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和迟钰对视一眼在道侣的笑眼中,浮黎淡淡说出了缘由。


    “虽然与金鹏关系甚好,迟铭也没有为此奋不顾身的前往昆仑。我想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去昆仑居住,那一定是因为他自己足够优秀,而不是靠朋友……”


    迟铭听元始三言两语轻轻松松的就说破了他心中说想,看向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显然更加崇拜了。


    冲着迟钰使了个眼色——哥!你眼光真不错。


    迟钰又敲了他一下,还没等迟铭反应过来,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接着就爱怜的揉了揉。


    迟铭仰着脸看着哥哥温柔的眼神,同样也满是依赖,他看见哥哥笑弯了眼,听见他言语里很是欣赏的表扬他。


    “阿铭明明没有长歪啊,阿铭意外的像浮黎呢。”


    迟铭感觉哥哥身后有一种光,很是耀眼,连带着他都升华了。


    迟铭美滋滋的想——哥哥夸我有机会成圣呢。


    这时在一旁犹豫不决的的金鹏也想好了,拉着孔宣的手晃了晃,难得连着声冲着他撒娇。


    “哥哥,对不起嘛。以后有机会我们俩一定会一起去昆仑找你的,只不过现在我们俩还有计划嘛。”


    金鹏所说的计划,也不是什么非离不开他俩的大事。


    只不过那时候迟铭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没个玩伴,守着西海的双生龙蛋,拦住了要开荤的金鹏。


    两个实力不分上下的少年扭打在一起,同时都累的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


    这样迟铭都要慢慢挪过去,张开手挡住身后的两颗蛋。


    金鹏向后撑着手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很是不解地问他。


    “你这小孩儿!守着这两颗蛋干什么,又不是你下的!”


    迟铭同样气喘吁吁,听他这么说翻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我还要问你,干嘛非要吃他呢!”


    金鹏指了指自己,张了张嘴,垂下手揉了揉肚子,瞪大眼格外夸张地对他说,那样子好像觉得迟铭是什么乡巴佬。


    “我!金鹏!天生就是吃龙的!你竟然没听过我的名号?”


    迟铭摇了摇头,他之前在东海,一直和二叔烛龙待在深渊,水屏后无声无光,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二叔睡觉时吹出的泡泡是迟铭唯一的玩伴。


    金鹏突然觉得这小孩儿有点儿可怜,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试探地问道:“那孔宣你知不知道?”


    金鹏问迟铭也问,他先摇了摇头,同样的语气反问道:“迟钰你听没听过?”


    两孩子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是个乡巴佬。


    金鹏觉得自己身为元凤的儿子,孔宣的弟弟,面对这种情况时,应该学会不耻下问。


    于是金鹏先问道:“迟钰是谁?”


    迟铭眼神亮了亮,颇为骄傲的说道:“我哥哥!”


    来而不往非礼也,迟铭同样问金鹏。


    金鹏也是同样骄傲的回答道:“孔宣也是我哥哥!”


    不过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哥哥从我破壳就没看过我。”


    这是迟铭委屈地小声说道。


    金鹏同样小声的诉苦——我哥哥也是。


    不过仔细想了想,金鹏觉得迟铭好像更可怜一些。


    不由得多了几分耐心和同情,为了缓解眼下悲伤压抑的气氛也为了安抚迟铭的心情。


    金鹏开口转移了话题。


    “那和你护着这两枚蛋有什么关系?”


    迟铭抬手摸了摸两枚蛋的外壳,小声的嘀咕道:“我觉得这就像哥哥和我一样……”


    他的那种情绪深深感染了金鹏,看着两枚龙蛋,金鹏想到自己和哥哥孔宣也是破壳而出的兄弟俩。


    看着龙蛋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给龙蛋胎教,约定好给未出生的兄弟俩做老师——这是他和迟铭的计划。


    在他们的计划里,他们会教出一对关系非常好又非常亲密的一对兄弟俩。


    不过他们的计划没有在当下说明,只是含糊的说很重要。


    孔宣看着弟弟一脸坚决,颇为无奈地点头同意。


    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安慰道:“傻弟弟,哥哥又没说一定要你去。我和老师都是以为你在外边儿没什么玩伴,所以才想要你去昆仑的。”


    孔宣拉起迟铭的手将金鹏的手放在他手中,笑着对迟铭说道:“那就拜托你啦,你们要彼此照顾好啊!”


    迟铭矜持地点头,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


    总觉得孔宣刚才那个样子,并不像托付弟弟,更像是嫁弟弟。


    通天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纯良的好徒弟无声干了件大事。


    扭过脸对着同样不得劲的迟钰,暗戳戳地将责任推到了他身上。


    都怪你这个教导主任带头!挖走了我二哥还教小辈同样学挖人!


    可惜脑传音只对浮黎有效,对于通天这古古怪怪一看就没有好事儿的样子。


    迟钰统称为犯病了。


    这时候通天好像想到了什么,扬声问道:“二哥,迟钰你们一会儿还有事儿吗?”


    迟钰和浮黎对视一眼,摸了摸下巴,等着听通天接着往下说。


    “大哥说二哥没事儿一定要回一趟三清宫。”


    迟钰愣住了继续摸下巴,老子这话听起来没有问题,细细品还是有问题。


    迟钰心中疑惑,难道是我多想了?


