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爱意入骨 > 9、爱意
    到了楼下,应渺没去坐副驾驶,坐进了车后排。


    陆则怿上了车,启动车子,握方向盘时,他左手僵了瞬间,微微抻直了下五指,又虚虚握住方向盘。


    应渺注意到他左手背被门卡住的那个位置鼓起了一道红痕,她没说话,收回视线,把脑袋扭向窗外。


    半夜三点的大街上空荡寂静,路灯稀稀落落地亮着。


    陆则怿开了口,“早上奶奶喊醒你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有叮嘱奶奶不要喊醒你,应渺。”


    左手隐隐约约蚀骨的疼,他换成了单只手握着方向盘,左手肘撑在了车窗上,疾驰的风掠过手背,冰凉似乎舒缓了密密麻麻的疼意。


    应渺没出声。


    她木着脸看向窗外,不应陆则怿的话。


    陆则怿看了眼后视镜,看应渺的半边侧脸,看她不想跟他交谈的侧脸,一点也不见面对陈简舟的柔和笑脸。


    他收回视线,看着车前方明明灭灭的路灯,低声道:“应渺,你结婚了,应该跟男性保持距离。”


    应渺依旧不出声。


    陆则怿静了一会,又道:“我刚才路过卢朵小区,看见你跟陈简舟在吃饭,应渺,你去听课的大学,陈简舟也在里面读博。”


    应渺不给任何反应。


    陆则怿静静睨着前面一个路灯全灭的路段,他将车子缓缓停在那里,推开车门下了车。


    应渺此时才动了动。


    她扭头看了眼陆则怿。


    他站在驾驶室车门外,背对着她。这处没有路灯,她看不太清他的后背,只觉模糊很高一个人影站在那,她也不知道他面上什么情绪,不过她并不好奇,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车窗外。


    她这侧的车窗外是一片茂密的野树林,枝干并不高耸,枝叶反倒长得葳蕤茂密,层层枝叶堆叠起来,显得那片树林幽深无比。


    应渺看了好一会黑漆漆的野树林,直到车门被拉开,钻进来一绺凉风。


    她察觉到陆则怿坐在了他的身侧,她听见陆则怿说:“我们结了婚,陈简舟的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应渺觉得他荒唐,懒得说话。


    他说话声落了后,再没旁的声,车内安静的过分。


    应渺自从上了车,一句话不说,好似全权默认,又好似懒得接他任何一句话,连一点点情绪都吝啬着不曾表露给他。


    陆则怿眸冷着睨着正前方,手伸去握住应渺的手腕。


    应渺只觉手腕被紧紧攥住,肌肤相贴着,她的腕骨被他掌心烫到。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将她裹住,她杏眼睁圆瞪他,“陆则怿。”


    他不说话,一双冷眸黑而平静地看着她,他垂首,薄唇趋近她的粉唇。


    应渺别过头,抿了唇:“要做就做,用不着接吻。”


    两人亲密过不少次,可唯独没有唇齿纠缠过,应渺从新婚夜就明确拒绝了接吻。


    陆则怿阖着眸,浓密长睫掩着黑冷的瞳眸,他没再往前。


    应渺脸上开始因他有了其他情绪。


    陆则怿则一直冷静,冷静看她因他吟、哦蹙眉,因他薄汗涔涔,不胜春情。


    夜深了起风,树影颤颤车亦颤颤。


    *


    四点多才到家,应渺缩躺在车后座睡着了,陆则怿没喊醒她,将她抱起放在了卧室床上,扯了被子盖好,他才出了卧室拿了医药箱回来。


    他进了浴室,对着镜子处理耳朵后以及脖子上报复似的三道抓痕,上面渗出了血,是他迫她坐下时,她咬唇瞪着他,本来手扶着他颈侧的手直接伸出修剪的漂亮美甲抓起了他。


    擦拭干净血丝,贴了一排创可贴,处理好脖子上的伤,看了眼左手,被门夹过的手背已经高高鼓起,肿成小山,右手在医药箱翻找,找出一瓶云南白药喷了几下,触感冰凉,但缓解不了多少肿痛。


    他没再管,将医药箱合上,回了卧室躺在了应渺身侧。


    第二天应渺起的比谁都早,四点多睡下,还没到六点就迷蒙着醒过来,室内昏沉沉一片,身侧是陆则怿平稳的呼吸声,她睁眼躺了一会,脑子里不太清醒,都是车内画面,结婚至今,她从没有坐在他腿上过。


