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事件后,绕是迟钰脸皮再厚,在通天的起哄下也不好意思见元始——更别说性格本就别扭的元始,想起那日情形,元始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迟钰现在昆仑天门外和前来想送的老子与通天告别。迟钰一拱手,笑着对他二人说道:“二位兄长,请留步了。”老子摇头,挡下迟钰行礼的手,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么急要走?”说罢还往后看了看,疑惑的看着旁边儿欲言又止的通天,问道:“元始怎么还没来?”
通天憋笑憋的艰难,从上次那件事起他心中因迟钰要走的失落都被冲没了,听到大兄发问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迟钰一脸尴尬,笑着和老子说道:“浮黎面冷心软,怕是分别伤心,不必打扰他了。”
通天捂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心中腹诽所言——二哥面冷不假,心软只是对你吧,伤心不一定,尴尬肯定有。迟钰瞪了一眼只知道看戏八卦的损友,清了清嗓子,柔声唤回了若有所思的老子,“咳咳,师兄——”老子看向迟钰,心中也有疑惑——怎么一个两个的,怪怪的。
迟钰见他回神,继续说道:“多谢师兄照顾些时日,无以为报,只不过钰习得妙法,偶然得知,三位师兄最近当有大机缘,不若准备一下。”老子闻言来了兴趣,通天也不闹了,好奇的看向迟钰——怎么不见你之前和我说过。
迟钰被通天埋怨的目光看的心虚——总不能说因为尴尬给忘了吧。摇了摇头,再次行礼,轻声隐晦地说道:“闭门造车终是不及。”说罢,化作一道流光飞身下山了。
那边儿站在昆仑最高处的元始,对着虚空回了一礼,心有所感,轻声说了一句:“保重”身后的白鹤童子没有听到他说话,见元始抬手有些好奇——老爷在与谁回礼。
元始虽然人未到昆仑天门外,但是站在此处,将天门场景一览无余。迟钰临行前拱手的方向是清楚的冲着自己的。
见迟钰离开,元始兴致缺缺回身亦准备去闭关。况且此处风大,站久了心中有些悲伤孤寂之感。白鹤童子上前俯身行礼,双手拖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蘋果绿的衣裳。元始皱眉,这并非他素日习惯穿的颜色。
白鹤童子恭声禀告道:“老爷,这是迟老爷临行前交付,说是他亲手作的。”元始愣住,抬手轻轻摸了摸托盘上的衣物,目光复杂——原来他一夜未回竟是去作这个了吗?推了推托盘,正色道:“放起来吧”见白鹤童子恭敬称是,元始又冷冷的补充了一句:“放到显眼处吧”
不周山,迟钰和后土并肩而行。
后土笑着问道:“三日已到,道友说的生是什么?”迟钰停下脚步,抱着肩膀笑着答含糊其辞:“道友急什么——”话音刚落,上头传来一道清冷庄严的女声,“吾名女娲,今见洪荒万物滞久,特以九天息壤,创一新族,衍继生机。”随着女娲说着,洪荒大地涌金莲,仙音袅袅。
“赐尔族名为人——吾为圣母。”迟钰垂眸,心中了然地想到——时至今日,洪荒大路上多了一种族,名为人族。人族圣母娘娘女娲,立地成圣。
后土与迟钰感应圣人威压,低头行礼。昆仑山上,元始喃喃自语:“人族?莫非和你有关?”后土看向迟钰,不可置信震惊说道:“你早就知道女娲要成圣?!”
女娲成圣,虽说圣人不可随意插手改变洪荒诸事。但是她属妖族,更有一位兄长——妖族大圣伏羲……后土想到这心中一阵落寞,天道不公,妖族如今可算是势大了。
迟钰一脸高深莫测看向远处,在心中感慨——他在这新生的种族上算到了莫大的生机。听到后土发问,迟钰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忙解释道:“唉?成圣之事那里是我可揣摩的”说完见后土还在震惊当中毫无反应,戳穿她心中说想,冷不丁的说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啊”
后土急忙追问迟钰此言和解,迟钰笑而不语,向前一伸手,客气的说道:“话已至此,不再多言。道友请吧!”后土静下心来,细细思索迟钰所言,怔怔的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烛九阴。”
“是你要见我?”黑暗中一道深长严肃的声音传来,迟钰立在原地,拱手行礼,丝毫不惧,朗声说道:“正是!”迟钰笑容满面,不卑不亢的说道:“听闻前辈颇通时间一道,又与晚辈二叔交好,特来拜访讨教。”
烛九阴缓缓的从黑暗中现身,让迟钰震惊的是——烛九阴竟同二叔烛龙的龙身一模一样!烛九阴打量迟钰一番,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迟钰若有所思,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不慌不忙地席地盘腿而坐,漫不经心的说道:“想来前辈已经算明了自身,却不知道前辈算未算到巫族。”
烛九阴金色龙眸一竖,显然动怒,冰冷的问道:“你说什么。”迟钰丝毫不惧,仰着脸端详烛九阴凑过来巨大的龙头,用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出了烛九阴所作所为,“想来前辈应该是算到了自身生机减弱,才会与我二叔做了这笔交易——用他的身躯涵养你的神魂!”
本应发怒的烛九阴却闭上了双眼,缓缓的退回了黑暗中,长叹一声,慢悠悠无奈的说道:“你说的对。当时我与烛龙约定,用我所会时间之法,换取和他共用一身的资格……”
巫族不修神魂,不觉天机。烛九阴修行时间,才有机会发现自身生机竟然在缓缓暗淡。为了重续天机,烛九阴发现前来巫族求学时间之法的烛龙,竟然与他神魂相合。于是烛九阴提出交换时间之法的条件——逐渐与烛龙共用一个身躯,直到烛九阴有朝一日肉身崩毁。
至于巫族……烛九阴确实参悟不透,如今有女娲成圣,他其实隐隐有过猜测——恐怕巫妖下场凄凄。想到这里烛九阴睁开眼,满是疲惫无奈的问道:“你要如何……”见他松口妥协迟钰缓缓站起身来,假模假样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要前辈肉身。”
十二祖巫乃是盘古精血所化,肉身强悍无比,烛九阴作为时之祖巫与迟钰相合。如今迟钰还没有趁手的兵器,相比祖巫血肉身躯所炼,应当不差。
迟钰说完不待烛九阴生气怒斥,缓缓的说出来他提出的条件,“作为报偿,我虽不能完全允你巫族,但能保证,他日允你与我二叔神魂分离重获自由。”
半晌后,烛九阴在黑暗中缓缓说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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