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尧扶额:“你们这一个个的兔崽子,真让我头大。”
康乐栖连忙扶住他的手腕:“尧哥!万万不可!头发薅不得,再薅就没了!”
黎尧:“……”
正经了,康乐栖这才说:“尧哥,就不能给傅队一次机会吗。虽然我知道你做事风格雷厉风行,教育人来十分严厉,但你好歹让咱们大哥体面点,你看都给人气成什么样了,出去的时候脸色比小青还要青。”
严容面无表情:“别提我。”
黎尧被康乐栖一打岔,什么惆怅什么焦头烂额统统都不复存在了。
他一点没风度地挥手赶人:“滚滚滚,直播时长补满了吗?训练打了吗?比赛复盘了吗?经验总结了吗?什么都没做就在这儿偷懒!你们还以为冠军会自个儿长腿送上门啊?”
康乐栖努嘴:“就您这样还要求我们说脏话扣钱呢。”
黎尧对严容说:“交给你了,把这聒噪的胖子带走。”
严容非常听话,刻不容缓送走了康乐栖,还不忘贴心地替里面的两人关上门。
“队长不在,有什么话就只能找你说了。”黎尧笑了一声,摇头。
薛景识眉毛一扬,态度倒是悠然自得:“没关系,等会儿傅越回来我帮你转达。”
“可别。”黎尧“嘶”了一声,“故意损我呢?”
“你找他谈话了?”薛景识问。
黎尧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可不是嘛,不找也不行啊,就那七八条热搜挂在上边,我要是不跟他说说话,指不定要憋出点什么问题来。”
“上面找你了?”
“那倒还没有。”黎尧想要未雨绸缪的心情越来越明显,“不过有些事不能拖,到时候再说就严重了。当然了,傅越愿意留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末了,黎尧打趣薛景识:“人家现在对你意见可大了,以为你目中无人。”
闻言,薛景识也不意外,就傅越临走前给他的那一记眼神,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他往沙发上一靠,端出吊儿郎当的姿态:“那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也不信任我。”
“这些话我都跟他说了,就看他能不能听进去了。”黎尧没头没尾忽然一问,“你觉得gman怎么样?”
gman是国内名声大噪的战队,成立时间比zg早三年,同样拿奖无数,经常出现在各大比赛的大名单上。
可惜的是随着这两年gmam大换血,核心队友转会,再由其他战队队员转进来,几波换人最后只剩下一个老队员,同样也在今年成为了该战队队长。
曾经巅峰时期站得有多高,如今的低谷期就有多令人唏嘘。
对方没明说,但薛景识知道他什么意思:“关落可以。”
“只要关落?”
“只有关落。”
黎尧迅速放弃:“把gman最强主力挖走,他们经理能跟我打一天一夜的电话。”
“算了,改天我问胖子,他认识的人多。”黎尧也不为难薛景识了,主动切了个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这届网友的嘴可真够毒的,这主播也是,说话一点不知道含蓄。”
薛景识恰巧打开了微博评论,还没来得及看,回复道:“可他说的都是事实。”
众所周知,在一个人拥有足够稳定强大的能力下,很少有人会对该队员提出质疑。
何况zg在圈子里是“大神云集”的战队之一,多年以来在比赛上的表现笃定泰山,成绩有目共睹。
而造成失误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没休息好、心态差、走神……这些都是造成选手没发挥好的关键,因此选手比赛的时候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在个别粉丝看来,这些瑕疵是微不足道的,甚至会下意识包容,哪怕是失误,也只会轻飘飘说一句瑕不掩瑜。
选手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或者是发现了不愿解决,很有可能也会因此麻痹自己,故而逃避。
然而如今就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批评了傅越。
一针见血,指出他自乱阵脚,掐着“微不足道”的失误反复嘲讽,把这些自欺欺人的粉丝和选手无情逼近真相。
明明白白告诉他们,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你真实水平如何。
见黎尧一脸懵逼,薛景识好心开口:“人总是死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傅越为什么在洲际赛频频失误,不是因为他技术不够好,相反是因为太好了,过于自信,出了问题第一时间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先感到错愕,不可置信。这些消化不掉的情绪导致他错失最佳良机,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到最后陷入自我怀疑。”
薛景识说得中肯,黎尧这才明白:“是人都会犯错,何况是参赛选手,难怪你说傅越心态差,看来不只是讽刺而已。”
薛景识颇感意外瞧他一眼:“我可从来没有讽刺过他。”
“好吧,那就是他身陷囹圄了。”
“看这时间傅越也该回来了,待会儿训练你尽量少说话。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边处理一下微博上的相关事宜,洲际赛那两天的热搜我可是上够了。”黎尧准备上楼,“对了,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要说,平台上那位批评傅越的小主播,是你的小粉丝。”
薛景识扭头看他:“哪一个?”
