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月这个数目写的很是中肯。
待真正谈和离的时候,至少银钱上是不会和将军府有什么牵扯的。
两个小姑娘这几天极为执着的跟着鹿门月逛街,着实是累了。
连明锦树都觉得陪余夫人逛街还不如校场练骑射来的轻松,反正就是说不出的累。
加上鹿门月忙起来,她们两个就成了透明人,甚是无聊。
吴嬷嬷这几日被鹿门月指挥着做些不重要却又繁琐的事物,忙的脚不沾地,眼瞅着人就瘦了。但却让她更有干劲儿,总觉得自己这是被重用了,不用再去京郊的庄子养老了。
即使这样,她依旧尽职尽责的见缝插针,给鹿门月传播着来自余将军与沙场红颜的小甜文。
看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却是句句都在煽风点火。
鹿门月也适当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隐忍和委屈,并表示出自己想要置办产业谋后路的意思。
吴嬷嬷大喜,只要退位让贤,哪种方式退都行。
在两位贵女的面前,也没再敢煽动鹿门月行那飞扬跋扈,败坏名声之事了。
横竖她的任务能完成,上头就少不了她的好处。
说来鹿门月这个调研起目标商场来一天三万步的社畜,面对这种批发市场采购的模式都要扛不住。
越发像是批发市场的体验,高端商场的价格。
这倒是让她起了想改变京都这购物模式的心思。
这可全都是商机。
但是想了想自己那并不充裕的资金和对这个世界的一知半解,还是先把与君衣做好,慢慢摸索和适应,一步一个脚印吧。
如果说作者笔下的文字是二维的,那么穿书就算是进入了这个三维的真实世界。只凭之前书中能看到的文字去了解这个世界,是万万不够的。
毕竟,每个小世界都可以自成规则,每个人都可以自成传记。每个细小的改变,都有可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她清醒的很,没了将军夫人这层身份,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人。
只是结婚生子再不用是她需要恐惧和考虑的事情,社畜也升级成了老板,借着当前的身份和一些预知,比之前零零七的社畜起步要好太多。
最重要的,锦鲤就在身边,等于带了一个好运外挂,无比安心。
当初鹿门月在各大社交平台,没少靠着转发锦鲤来给自己打气。
想起自己那并不完美的策划书,鹿门月揉了揉腰,让马车先将自己送到了与君衣,再吩咐车夫先将两个小姑娘各自送回家。
见碧山欲言又止,鹿门月好笑道:“我这不是还有事儿要办吗?你们两个跟着我也是受累又无聊。干嘛这么恋恋不舍,明天还能再见啊!”
虽然在身份上碧山是鹿门月的儿媳,明锦树也算是她的小辈,年龄上确有差距。但是这两个小姑娘近些天总是围在她身边,也更容易接受和喜欢她真实的样子,所以便更像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先认识的好朋友。
与小朋友做好朋友,总是有自己也还年轻的错觉。
“对呀对呀,余夫人不会跑的,莫要耽误大人忙正事儿。明日我们再来缠着她。”
明锦树又凑近了她低声打趣道:“当然,余何栖也不会跑的。”
碧山闹了个大脸红,慌忙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辘辘而行,碧山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瞧着不只是累了,倒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锦树拉过了碧山的手,宽慰道:“如今余夫人这关算是过了,你跟余何栖就算是神仙眷侣。我瞧着她大有想把你俩趁早锁死的想法。若不是余将军还未凯旋,怕是直接就给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进门了。还有什么可愁的?”
“余夫人突然要开这家与君衣,完全就是亲力亲为,我总觉得她听信了那些传言……”
碧山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担心。
“你听之前她是怎么说的,让我们往后想知道什么打理铺子的经验都问她就可以。她现在忙的这些起步的东西,我们不用学也不用操心,家族里现成的好铺子在那放着。”
“这很正常啊,将军府人丁单薄,不像旁的家族枝繁叶茂,不用分权,也不用分工,所有不都得靠将军夫人。”
明锦树在皇后跟前的时候也不少,这些大宅里的门道倒也略有耳闻。
“不一样的,将军府的事物都是余嬷嬷在打理,将军府名下的铺子也是,你可曾见余夫人插手过?余夫人在意的,只有与君衣,就像是,就像是新起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是不是对于将军府,或者说对于余将军,冷了心?”
