课业是否漂亮。


    这张夫子突然的一笑震惊了众人,这到底是气笑了,还是说褚赢的文章让他很满意啊?


    张夫子未作任何解释,继续批阅,看到精彩处,拊掌大笑。


    “极好,这么短的时间就破题交卷,角度还如此新颖,用词遣句庄重大气。


    褚赢,本来其他夫子对你的夸赞老夫我还不怎么信,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你的学业果真突飞猛进,这火候都可以下场了。”


    听见这话,姜硕心里头像是着了火一般,他不再纠结,奋笔疾书,在几分钟后,也把自己的文章交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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