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钰快步走上前来和通天相互行了一个拱手礼,仰脸看着天门上恢宏气派的三个大字——三清宫。迟钰指着宫名,忍不住连声赞叹,“好字啊!好字!”通天觉得长脸,自然笑的得意,伸手邀迟钰前去三清殿内一叙,“道友不必客气,请吧!”
两人刚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老子和元始。迟钰脸上的浅笑先是僵了一下,随后笑容扩大,真诚热情了许多——他眼里那还有老子的身影啊,满心满眼的都是——身穿八宝蝙蝠暗纹银白色道袍,手持八宝玉如意,面容清俊的元始。
见二人款款而来,迟钰不失礼数,端端正正的拱手问好,“二位道友许久不见,风采更胜从前啊”老子见状不动声色,笑的一如既往的礼貌,心说:“自己这二弟容貌一向出众,这么一打扮恐怕整个洪荒都难有人与之媲美。”由此可见,迟钰这句风采更胜,究竟真心夸赞的是谁,已经不用他明说了。
他心中虽然腹诽,面色却不显,笑着走上前去,和迟钰搭话,“上次见道友便想结交,今日相见甚是欣喜啊!”一副热络亲昵的样子,大有一见如故之意。
倒是元始回礼以后,听罢迟钰的客气话,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并未言其他。迟钰笑而不语,目光还停在元始身上,听老子说完,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回答,“道友客气,三清大名,洪荒谁不知不晓。”“三位师兄拜在先生门下,钰本应当前来拜访。”
通天听后哈哈大笑,拉着迟钰的袖子就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大咧咧地数落着老子和元始,活像是看不得大人们表面客气寒暄一般,无奈催促道:“大哥二哥,别在这儿互相推诿着说好话了,赶快进去吧!”
老子笑着点头,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抬手示意他二人先行。元始望着被通天拉的一踉跄的迟钰,心中咬牙,无声地怼他——通天你这个笨蛋!
三清殿上,三人依次落座,迟钰在左下方的椅上坐好,笑着接过白鹤童子递过来的茶,浅尝一口眼神一亮,细品了品,端起杯看了看茶色,笑着夸道:“好茶。”
通天咂了咂嘴看起来有些遗憾,但转而便激动地向迟钰介绍,“好喝吧,我二哥最爱喝这个了。下次请你喝酒,可比茶好喝多了!”
迟钰笑着点头应下,心里美滋滋的想——啊,我同浮黎道友竟然是一个品味呢。
通天刚说完,就听元始冷不丁的开言,轻声呵斥道:“通天!休要胡闹!”转而看向迟钰,不愠不怒,淡淡地说道:“道友喜欢就好。”
迟钰一听元始向他搭话,顿将通天抛在了脑后,眼睛都笑弯了,“道友品味向来很好,一见道友本人便知了。”
通天神经再大条也品过来了,咂了咂嘴,心想道:“得,被二哥迷住了这是!”看向迟钰的眼神里多了些无奈和同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元始心情舒畅,这个人有实力还知礼,和他相处起来并不让人厌烦。目光柔和地在暗中仔细打量他一番,忍不住想到——长的也很是不错。难得他主动开口,询问心中疑惑,“老师紫霄宫讲成圣之法,不见道友,不知道友……”
迟钰憨憨一笑,心里激动的想——浮黎道友这算不算关心他啊!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柔声说道:“道祖另传他法,钰潜心修炼至今,现奉道祖命外出游历……”
元始闻言若有所思,垂眸点了点,老子顺势接过话茬,关心地向迟钰询问。“那不知道友有何打算?”
迟钰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出了紫霄宫,没有自己的道场。若是真要安定下来,恐怕只有回到东海……
心里蛮不乐意地迟钰,瞪着眼睛向老子投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希望老子能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道场,还挺想在昆仑住一段时日的——望收留!
