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钧在观尘镜中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刻赶来,不想秘境却被人设下禁制,心急之下强行破开,结果一来便见小徒弟被人抓着一顿乱看!
幸存众人见他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忍不住雀跃道:“应钧尊主来了。”
此起彼伏的欢呼却没换来应钧的半个眼神,他的目光只定在姜忆罗身上,见她完好,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迟衡也松开了钳制在她下巴处的手,姜忆罗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应钧面露欣喜,想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拽住。
她回头不解地看着迟衡。
迟衡却没理她,而是对着应钧语气讥讽:“应钧尊主亲自来啦?看来还真是疼爱这个小徒弟。”
应钧转眸看向他,恰好见他挑衅勾唇。
应钧的眼底划过一丝愠怒,表情越发清峻:“本尊再说一次,放开她!”
这番话仿佛刺激到了迟衡,勾人的凤目如同被人泼上了浓墨,漆黑深沉。
“应钧尊主真是不客气!”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姜忆罗只好连忙道:“师尊误会了,是迟尊主及时赶到救下了弟子等人。”
“胡说八道!”人未至,怒声已达。
清霜境和天幽境的人也赶到了
徐阳秋见着一双儿女皆平安,面色渐缓。
顾千川目光不善地看向迟衡,随即往人群中扫去,看清情形后,他的脸色阴沉如水,本就锐利的眸中更是迸出骇人的戾气。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天幽境的弟子尽数身陨!”
这一句质问不单单是对着迟衡,更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姜忆罗等幸存下来的人。
他们当初见着情形不对便立刻动身往秘境赶来,因此错过了最精彩的自相残杀时刻。
迟衡长眉一挑,冷嗤一声,显然是懒得搭茬。
徐嘉修推开徐嘉媛扶着他的手,上前一步,淡定从容道:“顾尊主请息怒,此事待回去后晚辈再向您解释。”
顾千川显然是没有领他的好意,横眉怒道:“你有话就直说,本尊倒是纳闷了,为何偏偏我天幽境的修士没有一个幸存下来的。”
这话指摘的成分已经显而易见了。
这让参加历练的一众修士十分郁闷。
有那按捺不住的直言道:“因为我们合力破开禁制的时候,天幽境的人作壁上观,又在我们耗尽灵力之时要拿我们去填煞魂兽的肚子,以争取活命的机会。”
顾千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斥:“胡言乱语!”
那人强忍着怒意道:“我没有胡言乱语,事实本就是如此,大家都在这儿,顾尊主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其他人。”
顾千川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徐嘉修,毕竟他的人品、天资是仙门中公认的好。
徐嘉修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顾千川心下错愕,表情无比复杂,却依旧强撑着问:“若当真如你们所言,那他们为何会...”
“顾尊主,此事本尊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解释。”迟衡冷声打断他的话,“世人只知煞魂兽喜食修士却鲜少有人知道它们在白日里眼神差得很,主要是靠灵力辨别修士的位置,本尊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还是要本尊说得再详细些?”
顾千川心中羞愤交加,咬牙怒视着他:“迟尊主的意思本尊听明白了,倒是不知道迟尊主如何解释秘境中突然冒出的妖兽!”
这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却也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迟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戳了戳姜忆罗的脑袋,懒懒道:“不知。”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简直气得人牙痒痒。
在姜忆罗因为被戳了脑袋而不满瞪他的同时,众人也纷纷面露愠怒。
顾千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当即挺直腰杆,厉声质问:“煞魂兽乃北冥渊特有的妖兽,如今莫名其妙出现在秘境之中,还害了这么多条人命,难道迟尊主一句“不知”便想糊弄过去?”
迟衡轻蔑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顾尊主是在质问本尊?”
“你!”顾千川被他气得直哆嗦。
“且不说天幽境修士全军覆没是他们自找的,本尊想杀谁便杀谁,何需借妖兽之口。”迟衡凤目眯了眯,周身气势陡然一变,骇人的威压令人从心底升起浓浓的畏惧。
姜忆罗浑身一软,险些跌了下去。
迟衡威胁着众人的同时倒也没忘伸手将她捞回。
姜忆罗礼貌道:“谢谢。”
迟衡斜了她一眼,没应声。
这一幕落在应钧眼中却让他那张常年淡漠的眸子闪了闪,迟迟没有动作的他,周身一震,一股较之迟衡更迫人的威压瞬间散开。
二者交锋,让一众旁观者欣慰的同时暗暗叫苦。
如今只希望应钧尊主能够赶紧解决了迟衡那个妖孽。
因为...他们这群人都快被压得趴到地上了。
徐阳秋和顾千川到底修为高,因此只受到了些微影响,不过两人心中皆十分震惊。
原以为大家都在大乘期,修为应当差距不大,可眼下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大乘和大乘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相比较于徐阳秋面上的淡然,顾千川则显得有些激动,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明明年长却技不如人,更是盼着应钧早点动手。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际,应钧开口了,说出了一句让众人皆十分错愕的话。
“放开阿罗!”
众人:“......”
迟衡强忍着不适,直直看向他,却被他眸中的清寒激得心头一跳。
这是真动了怒!
不过迟衡天生反骨,见状反而笑了:“应钧尊主在命令本尊?”
面对着迟衡的挑衅,应钧的眸色越发清峻,鲜少动手的他身形一闪,朝着迟衡的方向飞去。
这一刻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
终于能见识一场强者对决了!
