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咛早就卸了妆,穿睡裙,戴着一顶粉色兔子耳朵发箍,一脸的素面朝天。
知道商之尧还有分钟就到,她心跳砰砰,也忘了自己身上这件吊带蕾丝边的丝质睡裙有点过于清凉,急急忙忙趿拉上拖鞋就下楼。
几乎是辛咛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口不远处的车。
她对这辆车再熟悉不过,早上去商之尧的住处时,司机就是开的这辆车来接她。
夜里安静,车灯没开,只有路灯幽幽的光线投射下来,透着一丝清冷。
郊区的夜空似乎比市中心看起来更加广阔,头顶上的星星也更加明亮。
辛咛脚步顿了顿,心情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这会儿悬在最高处,要掉不掉的时候,最紧张,最期待。
不等辛咛走近,商之尧打开车门。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偏向休闲的立领款式,站在路灯下,头发短而利落,衬得整个人很有型。
辛咛从来没有过像此时此刻这种欣喜若狂的感觉,仿佛过山车终于从最高处下降,她抑制不住想要尖叫的心情。
她懒得去纠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抬起脚步,快速朝商之尧跑过去。
辛咛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头顶上的兔耳朵还在一晃一晃,像她,没心没肺的样子。
几步之遥,她瘦小的身子直接撞到他怀里。
商之尧伸开双手将她接了满怀,把她抱起来,她的裙摆随之上滑了几寸,在空中掀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怎么穿那么点下来?”他炽热的眼眸看着她,相较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一分宠溺。
十一月的夜晚凉气深重,昼夜温差大。
商之尧已经很少有什么心血来潮的时候:着急想要做某件事、亦或者去见某个人。
或许在他五六岁的时候会因为一个玩具日思夜想,或许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会因为朋友的到来欣喜若狂,或许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会因为赢得一场比赛兴奋尖叫。
可是他现在年近十,人生中似乎看过的风景无数,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产生冲动情绪。
商之尧更不懂爱情这种事物,他只知道自己在送走她之后心里仿佛少了一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了无生机。
他尝试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去打一场球、去看一份文件、去找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喝上一杯。
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他却把车开到了这里。
辛咛脸上的开心毫不掩饰,她在商之尧脸颊上重重啾了一口。这“啾”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被无暇放大,也猛然敲动商之尧平静的心。
商之尧有那么一种感觉,仿佛他空荡荡的心里在这一刻被塞得满满当当。
辛咛没在意这么多,她更在意不到自己的柔软和坚硬的胸膛会起什么样的反差,就是想问问商之尧:“你为什么大晚上的在我家楼下?”
“祁拓晚上送了一盒车厘子过来。”商之尧的手掌心贴在辛咛的腰上,隔着丝滑的绸缎缓慢轻拂,答非所问。
“这和祁拓送你车厘子有什么关系?”
“我冰箱里的车厘子全没了。”
是上一次辛咛在商之尧住处时,专挑了新鲜的车厘子吃,满满一大框,几乎被她一个人给消灭。
“小气鬼,吃你一点车厘子都要计较?”
“要计较。”商之尧笑着在辛咛唇上啄了一口,“你喜欢吃,就送过来让你吃个够。”
“所以你大晚上的就是为了给我送车厘子吗?”
辛咛还被商之尧抱在怀里,他直接将她按在车上,双手圈着她的身子,和她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她,像抱小孩。
“不是。”
商之尧清冷的声线里终于透出了一丝不平静的哑,他看她的眼神绝对不算清白。
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
辛咛心里甜滋滋的,还没吃车厘子就知道一定很甜,比她在商之尧家里吃过的更甜。
“那你就是想来见我的,对不对?还是因为我两个小时不回你消息,你不开心了?”
商之尧看着辛咛一张一合的小嘴巴,微微蹙眉:“你可以先别说话吗?”
“干嘛?不爱听啦?”辛咛噘着嘴,“你还说让我做自己,我多说几句话你都不乐意听了……”
“我想吻你。”
商之尧打断了辛咛的喋喋不休,俯身堵住她的唇。
她被他抱着,背靠在车上,忍不住把腿勾在他身上。
这个吻却比辛咛想象中的要温柔百倍,他一寸寸地从她的唇上吮吻,每当她以为他要更进一步时,他却只是含着她缓慢厮磨。
急得辛咛主动去回吻商之尧,还不忘给自己找个支撑点,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脸,拼命地去勾他的舌头。
商之尧宠溺笑着,任由辛咛先一通怡然自得,接着转变方式,又猛又烈地汲取。
辛咛被他亲得整个人酥酥麻麻,不上不下,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什么能量,需要得到更多。
激烈的吻过后,商之尧最后会习惯性地亲亲辛咛的唇角,声线很低,音质很哑:“还要亲吗?”
辛咛微微喘息着,忍不住的想要哼哼唧唧,说暂时不要了。
她戴着的那个兔耳朵发箍早就歪到脑后去了,商之尧干脆帮她拿下来。
二楼忽然亮起灯,辛咛吓得瑟缩在商之尧的怀里,深怕被姑姑看到她大半夜的在这里约会,扭着身子催促商之尧:“别让我姑姑看见,我们到车上去。”
“你姑姑?辛清婉?”