无辜地眨了眨眼,低下头失落地说道:“本欲前往不周山随后前往天庭,回来后再做打算……”说着长叹一声,多少看起来有些落魄。
这又是不周山,又是天庭的,三清面面相觑,心有疑惑——难道道祖要管巫妖之事?迟钰见三人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话说的不清楚,急忙摇头笑着解释,“只是我自己好奇罢了,听闻烛九阴为时间之祖,想与他论道而已。况且我家中二叔与烛九阴关系不错,想去拜访一下。”迟钰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上天庭,只不过是对日月有些好奇”
日月更迭,时间变换。
迟钰修行时间法则,已然知道这个道理更能察觉其中微妙的联系。常言说烈火烹油,从巫妖两族身上便能窥得此言不虚。
若要说改变什么,隐约参透两族结局的迟钰,选择了成功几率尽可能大的一方——虽然他没有什么把握,如今也并不是锦上添花的时候。
肯有人雪中送炭,已经是大恩了。
所以他要上天和日月的主人谈一笔生意,一笔他们不会拒绝的生意。毕竟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不过这些话迟钰都没和三清说,三清也是聪明人,从迟钰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也隐约猜出迟钰修行的法门。
三人是准备走斩三尸成圣的路子的,对迟钰走的这条路也很是好奇,再加上迟钰可怜巴巴没有个住处,深知学无止境的三清,爽快地邀请迟钰在昆仑小住。
迟钰美滋滋,在心里激动地喊道:“道祖保佑!心想事成!”
接下来这段日子,他虽说是住在昆仑,但却并不常同时见三清。通常都是通天拉着迟钰满山跑,迟钰自己主动去找元始。
至于老子不是迟钰不想,而是太上沉迷丹道,迟钰沉迷炸炉……两人实在是相克至极,老子觉得迟钰简直就是只开发出了搞破坏技能的通天——还得是加强版!
好脾气的老子曾指着迟钰,怒冲冲地喊道:“出去!”喊声大到能推开他居处的大门,将迟钰不客气地卷出去……同样,迟钰面对老子,总有一种我还在紫霄宫的错觉。
眼下迟钰正拿着通天的青萍剑,认认真真的跟通天学他的剑法。事情的起因就是——通天开心的向迟钰展示道祖赐下的诛仙剑阵,又喋喋不休地给迟钰讲述了他们兄弟是如何得到的青萍剑玉如意的……说着说着通天猛地想起来什么,紧张兮兮地悄声问迟钰,“道祖给你什么宝贝了?”
通天眼神亮亮的,倒叫迟钰傻眼了,懊恼地在心中无能跳脚——失策啊失策,竟然忘了这事儿了!其实迟钰之前也向道祖求过宝贝,道祖总是神秘地说道:“缘在以后,缘在以后。”
直到出了紫霄宫,迟钰都没有一件趁手的宝贝……想到这儿,练剑的迟钰看向在哪里悠哉哉躺着的通天和自己怀中的青萍,目光有些复杂。小声地嘀咕道:“先生一直说缘分在后,不会让我抢通天的青萍剑吧……”
通天打了个寒颤,青萍也嗡了一声——总感觉被什么盯上了!迟钰天分好又有底子,通天教的剑法,练了几遍就能掌握——就是通天招式太多,还一直嚷嚷着要继续比试,搞的迟钰手腕子都发酸。
被人缠的不行的迟钰,毫不客气地推脱道:“你去找别人去!我要去论道了!”说完不耐烦地推开通天,将青萍剑塞进他怀里。
“用完就丢,什么人啊!”通天看着迟钰脚步轻快根本不像是累到的样子,小声地吐槽道。大大咧咧地向后一倒,抱着青萍晃悠在摇椅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洪荒啊……真是寂寞如雪啊……”
这边迟钰揉着腕子,兴冲冲地去找元始——这是迟钰每天必做的事情,美其名曰论道……元始和他论了几次道以后,发现迟钰每次说说话就呆住了,根本没有专心在听。饶是通天都看出来端倪,私下揽着迟钰的脖子悄声问道:“莫非我二哥道法有别样妙处?”
