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姜三公子就没有后悔,他不过就是想过来看一看。心里产生了那么一个想法,他就来了。
姜三公子听到阎泽言的话,他知道阎泽言很喜欢春兰的美貌。
“家母前些日子说要让她当义女。”姜三公子道,“我便说我们家到底是被抄家流放的,又怎么好认干亲。”
“确实不该认。”阎泽言点头,“干哥哥干妹妹的也没有多好听,不过就是一个名头而已。”
阎泽言不需要这么一个名头去压着春兰不敢想姜三公子,他瞧着春兰的性子,也不认为春兰还会继续惦记姜三公子。
不管姜三公子在京城多么出名,也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再风风光光地回京城,姜三公子眼下确实已经选择放弃了春兰。春兰聪明,她必定也知道她不过就是姜三公子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天色不早了,三公子还是该赶回去吃饭吧。”阎泽言道,“你们要是去我未婚妻店铺里吃饭,也不是不行,她脸皮薄,怕是不敢收曾经的主子的钱,我也舍不得自己的未婚妻劳累,三公子应当能理解吧?我这一辈子就娶这么一个妻子的。”
“理解。”姜三公子哪里能说不理解呢,他只能让人推着他回去。
姜三公子想起以前春兰给他送茶点的时候,春兰十二岁左右就赎身出府了。别的丫鬟基本都是快要到出嫁的时候才赎身,又或者是主子们给她们配亲事。
而春兰小小年纪就很有主意,她跟别的丫鬟也不大一样。即便侯府的老太太对春兰非常好,春兰也是恪守本分的,她从来没有想着要留在府里攀高枝。
年纪轻轻的春兰长相就已经能看出日后该有多么风华绝代了,老太太曾经还有意让春兰留着,等着以后让春兰给孙子当房里人。老太太是认为春兰性子好,不会恃宠而骄,这总好过男人去外头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好。
但是春兰没有这个想法,老太太也就让春兰赎身了。
春兰赎身之前去给姜三公子,她没有问姜三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只道她以后要开小食肆,他们要是想尝尝她的手艺可以让人过去买。
在别人看来,春兰就是在变相推销她自己做的美食。
姜三公子见过很多爱慕他的女子,他多多少少也能察觉出来春兰喜欢他。如果春兰不喜欢他,她又怎么可能在离开之前去给他送糕点呢。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的?
他应该是挥手让他下去,他对那些千金小姐都不假辞色,更别说春兰这样的丫鬟。
若是春兰再有一些亲近一点的动作,也许姜三公子当时还会冷下脸。春兰没有说别的话,就是那么几句,姜三公子自然也就没有说难听的话。
“三公子。”推着姜三公子的人原本是侯府的奴仆,也是姜三公子的心腹。
在侯府被抄家之后,暗地里的一些东西被保留下来。姜三公子也是一个厉害的人,那些人当然没有想着要走,毕竟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姜三公子。
姜三公子早在太子被废之前的几年就做准备了,皇子夺嫡,难免要站队。这一站队就可能出现各种问题,这藏着的东西也容易被发现,就是得看什么时候做的准备。
那些铺子之类的,姜三公子都没有用侯府的势力去摆平过麻烦,若是需要侯府的,也得是那边的人送银子出来了。让外头的人都以为姜家跟那些生意人没有任何关系,当永平侯府倒了,那些生意人就立马调转方向去捧着别人。
一个智多近妖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就为儿女私情伤心,姜三公子听到身边人呼唤他,他道,“走吧。”
阎泽言看着姜三公子被推走,姜三公子确实聪慧、长得也俊,这样的人双腿受伤坐在轮椅上,还有伤残的美感。兴许还真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姜三公子,但阎泽言认为春兰应该不会回头。
姜家被抄家流放,春兰本就早已经赎身,如果姜家真有心,他们完全可以为姜三公子和春兰定下亲事,但是他们没有。本质上,姜家的人还是瞧不上春兰,春兰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
阎泽言进到春兰的铺子,他还去后面的厨房。
当春兰看到阎泽言来了,还有些惊讶。
“大人去院子里坐着喝口茶吧。”春兰道。
“我来帮你。”阎泽言把已经做好的凉拌菜端出去。
虽然春兰有请刘大表哥夫妻做事情,但是阎泽言还是主动帮着做一些事情。这样才能让春兰更加满意他,刘大表哥夫妻也会帮他说几句好话。
等客人陆陆续续来了之后,刘大表嫂就去前头了,刘大表哥也在前面。一个给客人打菜,一个算钱收钱,刘大表哥还时不时去厨房端新菜出来。
小份菜,价格还低,这样就能多吃几样不同的菜,来的人还算多。
“你们早上怎么不做这些?”有客人问。
“太辛苦了。”刘大表哥道。
“哪里有人赚钱还嫌弃辛苦的。”客人道。
“早上来的人少,要是炒这么多菜,吃不完的。”刘大表哥道,“炒少了,你们也觉得没意思是不?”