    浮黎也觉得奇怪,自己和迟钰去那不都是一起的,再者说回昆仑还用让通天传话,强调一定要回吗?


    想到这里元始微微皱了皱眉,迟钰好像想来什么一样,啊了一声。


    先向通天竖起大拇指,表示一下肯定。


    随后转过身一脸歉意地看着元始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浮黎,我一会儿还有些事……”


    元始眉头不展,刚要满不在乎的开口,就被迟钰打断了。


    “不过没关系!浮黎,既然大兄让你一定回去,那你就回去吧,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儿的!”


    迟钰满是诚恳地看着浮黎有些不解的眼睛。


    同样元始也注视着迟钰那双写着相信他的眼睛。


    元始心中有些不高兴,虽然他明白迟钰这是不想他为难的好意。


    但是如果是为迟钰,他并不觉得为难。


    毕竟紫霄宫都闯过了。


    可三清和睦——是迟钰最看重的,甚至是可以说是一直以来都苦心经营周旋的。


    只要有关三清,连两教弟子用纸多少不均的琐事他都愿意去掺和。


    元始松开一直牵着迟钰的手,将手藏在了袖中。


    松开手后,迟钰觉得心下一空。


    盯着浮黎的眼睛一刻也不愿意放过,生怕错过他不易察觉的情绪。


    元始松开眉头轻轻弯了眼,笑着伸手摸向了迟钰脑后。


    迟钰见他眼带笑意,紧张的心顿时安稳了许多。


    感受到脑后用来假装发绳的鞭子被浮黎抽去,迟钰微微瞪大了眼。


    浮黎将他的发绳解下来替换掉腰间的混沌珠,将混沌珠交给迟钰。


    他轻声说道:“要交换人质,好叫我睹物思人。”


    ……


    通天和元始坐着九龙沉香辇相伴而去。


    迟钰左边儿搂着迟铭,右边儿搂着金鹏。


    望着远去的九龙沉香辇,久久不能回神。


    金鹏和迟铭对视一眼,齐齐仰起脸异口同声地喊道:“回神啦!”


    迟钰被两小只吓的一愣,回过神来自然的去摸脑后装作卡子的混沌珠。


    低头伸手捏了捏两小只一边一侧的脸颊,眼睛里都是甜蜜温柔的喜意。


    迟钰笑着说道:“走啦!给你们送回西海!我们一起去看看双胞胎!”


    另一边在九龙沉香辇往昆仑赶的通天还调侃元始。


    “二哥现在怎么这么腻人啦!”


    元始斜楞他一眼,冷冷的嘲讽他,没有生气,更多是对通天无知的一种鄙夷。


    “呵,因为你没有。”


    孔宣坐在元始和通天中间乖乖地低头装一直什么都听不见的鹌鹑。


    通天还满不在乎地说:“啧,我又多宝就够烦人的了!”


    元始摇头——徒弟和道侣那能一样吗?


    孔宣在心里默默的将大师兄和师娘画了个约等号……


    九龙沉香辇落地,在一旁等候许久的金灵和孔宣扶着通天下辇。


    玄都和白鹤童子恭敬的请元始下辇——不是他们不扶,玉清圣人只让迟钰老爷扶着……


    他们要是扶了,恐怕圣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到时候就不是扶不扶,是盘古幡问他们——服不服了。


    玄都恭敬地再行一礼,对两位老爷,特别是元始老爷说道:“两位老爷,我家师尊在三清宫等候多时了。”


    通天还在那小声和金灵嘀咕呢


    “大师兄、龟灵还有无当同南极仙翁,云中子,广成子商量下次比试的试题呢……”


    “师父,迟钰老师怎么没回来啊,大家都是为了讨他欢心才准备的……”


    通天揪了揪小丫头的发髻——不学好!学讨老师欢心偷懒!


    浮黎压住嘴角笑意,带着笑眼瞥通天——讨老师欢心还不是和你学的。


    通天愤愤的抱着胳膊甩锅,和迟钰相比我是不周山见昆仑——小山见大山。


    浮黎不愿意承认昆仑比不上不周山,所以勉强承认他和迟钰半斤八两。


    玄都清了清嗓子,抬手引着前方的路,身段放的更低。


    有些无奈且急切地说道:“两位老爷,请!”


    今天三清宫难得清静,没有弟子上课。


    通天和元始坐下,玄都恭敬的阖上了殿门。


    守在门口的他望着远处发呆,眼神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焦急。


    这么多年过去,从小就主意正的玄都,得道成仙后竟然难得慌了神。


    身为三教老师以下,两教大弟子之上的掌教大师兄,玄都难得失态。


    寂静的殿内,更快又有一人失了态——这样玄都眉头皱的更紧,莫非事情真的如此棘手?


    通天听完老子的话忍不住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失态地大喊。


    “什么?!大兄你竟然这样想迟钰!”


    通天的眼神很是失望和不敢相信,他愣愣地转过头,看向还稳坐在蒲团之上,不动声色的二哥。


    喃喃道:“二哥?你也?!”


    这时通天只觉得,元始系在脑后的发绳格外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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