    想到此,她唇抿的生紧,悄无声息下了床。


    进浴室洗脸,注意到洗手台上的医药箱,冷水扑脸时想到陆则怿被她抓出血的脖子还有被门狠狠夹过的左手,这些画面只在她脑海中过了一瞬,便被她抛之脑后。


    陆则怿七点醒来,下意识偏头去看身侧,床铺已经空了,他手伸过去感知到床被已经没了温度,应渺起了很久。


    他收回手,摁在额头,拇指跟中指捏了捏太阳穴,坐起身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给应渺发了条微信。


    消息依旧是被拒收的状态。


    她还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早餐桌上没有应渺的身影,陆奶奶没出来吃早饭,餐桌上只有姜媛和他。


    吃饭间隙,手机微信收到一条信息,高二的班长宋贺联系他,说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问他是否有时间参加。


    这类没必要的聚会,他一向不会参加,陆则怿单只手编辑了回复:晚上有应酬,抱歉。


    还没发送过去,宋贺又紧跟着发来了两条消息。


    宋贺:刚听说你跟应渺领证结婚了?恭喜恭喜!


    宋贺:我今天还联系了应渺,她说她会过来,你要是过来的话,你们夫妻可要做好被老同学调侃的准备。


    他黑眸放在宋贺的后一条消息上,手指在删除键上点了几下,删掉了编辑好的消息,重新打了一行消息,摁了发送。


    陆则怿:有时间,你把时间地点发到我手机上。


    宋贺:好!马上!


    应渺一早起来没在陆家吃早饭,开车绕着市区晃了圈,随便找了家六点半开门的早餐店进去解决了早餐,中途收到高二班长宋贺的消息,说是高二的老同学要办一场同学聚会,问她要不要参加。


    进了高三后,学校重新分了班,不论是高三转班前还是转班后,她的高三同学都跟高二的同班同学没有重合,她给宋贺回了个【好】。


    晚上八点,应渺开车前往宋贺发来的聚会酒店。


    她到的时候人到了大半,宋贺将她安排在主位旁边的位置,右手边主位空着,左手边是一位女同学。


    读书的时候心思单纯没有社会阶级概念,不讲究什么主位,吃喝玩乐随心坐,眼下大家毕了业进了社会,被社会锻造地阶级分明,混得好的座上宾,混的高不成低不就的,永远会落于下首。


    应渺不知道主位上会是谁,她没有关注过高中同学谁高就了谁出息了。


    她没把陆则怿放在猜测范围内,陆则怿从来不会参加这种无聊至极对他没有任何利益的同学聚会,这里面也没有关系好到能让他屈尊来参加这种聚会的好兄弟。


    高中三年,除了跟他从小交好的江佑贺雎两位发小外,他在学校并没关系好的同学,他一向高高在上。


    他也有资本高高在上,家境优渥,学校高一的三栋教学楼是他家捐赠,教学楼的名字都带着他名字的谐音,易思楼易学楼易省楼,每年高一新生入学,陆则怿的名字和学生证照片就会在贴吧里流传一个月,然后因此收获一大批未曾蒙面的少女暗恋。


    那个时候男生校服是学校定制的白衬衣黑西裤,旁的男生穿着布料普通的校服,陆家每年给他定制数十套校服同款,品牌高奢,布料考究舒适,一套价格昂贵到抵好几名学生三年的学费。


    他长得好学习好,总穿干净如新的白衬衣,性子冷淡,不沾花惹草,任凭上赶着的女生多漂亮多有魅力,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男生走到哪都是风云人物,高不可攀。


    “应渺,听说你跟陆则怿结婚了?是真的吗?”身边的女同学凑过来说话。


    应渺收回神游,看向女同学,记起来她的名字是叫何倩,她不太想说陆则怿,碍于礼貌,还是点头,“嗯。”


    何倩眼里流露出羡慕,“他高中可是好多少女的暗恋对象,不过他高中太冷了,想想也正常,家里富成那样,自己又长的好,对普通女生看不上眼很正常。”


    应渺不知道该说什么,礼貌笑了下。


    何倩看着她,好奇道:“你跟他怎么就结婚了?我记得他高中跟你好像也不是很熟。”


    这话何倩还是往含蓄了说,她那个时候也不可免俗地时刻关注陆则怿,没办法,帅成那样的有钱少爷跟自己同班,心思怎么可能不放到了他身上,所以她记得还挺清楚那个时候陆则怿跟应渺关系并不熟稔,甚是可以说得上冷淡。