“味道这么好,花样少一点也无妨的。”客人道。
“可是买的人也少啊,赚的钱不多,还辛苦。”刘大表哥如实说。
刘大表哥夫妻原先想着春兰不想起那么早,他们夫妻可以起早做一些东西卖。但是他们的厨艺差一些,那些客人早上赶着去上工就是随便糊弄一下,买两块饼子,喝点水,早餐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他们卖了三四天,也就发现赚的确实不多。
如果要做包子、馒头之类的,那就得更早起来。
春兰的意思是他们之前在来西北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刘大表嫂还流产过,他们最好都养养,赚钱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积少成多嘛。”客人道。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刘大表哥笑着道,“该是别人赚的就是别人赚的,我们哪里能把所有的钱都赚了。”
客人有时候会问一些话,刘大表哥就一一回答,他的态度又还算好的,且是一个男人,别人基本也不会动手动脚。
来店铺的客人多,春兰出来的次数就少。
后院的石桌上摆放了几道菜,那是春兰给阎泽言盛好的,她还给阎泽言盛了一大碗米饭,让他吃完了继续再盛。
春兰炒好了菜,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水。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炒菜就容易出更多的汗水,好在西北的夏天时间持续不是特别长。
“这是蛋汤。”春兰又端着一碗汤过来,这是她单独给阎泽言煮的。
阎泽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他把木匣子递给春兰。
春兰疑惑,但还是在阎泽言的示意下打开了木匣子。
木匣子装着的是一根金簪,金簪上还有一朵特别好看的花,成成叠叠的花瓣。
“送你的。”阎泽言道,“你要是觉得俗气,下一次就送给你玉的。”
阎泽言是一个大老粗,他娘以前就喜欢说金银,家里的大嫂也喜欢金的。所以他在买首饰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到金簪,等出了首饰铺子之后,他不禁又想金簪会不会显得太过老土了?
他听说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还喜欢戴玉,玉佩、玉簪、玉镯……就连枕头都能是玉的。
阎泽言认为玉枕头还是算了,太硬,容易落枕吧。
“这又是什么?”春兰看到木匣子下面还有叠着的纸张,她看着那纸张不大寻常,便慢慢打开纸张,这才发现那是银票,“大人这么放,也不怕我把它们扔到火里烧了。”
“你没看见,我提醒你。”阎泽言一本正经地道,“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
阎泽言想要快一点跟春兰成亲,但是春兰还没有及笄,她是今年下半年才及笄。阎泽言再着急,也得等一等,那是他对春兰的尊重。
至于别的乡下姑娘是不是十二三岁就嫁人,这跟阎泽言没有关系。
“好,我便先拿着了。”春兰拿着那两百两银票道,两百两银票都能买镇子上的铺面了。
春兰先前跟人打听阎泽言,别人都说他长得凶、脾气不好、还抠门。他确实长得凶一点,但是脾气还算可以,对她也没有抠门。
阎泽言过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东西过来,由于春兰自己开铺子卖食物,他就很少带普通的吃食过来,就带一些这边没有的,比如水果、蜜饯。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阎泽言道,“不只是攒了这些钱。”
阎泽言想让春兰知道他不穷,他们这些人上战场的时候,朝廷也没有让他们把所有的战利品都上交,他们自己也能留下来一部分。阎泽言靠着那些战利品也挣了不少,他另外置办宅子也没有让家里人出钱。
当刘婆子带着春兰给的糕点回到家里的时候,秋菊正在闹脾气,她知道了刘婆子把彩礼钱交给姜家的事情了。
“她不去拿春兰的彩礼,就来拿我的,我还是不是她的亲孙女?”秋菊红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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