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从水里出来的时候话都说的不利索,奴才哪里敢问呀?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只有魏家的表姑娘在,她拿着船桨,难道不是想要把您拍进水里去。”
六福也是害怕薛夫人怪罪他没把人照看好,经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再凭自己的想象,猜出的事情的经过。
“她拿着船桨自然是救我,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
薛夫人彻底白了脸,这可如何是好,方才他还对镇北侯府的管事出言不逊,忙让丫鬟去追,可人早已走了。
“当真不是那魏家的姑娘推你?”薛夫人再次问道。
“您不想想,她一个若女子怎么能推的动我,即便真的推了,那又怎样?我必须请罪去!”说着,薛齐光就要起身,招呼身边的仆人更衣。
他的身体方有所好转,怎能这样就出门,薛夫人把两个更衣的丫鬟打发到一旁:“带着病的身子怎能出门去,我替你去。”
“母亲,还是让我去,我要当面跟那魏家的表姑娘先道歉,再道谢。”
薛夫人以身子有热症为由,好说歹说,劝薛齐光在家中休养,又带着家仆火急火燎出了门。
这厢魏老夫人得知薛夫人的一系列的操作,只无奈的摆了摆手,昔日的文国公府门庭若市,如今已不如从前,这会还摆上架子了,于是道:“算了,能做的都做了,此事暂且放下,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底下的曹氏不太乐意,想要说什么,魏老夫人忙点拨她:“你也不想想,等薛家小世子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会倒是摆气起架子了,我看他们怎么下了这高台。”
曹氏最上心的还是魏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魏瑶这名声怕是坐实了,她总不能一一跑去解释。
那薛小世子听说被薛夫人惯养的不像话,若是把这件事直接赖到魏家头上,那她就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了。
沈云簌起身欲要离开,却听到管事的来禀告,说薛夫人来了,瞧着不像是兴师问罪,客客气气的在前厅里等着呢。
“让人来福安堂吧。”魏老夫人侧身对林嬷嬷道:“看来那薛家小侯爷醒了,赶快拿垫子,给表姑娘垫上。”
沈云簌还没晃过神来,林嬷嬷已经把垫子放到魏老夫人面前,又扶着沈云簌跪下来。
沈云簌不是不知道,老人家想唱一出苦肉计给薛氏看,于是听话照做。
薛夫人进门,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沈云簌。
“我家这表姑娘太不像话,明明都说是她推了人,可她还不承认,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会正教训她呢。”魏老夫人义正言辞的说。
薛夫人听了,更加惭愧,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沈云簌:“一场误会,都是那些没眼力见的小厮谣传,我已经将那胡说八道的小厮给打了板子了。”
“当真是谣传?”魏老夫人提高声量问。
“是的,我家儿醒来方知道此事起了误会。”
把沈云簌扶起来的同时,薛夫人愣住了,小姑娘生的如画中皎月,肤如凝脂,双瞳剪水,不言不语,垂眸委屈的模样怪教人心疼的。
她已经脑补了画面,也许是他那爱美色的儿子眼巴巴的瞧着姑娘好看,一个不注意,自己掉进湖里了?
暂且没有时间容她思量,只疑惑道:“昨日,我怎么没见这位姑娘?”