    高二陆则怿身高就到了183,因为个子高常坐最后一排。


    应渺165的个子在女生堆里也算高挑,所以也是后排靠边。


    那个时候并不忌惮男女混座,但几次排座位,班里高个的女生几乎轮流跟陆则怿做了同桌,除了应渺,一学年结束,两人从没坐过同桌,永远是一个坐在靠外墙的位置,一个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两人中间永远隔着三排座位。


    那个时候陆则怿高冷是高冷,但同班女生问问题或者体育课做活动,陆则怿也是会跟女同学正常交流,但是何倩从来没见过陆则怿跟应渺说过话,应渺那个时候不比现在安静,她那个时候跟男女同学玩的都不错,课间也开玩笑话嘻嘻哈哈,但是只要一碰到陆则怿,应渺就能瞬间变成哑巴。


    何倩好奇地盯着她,应渺不知道该如何说两人的婚姻纠葛,迟疑着时,酒店包间的门开了,进来一人,圆桌旁的男士几乎都热情吆喝着,吆喝的话应渺也清楚听见。


    “陆总您可算是来了。”


    “还以为您忙应酬忙忘记了呢。”


    何倩没再看她,扭头看过去。


    应渺松一口气,她不想说她跟陆则怿荒诞的婚约,不过等到陆则怿被宋贺送到她右手边的主位上坐下,低垂的余光瞥见男人熨帖平整的西裤和皮鞋,她那口气又憋回了肚中。


    早知道他过来,她就不来了。


    有男同学过来敬酒恭维陆则怿,连带着说起应渺,“才听说陆总跟应渺结婚了,可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恭喜陆总抱得佳人,也恭喜应渺觅得良人,两位老同学,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应渺不想喝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的敬酒,但不喝像是攀上陆则怿这根高枝就瞧不起老同学一样,她垂下眸,还是去摸白酒杯。


    还没碰到酒杯,一只大手伸过来,压下她的手,陆则怿冲那位敬酒的老同学道:“她不太能喝酒,我来代劳。”


    老同学笑道:“陆总真宠妻。”


    陆则怿神色淡淡一口饮尽了自己杯中的白酒,随后又拿过应渺的酒杯一口吞了。


    两杯酒下肚,因为陆则怿那番代劳的话,其余同学都很有眼色没再来找应渺敬酒。


    宴席刚开一会,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陈简舟姗姗来迟,宋贺见他来迟,笑道:“等你好久你都没音,还以为你不来了。”


    陈简舟面上歉然,笑道:“路上接一个人。”


    陆则怿听见陈简舟的声,看了眼应渺,才去看陈简舟,就见陈简舟拉过身后一个娇小女生,冲圆桌上的老同学介绍,含笑道:“各位,这是我女朋友,她刚来这地方,带她来蹭个饭,大家伙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快坐快坐。”圆桌上的老同学都很热情,吆喝着陈简舟带女友坐下。


    陆则怿看着陈简舟跟女友亲昵的举动,顿了下,再去看应渺。


    应渺没看他,拿着筷子在安静吃饭,面上平静,并无任何怨怪他那天说话荒唐的愤懑情绪。


    好似被他冤枉红杏出墙就被冤枉了,澄清或者不澄清冤屈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用过晚餐,宋贺要跟还没成家立业时间自由的老同学去唱歌,应渺推拒了,离开酒店上了自己的车回宅子那边。


    陆则怿也推拒了。


    宋贺看他在手机上喊代驾,又瞥向应渺还没开远的奔驰轿跑,迟疑着道:“陆总你喊代驾吗?你不坐应渺的车一起回吗?”


    陆则怿说:“她还有事,不顺路。”


    宋贺马大哈,脑子不多,信以为真,“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应渺闹矛盾了呢。”


    代驾过来,陆则怿上了车,车子跟在应渺车屁股后面往宅子方向行驶。


    他跟应渺一后一前下车进了宅子。


    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远,陆则怿腿长,寻常步伐没一会便跟上了她,他侧了侧眸,声低:“应渺,我们谈一谈。”


    应渺步子停了下来,转身看他,没什么情绪,“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谈。”


    两人去了偏厅。


    “陈简舟的事是我误会——”


    “陆则怿,我们分房睡吧。”


    同时开口,陆则怿话说了一半率先止住,应渺自顾自说完了。


    偏厅静了好一会,陆则怿看着应渺,眸黑面冷,“原因。”


    他以为应渺会说他因为陈简舟冤枉她的事,但不是。


    应渺跟他对视,一双杏眼平静无波,她说的是:“夫妻生活太频繁,我很不喜欢,陆则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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