迟钰一片心诚,偏偏不在正地方,又气又羞的元始表示不太想理他。偏偏迟钰礼数到位,嘴也甜,脸皮更厚——那怕是自己不理他,迟钰也不在乎,只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喝茶,常常是两人一坐就是一柱长香尽……“跳脱之人,竟然也能守住这无趣之事吗?”元始瞥向一旁的迟钰,冷不丁地问道。早就神游天外天的迟钰打了个激灵,转过头看向元始,很是正经地真诚说道:“我心中论最,莫过于眼前。”
今日迟钰揉着腕子进来,元始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跟着通天学剑,元始是知道的。难得能让他俩同时不烦自己,元始虽然心有点儿小别扭,但他是支持并且十分支持的……只不过他心中那一点儿小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别扭弟弟被人抢走了,还是别扭烦人精迟钰缺席了。
迟钰进院门就拖着长声和元始腻歪,“浮——黎——”元始被他肉麻的声音,膈应的攥了攥藏在袖中的手,收回刚刚冒出头的一点关心——这人脸皮甚厚!
眼见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显然没病没灾!元始带着淡淡地不耐烦问道:“怎么了?”言下未尽之意是——你又作什么妖!
迟钰撇了撇嘴,浮黎待自己愈发冷淡了。一腔子热血被泼冷水迟钰恹恹地闷声说道:“没,腕子酸!”说着坐在了元始身旁去拿茶杯,想要给倒一杯水。
杯子刚端起来一点儿,迟钰就变了脸色——这悬腕拿杯的姿势和通天让他多练个几千遍的悬剑式太像了!眼下刚悬起来一点儿,手腕发沉就酸的不行,未免出丑,他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下。抿了抿嘴,淡定地转过头,笑嘻嘻地说道:“我还是不乱动了哈!”
他这点儿异常元始自然是注意到了。杯子放下后,元始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满不在乎地说道:“聒噪!”
迟钰更难过了,浮黎不仅待他冷淡了,这下连他心里话都不藏着了——听听这训我和训通天一样的语气,随便儿干点儿什么他都嫌烦了……迟钰正难过呢,就见元始拿起刚才自己要拿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推了过来。
迟钰心情顿时大好,换了个手端起来一饮而尽可怜巴巴地笑闹着说,眨着眼睛期待地看向他,“好渴啊还要喝,还要喝!”
元始又给他倒了一杯,他是喝了第二杯就要第三杯——根本没注意到,浮黎越来越暗的脸色。正当迟钰美美喝着茶,准备要夸赞浮黎好贤惠的时候,一个字刚出口就被浮黎重重地放壶声打断了,“浮——”
“哼!”迟钰看着元始拂袖而去,呆愣愣地眨了眨眼,心说——哎呀,闹大了!正要放下杯子起身去追,就见元始去而复返,冷着脸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迟钰讨好的试探着问道:“浮黎?”元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对——”迟钰暗暗叫苦,道歉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只见浮黎按住了他拿着茶杯的手腕,皱着眉警告道:“别动!”随后从袖中拿出一瓶白色瓷瓶,取出药膏,仔细地涂在他的腕子上。
迟钰瞬间心中被欣喜和感动占据,泪眼汪汪地笑着说,“浮黎——你真好,不仅人长的好看,心也这么好!”元始可不吃他这一套了,揉着他的腕子冷声说道:“好了?那把刚才我给你倒的茶,一杯不少的倒回来。”
迟钰眼下美的不行,心想——别说倒茶了,倒立也不是不可以。
迟钰乖巧地捣头,忍不住和元始抱怨,“浮黎你不知道,青萍和通天似的,一点儿都不听话……”元始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好像很是赞同他的说法。不耐烦地推回迟钰的腕子,冷着脸通知他,“既然如此,你明日随我学鞭子!”
迟钰傻眼了,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很是惊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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