姜忆罗瞧着来势汹汹的应钧,俊美的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怒意,灿若寒星的眸子满是肃杀之气,她忍不住微微愣神。
转而又有点忧心。
大乘期强者之间的对决,搞不好就会将自己这只小虾米碾成肉酱。
忧思之际,耳边传来迟衡的一声哼笑,好似嘲讽一般。
她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
猛烈的罡气已至跟前,压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姜忆罗咬紧嘴唇强忍住难受,眼前一花,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巨响,整个秘境颤了三颤。
随后钳制自己的手松了,她感觉自己被人小心抱在怀里。
姜忆罗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张精致的侧脸,绷紧的下颌线隐隐昭示着他此刻的怒意,她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呆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直到鼻腔间隐有热流划过,这才匆忙收回视线仰起头。
应钧没有发现小徒弟的异样,直接将人往安全处一放,随手画了个圈,叮嘱道:“留在此处,不许乱跑。”
不待姜忆罗应下便没了影儿。
紧接着秘境之中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大地剧烈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了一般。
对此姜忆罗倒是没什么感觉,主要是靠观察其他观战的修士,有人跌倒了,像个球似的满地乱滚。
过了不知多久,周围开始慢慢恢复。
她立刻扒着禁制伸长脖子四处寻觅,熟悉的身影缓缓现出。
“师尊。”姜忆罗欣喜道。
应钧看着她晶亮的眸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一挥手,秘境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护在姜忆罗身边的禁制也撤了。
姜忆罗见他身上的素衣依旧光洁如新,知道他没事,转而问道:“迟尊主呢?您没把他怎么样吧?”
应钧原本缓和下来的表情慢慢凝固,意味莫名地看着她,静默了两息。
姜忆罗以为他是在气自己是非不分,赶紧解释:“师尊,弟子此前说得都是实话,确实是迟尊主及时赶到救下了弟子等人,虽说煞魂兽出自北冥渊,可弟子觉得这事不一定是迟尊主做的,他那人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个好人,但是...”
她越解释,应钧的脸色越差,她只好就此打住,小心翼翼窥探着应钧眼底的神色。
气氛僵持之际,众人都过来了。
顾千川冷着脸问道:“敢问应钧尊主,迟衡呢?”此话多少带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应钧收回停留在姜忆罗身上的视线,转身面向众人,淡淡道:“走了。”
顾千川噎了一下,还想追问,却被应钧的眼神逼得胸口一窒,明明大家都是一方尊主,可面对着小了自己几百岁的人,顾千川心中莫名升起几分怯意。
徐阳秋见状笑呵呵上前一步,道:“迟尊主虽然行事不得章法,却向来果决,所以此次秘境出现意外,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顾千川对应钧心存畏惧,对徐阳秋却并不客气:“有什么可从长计议的?煞魂兽出自北冥渊任他迟衡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
徐阳秋虽然对天幽境修士此番行径颇为生气,却到底是顾着彼此的脸面,因此依旧好声好气道:“秘境开启前两个月我们各境都派人检查过了,也都留人驻守,如今出了岔子,自然...”
不待他说完,顾千川便冷言打断:“徐尊主此言何意?难道是在怀疑我们三境之中有人勾连北冥渊?!”
至此,徐阳秋再好的性子也免不了沉下脸:“是与不是,一查便知,总好过凭空揣测。”
顾千川正要回怼,应钧适时出声道:“此事却有疑点,诸位先随本尊回沧澜境吧。”
说完之后,应钧直接拎着姜忆罗消失在了原地。
徐阳秋也不再搭理顾千川,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及幸存的修士闪身离开,徒留顾千川在原地气得脸红脖子粗,发了好一通脾气。
随他前来的江时寒乃是其亲传弟子,一身沉闷的深灰长袍矗立一旁,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直到耳边清净了,这才面无表情道:“师尊,我们也回去吧,师妹还在沧澜境等着。”
顾千川咆哮道:“本尊还用得着你提醒!”
江时寒脸色未变,垂头恭立。
顾千川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狭窄的峡谷间只剩下了江时寒一人,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眸底晦暗不明。
此时,一只羽翼玄灰交错、体型庞大的疾鹰迅速飞离摘花秘境。
迟衡斜倚在鹰背上,挂了彩的脸上表情复杂难辨。
其手下凌岐木着脸从怀中掏出丹药递了过去:“尊主,用点药吧。”
迟衡冷冷地瞥他一眼,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本尊用不着。”
凌岐一听,老实地将丹药收起。
迟衡目光复杂地看向远处,半晌缓缓闭上眼,摩挲着手指,意味深长道:“他竟然与本尊动真格的,看来还真是在意他这个小徒弟。”
凌岐一言不发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迟衡又道:“难道真是他女儿?”
凌岐:“......”
“长得也不像...”说着他睁开眼看向凌岐。
凌岐不好再装哑巴,面无表情道:“确实长得不像。”
迟衡一挑眉,目光不善地盯着他:“本尊是让你说这个?”
凌岐知道他不高兴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默了一会儿,道:“此前只是猜测姜忆罗可能是应钧尊主之女,并无...”
话没说完,他已经被满脸不耐的迟衡一脚踹下鸟背,万里高空自由坠落。
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操纵着灵力御剑而起,跟随在疾鹰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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