商之尧对辛清婉有一些印象,也打过照面,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辛清婉和她丈夫闹离婚,人尽皆知。
按照辈分算起来,辛清婉还要叫商之尧一声叔叔。不过辛清婉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第一次见商之尧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肯叫他叔叔,说他年纪太小了,叫弟弟还差不多。
至于辛清婉后来为什么改口,是她见识过商之尧不近人情的一面。
商之尧放下辛咛,转而牵住她的手,说刚好可以去见见辛清婉。
辛咛拍一把商之尧的手背,纠正他:“你怎么能直接叫我姑姑大名?让她听到了削你一层皮。”
“不叫名字,我我叫她什么?”
“当然是叫她姑姑。”
“姑姑。”
商之尧的辈分高,活到这个岁数光听被人喊他二爷二叔,他倒是没有喊过别人什么姑姑阿姨,觉得还挺新鲜。
男人的手比辛咛大很多,常年锻炼的原因,掌心并不羸弱。
辛咛当然没带商之尧去见姑姑,推着他到车后座。
上了车,辛咛突然对商之尧的手产生了兴趣,抓着在自己手心玩。他的手指修长,也有男人独有的粗粝感,和她柔软的手指形成鲜明反差。
辛咛之前的做的短款美甲有点养长了,打算去做长一些。
玩够了,她忽然想起来:“你要送我的车厘子呢?”
“后备箱。”
商之尧问她现在想不想吃。
辛咛摇摇头说不要,她转而爬到身上去,暧昧不清地说:“我现在比较想吃你。”
说话间,她的肩膀上那根细细的吊带还十分配合地落了下来。
商之尧用骨节清晰的手指帮辛咛将那根吊带勾回去,一并退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肩膀上。
她自己不知道,彼此拥抱时,哪怕小小的一个动作,她都会走光。
辛咛不乐意,把外套脱下来扔在一旁:“你不是说不干涉我穿着吗?”
“我是没打算干涉,但是现在车内只有16摄氏度,你如果不想感冒的话。”
辛咛笑:“我现在不冷,我不但不冷,我还觉得挺热呢。”
她凑他的耳边,说话间柔软的双唇贴在他的耳畔一开一合:“哥哥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火热?”
商之尧的耳蜗似被成千上万的柔软啃噬着,热流一阵阵卷过来,直接酥麻到他的心底。
他一只手搭在辛咛的大腿上,粗粒的手指依旧隔着一层丝滑的绸缎,仿佛碰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碰到,缓缓摩挲。
辛咛按住商之尧的手背,抓住他的手,准备往自己身上带。
“不要感受。”商之尧无奈反握住她的手,他笑笑,随之往后靠在座椅上,一脸的松弛。
辛咛不懂:“我一个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坐在你面前,你居然还能坐怀不乱。”
“我当你是在夸我。”
“夸你什么!商之尧,你到底行不行啊?”
“别激我。”商之尧挑眉,脸上懒洋洋的。
不是不想,他是有分寸感。
在他眼中,她始终还是小。
辛咛不乐意地哼一声,不再自找没趣,准备从商之尧身上下来。
商之尧反倒按着辛咛不让她离开,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就不能安静坐一会儿?”
“你大晚上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和我坐一会儿的?”辛咛问得直白。
“倒也不是。”商之尧同样直白,他双手圈着她,“想亲你,也想抱你。”
现在这样就很好。
辛咛任由商之尧抱着,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脑子里一闪而过某个念头。想起晚上和周茵打电话时,她说自己月经延迟怀疑怀孕。
辛咛记得,商之尧的妈妈就是意外怀了他,生下他,并从商家得到一笔不少的遣散费。
“在想什么?”商之尧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辛咛的后背,问她,“不开心?”
辛咛很清楚自己到底有怎样龌龊的思想,她不敢抬头直视商之尧的双眼,干脆让他误解。
她不出声,视线所及是他凸起的性感喉结。
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辛咛伸手,用指腹轻轻在他的喉结上抚摸,那块硬挺的骨头形状没有规则,却因为她的触碰躲闪了一下。
她能明显感觉到,商之尧的皮肤因为她的碰触变得紧绷。
辛咛乐不可支,忍不住靠近一点,去吻商之尧的喉结。他呼吸明显深了一些,微微往后仰,似在配合她的无理取闹。
这也让辛咛更加放肆,她咬他,吮他脖颈处的皮肤,故意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
商之尧的呼吸从深变粗,到最后似有些急促,无论如何,他也没有阻止辛咛。
反正就这么一个女朋友,这辈子也就只有她,玩吧,让她开心吧。
玩够了,辛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他脖颈上专属于自己的杰作。
“满意了?”商之尧的声线哑得似化不开的浓雾。
辛咛抬起头,眼底带着狡黠的光,跪坐起来亲了亲商之尧的唇,心情舒畅地说:“不满意。”
商之尧扯了下嘴角,懒散地配合她。
辛咛说:“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约会。
多新鲜的词。
商之尧饶有兴致地听她的计划。
辛咛双手勾着商之尧的脖子,在他身上一晃一晃:“我们可以去听脱口秀,看美术展,去露营,去猫咖……”
他直接问了最关键的:“你对哪个比较感兴趣?”
“我想去露营!可是我也想去逛夜市、想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有很多事情一天根本不可能完成,可是她做不了取舍。
商之尧最终替辛咛做了决定,下午去看美术展,傍晚去夜市,晚上去露营,露营的时候看一场电影。
辛咛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但还有一个问题:“那露营的时候,我可以跟你一个帐篷吗?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你最好是真害怕。”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趁机吃你豆腐吗?”
“你会。”
“太小看我了吧!”辛咛狡猾地眨眨眼,双手探进商之尧的衣摆,去摸他的腹肌,“我要吃豆腐随时可以吃,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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