魏老夫人看向曹氏,想要一个答案,曹氏尴尬一笑,被戳穿的感觉可真不好,硬着头皮道:“昨日……”
沈云簌道:“昨日我只顾瞧翠园的景致,一时流连忘返,故没有去正园里面见夫人。”
曹氏如负释重,同时看向沈云簌的目光变了些,昨日她替魏瑶说了话,今日又替自己解了围,而她则处处提防,昨日还把错处全都怪向她,委实有些说不过去,实在是惭愧。
魏老夫人也不想深究曹氏,只把目光看向的薛夫人,她正打量着沈云簌,从上到下的看。
“薛夫人。”
薛夫人回过神来,一脸歉意道:“老夫人,咱们两家一向亲近,是我太过莽撞,误会了咱们魏家的姑娘,既然误会解除,希望魏老夫人不计前嫌……”
“我们魏家的姑娘想来都懂得分寸,因这件事,我魏家姑娘的名声怕是没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因此事阻拦了她们的姻缘……”
听魏老夫人这么一说,薛氏想起来昨日当着一众人官眷的面,说了些不合理的话。
“这事好办,隔两日我举办茶会,届时邀请赏菊宴的在场的几位夫人,亲自澄清,到时候魏家的姑娘都要来。”
曹氏听到这话,心里好了些:“母亲,就依了薛夫人的建议吧。”
知道曹氏的心思,魏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来,那就这样吧,我们魏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家。”
若是细细追究,也不是沈云簌希望的,算做一笔糊涂账对谁都好,可怜那薛小世子因此受了份罪,但他也不是没有错处,没人引荐,就追着一个姑娘家问东问西,也是没有个章法,这薛家的人不可深交。
曹氏送薛夫人离开,薛夫人又亲自给曹氏说了些道歉的话,顺便打听了一些沈云簌的事情,方知道她是工部左侍郎之女。
知儿莫若母,只一眼,她就就明白儿子的心思,可惜的是,这姑娘虽然貌美,却不是勋爵人家,若他真的看上,倒是可以做个贵妾。
临近黄昏,魏临散值回来,他先让长易递了话,今日在魏老夫人这边用晚膳。
得了话后林嬷嬷先让膳房多准备一份饭食,才来魏老夫人身边告知。
末了向魏老夫人说出自己的疑惑:“老夫人,您不觉得世子最近行为怪异?”
“有什么可怪异的?
“以前总以公务未由甚少回来,可最近他隔三差五的回来,最近更是怪了,天天回来。”
魏老夫人眯着眼睛:“依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觉得跟表姑娘有关。”
魏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孙儿我了解,他刚正不阿,不会为美色所动,跟他们薛家的人可不一样,从第一次两人见面我就知道,他俩没戏,且叙淮上次说过,心里已经有了人,我猜测这人怕是故意搪塞我的,我的叙淮心里只有仕途和魏家的未来。”
说话间,魏临带着长易过来了。
魏老夫人让林嬷嬷传膳。
魏临年幼常伴魏老夫人左右,祖孙俩经常在一张炕几上用膳,自从魏临十六岁去了战场,回来后就改变以往的习惯,他似乎对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包括与他亲近的祖母。
沙场奔驰,龙血玄黄,这样的历练性格变了也正常。
两个丫鬟将魏临的膳食摆放在黄花梨木的半桌上,魏老夫人则在丫鬟红鸢的搀扶下,坐在对面的炕桌上,彼此两三步的距离。
用膳时,魏老夫人问道:“可曾去庄子上看过你母亲?”
“中秋前夕去了一次,和以往一样,身体康健,心情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她倒是个会省事的,自己躲着清闲,下次过去,你替我传个话,让她过年时来家里过。”
魏临点头答应,又问道:“昨日之事?如何?”
“一场乌龙,算不得什么大事,回头让人在府里寻个得力的丫鬟派过去,新环境总得要慢慢的适应,这表姑娘的性子弱弱的,你是她表哥,也算个娘家人,以后若能帮衬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魏临面色一滞,停下夹菜的手,魏老夫人见状解释道:“别多想,知道你没这方面的心思,只是兄妹之间情意上的帮助。”
“是。”魏临答应道。
“我看的出来,你无心婚事,祖母暂且不逼你。”
回去以后,魏临带着长易特地饶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曲曲折折,长易问起原因,魏临说今日是的食的多,想多走一走,不知不觉,到了落湘院附近。
这会沈云簌也是刚用过膳,今日无风,想把赖在这里的大肥给魏惜送过去,刚出门就见了魏临,沈云簌把猫递给了秋蕊,上前给魏临见礼:“四表哥。”
“你这是要出去?”
“嗯,我去找表妹。”
大肥躲在秋蕊的怀里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姿态慵懒,想起前些日子它干的那些好事,看它的目光多了几分清冷。
见魏临盯着大肥看,沈云簌想起魏惜告诉过他,大肥曾咬死了魏临的八哥,还破坏过他的书房,没等魏临开口问话,忙替大肥开脱:“四表哥,这猫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顽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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