碧山自是能感觉出来鹿门月对自己的喜欢,也察觉到了她对将军府的牵系似是很淡,她也必然是那种不接受纳妾的人。
毕竟自己嫁进去便是余家人,若真是余夫人决绝,真的换个未来婆婆,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你想太多了,余夫人哪像是那种会在意传言的人,那所谓的沙场红颜到底有没有还另说呢。”
“但愿吧!但是这事儿没法问也没法宽慰的……”
“打住!你若是都这般想,外人还指不定脑补出什么。”
明锦树倒是一针见血。
“呸呸呸,是我想岔了。”
碧山拍了拍自己的嘴,又长出了一口气。
“锦树,我总觉得自己太过于幸运了。”
“哎呦,怎么还跟说书先生口中那患得患失的小娘子一样了?余夫人不是说你是锦鲤体质吗?身上就自带好运,就是来着世间享福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我也想沾沾你的好运。”
明锦树凑近了些。
“来,你快过来给我贴贴。”
“明锦树,若是想贴贴,就找个小郎君好好嫁人去,离我家山山远点儿!”
余何栖掀开了帘子坐了进来,见两人离得那么近,身上的酸意都腌入味儿了。
“已经到明府好久了,不下车吗?”
明锦树心知碧山最近思虑比较重,想着还是交给余何栖放心。
难得没有跟他斗嘴,冷哼了一声便要下车。
只是掀开帘子,看到了季昭的马车,又飞速的退了进来。
“余何栖,你,你坐他马车来的?”
“嗯,他说顺路。”
余何栖看着明锦树的表情,若有所思。
“你怕他?”
“谁说的?”
明锦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怕他?我会怕他?他小时候可是追着我叫哥哥的!”
“明哥若是不提这事儿,我都险些忘了。”
三皇子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明锦树愣是觉得后背凉了一瞬。
余何栖看好戏一样瞅着明锦树,不怀好意道:“啧啧,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不怕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呵!”
明锦树强装镇定的下了车。
将军府的车夫已经换成了余舟,现下正站在三皇子的身后。
明锦树心想着这人不在自己马车上坐着,难不成是要进明府?
季昭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想去将军府拜访余夫人,顺便蹭一顿晚膳。明哥可要同去?”
明锦树心中警惕,余夫人对他们这帮小辈的童年好像特别感兴趣,若是季昭借着晚膳又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心中开始天人交战,不想面对这张脸,但又怕这张脸对着余夫人编小故事……
马车里,余何栖凑近了碧山。
“贴贴是什么?”
他问的一本正经。
虽然他不懂,却也知道肯定是姑娘之间很亲密的动作。
明锦树整日将自家山山护在身边,比他这未婚夫贴的都近。
“啊?”
碧山没想到他突然就问了这种问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也要贴贴。”
余何栖压低了声音,有些委屈,更像是撒娇。
碧山本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到余何栖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
“贴贴!”
余何栖被她笑的耳朵更红了,却还是执着的要贴贴。
碧山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脸上,温热的呼吸都撒在了他的耳朵上,又添了一把火。
两人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他们一向发乎情止于礼,还从未如此亲近过。
余何栖的喉结上下滚动,不他很想把头转过去,一亲芳泽。
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握紧了又松开,手心沁出了汗。
明锦树终于决定不能放任季昭一个人去将军府,转身回了马车。只是没想到,掀开帘子便看到了贴在了一起的个人。
还有余何栖那警告的眼神。
余何栖顺势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
山山乖巧的背对着她,被他抱了满怀,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儿。
明锦树默默的放下了帘子,心想以后再也不能和碧山贴贴了。
季昭看着慌慌张张跳下马车的明锦树,有些不解。
明锦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我还是骑马来的方便,要不还得劳烦余夫人安排马车送我回来。”
季昭看着她那闪躲的眼神,心下了然。
他意味深长的说,“要不我去看看将军府的马车哪里不方便,然后确认一下我的马车是不是方便?”
作势便要上前掀开车帘。
明锦树眼疾手快的抱住他的胳膊,“方便,你的马车肯定是方便!”
等到她把季昭一起拖上那她近些天来避之不及的马车,才反应了过来,色厉内荏道:“看来要麻烦的倒是三皇子府的车夫了。”
“求之不得!”
三皇子应得干脆。
“毕竟,明哥还欠我一个未婚妻,若是没有合适的,只能以身相许。送未婚妻回家,天经地义。”
明锦树闭紧了嘴巴,假装听不见。
平日里别人一招惹就火力全开的明锦树,这会儿乖巧的像个淋了雨的鹌鹑。
碧山和别人贴贴了。
不知怎么上了贼老三的马车。
不管哪件事,都像是心上淋了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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