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与反派同床异梦的日子 > 6、狠戾帝王爱上我(6)
    “不是……”崔珑摇起了头。


    姜澧不再言语,只沉默地望着他,九皇子一向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从前他的沉默让他泯然众人,不为人注意,后来他做了肃王,在西北闯出的名声越来越大,连帝阙的人也不得不将他放在眼中,这下就连他不说话的时候,也能被有心人解读出许多意思。


    崔珑被他这么看着,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重申道:“真的,我不介意。”


    “不过有些讶异,你与我家乔佶才见了一两次吧?什么时候动了这份心思?”崔珑问道,“莫不是一见钟情?”


    “嗯……”姜澧含糊地应了一声,只听对方又道,“阿澧先前可曾对人动过情?”


    姜澧直勾勾地望着他,低声道:“从未。”


    “那你又怎知……”


    姜澧没等对方说完便截断了话头:“我知道。”


    “我对他……自是情根深种,难能自拔。”


    崔珑望进他的眸子里,微一咂舌,端看这个眼神,不得不相信姜澧这回是动了真格了。


    “可……事发突然,也得让我问问他的意思?”


    “你把人叫到我面前来,让我亲自与他说。”


    “这……这么快,”崔珑在对方目光的重压下囫囵点了几下头,“好吧好吧,我去为你把人找来,先说好,你可不得强逼于他……”


    姜澧冷笑了起来,崔珑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不好,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英雄难过情关……”


    姜澧被他絮叨得心浮气躁,只想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将他扯到近前来,单刀直入地质问:“那你呢,你如何看我?”


    但他将心头一角耸动的情绪死死捺住了,时机不对,身份不对……尚需忍耐。


    终于捱到崔珑将人带到面前,乔佶不明所以,在姜澧的目光下显得局促不安,姜澧竟好声好气出言安抚他,又以借口将崔珑支开,要求他给二人留出私密空间。


    崔珑罕见他如此温和,真信了他对乔佶上心的说辞,倒也肯乖乖离去。


    一旦崔珑离开,姜澧瞬即变了脸色,也无甚耐心,不过冷冰冰地撂给乔佶两句话。


    “我知道你对你家公子的心思。”


    “倘若他知道了,你以为崔家还会容你这等污秽卑贱的人在身侧?”


    乔佶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立即伏地不起。


    这副卑微的姿态倒是一如既往,分毫未改。


    姜澧居高临下睥睨对方,语气意味不明:“搬入宫中也有些时日了,可住得习惯?”


    乔佶恭谨道:“全托陛下的福,奴才能忝居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


    “住在最尊贵的地方,你在世人眼中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贵人,”姜澧俯身朝他逼近,“后宫中现只有乔侍君一人,我知道这几个月外面找各种门道来探看你这位贵人的可不少,你终日在这里足不出户,听到的消息却比从前更多了吧?”


    “譬如……有没有听到,你前主子的消息?”


    乔佶忙道:“奴不敢!”


    姜澧问道:“哦,就连一丝好奇也无?”


    乔佶沉默片刻,抿抿唇,“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话是在划清界限,表明自己对崔珑也只存有对恩人的感念。


    他随即将腰杆抬高几分,轻声探询:“奴可以问吗?”


    姜澧点点下颚,“朕允你一问。”


    “不知崔公子如今处境?”


    “我原将他禁锢在宫中,他像变了个锯嘴葫芦,成日里面无人色哑口无言,我看着心烦,便将他丢进了锦衣狱。”


    姜澧淡淡道:“北镇抚司的那群疯狗,历来闻着血味就爱去舔,闻着贵人的血更叫他们兴奋,何况是他这种身份又高贵、模样又漂亮的年轻人。”


    他瞥见乔佶扣起了五指,攥在衣袂上勒出几道皱褶。


    “不需着意吩咐,自然多的是人乐意好好款待他。”


    乔佶呼吸微窒。


    “放心,毕竟是神机营的将军,命够韧,在那炼狱里困了一个月也熬下来了,何况我总不会叫他死在那种地方。”


    “苦其体肤对他无用,辱其心志呢?”


    “所以我给他另换了个好地方,将他送去了教坊司。”


    乔佶大为愕然,“什么?”


    “不错,我让他去做官妓。”


    “你不觉得那地方很适合他?总不会浪费了一身好皮囊。”


    乔佶喃喃道:“不……不可能。”


    “只是推算起来终归也是无用之举,纵是叫一个又或十个男人给上了,只怕他也不会背叛姜垣,毕竟他为了我那位兄长,是连命也可以不要的不是吗……”


    乔佶骤然拔高了声量:“不可能!”


    姜澧垂目看他,“什么不可能?”


    “陛下断不会如此对待公子!”乔佶嘶声道。


    “为什么?”


    “他毕竟……毕竟是您最……”对着那双阴沉而幽深的眸子,乔佶再不能吐露出剩下的字,唯有攥紧十指竭力忍耐,颤声道,“陛下不记得了?过去公子待您也是极好的。他对您,总归是独一份的。”


    “过去的事,我记不大清了,不如说来听听?”


    “公子他其实并不记得太……先怀仁太子的生辰,只因各人每年生辰的时日总有不同,宫中的人每回早早就大张旗鼓地张罗开了,他也就不愿费那个神去记。可他却用心记下了陛下的生辰,他知道您不喜欢那些金银俗物,还亲自为您准备礼物,您十九岁诞辰那年,他早早就开始为您雕刻塑像,公子体质异于常人,身染奇疾,稍加力道,皮肤也能留下痕迹,那些时日为雕刻木像,他手上全是一条又一条红痕……”


    姜澧心下微动,那樽木像他自然不会忘记,如今也好好安放在妥善的地方,崔珑送出来时他还曾留意窥看对方的一双手,却未看到半分痕迹。


    他神情不变,只道:“继续。”


    让他好好听一听,且看到第几桩事时他会心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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