“……就你上回跟我推荐的那个,双向奔赴。”黎尧提了句关键词。
康乐栖和严容早就侯在训练室里等着了,这会儿正扎在训练场里练习压枪。
傅越还没有回来。
康乐栖瞥见人影,停下来:“聊完了?尧哥都跟你说什么了,不会也把你抓过去训话了吧?”
“他能训我什么。”薛景识笑道。
严容说:“无非就是今天网上的那些内容。”
“不过后面我仔细想了想,还真不怪傅队脸色不好,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康乐栖开始担忧,“我刚都没敢表现出来,你们说他该不会想不开吧?!”
严容无语:“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会。”薛景识言简意赅否认,康乐栖直接放下心来。
薛景识还在思考方才黎尧跟他说的话。
微博上有昨天晚上的视频,内容完整,薛景识早上就已经看过了。
对方和粉丝激烈对线、唇枪舌战,到后面干脆心安理得看起电影,该行为疑似内涵别人,甚至还把电影看完了。
挺有意思。
这是薛景识今早上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他还真没注意到对方是谁,也没有看下面的评论。
如今再一次点进视频,他这才看见id——路总是很困。
还真是他的小粉丝。
这时候严容突然说话:“这主播声音有点耳熟。”
严容记脸一般,记声音算得上一流,任何听过的声线但凡超过半小时,都能在他脑子里留个大概印象。
康乐栖好奇地探过来:“你见过?”
“应该没有。”严容说,“我身边的人声音都不像。”
“水哥。”薛景识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定住。
康乐栖疑惑:“水哥咋了?”
“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四排匹配的那个路人么?”
严容补充:“楼梯间残血一挑三。”
“记得啊,”康乐栖没忍住“卧槽”出来,“你该不会想说骂咱们队长的是水哥吧!”
薛景识手机里的画面早就切换了另一个视频。
在此之前,芒鸽里的一条视频也上过一段时间的热门,内容正是他们三个和水哥的那一把吃鸡,录的是水哥的游戏视角,很明显这人当时在直播。
“不是水哥本人,这号是他借的。”薛景识后知后觉想起开口解释。
同时耳机里传来视频中的最后一段话。
“这个吃鸡号是我借来的。”
紧跟着的,是薛景识那句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的回复。
“打游戏的是你本人就足够了。”
这会儿知道对方身份,导致这句话听上去都平添了一股含糊不清的其他意味,让人多想。
康乐栖和严容都一头雾水地看着薛景识,对方眼里似乎掺了些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片刻后,薛景识从“路总是很困”五个字上平移开视线,主动按下了一旁的“关注”。
这一次没有取消。
手机震了一下,刚走进班的路丛瞥了眼手机页面,上方弹了一条大剌剌的提示。
【dsjiysofhosej_68454关注了您】
路丛又看了眼芒鸽私信里清一色的骂声中夹杂的一两条黄色广告。
他妈的。
这些小广告还有完没完了。
正好找不到地方发泄,路丛先是从中随便找了一个骚扰信息,将对方发过来的小广告复制下来。
继而跳转回刚才的粉丝列表,点进那名乱码用户的聊天框,把那段话粘贴了出去。
做完这些动作,路丛把这个人挪出粉丝列表,一气呵成,最后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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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消息的薛景识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人,都这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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